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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的鏡影3-8

掬月 | 2021-08-27 16:31:34 | 巴幣 2 | 人氣 118







  
  墨行走在陰暗、帶著濕氣的錯綜複雜的偌大空間之中。
  
  這裡是貫穿了瀞靈廷全境的地下水道分支。
  
  他穿著死神的死霸裝走在道路上,靜靜的聆聽著淙淙水聲,看著原本沒有點燃的火把此時燃燒起來,引領他走向某個地方。
  
  墨的臉上掛著難為情又相當愉快的笑容,他自言自語的說:「……唉,沒想到我居然漏算了這一手,我都忘了四番隊本身也會負責打掃地下水道,所以相當熟知裡面的地形構造這件事了。明明應該在握菱鐵齋提到小夢是四番隊的席官時要想到這件事的……即使是市丸銀,也沒有多少這方面的相關知識呢。我明明都在瀞靈廷內布置了相當多的鏡子,這下……就派不上用場了呢。」
  
  在墨被對方誘導到地下水道時,他花了一整天布置的鏡子就已經無法派上用場了。但老實說這也不算什麼問題,既然小夢打算把他誘導到地下水道,那就代表不希望被其他人妨礙。
  
  在沒有其他人出手妨礙的地方戰鬥,對墨來說也不錯就是了。而且呢,只要是能映照出物體形象的存在,即使是水,也可以被他當成鏡子來使用啊。
  
  
  稍早之前,墨透過市丸銀的鏡人偶、輕而易舉的裝扮成市丸銀的外型,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四番隊隊舍。他隨便找了個人詢問凌夜夢的下落,就輕易地來到對方的所在地。
  
  他想,也許是因為市丸銀這張臉本來就讓人不敢親近?根本沒什麼人跟他搭話呢。這雖然是一件好事,但也有些空虛。
  
  明明墨的鏡映如此完美,他很有自信可以欺騙任何人,但卻沒有人願意仔細觀察他……嘖,這就是怪盜需要偵探的理由吧,即使是完美犯罪,但沒有人解開或是證明,就等於不存在。
  
  然而墨卻在見到對方的時候笑了出來。
  
  在墨的鏡子裡面,凌夜夢被映出來的樣貌是一張紙型。換言之,眼前的傢伙其本質跟他的鏡人偶是一樣的。
  
  分身跟本尊似乎有所聯繫,在看到他這個冒牌貨後把一封附帶本尊所在地地圖的信件交給他,以及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讓總是沒什麼情緒的墨出手毀了眼前的分身。
  
  對於一個已經察覺自己目的的對手,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吧?
  
  墨從隊舍走了出去,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警鐘響了。
  
  瀞靈廷仰賴的遮魂膜防壁被某顆球體貫穿、突破,而後從球體中溶解、分割出四顆流星,往瀞靈廷各處分散。
  
  這個異變引起了死神們的喧嘩騷亂。他們怎樣也沒想到旅禍居然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入侵瀞靈廷之內。
  
  而墨附近的人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們開始懷疑為什麼一介隊長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四番隊。明明今早開了一場隊長的緊急會議,連他們的卯之花隊長也前往列席,除非是生病不然任何隊長都應該要出席才對。
  
  那麼,為什麼三番隊的隊長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呢?
  
  墨只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此時警戒的死神們,最後拿出鏡子一閃,就此在死神眾面前消失無蹤。
  
  他忙了一整天布置的鏡子足以讓他透過鏡躍做出複數地點轉移。只要墨希望,他現在可以在一瞬間繞瀞靈廷內全境一周。
  
  ——前提是移動路徑上沒有突然經過的死神擋在前面。
  
  依據市丸銀的記憶與凌夜夢提供的地圖,墨很快來到對方要求的見面地點,但他卻沒想到在那裡的是已經被打開的、通往地下水道的入口。
  
  ……啊哈,來這招啊?」
  
  墨不禁笑了出來,他怎樣也想不到自己布置了這麼久的鏡子會這麼被無效化。但他卻對凌夜夢的行為無可奈何,如果他不進去的話,凌夜夢想必會一直潛伏在裡面絕對不會出來吧?
  
  這樣對墨來說可就非常難辦了,等到藍染惣右介叛變離開屍魂界之後,墨也沒有理由不被遣返回現世了。
  
  他如果不在這段期間內抓到凌夜夢,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就算墨想逼迫凌夜夢走出地下水道,他能做到的方法也極其有限,甚至很可能會因此與屍魂界為敵。這樣子他家鄰居小弟拯救露琪亞的行徑就不具備情有可原的根據了,雖然這也算是一種讓鄰居當不上王者的方法,但讓其他人為他的行為買單並不是墨的作風。
  
  既然如此,現在也只能如凌夜夢的意,走下去了啊。
  
  
  
  
  引領的火把彷彿沒有盡頭,但在轉了個彎之後,視線從筆直的水道變成了寬廣的地下湖泊。
  
  墨對這座相當於兩座棒球場大小的湖泊不怎麼感興趣,湖面中央的人影才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從水道的出水口跳了下來,透過固化靈力的方式讓自己得以站在水面上,向對方打招呼。
  
  「好久不見,小夢,你可真讓我費了不少工夫,找你找了這麼久,真討厭耶。」墨微微的嘟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那動作看起來就像小孩子的撒嬌。
  
  明明墨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做出這種動作卻不會讓人感到厭惡,只能說是某種奇蹟了。
  
  「你其實也不用這麼費工夫找我的啊……」凌夜夢苦著一張臉回應。
  
  「這怎麼可以呢?既然我都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屍魂界,不找好朋友敘敘舊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們明明可以用信件交流的啊!」
  
  「不行啦,因為小夢你不是察覺到我的秘密了嗎?還留下那種試探性的訊息。」墨愜意的勾起嘴角,瞇起的眼底閃爍的是殺氣。
  
  凌夜夢從原本的坐姿站了起身,由於腳步的移動,水面輕輕的泛起了漣漪,化作波紋往遠方散去,碰觸到了墨站立的地方。
  
  ……所以,墨你的行動理由真的是為了那個嗎?」凌夜夢其實並不是很願意接受事實,如果墨現在否認的話,他還可以當成自己想錯、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墨輕而易舉的就辜負了凌夜夢的期待。
  
  「嗯。」
  
  ……這真是太令人受傷了。」凌夜夢焦躁的踏著腳步,此時凌亂的水面就宛若他的心境。
  
  那張地圖上只留了一句話:『不打算勝利的人是最可怕的。』
  
  這恰恰是墨的行動理由。
  
  墨不打算在遊戲中取勝,他追求的是敗北。但並不是單純的敗北,他想要的敗北是有限定條件的。
  
  ——也就是遊戲裡面的特殊條件。
  
  「小夢,既然你意識到了遊戲裡面的特殊條件,那麼你應該也猜到了我的願望對吧?因此討厭我了嗎?因此看輕我了嗎?不,就算看不起我,我也不會放棄這個願望。」墨以輕柔的語調敘述著完全變調的內容。
  
  凌夜夢只是默默注視著墨,然後搖了搖頭。
  
  「並不是這樣的,我是先注意到你的願望可能是什麼。才猜測遊戲裡面有什麼特殊條件讓你這麼做。想到我自己的願望是什麼,與其說討厭、看不起……還不如說,莫名的可以接受吧。」
  
  凌夜夢沒有遊戲的記憶,他只有從月下望口中得知遊戲的內容。但即使如此,他也無法理解墨為什麼會開始做出狩獵的行為。
  
  他只是靠逆推猜測墨可能的願望,以及墨為什麼這麼做的理由。
  
  之前被森羅萬象打岔之下,他不得不在志波海燕等人面前說出隱藏在心裡的願望。如果說籌碼跟自己的願望有關,那凌夜夢就能理解自己會是以車禍過世的記憶來到這裡了。
  
  凌夜夢若從一開始就具有遊戲的記憶,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的話,他一定會重蹈過去的覆轍吧。對他來說,只要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他可以不在乎任何犧牲,因為就算此時此刻失去了再多,只要最後能夠獲勝,他失去的事物也會贏回來。
  
  ……所以他才會拿到那種籌碼。
  
  因為沒有為何來到這裡的記憶、因為把這裡當成第二次的人生、因為這裡與過去的他的生活截然不同……他只能為了自己的生活不斷努力。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去煩惱自己的異常。畢竟,如果自己無法活下來,又怎麼煩惱呢?
  
  他的願望說不定就算無所謂。他想,等自己進入社會,或是充實人生之後,這樣的歪斜也會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轉小、消失吧。魔女用了超乎強硬的手段讓他親身理解了這件事。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凌夜夢就算因此成為輸家也沒有關係。但正如他對志波海燕說的,沒有朽木響河。
  
  對凌夜夢來說,朽木響河是極其特別的存在。
  
  他在來到屍魂界之前,總是以帶有缺陷與自虐的想法來面對事物,他沒有過多深交的對象,也總是與他人保持距離。對人性看得太過透徹,反而讓他無法伸出手擁抱他人。
  
  所以朽木響河才是如此耀眼,明明應該是個動畫人物,但對方卻是率性的為自己而活。即使覺得對方很煩人,但朽木響河的直爽卻讓他感到喜歡、也讓他感到鯁喉的疼痛。因為自己絕對做不到那種率性而為。
  
  如果不是因為朽木響河,自己絕對無法擺脫過去的陰影,更無法諒解自己對三個孩子造成的傷害。他終於理解到,如果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認識朽木響河的話,他大概不會理解他人向他伸出的手的溫度究竟為何、被他人珍惜呵護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他明明就是懷著對朽木響河的感情才能度過將近三百年的時間。
  
  明明就快要等到結果了,但突然出現魔女的茶會這種名詞。還說什麼當遊戲結束就會離開這裡?
  
  開什麼玩笑!
  
  凌夜夢終於理解到了,他的籌碼的確短暫的實現了他的願望。但這一切卻是可以被剝奪的。
  
  他想,魔女們一定很期待等他成為遊戲的贏家後,會回心轉意,放棄原本的願望、只希望留在這個世界吧?但如果他沒辦法成為贏家,顯然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真是狡猾至極的魔女。居然利用了他在這裡締造的羈絆,讓他不得不為了勝利而努力……
  
  那麼,其他兩人的願望與籌碼的關聯性是什麼呢?
  
  「墨,我聽望說過,她從魔女手上取得的籌碼是『新的名字與短暫的失憶』,所以她現在才叫做月下望。」
  
  「啊啊,原來如此,難怪曦晨現在才會自稱月下望啊,這樣我就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失憶了。」墨點了點頭。
  
  ……那麼,為什麼你會是以性轉的姿態來到這裡呢?」凌夜夢咬著下唇,遲疑的說。
  
  墨有一瞬露出了空白的神情,但他很快的露出了笑容:「這個嘛,你猜猜看?」
  
  凌夜夢沒有忽略墨的表情,他露出了低落的神情,對友人說出了自己的願望與籌碼:「墨,我想我永遠不可能恢復關於遊戲的記憶,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的籌碼是『失去遊戲相關記憶,以虛假的死亡記憶來到這裡』。」
  
  「咦?這樣算籌碼嗎?」聽到這裡,墨也不禁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對我來說是這樣,我因此在這裡獲得了我在過去得不到的事物。」凌夜夢頓了頓,接著說:「所以,我想,所謂的籌碼,其本質就是短暫的被實現的願望吧。」
  
  ……像曦晨,她一定也在那樣的過程中短暫的實現了她的願望。
  
  那麼,墨之所以會以性轉的姿態來到這個世界,想必也是因為有其緣由的吧。是什麼願望,能讓原本是女性的墨語,變成男性並以墨這個名字自稱呢?
  
  ……答案意外的單純,同時也相當的可怕。
  
  「墨,你的願望是……抹殺自己的存在,對吧。」皺緊了眉頭,凌夜夢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透過性轉以及不同的自稱,墨短暫的實現了抹殺自己的願望。他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墨語了。
  
  墨沒有動作,但凌夜夢清楚看見了對方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而空白。
  
  有如人偶一般的表情。
  
  ……有如能映出其他事物形象的空白存在。
  
  在長達將近一分鐘時間的空白後,墨拍著手,掌聲在偌大的地下湖中泛起回音,就像在說這是正確答案一般。
  
  「小夢,答對了喔。唉呀呀,被人這麼理解著,還真是受寵若驚呢。不過如果可以,實在不想被人說出來呢。」墨輕聲的笑了出來,不過那只是空具狀聲詞的聲音卻不帶任何情緒。
  
  ……可以告訴我嗎?你所期望的遊戲特殊條件。」凌夜夢有些無法忍受焦慮,他期望能從對方身上得到解答。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看到墨這麼空白的神情。
  
  墨歪了歪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嗯?也對,既然是你的推測,那應該不會有錯吧,也就是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遊戲內容是什麼了,你唯一能知道的只有望提供的遊戲內容……不過這不代表望說謊就是了,只不過望所知的是遊戲的內容,我所知的是遊戲結束後的結果。」
  
  「不能理解嗎?魔女的茶會由三位魔女所舉辦。給你能力的睡鼠創造構築了這個世界。在望身邊的三月兔則是制定了遊戲的內容,遊戲範疇內的情報都由三月兔負責。而給我能力的瘋帽匠則統籌了遊戲的結局,所以我知道遊戲的贏家與輸家必須面臨的終焉。」
  
  墨冷淡的聲音在地下湖泊迴響。
  
  「我期望的是,三人健在卻沒有人獲勝的情況下結束遊戲的這一結局。這種結局會被視為三人無意參與遊戲,做為消極罷工的懲罰是三人的存在會被徹底抹殺。」墨停頓了一陣子後,聳了聳肩說道:「如果是會出現贏家的結局,在我所知的範圍內,輸家不需要支付失去存在的代價,只是就這麼保留在屍魂界經歷的記憶回到原世界。」
  
  ……
  
  凌夜夢終於了解為什麼墨會做出這種事情了。換做是他,也會選擇這種『勝利』。比起追求不知道有沒有影子的勝利,還不如選擇這種能達成與自己願望相同結果的結局。
  
  如果連他都曾想過讓遊戲成為死局、想殺掉負責宣告遊戲結束的小丑,那也沒辦法怨恨墨那單純、一併把兩人拖下水的做法吧。
  
  墨是以完整保留記憶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居民,他或許不會那麼狠心下手。但對於跟他同樣是遊戲的競爭者,他才不會顧慮到對方的心情。
  
  玩遊戲就是要認真玩,既然墨沒有違反遊戲規則,那麼就別怪他把其他兩人拖下水。
  
  而且墨想實現自己願望的手段是有限的,他必須先下手為強。如果讓狀況演變到白熱化、即使殺掉友人也勢在必行的時候,那就來不及了。
  
  只要他們三人中有一個人死去,墨希望的結局就會失敗。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為了自己的願望認真攻略遊戲。畢竟這種狀態下即使最後答錯藍染惣右介的真實動機,也不會演變為需要抹殺存在的情況。
  
  因為即使遊戲沒有贏家,參加者死亡也足夠讓魔女興高采烈一番了。更別提這樣也很有趣不是嗎?明明那麼努力爭取勝利了,明明都不惜對過去最要好的友人下手了,結果仍然敗北………還因為過路費而不得不保留在屍魂界的記憶……這樣難道不是很妥當的懲罰嗎?
  
  畢竟,在遊戲中被其他玩家殺死的玩家,是不會回到原世界的,當事人的存在會被原世界遺忘……只剩下犯下殺人罪的玩家記得對方的存在,終其一生都必須背負罪惡感以及敗北的記憶活著。
  
  當事人不是被良心的苛責而苟活,就是從此走上歪路吧?
  
  魔女對於這樣的發展,可以說是相當樂見呢。
  
  「小夢……我想,你應該不會乖乖被我抓住吧,所以就算把你打到重傷,切斷你的手腳,我也不會皺任何一根眉毛。放心吧,我會讓你活著……只不過,可能會活得不是那麼舒服就是了。」
  
  墨的口吻絕無絲毫的不快,也沒有絲毫的情緒,單調而平板的聲線,就像拙劣的演員在唸著劇本台詞,不具備任何張力。
  
  這名男人連殺氣都不存在,如果是戰鬥老手,在聽到墨的話語或許會嗤之以鼻。但黑髮青年在聽到對方的話後,卻流著冷汗、僵硬的說不出話來。
  
  墨這個人呢,即使是生氣,聲音聽起來都像是愉悅的笑,但如果聲音平淡到這種地步的話,就代表他無論嘗試多少次、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一定會做到。
  
  如果以為殺氣的有無就能論定對方是否出手,那就太過天真了。畢竟過去每個被墨語甩掉、疏遠的男生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出局的……
  
  「小夢,我就秀一下我的能力吧。你跟望那種作弊的傢伙不一樣,我希望你在敗北的時候理解自己為什麼敗北。我的完現術其名為『Mirror's Devil』。」
  
  墨握住了鏡子吊飾,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從娃娃臉男人的左側與右側個浮現了一面鏡子,其成為了對鏡的存在。
  
  「鏡映。」
  
  在對鏡不斷往外側延展的過程中,從鏡中穿出了七個與墨本人一模一樣的存在。
  
  「鏡讀。」
  
  七個分身呼應了墨的動作,手中出現了卡片,並閃現了發動完現術各自的可見光。
  
  ……
  
  凌夜夢此時露出了相當不妙的神情,除了仍拿著卡片、什麼也沒有動作的本尊,其他的分身都各自持有、或穿戴著某些飾品或武器。
  
  「小夢,這是我透過『Mirror's Devil』的能力所映照出來的其他人的完現術能力。沒錯,我的完現術其本質是可以複製、重現他人能力的鏡子。」
  
  『十字絞刑台』——銀城空吾。
  『終結之書』——月島秀九郎。
  『玩偶屋』——毒蜂麗露卡。
  『時無誑語』——沓澤古里柯。
  『髒靴子』——賈姬。
  『入侵者必死無疑』——雪緒。
  『賭博之拳』——獅子河原萌笑。
  
  ……每個完現術者都是他的『Mirror's Devil』所囚禁的鏡中亡靈。
  
  他們還活著,但也僅僅是活著,只要墨不解除能力,就再也無法離開他的鏡子。
  
  「接下來,你可以把這場戰鬥視為,你一個人要應付八個人的圍毆。」
  
  「呃……每個人都有獨立思想嗎?而且那些能力只是外表擺好看的吧?」凌夜夢吐槽的說,如果分身無法獨立思考,那麼這根本不能稱為圍毆吧……
  
  最重要的是,墨的確把能力模擬重現出來了,但那又能用出多少的能耐?
  
  墨的『Mirror's Devil』的能力的確很出色,如果可以同時模擬並重現複數能力者的能力,那麼的確沒有人能贏過他。但如果真是這麼強勢的能力,應該也需要付出某種程度的代價才對……
  
  「這個嘛,你可以親身體驗一次。」墨勾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
  
  「啊咧?」
  
  
  
  
  驚心動魄的大逃亡。
  
  黑髮青年在湖面上慌不澤路的逃竄,被七個人追趕著。
  
  他被掌上型遊戲機關入了某個閉次元空間,在他還沒來得及打破時就從天花板上掉下了許多阿拉伯數字,紛紛抖動起來的數字讓青年生出不祥的預感,而最後果然真如他所料的——爆炸。
  
  好不容易靠著鬼道架開防壁躲過,但能阻擋爆炸威力的高段位鬼道,卻在一個戴著777數字的指虎的拳頭之下給打破了。明明才一拳、居然就像一張薄紙一樣毫無招架之力……他還沒從吃驚的情況下回過神,就被銳利的黑色靴子踢中。
  
  面對十字大劍和武士刀的合擊,他顧不得重整態勢、只能以相當難堪的動作翻滾閃避……總覺得這兩個能力特別的危險,有種一旦被擊中就完蛋了的感覺。
  
  在經過了一連串驚心動魄的追殺下,青年終於忍無可忍的翻臉了。
  
  ……不要太過分喔,如果只是複製重現他人的技能,我也會啊!結,滅!」從七個分身腳下竄出了黑色的方塊,將其包裹後然後爆破了。
  
  等到黑色方塊解除,只剩下四散破碎的鏡子。
  
  「嘛、這就是所謂的cosplay?」黑髮青年歪著頭詢問本尊的意見。
  
  ……絕對不是這樣!這怎麼看都是九十番台的破道˙黑棺吧!你以為偽裝成結界師的台詞就真的有比較像嗎?」墨咬牙切齒的批評了凌夜夢的自以為是。
  
  儘管他發動的鏡人偶全被黑髮青年破壞,他仍然沒有動搖,只是反駁了對方的論述。
  
  「這樣啊,我以為還滿相像的說……難得黑棺還是我比較拿得出手的鬼道……」凌夜夢無奈地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要怎麼說服你,讓你放棄這個選項。」
  
  墨不屑的說:「小夢,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做不到。」凌夜夢沉默了幾秒,然後做出了回答。
  
  對於一個不想正規攻略遊戲取得勝利的玩家,沒有任何可以說服對方的要素。如果最後得到的結果都會是一樣的,那麼選擇捷徑是人之常情,更別提凌夜夢也是遊戲的參加者,想通過和解與交涉的方式讓墨回心轉意是辦不到的。
  
  墨會直到成功之前不斷嘗試,因為這就是通往成功最快的方式。
  
  凌夜夢沒辦法阻止對方,因為對墨來說,凌夜夢只是他道路上的絆腳石。
  
  這名娃娃臉男人會毫不猶豫地捨棄他。
  
  ……可是,阻止對方的方法除了對等的關係以外,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如同奇蹟的存在。
  
  墨對凌夜夢的回答只是聳了聳肩,無奈的說:「所以,快點舉起你的刀吧,既然都成為死神了,不使用斬魄刀就想跟我戰鬥,也未免太過傲慢了吧。」
  
  凌夜夢從剛才就沒有拔出腰間繫著的斬魄刀,雖然他也有使用鬼道,但那仍然不是從魔女手中獲得的能力。
  
  黑髮青年對此只是苦笑,「不行吧,如果我真的拔出了刀,那就會等同於要跟我自己交戰了吧。墨你是鏡術師,如果可以模擬重現他人的能力,那麼就算反射我的攻擊也不是不可能吧?我使用的攻擊越是強力,反射到我身上的攻擊越是如此。」
  
  墨的能力本質是複製重現他人的能力。那麼其延伸可以抵達怎樣的程度?
  
  只要在他面前的能力都能複製嗎?
  
  而且墨還可以複製自己的分身,賦予分身重現的能力。
  
  最大的問題是,凌夜夢無法確認對方的反射角度會從哪裡攻過來。
  
  他把墨引到地下湖泊,是為了能毫無顧忌的戰鬥跟交涉。但這同時也是他最大的敗筆……水面,也算是一種鏡子吧?
  
  如果墨的鏡子除了他手上的鏡子,還能干涉所有能成為映照的存在……那麼在這座湖泊上,主場優勢其實是在墨手中。
  
  「哦?這麼說來小夢你已經『理解』我的能力了?」
  
  「大致上可以猜測,既然能複製重現他人能力,應該也可以模擬重現對手攻擊……但剛剛黑棺的攻擊卻沒有反射,我想,那是因為鏡子無法對全方位的攻擊做出反射。」
  
  「答對了,鏡返,的確只能反射指向性的攻擊。本來如果你使用斬擊、或是用指向性的破道進行攻擊的話,那些分身就會反射你的所有攻擊。本來以為可以打消耗戰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被破解了。」墨不無可惜地說著。
  
  凌夜夢接著說:「還有,墨你的七個人偶是騙人的吧?剛剛的攻擊雖然都是真實的,但每次的攻擊都存在間隙,你無法同時模擬重現他人能力對吧?」
  
  「嗯嗯,我的鏡讀,若想要完整重現他人的能力,人數上限最高為一人,而且距離我的距離不能超過三十米。」墨笑咪咪的說,心情顯得相當好,自己的手段有如魔術師的技法,雖然被拆穿是有點不甘心,但卻有種被深深了解的感覺。
  
  不愧是凌夜夢!果然是他的好朋友呢!
  
  被這樣的『理解』,可是身為鏡子的喜悅啊……
  
  「好了,既然都被看穿了,那麼我就拿出自己所能重現的、最強的能力吧。」墨翻轉著手上的卡片,當卡片的正面被翻到凌夜夢的方向時,黑髮青年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墨的靈力顏色是透明的,卻在覆蓋在卡片上的時候渲染成燦爛耀眼的紅色。
  
  ……然後,這名娃娃臉男人口中溢出了一句極其不詳的話語。
  
  ——纏繞吧,來自地獄彼端的邀請,曼珠沙華。」
  
  卡片的形狀隨著墨的詠唱,形成了一條多刃的血色長鞭。
  
  「這是……!」凌夜夢蒼白著一張臉,僵硬的看著墨此時此刻拿在手上的武器。
  
  「即使想要複製重現遊戲的另一位參賽者,月下望的能力,顯露其本質也不在話下!」
  
  墨此時此刻終於露出了嗜血的、屬於勝者的傲慢笑容。
  
  給予墨能力的是瘋帽匠,對方很親切的告訴了他,依照另外兩位魔女的性格,月下望的能力應該會是接近巔峰的水準。所以在空座一高的時候,雖然墨的確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行動,不過把月下望關入鏡中囚籠也是因為他必須拿到王牌。
  
  Mirror's Devil』的能力的確具備相當廣泛的泛用性。無論是鏡映、鏡讀、鏡返或鏡躍,都有著其泛用的一面……雖然限制也很多就是了。
  
  但既然其本質跟鏡子一樣,他身邊若不存在強大的能力者,反而無法讓墨的能力得到最大幅度的強化。而且必須跟對方保持三十米之內的距離這一點,是相當嚴重的克制。
  
  在死神這部漫畫裡面,每個角色通常都掌握了瞬步或響轉這種技能,三十米距離雖然看起來很遠,但其實狹窄到讓人覺得遺憾。
  
  當然,這也是有克服的手段的。那個方法就是『鏡中惡魔』的真實模樣˙鏡噬。
  
  做出鏡中囚籠困住對方,以卡片的姿態將其保存起來。在需要使用其能力的時候再拿出來就好。
  
  雖然對手會因此失去自由,但卡片裡的時間是停滯的。他的鏡子是無法映照出死者的,只有讓對方活著才能複製重現能力。
  
  ——如今,凌夜夢等同於是遇到了最強、同時相性也最糟糕的對手。
  
  
  
  
  深紅的刃鞭遊走於地下湖泊,追逐著逃竄的黑色身影。
  
  雖然黑色身影的死神接連呼喚出各式各樣的結界、冰刃、風暴、雷火……各式各樣絢爛且強大的鬼道,但這些卻在刃鞭的纏繞下飛快的被突破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曼珠沙華的能力是賦予有形之物各式各樣的負面異常狀態。
  
  其中也有為數眾多的異常狀態能夠干涉鬼道,尤其在刃鞭的多次斬擊下,異常狀態也會連續疊加與累計,最後無論是再怎麼強力的鬼道全都會在衰弱的狀態下被打破。
  
  月下望的斬魄刀,其能力是犯規等級的逆天。
  
  雖然本人以倫理道德規範自己沒有濫用,但這不代表其他人拿到這麼強大的能力不會心癢難耐。更別提墨是抱持著打倒凌夜夢的想法在進行攻擊的,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使用了曼珠沙華的真正姿態。
  
  深紅血色的多刃長鞭上,每一支刀刃都有著不同的異常狀態。如果一次被長鞭掃中,那就不像西洋劍那樣一次只中一種異常狀態,而是眾多的一連串。視其機率,可能在被劃傷的那一瞬間就敗北也說不定。
  
  如此一來,凌夜夢無論如何不能被打到,只要被掃中一次,他就不得不頂著異常狀態繼續苦戰,長久下來戰況會對自己越來越不利。
  
  ……就像現在一樣。
  
  「小夢,雖然你很努力在閃躲了,不過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吧,望的曼珠沙華長鞭可以伸長一百米呢,想從這種中遠攻擊的對手身邊逃跑也太過為難你了。」
  
  墨遺憾的走向凌夜夢,此時黑髮青年的左手已經被曼珠沙華纏住,其中五、六根的劍刃也刺穿了他的手臂。
  
  凌夜夢沒有動,他只能沉默地看著墨一步一步走向他。
  
  「雖然你似乎是鬼道的高手,但很不湊巧的,你手上其中一個劍刃賦予的異常狀態就是『術式封印』,看來命運之神也站在我這邊。」
  
  ……
  
  凌夜夢沒有動的原因正如對方所說,他的確是中了『術式封印』,此時的他連初級的鬼道都無法使用。
  
  不擅長劍術、白打的凌夜夢在被封印鬼道後,在墨面前就等同於失去了交戰的能耐。
  
  墨走在湖面上,緩慢地走到了黑髮青年幾步遠的地方。
  
  「小夢,給你一個機會吧,猜猜看,為什麼我要在你面前展現『Mirror's Devil』的能力?」
  
  「猜中了你會放我離開?」
  
  墨眨了眨眼,歪著頭然後天真無邪的說道:「不會,可是我想知道你的猜測嘛,給你一分鐘的作答時間。」
  
  ……還真是專制,」凌夜夢眼神飄遠,然後給出答案:「因為有其必要吧。」
  
  墨在開戰前說了望是作弊的傢伙,以及希望凌夜夢理解自己為什麼敗北。
  
  「在你拿出囚禁望的卡片前,我都沒有發現那張卡片的存在,所以那應該是非常強力的禁錮術式。但如果你的鏡讀,鏡返都有使用條件,那麼如此強大的禁錮術式應該也有相對應的使用條件才對。」
  
  當時月下望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封印,既然如此,凌夜夢不覺得自己會比望的下場還要好。因為他對墨的能力幾乎一無所知……可是從剛才開始,墨一直使用著自己的能力,變著花樣的對自己的能力進行說明,卻沒有使用封印月下望的禁錮術式。
  
  如此一來,墨所說的作弊會不會是月下望知道另外兩人的能力呢?
  
  ——只有在對手對自己的能力一清二楚的情況下,才能發動的禁錮術式。
  
  所以,『已知』的月下望才會連反擊的餘地都做不到就被封印。
  
  因此,墨才會在『無知』的凌夜夢面前進行能力的說明與演示。
  
  「喔喔,不愧是小夢,答對了。」聽完了凌夜夢的推論,墨讚賞的拍了拍手,然後伸出了手撫摸黑髮青年的臉。
  
  「不過其實還有兩個必要條件。第一,我必須碰觸到對方。第二,對方的位階必須跟我一樣;義骸=人類;整靈=死神=虛。換言之,身為人類的我無法對死神的你們出手,但在來到屍魂界後,現在的我是靈體狀態,如此一來……我們的位階就相等了。」
  
  這就是墨會在月下望還在義骸的時候就發動能力的原因,如果讓月下望脫離義骸、變成死神的狀態,墨的鏡噬就無法發動了。
  
  這也是為什麼墨千方百計都必須跟著黑崎一護等人來到屍魂界的原因,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絕對無法用鏡噬束縛凌夜夢。
  
  墨愛憐的摸著凌夜夢的臉,輕聲說道:「那麼,讓一切落幕吧——吞噬吧。」
  
  湖面被墨的靈力覆蓋,形成了一面鏡子,鏡中浮現了凌夜夢的身影,並從中走了出來。
  
  ……結束了。
  
  墨微微逸出嘆息,沉默地注視這一幕。
  
  在發動鏡噬的過程中,他的身影之所以無法映照出來,是因為墨本身就是『鏡子』。
  
  用自身的存在映照出他人的存在,以他人的存在作為範本,進一步奪取、束縛,這才是鏡噬的本質。
  
  墨跟凌夜夢一樣失去了感覺。
  
  他只能冰冷的看著別人的表情而無動於衷,他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面貌才能與人相處。
  
  既然自己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那就去模仿範本吧。以那個範本的面容、形象、語氣及口吻,營造出一個受歡迎的形體。
  
  墨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無法成為自己,只能映照出他人的姿態,讓自己與別人有所聯繫。
  
  她、模仿得過頭了。花了長達數年的時間剽竊他人的形象,然後成為現在的『自己』。
  
  墨語不覺得後悔。她其實不怎麼對BL感興趣,充其量只是消遣的存在,收集了那麼多數量也只是想跟『範本』的姿態更加接近。然後她也因為這樣的剽竊,孤僻的人際關係逐漸伸展枝葉,創造出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真要說的話,墨語可說是獲得『成功』了。
  
  就這樣以他人的形象活下去也不錯,反正也從未有人正視自己的存在——墨語是這麼想的。
  
  他們的確是很要好的朋友,自己在他們面前不需要扮演什麼形象……不,形象已經紮根,她早已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究竟為何。
  
  ……
  
  墨語已經累了,疲憊扮演範本了。可是如果放棄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什麼,只能在偶爾的夜深人靜時,淡淡的生出了消失無蹤的想法。
  
  想殺死自己,想要連自身的存在都化為虛無。
  
  墨就是為了這個願望而努力到現在的……如今,即將隨著凌夜夢被鏡子吞噬藉此實現了。
  
  他的鏡噬……是完美的。只要被封印,就再也沒有逃開的可能。
  
  ……即使凌夜夢是鬼道專家,也絕對辦不到。
  
  然而異變突生,他乾啞的注視著原本應該融入凌夜夢身體的鏡人偶身上遍佈了紅紋,在轉瞬之間化作靈子的光點消散於空氣。
  
  「什麼……?」
  
  一瞬之間,墨想到了在市丸銀記憶中出現的特殊術式。
  
  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才對,黑髮青年明明就中了『術式封印』啊……
  
  還在驚詫之間,整座湖面被同樣的紅紋圖騰覆蓋,閃爍著強勢且危險的光芒。
  
  墨雖然想發動鏡躍逃開,他卻愕然發覺此時自己的身體竟動彈不得,他被某種沉重的存在給束縛,連靈力也正在不斷的流失。
  
  ……你、不是被封印靈力了嗎?」
  
  凌夜夢點了點頭,肯定對方的疑問。在墨問出「那為什麼?」之前自動做出了解答。
  
  「只要在事前繪製好的圖騰陣內灌注靈力就能啟動了。就算我不能使用鬼道,也可以先打造火繩槍,最後再準備點火石點火。」
  
  石田雨龍在原作劇情喪失了滅卻師的靈力,即使如此,他也可以透過以前儲存靈力的銀筒與虛對抗。剛剛凌夜夢在四處逃竄的時候,就準備繪製著可能會用到的鬼道,他連被攔下來的地點都做出了巧妙的誘導。
  
  此時的兩人站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湖面的正中央。
  
  最後在墨撫摸他的臉龐的時候,鬆開了緊握的右手,灑落數顆細碎的紅色結晶。
  
  ——獻祭。
  
  「我已經進行相關設定了,在此陣中的存在全都會成為被剝奪靈力的指定對象。」凌夜夢大膽無畏的說。
  
  「那我身上的紅紋是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都是用鏡人偶跟你交戰,直到確認你無法動彈才接近你……你應該沒有碰觸我的機會。」
  
  墨冷靜的觀察身上的異變,他之所以無法動彈不只是因為腳下的圖騰陣,身上的紅紋更是重點。
  
  凌夜夢笑了笑,露出了惡作劇成功的表情:「我前面與你對話的時候,透過水面的波紋暗中對你施放了鬼道,而且還以曲光進行掩飾。即使是你,也沒想到我能在那麼遠的距離下施展鬼道吧?」
  
  墨對此不愉快地哼了哼聲:「原來如此,這樣我就能理解了,你其實從一開始就打算把局面引導到這樣的地步了吧?前面的苦惱有一半是偽裝的吧,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會說什麼了。」
  
  明明在地下湖泊的環境裡面,墨應該是有主場優勢的,但他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藉由水面的波紋對他暗中施術。居然能在他的主場對他施術……嘖,有夠討厭的才能。
  
  不過,這又能如何呢?
  
  如果凌夜夢從一開始就能封住他的行動,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使用呢?
  
  「你剛剛說了,這個鬼道會剝奪此陣之中所有存在的靈力,那麼你也會有危險吧?別忘了,曼珠沙華的效果是隨我的意思做解除的,我不想的話,小夢你也走不了。」
  
  怎樣,要同歸於盡嗎?
  
  對於墨的挑釁,凌夜夢露出了相當曖昧的笑意,他澄清道:「不,我不打算跟墨你一起同歸於盡呢,而且你難道不想知道嗎?我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發動一開始準備好的術式。」
  
  「哦?為什麼呢?」因為身體跟能力都無法使用,墨只是不置可否的回了聲。
  
  「墨,我想你也應該要好好接受懲處才行,對於你的任意妄為,你覺得……望會對你做什麼呢?我猜,應該會是相當爽快的一記拳頭吧?要咬牙忍過去喔。」
  
  凌夜夢的臉色雖然因為靈力不斷被剝奪而顯得蒼白,但他仍然掛著愉快的笑容,像是此時說出『將軍』這句話的人是他本人一樣。
  
  ……
  
  在聽到凌夜夢所說的話後,墨的意識凍結了,他終於了解到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被封印在鏡中囚籠的月下望,的確是墨的王牌。
  
  ……但這必須建立在月下望仍然被封印的前提。
  
  剛才凌夜夢說了,這個圖騰陣能剝奪此陣裡面所有存在的靈力……那就代表,透過模擬重現出來的曼珠沙華也會因此被抹殺。不僅如此,模擬出來的曼珠沙華的核心是束縛月下望的鏡中囚籠!
  
  深紅色的多刃長鞭被獻祭剝奪了存在,因此裸露出了原本的卡片。
  
  ……!」
  
  卡片的邊緣開始出現了因為燃燒而產生的焦黑,卡片逐漸化為灰燼。
  
  ……墨的鏡噬的確是無敵的,但這無敵是對被束縛的對象而言。
  
  只要被束縛其中,即使是凌夜夢這樣的鬼道專家也無法突破。但如果是外在的破壞,卻是相當的脆弱、非常容易突破。
  
  原本鏡中囚籠會受到墨的靈力約束,但對於現在被凌夜夢的鬼道束縛的他來說,已經沒有那個餘力控制。
  
  如果是收納於體內的卡片,還必須先把他的存在瓦解才能破壞……
  
  但此時此刻裸露於體外的鏡中囚籠並沒有任何抵禦能力!
  
  ……啊啊!」
  
  墨終於了解為什麼凌夜夢會等到這個時候才發動鬼道了,他終於意識到對方瞄準的時機點究竟為何了!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阻止,鏡噬的封印被暴力突破了。
  
  當整張卡片完全燃燒後,空間劃出一道閃光,一位挑染紫色的黑髮少女從中掙扎而出。
  
  「雖然我現在還被持續的異常狀態給束縛著,但是,望並不是如此吧?」凌夜夢露出了可說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的確是這樣呢。
  
  當墨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已經筆直往後飛了出去,臉上傳來強烈的痛感與熱度,差點讓他就此失去意識。
  
  ——流暢漂亮的右勾拳在男人的左臉上炸裂。
  
  在意識與身體的距離不斷拉遠知下,他依稀聽見了少女滿懷怒意的聲音。
  
  「雖然不情願照夢的話去做,但不先揍你一拳的話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啊!墨,性轉了是吧!等你醒來之後,就絕對不只一拳這麼簡單了啊,皮粗肉厚的男人就算怎麼打也不會痛,對吧——
  
  雖然少女後面似乎還說了什麼,但他飄遠的意識已經無法將聲音與意思連結在一起。
  
  不過,望!就算他的確已經性轉了,但他還是少女!請從輕發落啊!
  
  墨苦著一張臉。即使想要辯解什麼,但他只能跌落夢境之中,徹底的昏睡、喪失了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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