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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說我習慣孤獨》第五章 唐突佳人

Reinaart 列那 | 2021-08-21 14:18:44 | 巴幣 112 | 人氣 266



晚安副本~《請別說我習慣孤獨》~
撰寫:秦小詩 
協力:列那

前情提要:
結束短暫的三年婚姻,身為大學講師的三敘從合作的委託人.文月律師的介紹下,認識了其女、小自己十一歲,美麗的獨立現代新女性
文月閑。經過氣氛融洽的初次見面、以及幾場相處不錯的約會後,閑主動告白,兩人進而交往。初期三敘由於自卑、尚未走出前段失敗經驗的挫折下,對閑的態度抱有著微妙的抗拒與不信任感,但藉由閑再度表明心意與確認交往關係後,三敘總算能逐漸投入這場戀情之中。



05. 唐突佳人*


  高橋不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什麼錯。
 
  他和幾位其他部門的男同事推杯換盞,除了對公司前景的展望、時事熱點的爭論,剩下的話題中最多的也就是對公司裡的女員工品頭論足了。上戶君的女搭檔拿到加薪、板倉君的女下屬今天哭哭啼啼又將咖啡打翻……高橋不做聲地夾了一點下酒菜送進口中,等待著他的同事問出:「你那個漂亮的單身女上司呢?你還沒找到機會跟她獨處嗎?」
他攥著筷子搖了搖手指,又喝了一口啤酒,咽下剛剛入口的海帶結,才開口說話。
 
  「文月小姐最近談戀愛了。」
 
  聞言,同桌的幾個男人紛紛停下了酒杯,發出略感遺憾的感歎。
 
  「漂亮的女人啊……」
  年紀稍長的已婚前輩搖了搖頭,故作玄虛地說了半句話。
  新來沒多久的松本好奇地打聽著文月小姐的資訊。
 
  「這我也不大清楚,她之前午休都是出去去公司附近的餐館吃的,你還記得吧?」
 
  松本點點頭,說他還見到過排隊買午飯的文月小姐。
 
  「最近她都自己帶便當了。」
 
  「欸,女孩子自己帶便當不是很正常嗎?」
 
  聽前輩這麼說,松本也點點頭。
  喝高的前輩擺擺手繼續說道:「文月她終於開竅了啊,學著自己做料理了,不然沒有男人願意養她的。」
 
  松本沒有搭理前輩,繼續向高橋打聽。
 
  「沒有,便當盒子和裝便當的袋子相當簡單……雖然這也符合文月小姐的性格,不過……」
 
  松本放下他的酒瓶,也認真回憶起來。
 
  「說起來,那個紙袋上還寫了什麼話吧?我之前在電梯裡有見到過文月小姐提袋子上樓。」
 
  「是,上面寫著:M to S 給親愛女友的愛心便當。」高橋放下剛剛夾過玉子燒的筷子,繼續說道:「有夠肉麻的。」
 
  「文月小姐的男朋友很體貼嘛。」
 
  高橋挑挑眉,冷笑了一聲,繼續給自己倒酒。
  「估計是閒的沒什麼事做,才有時間給女朋友準備午飯。大概是家庭煮夫那一類沒什麼本事的男人吧。」
 
  「真是,什麼世道……」
  「井上前輩,多喝兩杯!」
  松本連忙給前輩手裡塞剛剛手忙腳亂倒好的酒杯,希望能將明顯要撒酒瘋說胡話砸場子的前輩直接灌醉。
 
  「松本,你對文月小姐有意思嗎?」
 
  「可明明一直說文月小姐漂亮、身材好,每天關心她的制服裙長的是高橋前輩啊。」
 
  「說得對。」高橋敲敲桌子。「她男朋友可真是爽炸了。」
 
  「……要不你也多喝幾杯吧?」松本遞給他一瓶剛剛啟開蓋子的酒。
 
  「也好,我這算失戀了,也該多喝幾杯。」
 
  松本收回遞酒瓶的手,繼續對著盤子裡的下酒菜使眼色。
  在嘈雜的小酒館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鄙夷地揶揄道:
 
  「嘖,你那算哪門子失戀。」
 
 
 
 
 
 
  三敘找到寫字樓*附近的郵局,在窗口交付了手中最後一封手寫信件所需的資金。雖然單筆看上去不多,但多年積累,跨國郵件的郵資已經是他不敢回想的“巨額”。
  走出郵局後,他在對面找了一家咖啡館,為了待會兒在酒店房間裡表現得好一些,他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儘管他知道這只是心理暗示。
 
  三敘一直好奇小閑的公司主要承辦什麼業務,他知道是物流相關,但在等待小閑下班在附近小坐時也沒看到公司樓下有來往的卡車之類的,更沒有他想像中身著工裝的搬運工人來來往往——假如真的是這樣,他倒想給某個人推薦這份工作。
 
  他收到簡訊,要他去地下停車場最近的出口等她。上車後他向小閑拋出了疑問。
 
  「我們公司啊……主要是奢侈品維護與托運,當然運輸是主要的,維護是附帶的必要條件之一。」
 
  「喔,就是說客人如果需要運送貴重物品,首飾、財寶之類的,自己攜帶怕弄丟,而託付給搬家公司又怕損壞,所以選擇花錢買個心安——或者賠償。」
 
  「哈哈,沒錯!是這樣的。為了賠得明明白白,公司還和幾家權威鑒定機構有合作呢。」
 
  「珠寶首飾之類的體積都不大,這也是你們沒有大型貨運車的原因嗎?等等,珊瑚那種體積比較大的收藏品要怎麼辦呢?」
 
  沒等他說完,小閑就將車停在路邊,三敘還沒反應過來就鑽出車廂跑進附近的便利商店。走出來時抱著兩杯騰著熱汽的牛奶。
 
  「說到哪裡了……」
  她拉開車門重新做到駕駛位上,拉好安全帶,邊說著,邊把牛奶塞給三敘。
 
  「好冷——」

  「……真拿妳沒辦法。」
  三敘無奈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哈了一口熱氣,給剛從雪天裡逃進打著暖風的車廂的駕駛員小姐的手攥住,試圖讓她早點緩過來。
 
  車子再度啟程時,小閑聳聳肩打起精神,繼續說:
  「車子一般都在很遠的另一個地區,主要是集中在——」
 
  「地價便宜的地方?」
 
  「嗯嗯,當然還要方便調度。」
 
  喝著牛奶的三敘點點頭,視線從車窗外隨昏黃溫馨燈影閃爍的小雪,與暖灰色的昏暗天幕,移到了等紅燈空擋中把吸管插進牛奶紙杯的小閑。窗外投進的光線暗到根本沒辦法看清她的這半張臉,凍得發紅的鼻尖好像還在打顫,熱騰騰的水汽撲倒她的鼻子上,消散之後更加晶瑩,就像馬上就要落到引擎蓋上化掉的雪花一樣剔透。
 
  「像是珊瑚、胡桃木傢俱、花瓶這一類體積大的,我們當然也是運輸的,這樣的單子還很多呢,不過細節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個管錢的。」
 
  「『管錢的』還要用『只是』?」
 
  三敘刮了一下小閑的鼻尖。
 
  「看著一帳本的數字,還不是給老闆打工?我聽負責接洽的同事說,有次的委託物品是我們打工三十年都買不起的收藏品。我要是也有夠得上我們公司用最高級方案運送的奢侈品就好了……」
 
  三敘端著杯子笑出了聲,他自然不覺得小閑真的有這種願望。
 
  「那還有中級和低級之類的運送方案嗎?」
 
  「是高級、中高級、最高級,具體的稱號相當花俏且中二……不過,沒有委託人希望自己的收藏品被稱為『低級』的……這樣也能把公司業務的格調提高。不過說實在的,依舊是一家物流公司罷了。」
 
  「委託物一定是以市場價值為判斷依據嗎?如果……」
 
  「不是哦,如果委託人在伊豆沙灘上撿到一塊貝殼,即使它在我眼裡平平無奇,但是他就覺得那片貝殼裡住著他亡故的妻子,托我們運輸並選擇最高級運輸方案,我們也是會在接過他妻子安眠居所之前洗手以示尊敬的。哦,對金錢的尊敬。」
 
  「那……同樣,如果客人覺得陶藝大師價值1000萬的罐子一文不值,那麼選擇低,不,選擇高級方案,也是可行的咯?」
 
  「是的,不過據我們的經驗,這種人一般是來騙保險和賠償金的。」
 
  「嗯?」
 
  「越是表現得不在乎珍寶價值的,越像騙保。」
 
  三敘聞言點了點頭。
 
  「三敘呢,有沒有什麼搬家時打算托運的東西?用最高安全等級方案的那種。」
 
  「沒想過,應該沒有,級別那麼高,報價一定不是我能承擔之重。何況,我不是什麼惜物之人。」
 
  「那就現在,這台車裡呢?有沒有什麼想要託管的?」
 
  三敘哦了一聲,視線聚焦在雙手持握的牛奶上,他聽見了弦外之音。
 
  「我說,人,是不能被托運的吧?」
 
  她的手指輕輕敲了扣著方向盤,思索了一會兒,片刻後眉頭漸漸舒展,嘴角掛著笑意,用愉快的語氣說:「當然不能。」
 
  「甲斐先生,今時今刻,你還有什麼想要托運的嗎?」
 
  她把車停了下來,疊著手臂伏在方向盤看向他這一側。
 
  「啊……不如就這個吧?」
 
  他舉起手中的紙杯。
 
  「那……就這個杯子了。」
 
  「可它沒什麼特殊的,還是一次性的。」她眼中的笑意中透露著她的困惑。
 
  「它是妳給我的啊,雪天穿著單薄的衣物買給我的。」
 
  「不……還不夠。」
 
  小閑笑著凝視三敘,要三敘把杯子遞給她。
 
  「妳要對我的收藏品做什麼?」
 
  三敘也笑著等待著她之後的動作。
 
  小閑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粉紅色的簽字筆,在杯子上寫寫畫畫,盯著杯子好一會兒,三敘倒也不慌不忙地看著小閑食指中指夾著簽字筆的手托著下巴思考得煞有介事。
 
  「完美!」
 
  把杯子重新塞給三敘後,三敘才腦海中才逐漸完整被昏暗燈光割裂而渲染上不真實感與朦朧的畫面。
 
  那是一個唇印。
 
 
  「文月小姐,現在可不可以委託最高級運輸方案呢?」
 
  他手持紙杯向她晃了晃,昏暗的路燈下,他的五官又開始泛起暈影。
 
  「可以喔,這位先生,不過還需要我們的檢驗人員來鑒定價值,最後再簽一份協議呢。」
 
  「那具體流程是怎樣的呢?」
 
  「我只知道最後要蓋一個負責人的手章呢。」
 
  三敘勾起嘴角,他好像知道小閑要做什麼。他感覺暖流從胸口流向全身,就像冰層上汩汩流淌著溫水。
 
  「是什麼樣的手章呢,有沒有質檢日期呀?文月小姐。」
 
  「當然是——」
 
  雪花落在了剛剛熄火的引擎蓋上。
  輕盈,又柔軟的吻落在了三敘的嘴唇上。
 
  「質檢通過。」
 
  後視鏡中嘴唇上染著當季流行色號的三敘看著笑意盈盈的她說出口。
 
  她像極了香薰蠟燭邊上盛放的紅色重瓣花朵。
  在暖色調的燭火搖曳下,令人迷醉的薔薇科花朵。
 
 
 
 
 
 
  「你會想我吧?」
 
  漆黑的房間,寬闊的床上。小閑摟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大汗淋漓的肩上。
 
  「唔……只是出差兩個星期而已。」
 
  「兩周很長了。」
 
  「那大概……會想。」
  疲憊的他,在咖啡因失效時,意識越來越混沌。
  昏沉疲憊的身體、多夢的睡眠。
  以至於差點忘記叫醒依偎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差點要耽誤飛機的小女友。
 
  「記得我是17日晚上的航班哦。」
  「我會的。」
 
 
 
 
 
 
  大學院牆之內,時間以周為單位流逝。兩周對於剛剛陷入熱戀的三敘來說不算是難熬,只是某些時候會有一絲寂寞順著他的手臂遊走在肩頭,最終變成一聲略帶落寞的歎息。
  小閑在這兩周很少看手機,三敘也是這樣。在這一周的週六,三敘正在抄寫即將貼在便當盒子上的情詩,當他抄寫到“我給妳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時,他收到了兩條令他心情變好的消息。
 
  他打開手機,收到了身著紅色絲質浴袍的小閑在正華燈初上之時的西五區酒店房間坐在梳妝櫃前的對鏡自拍。
  她發來一條訊息。
 
  你想我嗎?
 
  三敘捏捏鼻子,克制住住自己逐漸上翹的嘴角,保存圖片的同時,還不忘回她訊息:
 
  多穿一些,太低了。
  我是說空調開的太低了。
 
 
  喝了口水,準備繼續用他的酒紅色鋼筆抄寫波赫士的詩句,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落筆,他猜測是不是小閑隱瞞了她提前回國的資訊,先發照片喚起他的思念,再突然襲擊,借著氣氛來一場羅曼蒂克的香豔重逢——文月閑,的確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女人。
 
  他敲定了心中的想法,帶著洞悉一切的微笑走到門前,略有期待地打開房門……
 
  「您是甲斐……甲斐三敘先生嗎?濱崎的信。」
 
  「啊,啊……是我。」
 
  來人是一位穿著大衣的郵遞員先生,他將一封厚厚的掛號信交給三敘,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三敘先是失落、尷尬,最後又不解起來。
 
  ……濱崎?
 
  他低頭往手中的信上一看,一陣混雜著欣慰、喜悅、愧疚、夙願以償卻又不可言狀的電波湧入他的腦中,鼻腔一陣發酸。
  他快步跑回室內,在雜亂的馬卡龍色系便簽紙中打開手機,他難以將這種感觸獨自享用,用他學習手機打字以來最快的速度按下好多個『他回來了!』『他回來了!』發送給遠在紐約的小閑。
 
  他焦急期待著標誌小閑跟他一同品味喜悅的“已讀”,只要看到“未讀”的字眼變灰,他就會不顧斯文地撕開這封信。現在他只好不斷地用兩手的拇指將信封紙向兩邊下壓以貼近信件的內容,就像《學校啊學校》中的芭芭拉*一樣,試圖透過信封看到些什麼,不過同芭芭拉一樣,信封品質太多優秀,紙張的克數限制了洩露隱私的可能性。三敘即使內心波瀾仍如山洪海嘯,但行動上平復了一些,他暫時不管手機的螢幕,擺弄起手裡分量十足的信件。
 
  他對著信,過度激動的身心一下子放鬆得癱軟。
  舒了口氣。
 
  漂亮的字體和墨水的香氣承載著他最最想看到的名字。
 
  大友龍之介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不瞻光霽……荏苒……
 
  ……荏苒數年。
 
  這是一個天氣不太好的時節,三敘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與雲,執筆感慨人生起落。他再一次讀那封來信。不禁體會人生無常。
  他回想起上一次給大友君寄跨國郵件還是在小閑出差飛往美國之前,不到一周就收到了這封來自國內的信。文字中沒有對三敘最近所經之事的提及,應該就如同他料想一樣,所有的信件都是先寄到英國,再由那邊寄回日本。
  他也開始心疼這個孩子,自從他們交惡後,他的狀態急轉直下,在更惡劣的刺激下,最終引發神經性失聰,同時期憂鬱症狀況加重,再加上他龐大家族交付的壓力與對心理疾病的不解和輕視,他的身體也每況愈下。
  雖然三敘不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株稻草,但他是直接將騾子的腿骨打斷的那個惡人。
 
 
  本想著在未完全康復前不打擾三敘先生,但見字如晤,回憶此前點滴,很難控制住自己不想給您回應、通信。
  我現在沒有與祖父、堂哥一同住在祖宅,目前……
 
 
  他收到這封信已經快一周了。
  他又一次流覽過熟悉的精秀字跡後,他再一次放下信件。
  想著,這件他以為會困擾他後半生的憾恨與愧疚終於來到了新篇章,他突然覺得肩膀上的酸澀減輕了不少,頭腦清醒了很多。
 
  寬慰。
 
  頭腦的清醒讓他的注意力開始分給了大腦中掌管其他資訊的區域,他心裡覺得有什麼東西忘記了,並且情況相當不妙。
 
  他打算看一眼18日還會不會繼續下雨,一打開手機發現自己有三條未接來電,還有幾條訊息,他霎時間怔住了。
 
  他忘了要去接機的事!
 
  他發誓他不是有意忘記這回事的,最起碼在14日和15日他還是記得在手帳上溫習一下需要走的路線的,但是他一坐到桌案邊時,視線就被放在顯眼地方的信引開了。
 
  他焦急地找自己的錢包和鑰匙,扯下掛在衣架上的大衣就沖向玄關。他已經延誤了大概三小時。
  他推開門,沒想到門外站著一個人。
 
  已經完全濕透的落湯雞小姐文月閑,滿眼震驚地舉著剛剛要敲門的手。
 
  「你沒出什麼意外吧?」
  還沒等三敘開口,她先問起來。
 
  三敘一把將她扯進來,關上了門。
  他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是要道歉、解釋,還是迫不及待地分享他的快樂——當然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那個……對不起,我……」
 
  「……哦……我以為你出事了,怎麼都聯繫不上……」
 
  濕漉漉的頭髮和被雨水攪亂的妝。
  她狼狽的形象又讓三敘覺得有些可憐。
 
  他把她拎著的小型旅行包拿下來,把她推到了浴室門口。
 
  「我還沒有換鞋——」
 
 
  在她淋浴的這段時間,他想了想自己要怎麼為自己開脫才能不讓她那麼生氣。畢竟她剛剛結束工作就直接飛了回來,似乎行李箱都是托同事帶回來,只是為了趕上時間相當緊張的航班,以最快速度見自己一面。
 
  他正發著呆,浴室的門突然打開,用妹妹小翼留下的髮圈束起頭髮的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我注意到一個問題。」
 
  「怎麼了?」
 
  「我的睡衣在行李箱裡……現在不在我身邊。」
 
  「……啊……」
 
  「……還有,把包遞給我,內衣在裡面。」
 
  「我……我會解決的。」
 
  三敘從衣櫃的深處找到一件有些歷史的短袖,上面還印著月濱海銀行的標誌。他看著標誌著大友家資產的月濱海LOGO又差點出神。
 
  「先穿這個吧……」
  他敲敲門,把衣服遞給從門縫裡伸出的手。
 
  那件衣服是他第一次去月濱海銀行開戶時領的酬賓禮品,當時他還讚歎大友集團不愧是大財閥,贈品的品質都能打敗一大批市售產品。這件Polo衫也就成為了他為數不多的優質服裝了,甚至出席一些他認為重要的活動時又沒其他正裝可用時,他就會穿著這件質感與設計感並存的Polo衫出席。
  比如當年在濱崎去家庭餐廳『稍坐一下』拿幫忙翻譯菜單的尾款,以及順帶去樓上參加讀書會——說起來,他和大友君也是在那個讀書會上相識。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回避這段回憶的複現,但此時,他不再覺得痛苦。
  那孩子最近恢復得不錯,心態上也好了很多。
  他甚至還在信中安慰道:“也正是三敘先生的來信,讓我一點一點打開了心結。”
  雖說言外之意還是對他當年的行徑有些委屈和抱怨。
 
  「這孩子……」
 
  「我這孩子怎麼啦,不就是把雨傘落在了機場嗎……」
 
  「啊啊……閑……」
 
  她用披在肩膀的毛巾擦著好像還有點潮濕的頭髮。她的個子不矮,有些老舊縮水的短袖下擺勉勉強強遮住她的臀部,作為睡衣或是家居服多少不太合適,但是好在在她身上還算顯得寬鬆舒適。
 
  「晚上有吃飯嗎……」
 
  「沒吃多少,也不算餓。」
 
  她繼續擦著自己的頭髮。
  看上去沒什麼憤怒之類的情緒。
  但這更讓三敘心虛。
 
  「怎麼啦?一直盯著我。」
 
  「抱歉,我……爽約了,我把這件事忘了……但是我昨天還是記得的!」
 
  「我本來呢,想著如果你忘了的話我就直接回家了,但是你不接電話讓我很擔心。」
 
  三敘一臉“任君處罰,甘願領罪”的表情,垂著頭等待懲戒。
 
  小閑伸出手,捧住三敘的臉頰,揉了幾下,又捏了捏。
  她突然收緊手臂讓他的臉拉近,踮著腳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你真的有三十六歲嗎……」
  「我本來還想著你要是單純忘了,我就發一頓脾氣,來的路上我都想好了要怎麼懲罰你。」
 
  「但是看到你這張臉,就突然不氣了。」



-TBC-

*1.唐突佳人:一種過謙的說法,怕自己的言行舉止沖撞佳人而引起對方反感的禮貌說法。往往用於否定形式。
*2.寫字樓:即辦公大樓的意思。(這個詞很有復古美感,所以保留沒有轉換成台灣習慣用語)
*3.
“我給妳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出自阿根廷詩人—波赫士〈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詩句。
*4.
《學校啊學校》:歐亨利的短篇小說,原文為《Schools And Schools》。



辣個男人!!回來啦~~~辣個男人的結局全被透光光了XDDDD
想知道為什麼辣個男人會慘成這樣,那就請繼續關注晚安
XD

也可以搭配這篇之前寫過的短篇《
兩封信箋與一場無聊的對話》一起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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