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彩瀨光夫正拿著玻璃刷清洗環形水槽,他的同伴,一個非裔成年人--山姆,同樣被派來搓洗水槽玻璃。這水槽已閒置好段時日,還沒有放水與魚隻。抓著握柄上下挪動對抗頑垢,是項考驗耐心與專注力的任務,光夫的個子小、手臂短,山姆一次就能清理乾淨的範圍,他得分成幾次才能做完。
「加油啊,光仔,我們還有兩個水槽要洗。今天之內沒完成,老闆會把我丟海裡餵鯊魚的......」山姆語調急切,這攸關自己的安危。
山姆口中的老闆,情緒陰晴不定,喜歡訂購些佔空間又無用的物件炫示財富,物件到貨後卻置之不理,也許是健忘,或者懶。譬如這座水族箱封存了兩年,老闆沒想起倒不打緊,一想起,山姆和光夫可有得忙了。
「可是我掃不動了。你有沒有吃的啊?」光夫放下拖把,雙眼咕溜咕溜地轉。
「別說我對你刻薄,喏。」山姆交給他一顆由小紙袋裝著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將內容物擠往袋口,那是橢圓形的果實,似乎經過風乾,棕棕黃黃,而且表面帶有皺褶。
「這叫椰棗,可以補充熱量。上禮拜跟老闆買槍的常客帶來的,他指名送給老闆,不過我偷塞了幾顆在身邊。」
山姆講得口沫橫飛的同時,光夫早啃了起來。為了這份勝過糖膏的甜味,要他再刷十個水槽都行。他已經預想了未來的景象--這水族箱,加入清澈的水、擺幾座粉紅色的珊瑚礁石,穿戴潛水服、背上氧氣瓶,與熱帶魚共游一定很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