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往尤尼斯筆直狂奔
「機動部隊,聽到請回答。機動部隊,聽到請回答。」
羅耶拎起狗牌,回應對方,此頻道為隊長與司令部的直接聯繫,由於隊長戰亡,身為副將的羅耶自動繼承權限。
「這裡是機動部隊,羅耶代理隊長聽候差遣。」
「羅耶代理隊長?不,沒事。這裡是貝克姆總指揮部,我是參謀長席爾斯,你們小隊目前位在哪?」
「回報,目前本隊已攻下八一三陣地,利用叛軍的新型武器回敬他們,完畢。」
「做的好,但是接下來的聽清楚了,目前叛軍即將攻下貝克姆,總指揮部即將撤離,目前判斷已無法堅守貝克姆。完畢。」
「了解,請問本隊該做甚麼?完畢。」
「總指揮部即將撤離到以北的德蘭地區的德蘭堡壘,目前……嘶……可以……嘶……」
「總指揮部,總指揮部,聽到請回答。」
「……」
對方不再回應,狗牌不再發光,這代表著貝克姆的網路庫房可能遭到攻擊,通訊網癱瘓而無法使用。
除了羅耶以外,其他小隊員也聽到了這份噩耗,原本勝券在握的自信心被摧毀的一乾二淨,臉上藏不住絕望,未來失去光彩,被敵人孤立在這一處小島上,不管有沒有踏出去,迎接他們的都是死亡。
「羅耶隊長,該怎麼辦!」
「隊長!」
「要怎麼打,不如投降吧……」
此起彼落的吵雜聲羅耶都聽在耳裡,但現在有更緊要的事要處理。
「各位,先喝口水冷靜一下,順便吃個東西吧。」
羅耶從皮囊中拿出能量棒,撕開包裝紙大啖口糧,肚子空空無法思考任何事的,而且脾氣還會躁動不安。
「隊長,你倒是想辦……」
慌張的隊員臉色慘白,不顧後果搖晃羅耶的肩膀,結果換來一拳扎實的拳頭,打在鼻樑上,留下兩道黏稠的紅色液體。
「閉嘴!沒看到我在吃飯嗎?蛤?」
宏亮的聲音響徹整座陣地當中,原本吵雜的雜音瞬間安靜,現在羅耶的眼神猶如惡犬,與剛剛從容不迫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卻與戰場上的他頗有神似。
羅耶拍了拍手,弄掉能量棒的碎屑。
「你們,給我看看這邊。」
隨後羅耶攤開地圖,指向有別於德蘭,但同樣也是北方的地區──尤斯尼爾。
「現在要返回到肯西平原,在往北朝德蘭前進幾乎不可能。所以,我們改把目標放在這裡。」
「您要我們穿過叛軍的領地內?」
「對,沒錯,雖然是叛軍的領地內,但頂多只有臣服於叛軍的幾座小鎮,強行突破不是不可能的……另外。」
「另外?」
「如果你們不介意死人的衣服,就穿上吧。反叛軍內部這麼凌亂,多幾個生面孔應該也不會起疑。」
小隊成員屏氣凝神,從來沒有想過能將歪腦筋動在死人身上。比起投降,跟隨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活命機率會高很多。
「在你們換好衣服後,記得將砲彈等炸裂物平均放在陣地內,然後迫擊砲以及彈丸各帶一個走。我還要留下驚喜給臭蛆,你們趕緊去處理。」
其他人想都沒有想,為了活命,這點代價不算甚麼,他們扒光死者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如果有破損太過嚴重的,就用斗篷稍微掩蓋一下。
「哼,這樣就大功告成了,我特地留了驚喜給你們,算是小小回敬吧。」
──貝克姆會議室。
前線傳來的速報接連不斷,大多數都是戰況失勢的消息。
引以為傲的第三鐵鎧軍團原本是向前攻打的一方,現在卻連連退守。
反叛軍用不知道打哪來的砲彈,碰巧將本隊的指揮官奎達炸死,一切巧合到就像是有人刻意將消息走漏一樣。
被砲擊重創,失去龍頭的第三鐵鎧軍團已經亂了套,面對不給予喘息機會的反叛軍,臨陣脫逃的人越來越多,戰線幾乎完全崩潰。
鐵鎧軍團的側翼被突如其來的騎兵隊偷襲,儘管有號稱刀強不入的的厚甲,但遇到近距離的開槍與劈砍,身上還是會留下創傷。鐵鎧成為鮮血的容器。
馬匹筆直線前衝,接連撞倒數名士兵。被馬匹踐踏的倒楣鬼,因厚甲而不容易站起身,任憑反叛軍摧殘,整個戰線在這一波的雙重打擊之下連連敗退。
由於砲彈不偏不倚地將戰場指揮部擊毀,此刻不由得由貝克姆的總指揮部進行指揮,現在發展的事態已不適合繼續進攻。
達斯特氣得臉紅脖子粗,如今貝克姆防守空洞,也只能緊急召集我方人馬,否則一旦貝克姆淪陷,什麼都不用談。
武官與文官各自形成一個討論圈,一邊思考將如何捲土重來,另一邊則在思考要怎麼堅守陣地,時不時還互相對嗆,根本沒有半點交集之處。
面對完全無法團結的戰略討論,儘管有鐵甲雄兵也是無用武之地,只會因無法正確得到命令而被剿滅。
一陣天搖地動,四周的牆壁龜裂,抖下些許塵埃,像是敲響停戰的鐘聲,唇槍舌戰在驚慌失措中停止。
「發、發生什麼事?」
一名士官衝了進來,回報戰況。
「報告,在監視塔的士兵看見了遠方的反叛軍再慢慢迫近,並且還在發射有別於鐵炮桶的彈藥,目前已對貝克姆堡壘造成傷亡與破壞。」
「你說甚麼?給我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聯絡鐵鎧軍團的各小隊長,難道這群叛軍穿過他們了嗎?」
「是!屬下前去確認。」
達斯特目前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憔悴,打從聽聞鐵鎧軍團失勢至今,就開始強忍自己的思緒。
眉間的皺只是表面上掩飾,高豪的自尊心瀕臨死亡,而再度回來確認戰報的士官徹底擊毀迪斯特,現在達斯特只是具心臟還在跳動的屍體。
「你們,除了席爾斯以外,都先回到崗位上去。來人,幫我接通網路,我親自確認。」
這場作戰方針打從開始,就已經註定失敗,站在一旁的席爾斯在心中暗自抱怨,但也無法推卸責任,是自己沒有好好勸住我軍,罪惡感令他隱隱作嘔。
或許到今天,自己的升官仕途就宣告死刑了。
「各分部小隊長,聽到請回應,各分部小隊長,聽到請回應。」
寂靜的無聲回應達斯特,沒有半個小隊長能回應長官心中的一絲希望。話音落進了無聲的空洞,此刻只有絕望回應著他。
達斯特感覺手腳冰冷沒有知覺,看來既自尊心死去之後,下一個就是這副軀骸了嗎?
「報告!現在已經能清楚看見反叛軍了。」
起喘如牛的士官衝進來彙報,隨即被達斯特打發走。
達斯特面如死灰,費勁千辛萬苦得來的位置,在這一瞬間如曇花一現,飛的越高砸的越重,就是形容此刻的狀況吧。
「長官……」
「……」
「長官。」
「……」
「長官!」
席爾斯搖晃呆坐在椅子上的達斯特,反正自己的升官仕途也一併煙消雲散,不如趁現在好好發揮自己身為參謀長的價值。
「甚、甚麼……」
「目前愚官判斷長官您必定要先撤出此城塞,請您趕緊備馬。」
「不……不了,我就待在這裡,與這座城生死與共……」
「長官!搞清楚重點!」
席爾斯冒著冷汗,聲音有些顫抖,外面的炮擊聲依舊轟隆作響,腳踩的地板一陣一陣晃動。但他的雙手緊抓住達斯特的雙肩,指尖緊緊按壓進皮膚,絲毫沒有因為外在因素而減弱力道。
「您聽清楚了,您可是率領整批鐵鎧軍團的直屬將軍,如今貝克姆即便快被攻陷,也要保住您這一條命,您的這條命是所有忠心將士的寄望,只要死了,那才是真的完蛋!」
「……但……我沒有臉……」
席爾斯嘆了一口氣,不是不能理解長官的想法,因為自己的升官仕途也同時間被摧毀,未來注定都會放在倉管吧。
席爾斯說出了,自己想都沒想過的回答。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這不您當初栽培我時,跟我說的嗎?」
轟隆──
爆炸從屋頂上傳來,一些碎屑從天花板飄下,地面的猛烈搖晃使席爾斯一屁股跌坐在地。
「……席爾斯,我知道了。傳令貝格姆的全體人員,留下必要的守備,剩餘的殘兵退守到北方不遠處的德蘭。」
「好!」
席爾斯接過達斯特的權限,下令所有人員相關事宜。
防守要塞的人堆起沙包、路障,在檔案室中的則銷毀相關文件,最後要求管理糧倉的將伙食送上馬車,能運多少就算多少。
一切準備就緒,只剩下達斯特最後一個人準備撤退。
此時席爾斯想到,還有另一個人有可能活著,就算不是整批小隊,但他絕對能存活下來,並將身體沾滿鮮血。
總而言之,先試試看在說。
「機動部隊,聽到請回答。」
沒有回應,狗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感覺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
「機動部隊,聽到請回答。」
「……」
席爾斯的心涼了半邊,冷汗珠從眉間滑落,直到滴落至地前,時間貌似停止運轉。
直到那道有些桀傲不遜,讓自己胃痛的熟悉聲音再次傳來。
「這裡是機動部隊,羅耶代理隊長聽候差遣。」
代理隊長?代表原本的已經殉職了,不難理解。
席爾斯將目前的戰況告知給羅耶,坐在一旁的達斯特將對話聽在耳裡,羅耶還在奮戰的消息讓自己的精神狀態振奮了起來。
對於羅耶的功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假非此時身處於前線,自己一定會親自授勳,表揚這個年輕人。
有別於其他會看出身的將軍不同,達斯特雖然也追求功名利祿,但用人卻絕不看身分地位,他是一名實力至上主義的長官,有能力者就會積極去表揚,絕不吝嗇。
「總指揮部即將撤離到以北的德蘭地區的德蘭堡壘,目前……」
轟隆──啪
伴隨爆炸聲,訊號突然中斷,看來反叛軍湊巧將網路庫房給擊毀,一樣也是十分偶然,巧妙到令人不寒而慄,貌似能聞到背叛的惡臭味。
「遭、糟糕了。得快點啟用斥候。」
達斯特緊張的說道,自己實在不想失去一位素未蒙面的英雄,不管怎麼樣都想營救回來。
「長官,就先暫且相信羅耶少尉吧,我想他應該沒那麼脆弱才是。」
「報告!反叛軍進軍的速度減緩,目前時間更加充裕了!」
「好!調派斥候單位傳遞各部命令,網路已經癱瘓,本部隊將北上前往德蘭。」
「是!」
與畢,士官直接退去,情況緊急之下不必要的禮數就算了,現在糾結反而浪費時間。
「剛剛說,反叛軍的進軍速度減緩,難道是……」
「我想是的,想必跟剛剛羅耶少尉所報告的一樣,他在不知不覺中幫助我軍順利撤退。」
之後的達斯特雖然失勢,然而在未來的戰役中,他仍然獲得了不少正面評價,以「費洛茲最後的城牆」聞名於後世。
「快點!讓中央軍繼續在八一三陣地上砲擊就不得了了!」
「我知道!大夥跟上腳步啊,全力衝上去殺他們個措不及防。」
「殺啊啊啊啊!」
一群游擊隊戰士衝上去,他們是別於主部隊的分支小隊,指揮層判斷對方已有折損,因此便命令這一批規模不大的部隊先行勘查。
抵達目標的他們,放眼望去踏在如同空城的八一三陣地,沒有半點人留在這裡,只有遍地的死屍。
「怎麼沒有半個人?」
游擊隊摸不著頭緒,猜測對方預料到自己會來,所以老早就離開了。
意料之外的勝仗使游擊隊樂了開,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中的大石。
原因很簡單,游擊隊本身都是由民兵組成的,真的要與正規軍對抗還是頗有難度。
「啊啊!你、你看這邊!」
嚇破膽地尖叫聲刺耳響起,一群人想都沒想便聚集到士兵手指的方向前。
「這也太慘忍了吧……」
「嗚……我要吐了。」
眼前倒臥的屍體肚子被剖開,內臟像是刻意被扯開一樣,包含心臟全數被翻了出來,雙眼各插著一把小刀,下顎消失,舌頭放置在額頭上。簡直慘無人道,即使是死了也被任意玩弄。
「嗚啊啊!這裡還有更多。」
像是行刑場的樣子,一排倒臥的同袍也遭受同等對待。
這就是中央軍嗎?
每個人心中憤恨不平,卻也因為不用跟這樣的對手過招而感到放鬆。
豔陽灑落在八一三陣地上,然而周圍的樹海漆黑無比,陽光無法穿透影藏在黑暗之物,導致此處有點陰森。
屍體上爬滿了臭蛆與蒼蠅,明明肉體還非常新鮮不至於腐爛,卻變成如此樣貌,貌似有種詭異的力量正操縱著這片樹海。
此地不宜久留,危機的鐘聲在腦內敲響,每個人只想趕緊逃離此地。
但是,他們也不能留下倒下的同袍待在這裡,憐憫之心在此時即將害死他們。這一群新加入的心血,還不了解戰爭的可怕。
「至少幫他們埋葬吧。」
一名游擊隊隊員,犯了身為游擊隊的錯誤。
因恐懼而誤判,導致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手掌去翻開屍體,背後的驚喜在發現的那一刻,便來不及了。
壓住的地雷釋放壓力,沒有半點延遲,直接爆炸,緊接著因高溫的緣故,所有的驚喜一同引爆,並且連環爆炸還波及了放在四周的彈藥箱,迫擊砲彈藥……
已經下山的羅耶聽到爆炸聲,轉頭去看正在冒著黑煙與火焰的八一三陣地,冷冷一笑。
自己只是回敬給他們罷了。
「聽到這聲交響樂了吧!這是反叛軍被燒成焦屍的美麗樂章,好好享受。」
羅耶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慄,不帶點任何同情心,更多在於釋放內心中的怒火。
所有陷阱都是由羅耶一手包辦的,即便現在說出口的話令人狠毒惡劣,然而對於全程在場「觀摩」的小隊成員來說,才是惡夢。
將肚子剖開,再把內臟掏出來,光想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羅耶卻做到了。
小隊成員至今沒有任何一人叛逃,反而士氣高昂,看過自己隊長戰鬥的英姿,以及駭人的一面後,每個人只是選擇較能活下來的方式。
只要跟著羅耶隊長,就能活下來,每個人心中都是如此設想。
穿過下坡路段,告別陰暗的樹林,即便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每個人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暖意。
正式進入反叛軍上的領土,孤立無援的他們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來。
「嗚……一路上來蠻順利的,都沒有遇到其他『同袍』。」
穿著反叛軍制服的羅耶說道,刻意強調同袍二字。
「隊長,這、這也不賴吧。」
「啊,是啊。」
感覺羅耶並不太高興,隊員們也抓不準隊長的心思。
難道……
「隊長,請問要吃吃看這個嗎?」
臉上被劃傷的小隊員拿出乾扁的豆子,或許隊長只是因為肚子餓而不耐煩。
「不了……我現在還不餓。」
隊員們猜錯了,但以後機會還很多,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
踏過荒煙漫草,一路上只有綠色草皮與自己作伴,此時如果有敵軍,想必很容易發現他們,因此這趟撤離行動的成功機率,也是一半一半。
不遠處有個小村莊,貌似還有人住在裡頭,羅耶猜想對面應該是被叛軍掌控的村落,於是羅耶決定前去看看有沒有中獎。
「我去去就回,你們在外頭待命。切記不要亂跑喔,很容易露出破綻。」
丟下這句話後,羅耶走向前跟應該是村長的人打招呼,表現的跟一般反叛軍一模一樣。
「請問您們有什麼事嗎?」
「啊,這就好辦了,看來你很清楚要做什麼。」
「是?」
「我想你們應該有馬廄吧?帶我去看看。」
「好、好的。」
羅耶不太知道反叛軍與居民之間如何交流,但無論怎麼做,現在的自己都能把罪過牽拖在反叛軍身上。
老人帶領羅耶進入馬廄,裡頭的馬匹各個壯碩有精神,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訓練出的戰馬。
就是他們了,再者數量也夠。
羅耶回到部隊,要求每一位成員牽出馬匹,不管會不會騎馬,現在這是能夠保命的保險之一。
「大人,請問您們在做甚麼?」
「喔,如你所見,我們現在急需用馬。」
「但、但是,這是專門養給士官們的坐騎,您這樣……」
羅耶拔出獵刀,將刀尖抵在村長咽喉上,微笑看著對方,但眼神不帶一絲笑意。
「你再說一句話,我就刺進去。」
空氣凝結,一滴汗珠滑落在村長臉上,接著對方收起刀,彷彿自己又可以呼吸。
羅耶挑了一批黑馬,眼看是十分兇悍的馬匹,不安躁動不讓人撫摸,已有數名成員跳過這一批戰馬,因為太難馴服。
黑馬大力吐氣,刻意擺動身子不讓羅耶摸他。
羅耶一瞪,讓惡犬悄悄出籠,不一會兒馬匹便安份下來,任由羅耶騎乘。
「就……就是那邊,那些可疑的人在那裡!」
外頭有人大聲嚷嚷,看來事跡即將敗漏,雖然能拖延點時間,但得先讓幾個人硬闖出去。
羅耶將村長跩過來,利牙滴著口水,渴望鮮血。
「要怪,就怪那個笨蛋吧,我本來不想動你一根寒毛的。」
刀鋒緩緩、輕輕劃開咽喉,刻意不劃太深以免血一次就噴光,慢慢流才能感受最後生命的價值,這是羅耶貼心的憐憫。
「聽好了,各位!有辦法立刻騎乘馬匹的,立刻給我往尤斯尼爾筆直狂奔。其他的,留下來跟我殿後,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喔哦哦!」
兵分兩路,能跑的先跑,剩下的就跟隨羅耶隊長。
看過隊長的戰鬥英姿後,沒有人會害怕死神,因為惡犬的獠牙可以將死神撕成碎片,踐踏在地板上。
羅耶舔了刀尖上的鮮血。
「啊,這才是我孜孜幕幕的一刻。所有人,將所有反叛軍的黨羽,一同碾碎!」
無聲的殺氣在馬廄裡沸騰,還一無所知的反叛軍小隊長即將惹禍上身,端看他的運氣,是生是死,由上天決定,行刑者則為,羅耶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