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瑞德扣上最後一顆扣子,順手把蒙特扶回床上躺著,小吻一下他白嫩的額頭,輕笑道:「你先睡一會,我去找里拉問點事情。」
「你要問他什麼事?」蒙特歪著頭,滿臉疑惑看著瑞德。
瑞德頓了一會,輕拍蒙特的頭,勾起微笑說:「通緝令的事。你別擔心,只是先去收集一些情報。里拉好心收留我們,不能害他背上窩藏逃犯的罪名。」
「所以你要跟里拉說我們被懸賞的事?」蒙特接著問。
「對,只有這樣做,才不會害他受我們牽連。」瑞德握住蒙特的手,語重心長道:「蒙特,里拉雖然嚴格了點,但他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你千萬別因為他訓練你,而對他心生怨恨。」
「你放心!我心胸寬大的很,才不會記恨這種小事。」蒙特咧嘴笑道。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就回來了。」
瑞德小啄蒙特的嫩唇,輕抹一笑便起身往門口走去。
一開門,便看到里拉站在門前,身旁還有一台餐車。
「里拉,你什麼時後來的?」
里拉尷尬笑著。
「我正要敲門,你就開門了。你要出去?」
瑞德點了點頭,淺笑道:「我正想去找你,你就來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里拉也笑了笑,「是呀!對了。」,伸手指著一旁的餐車介紹:「這些餐點能補充蛋白質,也能緩解肌肉痠痛,只是不知道蒙特喜不喜歡吃而已。」
「你放心,只要是吃的他都喜歡。」瑞德推開房門,轉頭對著床上的蒙特說:「蒙特,里拉帶餐點來給你吃了。」
一聽到餐點兩字,聞到陣陣飯菜香,蒙特的腸胃立刻咕嚕作響,連忙大聲回答:「拿進來!聞到這香味,我肚子都叫了。」
瑞德輕點著頭,里拉便推著餐車進到房內。一推進來,美味菜香立刻佈滿整個房間,蒙特顧不得身體酸痛,起身坐在床上直望著眼前整車的美味餐點,聞著這香味,口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里拉看到蒙特坐在床上,立馬向他低頭致歉:「蒙特,剛才對你過於嚴厲,還望你能見諒。」
「那不重要,快把餐點拿給我吃!」
蒙特雙眼閃著亮光直望著餐車,雙手輕輕擺動著。
「好的。」
里拉夾了幾道餐點放到盤中,走到蒙特面前。
蒙特張著嘴等待里拉餵食,雖然他也有服侍過某人,但那人終究和蒙特不同,更重要的是,那人絕對不會要他餵。
兩人相互對視一會,里拉便轉向後方的瑞德,面露尷尬道:「瑞德,我不太習慣餵人,還是你來餵他吧。」
瑞德點了點頭,快步走到里拉身旁,拿起他手上的餐盤,隨意叉起一塊直接放進蒙特口中,動作流暢,絲毫沒有任何猶疑。
「瑞德,我也幫你夾一些放在桌上,等你餵完蒙特再來吃。」
「好,謝謝你。」
瑞德一邊餵食蒙特,一邊回應里拉。
里拉看著兩人輕嘆一聲,便轉身往餐車走去,夾了幾道餐點放到桌上,便坐在沙發看著兩人。
蒙特咀嚼著口中餐點,口齒不清說:「你不是要問里拉通緝令的事,可以現在順便問。」
瑞德輕點著頭,淺淺一笑,「先餵飽你,我再去問。」
「不用這麼麻煩,你直接問就好啦。」蒙特嚼著食物回答。
「好吧!」瑞德輕嘆一聲,思慮了一會,便開口問:「里拉,你會去王宮覲見蘇丹嗎?」
「會,怎麼了嗎?」里拉回問。
「沒什麼。只是想問你,王宮最近有收到通緝令嗎?」
瑞德緩慢地說著,語氣顯得謹慎。
「沒聽說。你可以去問里希特,他應該比我還了解,我已經有兩、三個月沒進城了。」里拉淡淡地說。
「這樣啊……」
瑞德眉頭一皺,既然里拉不清楚此事,只能從里希特那問起,但目前還不知他的底細,如果貿然詢問恐怕會引來殺機。雖然他是里拉的王弟,但仍無法確定他跟里拉一樣值得信任。
「瑞德,你怎麼皺著眉頭?」
蒙特慢慢抬起手輕點瑞德的眉間。
「沒事,我只是再想一些事而已。」瑞德低頭看到餐盤已空,「餐點沒了,我再去幫你夾一些。」
「不用,你去吃你的吧!」蒙特躺回床上,拉起棉被蓋在身上,抬頭仰望瑞德,面帶微笑說:「我先睡一會,待會要出去再叫我起來。」
「好。午安!」
瑞德輕抹一笑,起身走向沙發。
里拉一看到他來,輕拍一旁的椅面,面帶微笑說:「小不點,過來這邊坐。」
瑞德聽到熟悉的綽號,嘴角微微勾起,走到他身旁坐下。
「好久沒聽你喊我『小不點』了。」
「那是因為你都跟我一樣高了,還喊小不點不是很沒品嗎?」里拉輕笑回答。
瑞德輕笑幾聲,點頭應答:「也是。」,看到他腰旁配得那把長劍,想起一些往事,不由得勾起微笑道:「里拉,看到這把劍,讓我想起初次見到你時,你那流暢的劍法瞬間鎖住我的目光,讓小小年紀的我深感崇拜。」
里拉笑了笑,「看來我們都一樣!」
瑞德不懂里拉的意思,面露疑惑道:「什麼意思?」
「我看到你明明這麼小一隻,居然能打贏比你壯好幾百倍的大叔。當下就覺得此人是可用之材!」里拉笑了笑,「但讓我驚喜的是,你居然想加入騎士團,當下雖想讓你馬上加入,但礙於你的年紀實在太小了,只好忍痛讓你回去。」
瑞德掩嘴笑了笑,「年紀確實太小了,那時我也才剛滿六歲而已。」
里拉點了點頭,輕嘆道:「雖然沒讓你及時加入,讓我有些後悔,但現在看來,我當時的決定是對的。」
「怎麼說?」瑞德滿腹疑惑。
里拉淺抹一笑,「如果當即讓你加入,或許會害你更自負。所以讓你多等幾年是正確的,雖然我無法肯定你是否還會再來,但我賭對了,你還是來加入騎士團了!」
瑞德柳眉微皺,苦笑道:「我承認,那時的我確實有些自負。」
里拉搖頭擺手道:「不是有些,是非常!我從沒看過一個六歲孩子自負成那樣,居然敢對大人挑釁。不僅如此,還敢口出狂言,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瑞德苦笑道:「那還真是抱歉。」
「不用抱歉。我也因此獲得一名猛將,你也如願加入騎士團,不是嗎?」里拉搭著瑞德的肩膀,淺笑道。
「是呀!好險有加入騎士團,我才能過著健全的生活。」說起這話時,瑞德柳眉皺得更緊,笑容也漸漸消失,低垂著眼簾,淡淡地說:「如果沒有你們收留我,我早不在世上了。因為有你們的陪伴,我才得以重生。」
里拉將瑞德攬入懷中,拍拍他的臂膀,柔聲安撫:「別提了。那些黑暗就塵封在心底,別再去回想了。」,看向瑞德的馬尾,伸手撥弄一下,「你這馬尾也是學我的吧?」
瑞德瞧了一眼,面帶微笑說:「或許是喔。」
里拉輕推瑞德的頭,淺笑道:「你這學人精。」,頓了一會,接著問:「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通緝令,不會是你們做了什麼事被陛下通緝吧?」
瑞德愣了一會,不禁覺得,里拉還真是厲害,才起個頭而已,就知道後續的事。若繼續瞞下去,只會讓里拉更往壞處想,不如直接告訴他,或許他能幫上忙。
「對……但我們並沒有做壞事。」瑞德話音剛落,猶疑了一會,便又改口道:「應該也不算沒做壞事,就還是有做了些事,才讓父親上報國王陛下。」
「別說那些廢話了,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跟我說!」
瑞德見里拉聲色俱厲,便不敢有任何隱瞞,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里拉訴說。
里拉聽完後,不禁長嘆一聲,頻頻搖頭道:「蒙特怎會做出這種事,難怪卡雷斯先生會氣得上報陛下。」頓了一會,指著瑞德斥罵:「你也是!你既然在場怎麼不阻止他,還讓他做出這種事。」
「對不起……我看到後有嚇阻他,但前面那次真的太突然了。等我發現時,父親已經躺在地上了。」
瑞德低著頭,深知自己有錯,不敢看向里拉。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通緝令的事,我會幫你問看看。這裡如果沒法待了,我會安排你們去住友人的旅館。他那裡雖然內亂頻傳,但他住在郊區,四周全是花草樹木,應該比待在這裡安全。」
瑞德聽著里拉的敘述,腦中只浮現一個國家。那就是東方國度──烏咪王國,既然知道此國內亂頻傳,為何還會認為那裡會比這裡安全?
「里……」
瑞德才剛發出第一個音,立刻被稚嫩的童音蓋住。
喀拉!
「爸比!」
房門隨著童音敞開,隨即看到一名黑髮女孩跑向里拉,張開雙手抱著他,烏溜溜的大眼直望著里拉,「爸比,你怎麼在這裡?你都不陪人家玩!」,粉嫩的雙頰隨著話語澎起。
里拉抬頭看到木門大開,不僅沒有大聲斥責,反而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柔聲教導:「辛西雅,爸比不是說過,進別人的房間要先敲門才有禮貌。你怎麼門都沒敲就闖進來了?這樣很沒禮貌,知道嗎?」
「知道!」辛西雅大力點頭應允。
「知道的話,跟旁邊的哥哥道歉。這裡是哥哥的房間,妳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闖進來,必須跟他道歉。」
辛西雅大力點頭,一轉頭看到瑞德的面貌,立刻反駁:「爸比,你說錯了,她長得比媽咪還漂亮,才不是哥哥,是姐姐!」,隨即綻放耀眼的微笑說:「對不對,漂亮的大姐姐!」
「不對,我不是……」
瑞德正想解釋時,蒙特不知哪時醒來,發狂似的捧腹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漂亮大姐姐,你怎麼都被小孩叫姐姐呀!」
瑞德輕嘆一聲,苦笑道:「辛西雅,你爸比說得沒錯,我是哥哥,不是姐姐。」
里拉跟著附和道:「是呀!辛西雅,他叫瑞德,是爸比的朋友。」
辛西雅微微點頭,烏黑得大眼直盯著他,伸手摸著瑞德的臉,面帶微笑說:「瑞德,你長得好漂亮,比媽咪還漂亮!」
瑞德輕點著頭,苦笑道:「辛西雅,謝謝妳。」
「辛西雅!辛西雅!」
廊道傳來爽朗又宏亮地喊聲,隨即一個黑影閃過。
里拉眼力超群,一眼就看出那個黑影是里希特,便喊:「里希特,辛西雅在這裡!」
里希特聽到聲音,立刻跑進房間,明明一進門便會看到沙發,但最先進到他眼球的是坐在床上的蒙特,再來才是坐在沙發的瑞德及里拉。
「里拉,這裡是蒙特王子的房間?」
「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和瑞德的房間!」
蒙特靠著床頭,神情不悅地糾正著。
「那還真是抱歉,恕我失禮。」
里希特摸著後腦,低頭向蒙特致歉。
蒙特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里希特便想有什麼東西,仍讓他息怒,忽然想到有樣東西,或許會讓他開心,隨即勾起笑顏。
「蒙特王子,聽聞您喜歡泡澡,王宮有座寬敞的浴池,裡頭除了能泡澡,還有專人為您按摩。您願意賞個臉,隨我前往嗎?」
「好啊!」蒙特看向里拉,面帶微笑說:「里拉,你也要跟我們去嗎?」
里拉想了一會,點頭微笑道:「好的。我也有段時間沒去了,就隨你們前往。但我先……」,低頭一看,辛西雅烏黑的雙瞳閃著亮光直望著里拉,粉嫩的唇瓣緊抿著,從她的眼神就能看出,她也想跟去。
「唉!好吧,讓妳去。但要先跟媽咪說,所以!」里拉抱起辛西雅起身看向眾人,「你們先去,我先處理辛西雅的事,之後會去找你們。」
「你知道我說得是哪個吧?」里希特確認道。
「知道!全王宮也只有那裡而已,你先帶他們去,記得別失禮了。」
里拉說完便看向瑞德,以眼神示意他注意安全,瑞德則以點頭回應里拉。
「那我先走了。」里拉抱著辛西雅快步走出房間。
里希特見他離開,原想上前多跟蒙特接觸,沒想到一轉頭,瑞德早已抱起蒙特,蒙特還像個無尾熊緊抱著瑞德。
看到此景,不禁讓他妒火湧出,明明不喜男色,但看到崇拜的對象被別人這樣緊摟著,卻會不由自主地忌妒他,甚至憎恨他,恨不得自己就是抱得那個人。
「里希特王子,勞煩您帶我們前往。」瑞德面帶笑容,親切地說。
里希特只「嗯」了一聲回應,便對著蒙特微笑道:「蒙特王子,從這裡到浴池只需五分鐘的車程。到達之後,看您想先泡澡還是體驗我國傳統按摩。」
「到時再說,先帶我們去。」蒙特面無表情回答。
「好的。請跟我來。」
里希特輕笑著,踏步走出房間。
瑞德則跟在後頭,隨他前往。
*
王宮。
一下馬車,蒙特看到華麗氣派的金色建築,外牆幾乎用黃金推砌而成。在陽光照射下,金色的光芒閃得眼睛都無法睜開,但仍隱約看到巨大圓頂,還有幾根高聳的直柱,算是蒙特見過的所有王城中,最奢華的一個。
「這裡的人都有病嗎?都已經快熱死了,還把整座王宮蓋得金光閃閃,是想閃瞎誰的眼睛啊!」蒙特遮著雙眼,低聲抱怨。
聽著蒙特的抱怨,瑞德噗嗤地笑了起來,低頭輕撞蒙特的頭。
「別說了。」
蒙特一抬頭便吻到瑞德的厚唇,唇角上揚,嘻嘻笑道:「又沒關係,反正他們又聽不懂。」
「但我聽得懂。」
里希特突然說話,蒙特嚇得睜大雙眼,抬頭直瞪著他。
「聽懂又怎樣,我又沒說錯!」
里希特哼笑著,走向前方揮手示意門旁的侍衛開門。
侍衛輕點著頭,立刻走到門邊,拉開這扇珠光寶氣,金碧輝煌的大門。
門一開,白濛濛的蒸氣飄散而出,白霧中夾雜一股清香。待霧散去,遠處便可看見,中央放著一座水藍色的浴池,其形狀為四方形,四周還有白色圓柱。圓柱上則刻著一些圖樣,從遠處看,看不出是什麼圖樣。
瑞德抱著蒙特踏步往前,一走進去,室內仍殘留些微熱氣。
蒙特看到左右兩側各站一排侍從,有男有女但服裝卻有些不同。有些穿著米白色長袍,有些則穿著黑色長袍,男的沒蓋臉,女的卻用黑紗把臉蓋住,只露出兩顆烏黑的眼瞳。
「怎麼這麼多人啊?」蒙特看著站在前方的里希特,淡淡地說:「可以叫這些人離開嗎?我不喜歡泡澡的時候,還有人在旁邊看。」
「好的。」里希特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侍從們皆向里希特點頭致敬,便轉身紛紛離開。
「蒙特王子,您要先按摩,還是先泡澡?」里希特面向蒙特親切地笑著。
「我要按摩,但我只讓瑞德碰我身體,所以你叫那個人教瑞德。」蒙特皺著眉頭,語氣顯得強硬。
「我明白了。我請專人教他,請跟我來。」
里希特輕輕一笑,便往左邊走去,掀開一塊白色布簾走了進去。瑞德見狀也跟上前,一進去只有一條窄道,寬度約可讓兩人並肩行走,兩側掛有火炬,但明亮度仍不比外面光亮。
走出窄道,便到一間寬敞的房間,裡頭放置兩張小床,床上鋪有白巾,四個角落各站一名女侍。女侍也跟外面一樣,全身包住僅露出烏黑雙瞳。
「蒙特王子,這裡是按摩間,看您想躺哪張床,等您準備妥當我再請她教授瑞德。」里希特站在一旁指著小床,親切地說。
「這張。」
蒙特指著靠近走道的床,瑞德便上前把他放到床上。
「那我就躺你隔壁這張。」
里希特嘻嘻笑著,走到隔壁的床直接趴在上面,抬頭看著前方的女侍,勾了勾手指,說著一口流利的斯納語。
「妳過來這裡幫我按摩。」接著指著另一位女侍,「然後妳去那裡教他按摩。」
兩位女侍點頭應允,分別來到瑞德及里希特身旁。
「蒙特,我幫你轉向里希特王子那樣。」
蒙特點頭應允,瑞德便抱起蒙特翻到背面放回床上。
女侍來到瑞德身旁,戰戰兢兢道:「我來教您按摩。」
瑞德輕輕一笑,說著流利的斯納語柔和地回答。
「好的,謝謝妳。」
女侍點了點頭,便按步教導瑞德。
里希特不時轉頭看向瑞德,見他從小心謹慎觸摸,到不用女侍教導也能順利按在正確位置。雖佩服他的學習能力,但仍不爽為何只有他能碰蒙特。
「瑞德,聽說蒙特王子為了你,而來捨棄原有的婚約,還夥同準王妃不參加典禮。你還真是厲害,是對他下了什麼迷藥嗎?」
里希特為了不讓蒙特聽懂,而選擇以斯納語來和瑞德對話。
瑞德裝作聽不懂斯納語,專心幫蒙特按摩。
「別故意裝不懂,我知道你聽得懂斯納語。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了。」里希特雖帶著微笑,但語氣聽得出嘲弄,「瑞德,識相點!主動離開蒙特王子,以免替他製造出更多麻煩。」
「里希特王子,不好意思,您說得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您若想跟我談話,麻煩請您說史亞瓦瑟語。」瑞德看向里希特輕輕一笑。
里希特臉冒青筋,若使用史亞瓦瑟語談話,內容便會被蒙特聽到,這樣就會給他留下壞印象,到時便會更難以接近他。只好忍住這次,等下次再給瑞德下馬威。
「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我還以為你聽得懂斯納語。」
里希特面帶微笑向瑞德致歉,瑞德也以微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