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行事曆來到第十八週,是所有學生及老師,最憂喜參半的一週。
喜的是終於能夠擺脫學校,待在家中醉生夢死,無論是對學生或老師;憂的是學期成績現實且殘酷,還須納入所謂的人情因素,無論是對學生或老師。
而他,向來是學生公認的好老師,一來上課方式詼諧輕鬆,二來教學方法別出心裁,基本上只要別太誇張,期末都能抱個好成績光榮返鄉。
只不過,偶爾也會出現幾個看老師好欺負,就連作業、報告都懶得交的學生。
他,盯著成績總表上不及格的紅字,總有說不出的煩悶,畢竟人人各有專長,不是每位學生都能適應、喜歡這門課的教學方式;如何將學生順利往下個求學階段送,亦是他教書的宗旨與願景。
因此,他還是甘願紆尊降貴,寫信拜託不及格的學生將作業及報告補齊。
他,不想當人。
真的不想。
到了送成績的前一天,仍有三位可愛學生搞不清楚狀況,甚至連補交的作業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
口氣差、沒禮貌、一問三不知,這些他通通都可以忍受。
他將學生們約到教室,彼此討論如何進行成績補救,卻始終沒有一個共識。
寫報告?學生嫌難;抄課文?學生嫌懶;至於補考、補作業更是荒唐,他們才沒有這個時間陪老師耗。
「老師,不然你把我們當了好了,大不了以後再修過。」男學生毫不在乎,反正他才大一,有的是將來時間慢慢修。
豈料這句話成了導火線,瞬間讓老師理智爆炸──「不行!」
他歇斯底里地衝到學生面前,眼球布滿血絲,「誰准你這麼說的!?在我的班上,沒有人可以被當,沒有人可以被當你聽見沒──」
其他兩名學生看老師陷入瘋狂,連忙跑向教室前後,但他們都不曉得,在他們進來前,老師早已在門上安裝了特殊鎖頭。
只要沒有及格,就別想走出教室大門。
「同學,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讓老師心痛的話……」他說著說著居然流下兩行淚,畢竟他真的不想當學生,更不願見到學生自甘墮落啊!
「老、老師……」男學生被嚇到不知所措,只得以顫抖的聲音發問。
「好吧……我看我們不要補交作業好了,我們改用別的方式。」老師擦了擦眼淚,從講臺下方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西瓜刀。
「差及格分數一分,我們就剁一根手指;超出十分,就剁腳趾。」他眼裡盛滿悲傷,「要是還不夠,我們還有眼睛、鼻子、耳朵……總能讓大家及格的。」
學生們聽著毛骨悚然的言語,每一字都像根細微的尖針刺撓他們的心臟。
老師翻閱點名表,開始核對學生姓名與分數,「四十七分,離及格還有十三分……」
「不、不要──」男學生慌到從椅上摔下,十根手指伏於地面,馬上就被老師揮刀斬下!
「哇啊啊啊──」
「十分!還有三分……」老師木然地盯著男學生痛苦哀號,「鞋子不用脫了,我們權宜改挖眼睛削鼻子……」
忙了好一會功夫,老師終於心滿意足地在沾滿鮮血的點名表上更改成績;至於男學生早就痛死在「補救成績」的感覺中,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師轉轉眼珠,將視線轉移到餘下的兩名學生,笑顏逐開──
「換你們了喔。」
這下,總算沒有學生不及格,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