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18日
早晨08:00 美東時間
距離洛沃森王都550海哩
美軍第16特遣隊旗艦 企業號
「我還真沒想過我的航母會需要起降這種大個子呢⋯⋯」
「我也沒想過我會在航母上起飛這種雙引擎轟炸機啊⋯⋯」
威廉·哈爾西中將和詹姆斯·杜立特中將看著停放滿B-25米切爾式轟炸機的企業號飛行甲板,彼此抬槓著。
看著晴朗但多雲的天空,杜立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是深入敵軍腹地的飛行任務。
在和瑟空地那維亞帝國技術官員的交談之後,美軍確定了一件事~轉移污染需要近半年的時間和大規模的魔法師操作,這就讓美軍目前掌控的萊勒斯塔克港之戰略價值顯得尤為重要。
萊勒斯塔特港是洛沃森王國最大的軍港,想要運輸轉移設備和人員的話,只有萊勒斯塔特有足夠的設施來消化運輸轉移設施的運量。
此外,帝國技術官也透露~萊勒斯塔特港所在的洛沃森西南岸是洛沃森最接近美國本土的位置,只要這裡被奪回,洛沃森火焰魔法的射程可以涵蓋美國東岸的任何一座城市。
因此,剛從帝國那兒拿到地形圖的駐新大陸司令部研擬了一套反擊計劃,怎麼說呢⋯⋯十分粗暴的那種,基本上就是艾森豪威爾在地圖上粗暴地用紅筆劃上一條紅線~那就是全線推進的終止點。
為了使陸軍的壓力稍微降低一點,海軍參謀部也研擬了一套混亂敵軍的計劃~轟炸洛沃森王都羅曼諾夫。
兩份計劃在去年12月的美瑟會談之後皆迅速定案並通過。
海軍計劃派出列克辛頓號、薩拉托加號、約克城號、企業號和新服役的大黃蜂號載運改裝B-25共80架(每艘航母16架)
據海軍作戰部的參謀佛朗西斯·洛中校的判斷和觀察,他認為海軍的SBD或TBF都無論載彈量(只能裝載一枚500磅或1000磅)或是作戰半徑皆無法勝任,而獲得青睞的是滿載燃油後仍可以裝載4枚500磅炸彈的陸軍B-25米切爾式雙引擎轟炸機。
雖然有被懷疑其性能,但經過多番測試,軍方證實了B-25擁有從航母起飛、擊中洛沃森的目標以及返航降落航母的能力。
杜立特中校被陸軍航空兵指派為指揮這場行動的指揮官,在登上航母之前,他和其他79架的飛行組員已經在佛羅里達接受特別訓練長達兩個月之久⋯⋯
今天便是驗收成果的日子了
地勤人員正在忙活著裝彈,將一枚又一枚的500磅航彈被裝入B-25龐大的彈艙,航空工程師們正在絞盡腦汁地計算最佳燃油距離比,以免出現燃油不足以返航的狀況,飛行員們邊吃著早餐邊聽著杜立特的行動簡報,並準備登機。
隨著手錶指針指到8:30,已經在稍早進入駕駛艙待命的杜立特啟動了座駕的引擎,不久,作為領航機的B-25便高速衝出企業號了起飛甲板,離開甲板那一刻,機身緩緩地向海面下沈,隨後便緩慢抬升、加速劃破雲層,而後頭五艘航母上的B-25一架接著一架起飛。
15分鐘後,80架B-25完成空中編隊作業,載著美國人的復仇之火,飛向了他們的目標~洛沃森王都羅曼諾夫。
1942年4月18日
上午10:52 美東時間
羅曼諾夫上空 “杜立特編隊”
「已經能看到目標了。」
觀測員透過無線電通知了杜立特,一座綿延數哩的古城出現在了視距之中⋯⋯那就是羅曼諾夫。
「收到,炸彈艙門開啟。」
杜立特一邊回答一邊按下了操作面板上的紅色按鈕,那個按鈕是控制炸彈艙門之開合的按鈕。
「擲彈手,聽得到嗎?等你準備好」
按下按鈕後,杜立特立刻呼叫擲彈手,並讓其作好投彈準備⋯⋯
「炸彈艙門已開啟。」
「艙門開啟嘍,擲彈手。」
副駕駛提醒杜立特炸彈艙門已經被打開,而杜立特立刻告訴擲彈手。
「好的⋯steady(維持)⋯steady⋯炸彈即將釋放!」
「嘿,尼勒(擲彈手),等一下,舍爾,左後方有東ㄒ~」
杜立特的話還沒結尾就被機砲槍聲給蓋過⋯
「等等舍爾,停一下。」
聽到杜立特的命令,位於機腹的12.7毫米機砲立刻停火⋯⋯
「那蜥蜴在哪裡,後方機砲,你有看到嗎!」
「墜落!墜落了!」
杜立特剛一說完,舍爾便扯開嗓子大喊。
「什麼墜落?什麼東西墜落了?」
「它在下墜!那隻蜥蜴在下墜!」
「你把它打下來的嗎?」
「對啊!他打下來了,正中那隻蜥蜴的頭顱!真他媽驚險!」
後槍手先興奮地幫中槍手舍爾回答了,緊接著機上傳出一片歡呼聲。
「好了,我開始投彈。」
歡呼聲還在持續著,擲彈手同時準備開始投彈了⋯
「steady~steady~炸彈即將施放~炸彈施放!」
隨著領機投下了第一顆炸彈,緊跟在後方的其他В-25也開始傾洩炸彈。
320枚500磅航彈被從彈艙中拋出,落向了毫無防備的羅曼諾夫。
第一顆炸彈著地爆炸的時間點是10點整。與此同時,停駁在萊勒斯塔特近海的聖路易斯號輕巡洋艦也打響了攻勢的第一炮⋯⋯
1942年4月18日
上午11:43 美東時間
萊勒斯塔特佔領區
第二裝甲師前線指揮部
“反叛粉碎”行動
聽著綿延不絕於耳的炮戰火聲,喬治·巴頓少將眺望著遠處的著彈點,在炮火稍稍停歇之際,巴頓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參謀。
在眾多身穿墨綠軍服的軍官之中,有一位穿著突兀的外人。
他不是美國人、不是加拿大人。
他身穿青綠色斗篷,擁有著學者般氣質的青年。
稍微嘆了口氣後,巴頓走向那位青年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連絡官閣下,不舒服嗎?」
看著他那嚇破膽的模樣,巴頓卻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青春”感~就像在聖米耶戰役時的我一樣呢。
青年是瑟空地那維亞方面派來提供魔法戰的相關經驗的派遣武官。
或許是因為魔法是屬於未知的領域,認識他的時間又短到不足以判斷,所以有種對方”文質彬彬”的第一印象。
但是,即使巴頓不這麼想,但巴頓的參謀們早就在懷疑眼前這傢伙究竟有什麽用。
「沒、沒、沒事,不⋯不必擔心⋯我。我會待在這裡,畢竟這、這是我的工、工作⋯⋯」
在強作鎮定的青年磕磕巴巴的回話之後,站在一旁的克雷頓·艾布蘭少校以渴求的眼神看著巴頓,祈求他趕緊把那孱弱的文科生送回城市。
『哎,在這之後,正式進入陸面攻勢時就需要他的幫助了⋯吧』
觀戰武官應該不會在陸面攻勢開始前就先暈倒吧?
看著青年蒼白的臉龐,巴頓搖搖頭拋開擔憂,迅速地和參謀們對現況進行分析。
火力傾洩至今已過了近兩小時。
將近兩小時前,第一批炮擊是30艘輕重巡洋艦的抵近射擊,但第一輪砲擊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因為射出的炮彈被某種力量給擋下來了,據說是什麼叫結界的東西。
但結界也擋不住由356和406毫米的戰列艦穿甲彈組成的第二批砲擊,來自十七艘戰列艦的大口徑炮彈瞬間撕破了那種能量立場,將洛沃森陣地炸得天翻地覆。
海權論的作者阿爾弗雷德·馬漢認為制海權對一國力量最為重要。
海洋的主要航線能帶來大量商業利益,因此必須擁有強大的艦隊以確保制海權,以及足夠的商船與港口來利用此一利益。
馬漢也強調海洋軍事安全的價值,認為海洋可保護國家(尤其是海洋國家)免於在本土交戰,而制海權對戰爭的影響比陸軍更大。
馬漢的海權論對舊世界各國政府的政策影響甚大。
美國政府也深受其作品的影響,因此,美國海軍一直是擁有相較之下更加充沛的資金。
這應該蠻直觀的,看看外海那壯觀的近岸砲擊艦隊、或是看看那正在接收返航B-25的第16特遣艦隊。
在敵軍有所寄望的結界被兩個小時的海軍砲擊摧毀之後,美軍陸面部隊便將傾巢而出,美軍從各地集結的46個師接近百萬兵力兵力,稍微想想的話就能知道洛沃森處於多絕望的狀況。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什麽是”現代戰爭”的話
對於初次目擊火力傾洩的人來說,光是看著就有很大的衝擊性吧⋯⋯至少對那位青年武官來說的確是這樣。
當初那魔法師來到前線時還帶著著高傲的態度,就像是城市人看鄉巴佬的那種鄙視,估計是鄙視美國人是不懂魔法的鄉巴佬吧⋯⋯不過他那矜持早被砲聲炸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高傲的武官大人就像個犯了事正等著父母修理的孩子般瑟瑟發抖。
不過沒人記著那仇,畢竟從無線電傳回來的戰況都十分順利,而且看到那嚇破膽的樣子反而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順利,的確是順利沒錯。但,一但步兵師開始推進的話戰況就會變的焦灼,他們的怪物肉搏戰很強。」
「所以司令部才會透過事前砲擊減少敵軍數量吧⋯⋯」
聽著巴頓將軍的自言自語,一旁的艾布蘭如此答道。
在兩軍正面碰撞的戰況下,基本上是守方有利。
面對藏身於壕溝之中、死守著機槍陣地的敵人,若要突破交叉火力就得付出龐大損失。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面對機槍的交叉火力,以及壕溝的防禦力,跟送死沒有兩樣的戰術不但沒有被拋棄,各交戰國反而樂於一次又一次讓年輕士兵送死,近而導致了龐大的死傷。
但洛沃森並非現代列強。他們是以劍與矛作為武裝,甚至連工業都沒有概念的野蠻人⋯然而他們會魔法。
像是在市街戰中大殺四方的婆娑。
一擊就能癱瘓汽油坦克的火焰魔法。
在紐約戰役中,在確保了航空優勢下,仍然損失了兩個團的兵力。
現代戰爭中,德國人證明了機動力是突破防守方陣地的關鍵,使得戰爭模式改觀。
以機械化部隊發動閃電戰。突破了牢不可破的馬奇諾防線和阿登森林。
我們又如何呢?
論機械化部隊的運用,美軍根本沒有經驗⋯⋯
但現在就是累積實戰經驗的時候了,巴頓毅然決然地拿起了無線電。
「砲擊結束後,我們第二裝甲師開始推進。戴維斯,麻煩你們第一步兵師跟上。」
「長官,你確定要那麼做嗎?」
對於浮現出擔心的艾布蘭,巴頓用過來人般的口氣告訴他。
「艾布蘭少校,如果我們不推進的話,那這些坦克不就沒有表現的機會了嗎,我們就來學學隆美爾那一套吧,我可買了他的書啊,出錯怪隆美爾就好了。 」
聽了這番話之後,司令部內的氣氛轉換到比較輕鬆了的氣氛。指揮部中每個人本來心裡都有些擔憂,但看到自己的長官都不擔心,那自己更沒有理由擔心了。
就在一片愉悅的氣氛下,傳來了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醫療兵!醫療兵!」
壓抑住無奈,巴頓少將下達了將昏倒在地上的青年魔法師運回城市的命令⋯⋯
隨著手錶時間十二點整一到,美軍的M3斯圖亞特輕坦率先沖出陣地,緊隨其後的是M3李和M4雪曼中戰車,在後方是滿載步兵的M3半履帶車⋯⋯
坦克和裝甲車越過坑坑疤疤的地面,掃蕩著一切抵抗,忽然一隻婆娑從坑中一躍,撲向了領頭的一輛斯圖亞特,但連裝甲還沒碰到就被後方的M4用75毫米炮在身上開了一個洞。
也有幾隻婆娑嘗試攻擊看起來比較脆弱的M3半履帶車,但在直直向前突進時被車上的步兵用新配裝的M1火箭筒(巴祖卡)直接命中頭部,腦袋被炸碎的婆娑隨即倒在了沙場上。
看著同伴的慘狀,婆娑仍然身先士卒地向前衝,但接下來便又紛紛倒下⋯⋯他們是被裝甲車上的五零機槍、M1919給撕成碎片。
忽然有一團火焰飛越了車隊上空,“轟”的一聲,一輛裝甲車被炸毀⋯⋯驚嚇之餘,士兵們開始順著火焰的軌跡尋找那鬼東西的來源,不久,士兵們發現了一位衣衫不整的魔法師,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他嘴上在不停唸著什麼。
你們可能會好奇他在呢喃什麼,但士兵們才不管那麼多,好幾輛裝甲車上的機槍開始朝同一地點火力傾洩⋯⋯魔法師瞬間被掃成碎片。
在向前高速邁進的第二裝甲師和第一步兵師後方,海軍陸戰隊第一、第二師正在確認是否有人存活,一旦還有呼吸就讓戰場救護車送回陣地的傷員救治點,沒有呼吸的敵軍屍體或是婆娑的殘骸就直接用M1A1火焰發射器現場火化。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就是所謂的現代戰爭,當然,洛沃森軍完全沒有打這種戰爭的條件。
不對,他們連”現代”這個概念都還不能理解。
因此不能用戰場慘況來責備洛沃森高層無能。
畢竟,舊世界也是在不久前的一次大戰中面對機關槍彈幕洗禮,讓一波波的士兵們衝(送)鋒(死)之後,才意識到了什麼是現代戰爭。
要讓中世紀的人理解領先將近1000年的觀念是很困難的,從那位躺在戰地醫院的青年武官就能窺知一二。
如今,洛沃森軍成為這個世界第一批,以肉身學習何謂現代戰爭的學生。
在支撐了海軍砲火不到十分鐘後,防禦結界遭到破壞之際,為發動攻勢而排列成密集隊形的洛沃森步兵方陣,遭到海軍齊射直接命中,戰死者在兩小時的砲擊下就逼近六萬。
在沒有壕溝保護的平坦原野上,於海軍射程內將相當於一個師數量的步兵,以密集隊形曝露出來。
別說看在陸軍將領眼中了,在上空盤旋的卡特琳那偵查空艇上的飛行員都認為這種行為與自殺無異,但這不過是洛沃森軍誤以為結界可以擋第一輪砲擊(巡洋艦),那麽應該沒問題的一廂情願錯了而已。
由於結界的效果範圍有限定,為了減輕魔法師的負擔才刻意擠成密集隊形,縮在魔法結界內,但這樣反而本末倒置了。
魔法師、從屬奴隸、貴族、平民,不論身份地位,艦砲轟炸以如同一戰時眾生平等的方式持續了數小時才結束,剩下來的只有幾百人、失去指揮鏈的小股殘兵。
指揮部完全被消滅,高級軍官全部失聯,處於這種情況下軍隊的指揮體系合情合理地崩潰了。
經過艦砲的狂轟濫炸,洛沃森陣地被炸得有如一戰無人之地(No man’s land)一樣的廢土。
跟在裝甲師後方衝進敵陣的第一步兵師,其主要任務變成了救治那些受到砲擊而休克、昏倒的殘兵,並收押那些精神潰散的俘虜。
1942年4月18日
午間15:21
西羅德寧根平原
洛沃森平叛軍陣地
在意識清晰之際,視野所及全是戰友和婆娑的屍體碎塊⋯⋯她緩緩站起來,原本青翠的草原變成了如同煉獄般荒涼的景象。
平叛軍的十萬大軍,本來正在她站著的地方集結布陣才對。
使役魔術師們騎乘著婆娑、如同堡壘般聳立的戰列級洛恩。
以及,曾守住了數十枚“鐵塊”侵襲、守護住了我軍的結界魔術師。
「到底、到底怎麼⋯了?」
她的眼角默默流出淚珠,並從臉頰邊流了下來,
緩了緩正顫抖的身子,她迅速環視著周圍。
都消失了,洛沃森軍團存在的一切痕跡,都消失了。
真的要說的話,唯一能證明軍團曾經存在過的證據,就只剩被炸碎後散佈一地的石洛恩殘骸碎塊。
那以異常速度落下的鐵塊,將萬物都消滅殆盡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似乎是從結界上方聽到「碰~」的時候開始吧,當時結界似乎顯現了一點裂痕,但她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突如其來地,平叛軍忽然被敵方的“火焰魔法”所包圍。
『對了⋯要趕緊回到大部隊。』
以呆滯的表情,她~洛沃森結界魔法師瑟拉·比爾多斯上尉,將視線投向某個巨大彈坑所在之處。
那些和她一起構築結界的魔法師們,曾經在那裡布陣。
就在那時,火焰吞噬了洛沃森軍的那時候。
結界魔法師的隊長突然間緊張起來,對法師們下達一個接一個的指示,但沒過多久,維持結界的魔法師們便暈倒在地。
為了修補被巡洋艦炮彈造成的結界裂痕,導致結界魔法師們體內魔力消耗過大,因而出現了一整個連規模的結界術師一齊昏迷不醒的狀況。
同時,於平叛軍司令部周圍設置的結界水晶柱,一個接著一個地發生了龜裂。
司令部的法師們陷入了恐慌,原本下崗輪休的法師被一個個叫醒,回來構築結界,然而他們也都陸續倒下了。就在她與部下接下這重責大任時,只記得有人發出來尖叫,接著她就沒了記憶。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她似乎聽見瞭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響⋯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為什麽只有我活了下來?』
她被疑惑所困擾著,但她的身體毫無一絲異狀。
但是,胸口稍微感覺不適,於是她將那戴在胸前的首飾取了下來。
那是沒落的魔法師家族~比爾多斯家族代代相傳留下的守衛寶石項鍊。
上頭曾經鑲著一顆大紫水晶,瑟拉醒來時就已經出現了龜裂,如今它更是徹底崩解。
突然,她領悟到了為什麽⋯為什麼在那煉獄中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嗚⋯嗚嗚⋯⋯」
恐懼感貫穿全身,令她的身子顫抖不止。
幾乎就連兩排牙齒都止不住的撞擊著。
『他們⋯他們是惡魔嗎?!』
在這裡曾有列強洛沃森軍的精銳五個兵團,十萬人的大軍。
僅僅數刻之間,這支大軍就被從地表上抹去,難以想像這是人類辦得到的事⋯⋯
就像是神話所述,審判一切的惡魔出現喔一般的場景。
看著眼前的荒涼廢墟,她忍不住跪下嗚咽地啜泣著。
但能責怪、安慰她的部下或長官都不存在了。
『吶、諾拉,妳在死前也是看到這種景象嗎?』
她想起自己參軍的目的,為了找尋在異界領土失蹤的妹妹、也是唯一的親人~諾拉·比爾多斯。
她本來相信自己妹妹仍然活著,那個優秀、單純而且愛冒險的妹妹,一定還生龍活虎地活著⋯⋯
瑟拉一直這麼認為,所以才志願前往討伐蠻族,只為了到“異界都市”找到自己親愛的妹妹。
既使李海、茉莉等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在紐約那一仗喪命或失蹤。
但對瑟拉來說,她仍不願相信妹妹很可能陣亡的消息⋯⋯
但當她見到眼前的慘狀,心瞬間涼了。
對於當時自己毫無根據的一廂情願,瑟拉只能乾笑幾聲。
但忽然有點聲音傳入她耳際,是小小的地鳴聲。
由於這聲音漸漸變得越來越大,於是令她抬起頭來。
眼前出現的光景,讓瑟拉瞪大了她的雙眼。
鋼鐵怪獸群揚起陣陣砂塵,高速地從瑟拉身邊呼嘯而過,她隱約瞥見綠色的“獸身”上有著白色圓環環繞的白色五角星。
隨後,一隻“洛恩”停在了她的眼前,上面還有幾名人類用著不知名鐵桿指著瑟拉。
「手舉起來!別想耍什麼花樣!」
“洛恩”身後忽然出現的幾名身著綠色服裝的士兵,用鐵桿對著她的頭,緩緩地靠近。
「指揮部!我們俘虜了一位白髮魔女!」
美軍對洛沃森羅德寧根領、行動代號「反叛粉碎」的大規模攻勢,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