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卡麥加的秘密
警局出來，往東北方走，十分鐘路程的馬車驛站旁，有一棟水泥建成的方形雙層建築，非常陳舊，看起來像是沒錢整修的學校宿舍，短邊的雙開門上掛著鍍金的招牌，寫著「警舍」
哈麗絲從大門上半部的玻璃窗探頭張望，裏頭雖然沒半個人在，但走廊上裝有監視器，筆直的照往門口，只要一開門就會被看到。
我叫哈麗絲繞著房舍，找斷電的方法，等她離去，我用祈菈的能力潛入，在監視攝影機的死角變回托雷特，並用光電癱瘓攝影機，回頭拿富先生紙條裡的萬能鑰匙打開大門，老舊的鐵門發出未上油的尖銳噪音。
「托雷特，對不起，我沒有找到……咦？」
「呦，沒關係，只可惜妳沒能見到我的魔法。」
「咦咦！怎、怎麼這樣！再一次，再一次啦～！」
「呦，等一下還有機會呀，小豬仔。」
──真奇怪，處子明明這麼會釣女孩子，怎麼還是個小櫻桃呢？
──這就是兩位老闆值得敬佩的地方了。
──櫻桃？
「祈菈妳不用懂沒關係，小豬仔，卡麥加警官的房間在哪？」
「112號房，似乎更深處呢。」哈麗絲探頭看著房門牌，回答我。
「那麼，我們邊注意著攝影機邊前進──」
「喀啦！」「誰啊，這麼早就回來了？」正當我們經過105號室，房門往外開啟，一個穿著內衣褲的年輕男人跨了一步探出頭來。
「『……』」與哈麗絲凶狠的鳳眼狠狠對望。
「咦咦！女、女噗喔！？」我舉起右手準備用魔法打暈他，但在那之前，哈麗絲早就墊步瞬發，膝尖命中了男子的腹部，他翻了一個白眼，往後倒下。
不過，哈麗絲並沒有放任其摔倒，反而是拉住他的肩膀，讓他緩緩躺下。
「看樣子，這裡的隔音不是很好。」哈麗絲無奈的聳聳肩，關上房門。
「嗯？啊，我想也是，公舍本來就不能期待。」
「怎麼了嗎？托雷特。」
「我只是在想，妳對他還挺善良的呢。」
「啊啊？不、不是的！我當然是一心一意在你身上！」
「算了，當我沒說。」本來以為哈麗絲是個不顧他人的笨蛋，看樣子，對上無辜的人，她還是會給予一定的尊重，大概吧。
112號室，就是個男生的房間，非常髒亂。
鋁製的單人床架上擺著泛黃棉絮床，綠色的被子胡亂垂到地上，和洋芋片包裝和泡麵碗為伍，垃圾桶滿出來的衛生紙，透明塑膠膜散落在黃舊的榻榻米上，隨地可見的空菸盒裡都是菸蒂和灰，原因可能是八分滿的菸灰缸離床頭太遠。
「嘖，煙味也太重了吧，真是的！」哈麗絲推開窗戶，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才捏著鼻子轉回來看著我把房門關上。
「那麼，我要從哪裡開始找啊？托雷特。」
「可能與犯人通話的手段第一就是電話，第二是電腦，所以先開機吧。」我指著床鋪旁的小桌上，蓋起來的電競筆電好像是上個月剛出的新款。
「知道了！」
──呀呀，沒想到會在這裡聞到啊，這個菸味。
「菸味？」我撿起菸盒，乳白色的制式菸盒，沒有任何商標，而菸蒂的煙嘴也是，純白的紙捲住菸草，但紙邊似乎沒有黏好，翹了起來。
──果然沒錯，處子，這是羅茲姆街的黑煙。
「啊，很便宜，味道不好的那個？」
──那就是說……犯人把羅茲姆街的菸……送給了卡麥加警官？這麼說，兩人確實有關係……
「送菸給他？如果是合作關係送的禮物，未免也太過廉價，狐仙姐也說了，羅茲姆街有味道更好的煙種，應該沒必要選黑煙。」
「托雷特，電腦鎖住了。」哈麗絲狂敲數字鍵跟輸入鍵，不過畫面仍然卡在原點。
「有密碼提示嗎？」
「我看看，『最重要的人』？」
「那大概是蒂亞警官吧？只是不知道全名叫什麼。」
「我打電話過去問問。」
──犯人，很窮？
「嗯？啊啊，剛才的話題，其實事件發展還不是很明朗，很多地方非常矛盾，比如，犯人的手上的黑金副卡，假設是執政官員送給薇培兒大姐做利用，就表示兩人是合作關係，可是兩人卻相繼死亡，再來，卡麥加警官又跟犯人有關係……」
「額，托雷特，抱歉打擾你思考了，但我還是打不開。」
「我看看。」跟著哈麗絲來到電腦前面，映入眼裡的，桌面黑藍色的襯底，中央放上了大大的警徽。
「嗯？這台應該不是警方的電腦吧？」重新確認背蓋上的LOGO呼吸燈，確實上個月才在型錄上看過。
哈麗絲把手機交給我，要我自己問。
「喂？富先生？」
「你們已經潛入了啊，還真是迅速，稍微有點擔心警舍的戒備呢，不說這個了，我們有公用的電腦租借，白色背蓋，七年前的機型。」
「嗯，這絕對是卡麥加警官自己的，那麼，有規定桌面一定要是警徽嗎？」
「哈哈哈！又不是新婚妻子，哪會管這麼嚴！」
「剛才試過的密碼，是蒂亞警官的全名嗎？」
「對，蒂亞．吉爾明威，家人的名字也試過了，但都不是正確答案。」哈麗絲搖搖頭，同時用戴著手套的指尖，不耐煩地亂按鍵盤洩憤。
「除了蒂亞警官之外，還有其他仰慕的對象嗎？」
「我想應該沒有，他一開始分配到加城，本來還滿不情願的，逮捕犯人方面也不盡理想，好幾次都差點被犯人反抓住，但也是多虧了蒂亞警官的救助，他才得以脫困，同時，也是蒂亞帶著他融入環境的。」
──哎呀哎呀，還真是沒用的男人呢。
「……既然如此，能約蒂亞警官出去明明就是一件很值得興奮的事才對，為什麼他爽約呢？」
「『誰知道啊！說不定他其實對我很有意見咧！』蒂亞，你冷靜一點啊，我的咖啡都被你打翻了。」電話裡，遠遠傳來蒂亞警官的聲音。
「有意見？怎麼說？」
「『我那天特地傳照片問他哪件衣服比較好看，結果呢？他說，我果然還是警察服最好看？我本來以為他在開玩笑，從結果來看，他應該是真心希望我穿警服……想到就生氣！』啊，啊啊啊啊！蒂亞警官，我好不容易買來的巧克力洋芋片！你幹嘛亂砸啊！」
「換句話說，你們從來沒穿著便服，私下出去過？」
「對啊，回想起來，下班之後，就算一起走，他好像也不太跟我聊。」
「……蒂亞警官，你的警察編號是多少？」
「咦？我看看，G8653-47895412，問這個幹嘛？」
「打開了。」我看著電腦上的使用者寫著「歡迎回來，蒂亞．吉爾明威警官！」的字句，默默的確信了卡麥加警官的想法。
「『咦咦咦咦咦！』」
「警察編號？那種又臭又長的數字，居然有人會拿來當密碼？而且還是我的！」
「我想，卡麥加警官喜歡的並不是妳，而是作為警官的蒂亞，所以，上班的時候崇拜著妳，下班之後登入妳的電腦帳戶（假），藉此和妳繼續在一起。」我看著電腦桌面上除了中間的警徽，還有就是數張由蒂亞警官持手機，與卡麥加警官的合照。
「天啊，太噁心了吧……」哈麗絲倒胃口的摀住嘴巴，跑到窗戶旁邊乾嘔幾聲。
電腦開啟後一會，一些軟體也跟著跳出來，其中就有我們的目標，通訊軟體。
我打開通話紀錄，裡面除了他的同事和工作群組，幾乎沒有別的對話。
「不妙，如果是透過電話而不是軟體聯繫，那應該找不到什麼關鍵線索。」我不禁咋舌。
「小弟弟，電腦裡面呢？說不定會留有他們的計畫行程？」富先生緊張的提醒我。
我開始翻找磁碟，幸運的是，除了辦公的資料夾之外，大多是遊戲的檔案，我也略知一二，所以整體沒花上太多時間翻找。
「藏在D槽的新增資料夾，點開又是一個新增資料夾？這很可疑。」
──可疑……？為什麼啊……不就只是懶得輸入名稱嗎……
──呀呀，我們的聖女小惡魔還真是單純。
──聖、聖女？啊……是在稱讚我嗎？謝謝妳……草人妹妹。
──呵、呵、呵，不客氣。
不，我覺得他有非常大的機會是在揶揄妳。
總之，我狂點開十幾層的新增資料夾，總算看到內容了，用單個英文字母分成十幾個資料夾，隨便點開一個，裡面裝著整體色調偏暗的照片，和些許的短片，而照片的內容……是女人的照片，從穿著衣服到裸身數十張，以及夜事的豔照。
──啊、啊啊啊啊！你怎麼還繼續看呀！變態！
──處子也是男人嘛，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老闆，要是被母親大人看到，我可不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喔。
「雖然這位女性是很漂亮沒錯，但吸引眼球的是背景。」
──背景？呵、呵、呵，少來了處子，誰會看背……咦？
我正巧翻到了一張焦距對到背景的照片，那裡映照出了破舊的水泥牆，以及角落的紅火方型燈籠。
「這裡是薇兒卡納接待客人用的旅館對吧，而且從角度，畫質，以及補燈的缺乏程度來看，拍攝者應該是卡麥加警官，沒有人會特意下載品質這麼糟糕的照片。」
──呦，這是經驗談嗎，老闆？
「咳、咳咳！說什麼呢，我聽不懂～更何況，其他的資料夾，幾乎也是同樣的視角和照片狀況，所以，這的確是卡麥加警官哎呀好痛！」
「托雷特……你背著我，在看什麼。」頭頂被一股蠻力給擊中，我痛得抱住了腦袋，接著，喉頭被大臂鎖住，哈麗絲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左耳邊繚繞。
「啊，妳誤會，咯啊，這是、調查！」
「調查……？調查什麼啦！胸部的大小嗎！要是你跟我說一聲，明明想怎麼調查都行啊！花心花心花心！」
「不、不是，嘔嘔！背、背……」
「背？哼！我就是要壓著你絕不放開！除非你反省！聽到了嗎！」
「背景……羅茲……姆──」眼前已經一片昏暗了。
「什麼？你想說，背景是，羅茲姆……啊，那個風化島嗎？這麼說的話，照片或許有犯人的線索？」
「……（口吐白沫）」
回過神，我一個一個點開資料夾，為了讓竹絲認清楚女子們的臉。
──這位是伊娃。
「伊娃，所以資料夾的命名是『E』到目前為止都正確，下一個是『I』竹絲，你覺得會是誰？」
──呀呀……想來挺多人的呢，果然還是要進去看才知道。
「那個～托雷特在跟誰說話呢～」
「嗯？椅子說話了嗎？」我用左手痛打有溫度的椅子的側腹，她好像很開心的小叫一聲。
「竹絲是……嗯，阿本在羅茲姆街認識的女子，她願意協助我們調查。」
「這樣啊，所以，托雷特戴著耳機嗎？」
「當然，但我用魔法藏起來了。」
邊回答哈麗絲的問題，我瀏覽『I』的照片，但這位女性比較羞澀，幾乎每一張都擋住了臉，昏暗的燈光，連她的髮色、膚色都難以判斷，更何況是身高，等資訊，唯有最後一張照片，女人背對著畫面，稍微側身，深色的頭髮燙得有些波浪，美麗的背肌染上燭紅色燈火的灼熱，仍然白皙得美不勝收，她的嘴角叼著白色的髮圈，雙手細膩的分髮，將長長的後髮交叉疊轉，厭世的眼神恰巧往鏡頭看。
我不禁立起鳥肌，口中喃喃道出她的名字。
「愛諾……小姐？」
晚餐時段，哈麗絲沒問過我的意見，就將我拖進牛排館，說要請我吃，她點了一份牛雞羊豬MIX的特餐，肉厚得跟千層派一樣，重點是，還順手幫我點了一份。
我才吃完第一片牛肉，就已經充滿飽足感，但最可怕的是，她已經吃到最後一片剩半份。
最後，剩下的豬羊排還是丟給了她解決，看到我投降認輸的樣子，哈麗絲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十一點半，我躺在床上，還是飽到快吐了。
──老闆們，蒂亞警官真的有危險嗎？犯人一直以來不都是在殺嫖客嗎？更何況卡麥加警官喜歡蒂亞警官，她應該不至於有危險吧？
在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我就想到了蒂亞警官的任務。
跟蹤愛諾小姐，這本來只是一個無計可施下的辦法，但現在，她又與卡麥加警官有連結，執政官員是愛諾小姐最後接的客人，而卡麥加警官，肯定是在這之前。
──她有接待過執政官員、卡麥加警官……已經是第二個共通點了。
「佩說的對，如果說，犯人是瞄準了買下愛諾小姐的人，那麼……」
不對，這樣不能解釋薇培兒大姐和她父親的死。
卡麥加警官，又是以何種身分在故事之中？
──無論如何……如果蒂亞警官繼續調查下去……會威脅到犯人……而且，卡麥加警官很喜歡她……難保不會出事。
聽取佩的建議，我向富先生建言，關於愛諾小姐，還是由較親近她的我來調查，他非常不情願，要不是哈麗絲正式以軍人的身分提議，我想他不會同意。
前途多難啊。
光是想到又要與愛諾小姐接觸，我的心就好像在看到剛才的牛排千層派一樣沉重。
「不過，為了讓接下來的調查能順利，我覺得去拿點買點小草人比較好。」否則又要賠上器官。
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我抱起圍巾，閉上眼睛。
…………
……
「都這麼晚了，妳居然還沒在睡覺！爸爸要生氣了喔！」
「哈哈哈～快跑快跑！」
「……呼，真是的，我這幾天到底在幹嘛。」
梳著西裝頭，穿著高檔絨毛浴袍的男性抓抓頭，關上檀木製的房門，踩著三七步回到單人座的牛皮沙發上。
男性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精裝書，翹著腳開始閱讀，絲毫沒有注意到簾幕後的落地窗，窗鎖不知何時被解開了。
我用最小的力道拉開窗門，輕輕推動窗簾，步伐輕盈的潛到了男性身旁。
奇妙的影子擋住照在書頁上的光，男性困惑的回過頭來。
「嗯！妳是──」
左手精準地抓住男性的後袍領，往上提，在沙發被拉倒的同時，將他摔在地上，騎上他的腹部，右手緊接著掐住打算叫出聲的喉頭，左手也沒有空閒，立刻從外側大腿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游移展示。
「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沒有打算殺了你，不過……要是亂吼亂叫的話，我可不保證呀。」
他瞪大著雙眼，好不容易才能點頭做反應，至此，我才放開他的喉嚨。
「妳、妳找我有什麼事？」
「剛才那位可愛的小女孩，是您的女兒嗎？」
「是的，那個……她應該沒對妳做什麼不好的……」
「啊啊，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畢竟我也是有個妹妹的呢。」
「喔、喔喔，那很好、很好啊！那個，您要說什──」
「特別是眼睛，真是漂亮呢，比你淺一點的黝黑色眼瞳，像星星一樣閃亮呢，但我不知怎麼，總覺得她的眼睛……有些骯髒，有股銅臭味。」
「妳……該不會──」揚起嘴角，我的掌心巧妙的壓住下巴和人中，然後將刀尖刺進眼窩裡。
「嗯？嗯嗯、嗯嚕嗯嗯嗯！」細膩的轉動刀柄，眼球就像在火鍋上躍動的肉丸胡亂跳動，咯啦、喀啦的緩緩深入，挑斷、深入、再次挑斷，接著迅速的往上勾。
「啊……失敗了。」不過似乎沒有完全弄斷視神經，眼球只挖出了一半。
「嗯、嗯嚕、嚕嗯嗯啊啊！」不小心沒壓好，讓他發出了像樣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的驅使刀身，將眼球壓進眼窩裡。
「沒關係，再讓我試一次～」
「妳這個騙子！說過、說過不殺我的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當然不會！等我玩夠了，你也會哭著求我殺你！啊哈哈哈哈！」
這次我順利勾斷視神經，將眼球放在刀尖處，往刀柄一敲，眼球像坐在是翹翹板一樣的，咚的飛起來，摔在地上差點破掉。
「夜晚還長的呢……」我裂嘴一笑，將刀尖對準另一個眼窩。
啊、啊啊啊啊啊！
我失措的叫出聲，光是想到接下來又要再看到一次那殘忍無道的畫面，我就忍不住反胃。
只不過，那僅限於認知當中，存在於純黑夢空間的我，實際上並沒有任何不舒服。
不如說，除了思考以外的感官，並不存在吧。
可惜下一秒，這個假說就被打破，一雙冰冷的手從黑水之中伸出來，潔白如玉，纖細又修長，彷彿尋找依偎般攀爬上來，掌心拍在我的胸膛，用我的身體做支撐的同時，尖長的指甲也在我的胸口留下血紅的刮痕，如果不是在夢空間的話啦。
「哈啊……晚安呀，阿本，看你的樣子，肯定是在想我。」緊接著，從水中探出一張標緻臉蛋，她戴著大眼符號的破面具，一絲不掛的上半身只露出半點小巧北半球。絕大部分的危險部位仍浸在水中，以普遍級來說，還算控制在規範之內。
──誰在想妳啊，我只是還心有餘悸而已。
「那就是說，你又做了惡夢？」
──……嗯，我狠狠的挖掉了對方的眼珠，他是一個看上去很有錢的大叔，然後還有個女兒，不，最重要的是，我從側腿抽出的匕首，長得跟兇刀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你又做了一次類似預知夢的東西……但那明明就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絕對？
「啊啊，絕對喔，我說過了吧，大腦作夢的功能，已經被我給佔據了，也就是現在，這裡，就是你的夢，最多只能與大腦中的其他存在共處，也就是虛者互動。」
──那我為什麼要受這種折磨！我明明已經這麼努力了……莉塔不在了，莉卡又有可能是犯人……好不容易有機會逮到她，卻又殺出一個叛徒警察，這是惡夢、現實，還是兩者根本沒有區別！好討厭、啊啊……為什麼我要活下來……莉塔、莉塔……嗚，好想見妳……
「不要怕，即使你見不到她，莉塔就在你的身邊呀，所以我才叫你抱緊圍巾呀，那孩子肯定，能感受到你與她之間的連結。」
──那種事，誰知道啊！就算抱著再緊，噁心的惡夢還是纏著我不放啊！我受夠了，我不要再醒來了，只要有記憶就好，我只想沉浸在與她的每一天。
「嗯，如果頭兒真的如此希望，那也沒關係，就是，稍微有點寂寞呢。」
──……咦？
眼前的惡魔不知道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右耳邊，莉塔的喃喃細語。
──佩？是妳嗎？
「頭兒這個笨蛋，又提別的女人，現在在跟你說話的明明是我。」
──可是……妳被我害得，只能待在祈菈的身體裡……
「嗯，所以我稍微有點生氣，畢竟，當時我可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為了聽頭兒道歉才來的，吶，既然選擇留我下來，那就得負起相對的責任對吧？」
──說的、對，我就是想和妳在一起，才會選擇砍下鐮刀，也謝謝妳讓我想起來，佩。
「啊哈，雖然想多玩玩脆弱的你，但要是真的沉浸在夢裡，我可是會很無聊呢。」她充滿惡意的聲音刻意換到了左耳，也許是想和莉塔做出區別。
──但是，我總感覺看不到一絲希望，而且這幾天都是疼痛在陪伴我，所以……不經意懦弱了一會。
「一會？要是我沒開口，可能是永遠了吧，啊哈哈哈！」
──嗯，即使是現在，我也很想逃避，但只要能像這樣感受到莉塔的存在，也許我就能撐下去，佩，可以用莉塔的聲音，再多跟我說說話嗎？
我第一次能驅動雙手，只為了能抓住佩纖細的手腕，不讓她拒絕。
突然其來的舉動，她小小『呀！』的叫出聲，困惑了一會，她才有些緊張的將手背貼上來。
「如果那就是你的願望。」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