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黑素 8.SOEC初期

二日月夜 | 2021-05-09 18:02:35 | 巴幣 0 | 人氣 136

連載中黑素
資料夾簡介
不明物質所組成的黑體生物對抗,無止無盡的戰爭、犧牲和絕望,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和答案。

卡戎看見我站在他家門口時,一副像是在看惱人的蒼蠅一般,完全不掩飾臉上的煩躁,
他嘆了一口氣後,很是不情願地說道:「進來吧,」
我一進門後,他便直接關上了房門,並指了指房內右邊的方向,
「你先去客廳等,我要先給傑瑞德換尿袋,」不等我的回應,卡戎直接轉身離開去找傑瑞德了,
我朝著他手指的方向走到客廳中,客廳的主燈是關著的,窗外的陽光被淡藍色的窗簾給遮擋住了光線,裝潢和壁紙的顏色全是藍色調,就連沙發也是黯沉的深藍色,一片藍色中唯有一株綠色盆栽為色調單一的房間中增添了一點不同的顏色。
「不要開燈,」當我準備按下電燈開關時,卡戎走進客廳中,並出聲阻止了我,
「燈不開,不暗嗎?」
「傑瑞德在睡覺,客廳的光會照到他房間裡,」
我望向離客廳最近且也是離廁所最近的房間,房間的門口面對著客廳,而房門口為了加裝扶手,房門已經被拆掉了,只有掛了一條門簾在上頭。
「所以,你要跟我談伊萊的什麼事情?」卡戎坐到我左手邊的沙發上,表情一臉的不耐煩。
我眼睛盯著自己的指紋靜靜的坐在椅墊上,思考著該從何開始說起,正在思考的同時,頭痛還一陣一陣的傳來,
「關於菲尼克斯和伊萊…事情,菲尼克斯實際上…常對…伊萊惡言相向,是嗎?」我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後,才看向卡戎,
卡戎緊皺的眉頭,嘴嘖了一聲,他這副模樣基本等同於是默認了,
「所以…菲尼克斯私底下,經常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言語羞辱伊萊?」我急得問道,
卡戎咒罵了一聲後,不悅的說道:「誰告訴你的?等等讓我猜,是安瑟斯?安瑟斯說的,」
其實是A隊的隊員們說得,但提議要告訴我的是安瑟斯,因此我還是點頭做了回應,
「多管閒事,我就知道是他說的,」卡戎馬上罵了一句,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然後他沉重的嘆氣,
「你不需要太責難誰,他們倆個基本上是有來有往,但你懂得,菲尼克斯她的個性,就是太善解人意了,因此她知道怎麼罵人可以直接戳中對方要害,」
一般來說『善解人意』是誇獎,但在菲尼克斯身上卻是褒貶不一,菲尼克斯很容易能理解他人的心思,但大多時候,她常將「知人心」的優點用在惹人生氣的部分上,我能想像伊萊和菲尼克斯互相吵罵的畫面,而最終菲尼克斯一定是吵架的勝者,她太會吵架了。
「所以…」卡戎朝我投來刺人的視線,冷冷的說道:「你找我是為了談這件事?」
我沉默了下來,當初伊萊向我告白時,我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讓伊萊知道,我並不會因為他對我的情感而討厭他,
但現在,我覺得事情沒有我想像的簡單,菲尼克斯和伊萊之間的爭吵,以及伊萊對我的執著,我直到現在才知道,而且還是最後知道的,這些是我造成的,是我的責任。
我的指甲不自覺的陷進掌肉中,為自己的無力和無知感到自責不已。
「我該怎麼回答伊萊,才能把傷害降到最小?」我問道,
「你覺得我能回答你的問題?」卡戎嘲諷地笑了,
我輕輕點頭,說道:「伊萊交心的朋友中,除了我以外,一個是安瑟斯,一個就是你,」
「那你問安瑟斯啊,」卡戎露出不樂意的表情,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無可厚非,我跟卡戎不算是朋友,僅僅是認識而已,而且比起和我聊伊萊的感情問題,卡戎應該更想把時間用在照顧傑瑞德身上。
「我是安瑟斯的隊長,他說話會有保留,」
「嘖,也是,」卡戎認同的說道,「要我提建議,只有三個字,說實話,」
我皺著眉看向卡戎,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不是這種,我不敢自滿的說我很了解伊萊,但伊萊的個性我還是知道的,
伊萊討厭被欺騙和背叛,即便是善意上的,也不例外,
或許正是伊萊是這樣的個性,對我的暗戀才會使得伊萊感到罪惡及內疚。
「我想知道的是,該怎麼在說實話的情況下,讓傷害降到最低,」
「自己想,」卡戎白了我一眼,「本來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幹嘛跟你一起煩惱?況且這是你們之間的問題,該你們兩個自己處理,」
「但我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我覺得如果我拒絕伊萊的話,我們可能沒辦法像從前一樣了…」
卡戎直接打斷我說道:「所以,你要拒絕他?那就拒絕啊,」
我再次沉默了下來,並按揉著我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卡戎的話句句都有道理,理性上,我應該接受現實,但感性上,我拒絕,
我喜歡伊萊,我習慣他的陪伴,互相閒聊、打鬧,在我有挫折時,伊萊永遠是我的支柱,他會抱著我,拍著我的背部安慰我,我從不排斥他這樣安慰我的方式,甚至說,我很喜歡也很受用,每每伊萊在身邊安慰我,我總能很快的讓心情平復下來。
這是伊萊在我心中的位置,即便是菲尼克斯在世的時候也無法取代的,想到這裡時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更痛了。
卡戎抓撓了一下後腦的頭髮,嘆了一口氣:「伊萊或許會因為失戀難過一陣子,但他沒有你想得那麼脆弱,直接拒絕他,沒關係的,」
「安瑟斯很像並不這麼認為,」我侷促的看了看卡戎,卡戎則是挑起一邊的眉頭,說了聲「是嗎」,
「就算很難走出情傷又怎麼樣了?你該回復他,你不該騙他,如果答案是拒絕,什麼回答都沒用,除非你喜歡他,但你喜歡菲尼克斯,」卡戎說完攤手,要我自己看著辦,
「喜歡,不喜歡,二選一很難嗎?」卡戎不屑的問道,
我看向卡戎,我感到迷惑且躊躇,若要說現在的話,對伊萊的感情是要比菲尼克斯重的,但菲尼克斯在我心中那一絲絲的感覺,讓我覺得我還未放下菲尼克斯,即便伊萊在我心中有重量,但並不完全,我不能接受,不該接受,
「你在糾結什麼?」卡戎意識到我的猶疑,
「我不介意…」我喃喃道,
「你說什麼?」
「我不介意,和伊萊交往,」我用更大一點的聲音說道,
卡戎冷哼了一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抱著頭,痛苦的說道:「第一時間,對於伊萊的告白,我只想著不想伊萊因此和我的關係疏遠,但現在…」
我不懂了,菲尼克斯從前對伊萊的所作所為,令我生氣且難過,伊萊私底下默默的忍耐和承受讓我感到傷心,為什麼菲尼克斯,妳要做這麼過分的事?為什麼伊萊,你要如此委曲求全?
「你又不是沒戀愛過,喜不喜歡,你分不出來?」卡戎用著不理解眼神看著我,
我猛烈地搖頭,回答他道:「我不希望伊萊難過,既然我不排斥和他交往,那或許…」
卡戎氣得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壓抑著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當朋友,跟當情侶是兩回事,你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你不會以為伊萊要和你進行柏拉圖式的愛情吧?」
我沒有回應,於是卡戎繼續沉聲說道:「如果伊萊要和你接吻呢?親熱呢?」
我還是沒有回答,我的頭脹痛了起來,
「如果他要和你上床,你可以嗎?」
「我不知道,」我的頭更痛了,痛得我根本無法思考,
「你知道的話,我就要幫你拍手歡呼了,」卡戎臉上滿是怒意的說道,接著碎念著「這個白癡」。
我感到腦子發熱,一陣怒氣襲來,沒有任何前兆的直衝而來,這樣的狀態和當時在監控室時,暴怒且狂揍那傢伙一頓時的感覺很像,但這次不太一樣,那時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性,但這次,怒氣之餘的我感到一絲疑惑,照平常我不會發怒的,這和我平常的個性不同,
可是憤怒的情緒卻脫離我的掌控,我怒號著,
「我不希望伊萊離開我,他告白過後就突然開始疏遠我,我不是和他說過我不會討厭他嗎?為什麼他突然就不理我了?跟那群根本不認識他的人歡聲笑語的!我希望我們能像從前一樣,就算不是朋友,還是能維持以前一樣的關係…我不要伊萊離開我…」
我居然哭了起來,淚水不聽使喚的從我眼眶中流出,這不對,剛剛我還感覺怒氣難抑,怎麼突然就傷心起來了,
卡戎也被我忽怒乎悲的模樣給嚇住了,就連傑瑞德也被我給吵醒了,他在房間裡吆喝著問道:「卡戎,怎麼了?」
「沒事,傑瑞德,我會處理好,」卡戎匆匆的回覆傑瑞德後,轉過頭對我說道,
「艾德斯,你怎麼了?你…」卡戎露出錯愕且苦惱的表情,他大概也不清楚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模樣,
「你怪怪的,」卡戎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符合現狀的形容詞,
而生氣和傷心之後,頭痛又更加劇烈了,我抱著頭呻吟著,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快要裂開了一般,但卡戎還沒察覺出我的異樣,他以為我的呻吟是低吼,
他抓著我的肩頭,慌慌張張的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說你是白癡,我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對伊萊的感情,不要用不清不楚的狀態來回復他,艾德斯,你喜歡菲尼克斯,還是伊萊?就算你對伊萊有一點點的好感好了,但你完全放下對菲尼克斯的感情了嗎?」
他口不擇言的說著,但卡戎畢竟也不算是能言善道的類型,他想和我說理,想讓我冷靜下來,可是現在的我不正常,情緒上不正常,身體也不正常,
我繼續抓著自己的腦袋,腦子裡攪成了一團,又熱又痛,像是發燒了一樣。
我喜歡菲尼克斯,那伊萊呢?
對於菲尼克斯,我常會手足無措,和她獨處時會讓我又緊張又興奮,看到她和其他人相談甚歡時,我會感到不悅,獨佔欲幾乎能折磨的令我發狂。
對於伊萊,我很習慣他的陪伴,喜歡待在他身邊的安心感和安全感,我依賴他,常與他分享心事,當他被眾人團團圍住時,心中會產生令人討厭的自卑感和失落感。
咦?這感覺…很像很相似欸,我喜歡菲尼克斯?喜歡伊萊?
一陣刺痛傳來,視線一黑,然後我感覺身體沉重的猶如石頭,一聲悶響。
眼前的黑暗漸漸退去,我腦袋昏沉眨了眨眼睛,朦朧的視線中我能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簾幕圍在我的病床外圍,手腕上有陣陣的刺痛感,上頭插著點滴的針頭,這時,卡蘿和克萊兒的交談聲從簾幕外傳來。
「我初步診斷應該是壓力過大造成的,」這是卡蘿的聲音,
「壓力過大…嗎?」克萊兒輕聲說道,
兩人沉默了許久,克萊兒開口問道:「他昏倒前發生什麼事?」
「聽卡戎說,他們在談有關伊萊的事情,結果他們談到一半,艾德斯情緒失控,然後便突然昏倒了,」
一陣沉默過後,克萊兒毫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傳來,
「卡蘿,你開給他什麼藥?」
「鎮靜劑,和能安定情緒用的藥,」
「你開給他『X1EB1』了嗎?」
「不,沒有,呃,克萊兒這個藥是…」
克萊兒嘆氣說道:「我應該剛剛跟你說過從前的那個案例了,那時我不是司令官,當時的司令官沒有及時處理,結果那孩子…」
卡蘿的聲音一瞬間緊張了起來:「艾德斯的情況跟那個案例一樣嗎?」
「我不知道,但疑似是初步症狀,先開給他『X1EB1』,」
「我需要把和艾德斯有接觸的人叫來醫務室檢查嗎?當時不是很多人都因此被傳染了嗎?」
「目前應該還不會,但如果艾德斯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就得注意了,」
「克萊兒,關於這個傳染病的資料,可以開放你司令官的權限給我嗎?我想了解該傳染病更詳細的資料,」
「卡蘿,我給你的資料已經足夠了,不要讓我為難,」
卡蘿深深的呼吸,並無奈的嘆氣,
「好吧,還有什麼吩咐嗎?克萊兒?」
「不要說出去,時刻注意艾德斯的狀況,如果他又昏倒了,務必告訴我,」
接著感到一陣昏昏沉沉的感覺,似乎我的點滴中混有安眠功效的藥物,眼皮變得沉重,最後我承受不住睡意,闔眼昏睡了過去。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