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果然,臉都紅了。」
拿鐵餅乾雙手貼上她的臉頰,非常認真說著:「洗臉要輕輕潑水,而且臉不該用『擦』的,妳要用『按壓』的方式將水吸乾,不然這樣摩擦很傷皮膚。奶油泡芙現在年輕會感覺不到差異,但是年紀稍微大了就有差喔。」
奶油泡芙餅乾很想問自己剛剛在期待什麼?為什麼要忽然心跳加速?拿鐵餅乾對她不存在愛情,怎麼想都不可能是要……她推開臉上的手。
「喔。」
故意用肩膀撞她的手臂,奶油泡芙餅乾回到房間裡,不過這次沒有繼續喝湯也沒看魔法陣,而是坐在床上滑起手機。
拿鐵餅乾摸摸自己被撞疼的手臂,回到房間的正中心,她表面平靜,內心卻震撼不已。
明明是想要她別再逃避喜歡魔法這件事情,但是在對上眼的瞬間被一種感覺牽引,她及時回神編織一個謊言,心跳都快蓋過自己的說話聲,幸好奶油泡芙餅乾沒有察覺,只是鬧脾氣撞她一下。
怎麼會這樣子?
奶油泡芙餅乾的每個細節她都清楚——是的,每個細節,畢竟奶油泡芙是漂亮的餅乾,任誰都會想多看幾眼。以前上課後輔導時,拿鐵餅乾很喜歡看她認真練魔法的表情,偶爾對上眼還會正大光明地回一笑。
那時候不會有怦然心跳的感覺,腦中只會想著,這孩子真漂亮。
拿鐵餅乾努力將注意力拉回魔法陣的改良上,手指不停在空中畫著,將重新調整好的魔法陣歸位,才敢看奶油泡芙餅乾。
這一眼過去,剛好對上視線。拿鐵餅乾用微笑釋出善意,奶油泡芙餅乾則是皺眉撇頭,嘴裡咕噥一句,拿鐵餅乾讀出意思,看下時間才發現已經待了快三個小時,晚餐早就冷掉了。
「抱歉,因為想弄到最好,所以花了一點時間。」雖然她可以彈指就設定好,可是太懷念奶油泡芙餅乾親手寫的魔法陣,就忍不住反覆琢磨,才會拖到現在才完成。
奶油泡芙餅乾沒說話,拿鐵餅乾摸一下冷掉的湯跟晚餐,用魔法變回熱氣騰騰的狀態,開口:「還是吃一點吧?身體缺乏營養就糟糕了,我先離開不打擾妳了。」她說完將自己的那份晚餐拿起來,奶油泡芙餅乾才知道原來她還沒吃。
不對,是她自己不先吃在那邊用魔法陣。
拿鐵餅乾準備帶著晚餐離開,當手碰上門把時忽然靜止不動。
「妳想找藉口留下來過夜嗎?」奶油泡芙餅乾冷冷說著。
「不是。」拿鐵餅乾否認了,回頭一笑:「我明天可以來接妳一起去圖書館嗎?」
奶油泡芙餅乾想起魔法師餅乾的事情,她印象中要對方直接去圖書館,因為從車站到圖書館的距離跟到她家差不多,總不能讓魔法餅乾浪費一堆時間在乘車……
「妳不說話我就當作答應囉!」拿鐵餅乾笑著,打斷奶油泡芙餅乾的思考:「有想吃什麼早餐嗎?我可以順便買。」
「我有吐司。」她飛快回著:「請離開我家,謝謝。」
「那晚安囉,明天見。」
奶油泡芙餅乾無視拿鐵餅乾的道別,當門關上之後,她立刻跳下床開窗戶,拿起香香噴霧狂噴,想把房間內屬於她身上的氣味蓋掉,但是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她仍是聞到淡淡的拿鐵香……奶油泡芙餅乾撥弄著頭髮,無力地坐在床上,看著矮桌上的晚餐。
胃不會痛,好奇怪。明明只要聞到一點拿鐵的氣味就會痛到不行,但是從她進來房間以後,胃痛的感覺舒緩很多……非常多……所以她才可以忍耐到現在,而不是脾氣暴躁地要拿鐵餅乾離開。
Mage:『泡芙?』
Cream puffs:『沒事,她剛剛離開了。』
奶油泡芙餅乾依然沒有吃晚餐,而是繼續跟魔法師餅乾傳訊息。
Cream puffs:『她明天會來接我去圖書館,所以你直接到圖書館就好,不用來我家一趟。』
Mage:『呃……這麼問或許奇怪,但是她怎麼知道我是明天來?妳跟她說的?』
奶油泡芙餅乾一愣,想起自己僅有找她教魔法師餅乾,並沒有給見面時間,但是拿鐵餅乾卻非常肯定對方明天就會來,很多事情都這樣,仔細想想她買的食物都很清淡清淡,明明以前都是甜甜的小點心——奶油泡芙餅乾彷彿失魂,走到房間正中央蹲下、伸出手指點地板,設定的魔法陣跑出來。
她看到時抿抿嘴唇。
Cream puffs:『晚點聊。』
奶油泡芙餅乾把手機丟床上,後悔讓拿鐵餅乾進來。
原本魔法陣是以她的魔力供給為主,但是現在變成以拿鐵餅乾的魔力為主、以她的魔力為輔,雖然師承於她,但是每個魔法師的魔法陣都各自不同,她親手繪製的架構被拿鐵餅乾的紋路攀上加強了主幹與支線的流暢,從原本看起來簡單的魔法陣變得超級華麗,彷彿在保護一塊非常珍貴的餅乾……
奶油泡芙餅乾伸手觸碰陣法。
——如此強大的魔力。
雙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親近又體貼的溫柔。
腦中是拿鐵餅乾對自己微笑伸出手,呼喚她的名字。
在藍天中,在微風裡。
那是最美好的回憶。
但是下秒晝夜交替,拿鐵餅乾帶著倦容跟濃縮咖啡餅乾說——她讓我很困擾。
奶油泡芙餅乾回神,想解除魔法陣,這個陣法以她為中心,所以就算魔力由拿鐵餅乾供給,只要她願意就能瓦解。
可是手指遲遲點不下去。
奶油泡芙餅乾縮捲著身軀,胃又再隱隱作痛。
她痛恨自己還貪戀對方的溫柔,明知道這是假象卻不願意破壞……奶油泡芙餅乾無助地閉上眼,發出只有自己能聽到的泣聲。
如果能有遺忘拿鐵餅乾的魔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