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思熟慮後,我決定在過年前夕開始連載目前進度的第二卷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著重於獅醬慢慢經營領地和培養感情的過程,反而讓整體步調變慢、進而變得不那麼直接、刺激,甚至有趣?
另外我的更新頗慢的,因為我比較像在寫書,所以每個段落都要安排得很仔細。
總之,感謝各位讀者支持。
【奇幻輕小】
《身為獸人王子,竟然要將人類老婆收好收滿?這怎麼想都很奇怪啊!》
卷二第三章:人生,卻是不同際遇(三)
「她」告訴我,過去是如何在缺乏指點的情形下,自我鍛鍊劍術與精進騎術。
「她」告訴我,自己曾如何拿著拐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熟悉修道院內的每個角落。
「她」告訴我,自己曾在什麼契機下遇見其他低階貴族女孩,組成一個小小的互助團體。
「她」告訴我,以虔誠的心靈與渴望受難的心靈,得到修女們和姆姆的信任有多麼重要。
「她」告訴我,那個小團體又是如何遭受男性輕視和打壓,最終好不容易才組成一支名為勿忘草騎士團的護衛隊。
說到有趣的地方,「她」會開懷大笑,而「她」則會露出微笑;說到悲傷的地方,「她」會鬱悶地嘆長氣,而「她」會合握雙手擺出祈禱的手勢;說到可氣的地方,「她」會握拳表示氣憤,而「她」搖著頭告誡我忍耐的重要性。
儘管個性天差地遠,我卻覺得「她們」格外相像。
當我細心聆聽故事時候,我也漸漸看清楚眼前這一幅巨大圖畫的模樣。但我發覺到這幅畫很明顯地缺了一角。隨著我聽得故事越多,那塊缺角反而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顯眼,也越來越令人在意,而且還慢慢佔據我整個心思。
那塊缺角變成無法忽視的存在。
讓人感到十足好奇,卻又散發出一絲恐怖氣息而不敢觸碰。
直到它最終將我吞噬。
***
「你、你剛剛說什麼,努比恩將軍!」
獅族將軍努比恩――他是目前駐紮於我的領地內,地位最高的獸族軍隊指揮官。
一個禮拜內至少有三天,這名獅族將領會親自晉見我並向我匯報領地內的近況。
由於這片領土原本的主人是人類,所以身為來外者的我們還沒能完全放下戒心。我率先採取隔離政策,將城市內劃出一塊區域給人類集中居住。至於原本就生活在城市外圍的人類農民,我也安排獸族的戰士小隊的嚴加看管。
一個多月以來,雙方除了發生過零星的口角衝突外,幾乎都沒有出什麼紕漏。
直到現在。
「你再重複一次剛才的報告!」
會議室內,我整個人不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而且這跟椅子的舒適度無關,雖然我得承認人類製造的椅子有夠難坐的。
「昨天日落前,約有兩百多名人類平民聚集於城內的市集廣場。他們違法群聚、大聲喧嘩公然抗議。由於對方拒絕解散返回隔離區,我只好命令幾隊將士用比較粗暴的手段解決問題。」
努比恩將軍恭敬地跪在我面前,以極為沉穩的語氣回答我。
他擁有幾近漆黑色澤的深棕色鬃毛,以及在獅族群體中仍稱得上特別強健的肌肉型體格,從骨子裡散發出強悍和韌性。這些都是我所希望擁有的獅族特質;我每一次見到他,都會覺得羨慕又忌妒。
只不過在這個當下,我的注意力全被他所說的話吸引過去了。
「你該不會把他們全砍了?」我聽聞後下巴差點掉下來。
「請放心,殿下。我們當時只用棍棒、獸爪和獸掌驅離他們。總計有十多隻人類受到輕微皮肉傷,事後已交給人類大夫進行治療。」努比恩回答。
我聽聞後渾身發軟,又跌坐回椅子上。
「我怎麼完全都不知道?」我問。
「我當時派了好幾名將士嘗試通知您,他們卻遍尋不著您的身影。」
我隨即想到那個時間點我好像人在修道院跟海倫娜聊天,所以馬上改口問努比恩另一個全然不同的問題。
「呃,他們為什麼才集合起來抗議啊?」
「這群人類似乎希望能恢復本地的宗教活動。」努比恩回答我。
「宗教活動......」
「這是您下達的命令。您該不會......」
「我還記得啦。」我搶先說道:「目前我們還不能有效管控人類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嚴禁他們舉辦任何大型聚會,其中也包括所有宗教或慶典活動。他們就這麼想要去宗教場所嗎?」
忽然間,始終站在一旁默不出聲的奧絲雅開口了。
「這不單單是沒辦法拜訪教堂所這麼簡單。」奧絲雅正色道:「這段期間「白城」的人民無法舉辦彌撒、無法領聖餐、無法告解、無法處在最接近天主領域的地方撫慰心靈。他們的不安與躁動情有可原。」
我感到滿意外的,因為過去她從來不曾在會議時打岔過。
「無論出於怎樣的原因,他們都違反了殿下訂出的法規。」努比恩連看都沒有看奧絲雅,直視我說道:「就算不到殺雞儆猴的程度,也該將示威民眾抓出來示眾以防同樣的事發生。」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這些平民之所以會不滿,是因為他們被壓抑得太久了。我絕不允許你們這麼做!」奧絲雅提高音量。
「這跟那是兩回事。況且妳這隻雌性人類以為自己是誰?居然膽敢對獸族軍隊指指點點的。」儘管努比恩的語調依然冷冷的,但我依然看得出他微微皺起眉間表達出些許不滿。
這也難怪,努比恩是個驕傲的獅族戰士,又是一名高階將領。怎麼會容得了一隻雌性人類說教嘞?
「那、那個啊......努比恩,請注意你的口氣。」我乾咳一聲,盡可能不用責備的語氣糾正努比恩:「雖然我還沒有對外公佈這件事,但奧絲雅她已經是我的獅群成員了,也就是我的母獅。她絕對有資格對這片領地內的大小事發表言論。」
有一瞬間,我好像瞥見努比恩的眼皮和嘴角抽動一下――他絕對不是想笑,但我也無法想像這名不苟言笑的老戰士露出撲克臉以外的表情。
「失禮了,殿下。」他低下頭緩緩說道,至少我沒有聽出任何不悅。
「總之暫時不要管那些人類,他們的處置也必須聽後我的發落。知道嗎?」我命令道。
「屬下明白。」
等到努比恩告退之後,我長嘆一口氣。
「現在不只人類討厭我,連同族的戰士都開始對我起疑。真是兩邊都不討好。」我說。
「那就趕緊開放教堂和宗教活動。」奧絲雅大步走到我面前,雙手手掌啪地砸向桌面,一臉急迫地對我說道:「再等下去民眾的情緒都要爆發了。」
「恕我直言,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此時,冷冷的嗓音當場回絕奧絲雅的提議。
我不用回頭就猜得出來,這種毫無抑揚頓挫――甚至要比努比恩那種軍人語調還要冷酷的口吻――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說得出口.....更正,一隻雌性人類。
「妳是什麼意思,吉莎?」我轉過頭看向一名身穿僕役裝扮,銀髮綠眼的年輕女性。
「在我們確保人類神職人員的忠誠之前,殿下都不應該隨意開放宗教活動。」
「妳――」奧絲雅狠瞪吉莎。
「修士、教區神父......甚至是代理主教本人,他們能在人類的集會中說上許許多多事情,同時也能深深影響聽眾內心的想法。我們得百分之百保證這些人只會散播對獸族領袖.....也就是對殿下您有利的訊息,並向大眾合理化您的統治。」
「但我曾在人馬族包圍之戰時拯救他們耶!」我提高音量道。
「這跟那是兩回事,殿下。您對他們來說終究是個入侵者。請打起精神繼續說服修道院的修女加入我方,這樣一來我們才有辦法得到神職人員全力協助。」
「我不懂。」我問吉莎:「這陣子我也稍微研讀一點關於人類宗教的知識。教區神父和主教的身分地位擺明就比修女還高,為什麼我們還得去說服那群修女嘞?我們買通神父不就好了嗎?」
「我記得您說過其中一位修女懂得使用魔法,她叫做什麼來著?」吉莎反問我。
「她的名字叫做海倫娜。她自稱魔法為「上帝的禮物」,一下子就能治好傷口。啊,不過她本人會承擔對方的痛苦就是了......」
「請您試想,人類平民一旦親眼見識到她所施展的神蹟,必定會深信不疑地追隨她。至於本地的神父和代理主教也是如此,他們會為了治癒更多人而歡迎她的到來......就算以現實層面來看,這些人目前和教廷之間的關係已被切斷,身為官方發言人的地位多少受到衝擊。假使能有活的神蹟從旁表示支持,他們會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而全心幫助殿下。」
「原來如此呀。」我恍然大悟。
「別把海倫娜當作工具一樣使用!」這時奧絲雅從旁抗議道:「被當作獸族統治工具的只有我一人就行了。」
「我可沒把奧絲雅當作工具,妳是我的母獅耶。」我喃喃自語道,卻被吉莎聽見了。
「母獅?笑死人了。」只見吉莎冷酷地打岔:「奧絲雅閣下的存在雖有安撫本地人心的功能,至今卻絲毫不見她想幫殿下管理領地的打算。現在的她不僅算不上一名母獅,就連當工具資格都沒有。」
「吉、吉莎妳太過份了!」即使是我也對她說的話感到很生氣。
「恕我直言了,您究竟希望身為母獅的奧絲雅怎麼幫助您?」
「呃......」我一時語塞。
「這隻雌性人類光是站出來就能得到大多數人民的信任,您難道不好奇原因嗎?儘管被桃樂絲所屬的埃爾多迪家族視為罪人,為什麼她反而受到本地平民百姓的愛戴和信賴?」
「我當然看得出來,我只是還不清楚背後的原因為何.....」我越講越小聲。
「如果探查出真相,您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安撫民心。」
「這.....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怎麼?快點問她啊!為什麼城堡內會有她的畫像?為什麼她會受到人民信賴?」
「我......」
就在這一瞬間,我發現奧絲雅瞥開視線看向一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突然一陣惱怒,吉莎幹嘛一直叫我逼我的母獅啊?真是太過分了!
「反正只要取得海倫娜和修女們的協助,妳就不會囉哩吧唆地逼迫奧絲雅了,對不對?」
這回換我使勁拍桌,讓吉莎愣了一下;不過她馬上就為回復成平常冷冰冰的臉孔。
「齁,你願意為牠做到這種程度?」她瞇起雙眼問我。
「廢話,她是我的母獅耶,母獅!哪有任由自己的母獅任人欺負的道理。」我吼道。
「殿下,你......」奧絲雅呢喃了一聲,但我沒聽得很清楚。
「總之我要離開了,看我就去把修女們全帶回來!而且還是讓她們心甘情願這麼做!」
我就這麼氣呼呼地離開會議室。
謎團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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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地後記:讀過很多輕小的或輕小漫改的,大概就看得出這部作品會走所謂的:''放逐流''和''經營流''。雖然標題看得出我很故意,但內容是確確實實、扎扎實實的經營。
希望有看完的人都會喜歡這部作品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