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首先,附上一首自行繪唱的拙作 - 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 / 即使那就是你的幸福。
是一首溫柔到不行的美妙曲目。
本文的靈感亦來自這首翻唱曲目。若不嫌棄這樣的歌喉,歡迎在這首曲子的播放下品味這段故事。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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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柔細軟的長髮隨意的垂落至胸,從我身旁經過的時候迎起了風,帶上幾分薄荷與檸檬草的冰涼清香搔過我的鼻尖。
「在發呆什麼?不是要散步?走啦!」
她能不顧他人眼光的跳下堤岸,露出光滑細膩的裸足,赤腳走在半濕不乾的沙地上,留下一條筆直的足跡。但理所當然地仍有屬於她的,怎麼樣也過不去的那關。
我曾見她在晚自習結束的昏暗路燈下疲倦的嘆氣。而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握著我的手說她想跨過一旁的薄弱圍欄,從無止盡的苦悶中一躍而下。
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就算正面頭朝下,也不一定能瞬間死去吧?半死不活的掙扎起來又痛又醜欸!」還有「你考不考慮一氧化碳中毒?在睡夢中離世,皮膚還可以變成漂亮的粉紅色。夢幻多了吧!」這樣的話語。
她當時回話的是什麼,當時亦然疲倦的我沒能理得清楚。但事後回想起來,總之不是被我逗笑的反應。
相識了整整三年的同儕關係能讓我知道好強的她不屑他人的同情。但也是因此沒能讓我把握住那片刻的軟弱,也使我錯過扶起她內心的機會。
從那以後,她沒再提過同樣的話題。但眼神飄向學校屋頂的頻率變得更加頻繁、駐足走廊的步伐逐漸飄渺,俯瞰操場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空洞。
「我這是細細品味大自然的美好。這位女施主,你的心太急躁了。」
我盯著她筆直向前的腳步,看著她在淺灰色的微濕沙灘上留下一長串的輕淺腳印。
「哦?」
她回過身,冷冷地看我。那雙圓潤柔和的深邃大眼,卻仍是一如往常的半虛半掩著,遙遠、銳利而冰冷。
「想兇我?你還早呢!」
半秒過後,我才使著校排短跑第五的腿肌,兩部併作三步的抄身而過。
順便還有時間隔著粗糙的百褶短裙在她的臀上拍上一拍,再迅速跑開。
「呼!」
不擅奔跑的她跑上兩步,便放棄了追趕。
「哼!你這小子,囂張喔?」
用力的哼上一聲,改將手上的那雙短跟皮鞋丟了過來。
力道還行,但準頭就有些差。若不是停下腳步的我伸手去撈,必定是要翻滾著埋進沙地之中。
「唉呦!這要是一不小心掉到沙坑裡,你還穿不穿阿?」
我把皮鞋裡的襪子塞的更加緊實,然後把襪口反扣在鞋帶之間,再三確保它不會再玩鬧間飛出。
然後蹲下,作勢要把鞋口插進沙地裡。
「哼!你敢?」
可她一點也不著急,任憑我隨意擺弄著這雙處處磨損的舊皮鞋。再怎麼變著花樣假裝要讓它沾上沙土也處變不驚,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來。
「你想得美。要是那樣,我就穿你的鞋。」
直到她制服上衣的下擺近得足以打在我的臉頰上、直到她輕拍我的背趕我起身,她也沒有要把皮鞋接回去的意思,就這麼讓我拎著兩人份的鞋子繼續散步。
她是喜靜的,我是來靜思的,所以維持了這幾分鐘的安寧時分。
「哇!是劉旭芯!」
在稍遠的堤防上,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迎面走來,驚喜的呼喊。
看臉型五官,應該是我們班上的幾個同學。
於是她勾起我的臂彎,才輕輕向他們揮手,在表達相認的同時揮出閒雜人等退散的氣氛。
我也只是抖了抖單手持握的兩雙皮鞋,與他們錯身而過。
然後提起手臂,讓她能夠放開我們勾著的臂窩,回到並肩而行的距離。
她很滿意這樣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我也是。
所以當她在與同學擦身而過的十步過後,主動放開了勾在胸前的那隻手臂,使溫軟蕩漾的觸感迅速遠去。我也只是樂見安全距離的恢復,能讓片刻的春光綺膩能有效發揮它對情緒提升與思考促進的短期效果。
這是一段很方便的關係。
一沾即走的浪漫,是忙碌生活的優良調劑品。
而在高中相識以來的日子裡,我們都樂於使用這段曖昧的關係去規避團體生活會有的社交。
曖昧不明、忌諱莫提的關係使他人看不清、靠不近,於是我和她都能享受屬於兩人的自由。
到了現在已然是畢業的季節,我就連剛剛堤防上的同學名字都有些記不清楚。
但也沒差吧?不過萍水之交,別過頭也就會忘了。
我和她都很清楚,彼此都是冷漠的人。
「我又不是你的誰,畢業以後再也不會聯絡的人罷了。」
在大考結束的那個夜晚,她曾對我這樣說著。
當下聽著的我沒能做出什麼反應,只是輕輕的頷首。
看著海平面上橘極轉紅的落日,腥鹹的海風帶來幾分涼意,我逐漸慢下腳步。而她也跟著緩了下來。
「學測的審查結果出來了吧?」
瞥了一眼她木然的神色,我挑起了話頭。
「嗯……上了陽明山那間的物理治療暨輔助科技學系。」
她聳了聳肩,抿起唇。
「物理治療啥?那是什麼?」
我好奇地直覺反問。
「大概就是……比較高級一點的按摩推拿技術……吧?」
把隨風飄盪的髮絲捋至頸後,她的語氣不是全然的肯定,但這份自嘲卻力道十足。
面對全然陌生卻又無比重要的升學擇業之路,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都是徬徨不安的,她又怎能例外。
「所以你是不喜歡囉?」
「……」
面對這個已然肯定的問題,她沉默的令人害怕。
她眼神裡那好似深淵的孔洞,從考試結束的那天起越發勃大、越發深邃。
「那……要明年再重新考過?」
我快速地拋出下一個問題,試著打散瀰漫在空氣裡的苦澀。
「不,已經是超常發揮了,重新來過也不會有更好的選擇。」
在她搖頭說不的時候,聲調是正常的。
「而且……我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目標。只是一直服從指令而已。」
而當她再次開口,已是顆粒乾癟的沙啞低吟。
被這份空虛與沉重覆蓋的我沉默不語。
我平時能流暢的與人談笑,是因為在成長的年歲裡熟能生巧、在社交挫敗中訓練出一些制式談吐的模板。
而超脫於日常對話的範疇之外,我就是個牙牙學語的稚童。沒能找到足以清楚表達的話語,甚至連思維都只是一片混沌。
被腦中直覺閃過的職能治療一詞混淆了物理治療的認知,卻也半知半解的知道兩者相去甚遠。連這兩者的學系內容究竟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又怎麼能貿然評估具體好壞,從而進一步勸慰她心中的那份不安?
我恐怕,空泛無力的期許勉勵只會得到心牆之外的空洞答謝。
所以我使盡全力的眨眼,努力在腦海中找尋能夠突破這昏暗天景的字眼。
「大不了……就……死……」
在這吞食著陽光的晦暗寂靜裡,勉強能從細碎的海波浪間聽見她細如蚊蠅的喃喃自語。那是使我胸口緊揪的、彷彿窒息的字眼。
夕陽餘暉就將落下,而長夜漫漫,必定是永無明日般的漫長。
我伸手探向她的肩膀,隔著硬質而薄扁的制服感受著她些微的體溫,緩上好幾秒才能停下那無法自控的顫抖。
「那邊應該是很黑很黑,虛無又空洞的地方吧!」
近距離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蒼白側顏,好似時光凝結般的喘上片刻,能擠出來的文字也僅是這樣而已。
「那……正好可以讓我深深的睡上一場安穩的好覺,不是嗎?」
她回蓋在我手背上的小手很是冰涼,笑容也是。
「再說了,那可不是永遠的結束。而只是遠大光芒照射下而顯得有些漫長的影子罷了。」
「在那裏稍作休息,然後重新啟程以後,也會在不同的時空底下探索新的世界。」
她閉著眼,用著溫軟和煦的夢幻語調說著浪漫而飄渺的事。用著修長手指輕輕的點著我的手腕,作出屬於她的安慰,然後自顧自的陶醉在她腦海中畫面。
可我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
趁著眼前女孩閉上了眼的時光,我小心翼翼的撕開了嘴,對著了無生機的空白沙地無聲而用力的吶喊,嘶吼到腦袋發脹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我生怕這份無力自控的悲憤情緒會藉著僵硬手掌傷害了她的肩頸,但我又怎捨得撥開那些浮貼在手背上的柔軟指腹。
一想到這次道別也許就是永別,胸腑間就有滔天的話語翻滾爭奪,它們爭先恐後的擠進口腔,於是堵在了那裡,沉的我無法呼吸。
待到她再次睜開那雙深邃無底的漆黑眼瞳,我的目光已是越過她蓬鬆的髮間,望向那顆沒入海面的點點殘陽。
「那我們這樣,已經算是畢業了?」
從她的肩胛骨沿著有些乾澀的肌膚下滑,撫過肘部的皺褶然後握上她的手掌,我說起了接下來數月的空閒時光。
「大概吧!」
她沒說什麼,倒是繼續起方才默默停下的腳步。拉著我一起在逐漸漲潮的沙灘上留下即將被沖刷消逝的腳印。
「嗯……不會有點難過嗎?」
扭了扭拎著兩雙鞋而有些酸澀的手指,我盡量平復著情緒發問。
「哈!怎麼會?」
而她輕輕擺動我們緊握的雙手,直接的嗤笑出聲。
「我們又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誰,畢業以後再也不會聯絡的人罷了。」
她輕蔑的笑著,笑得像個遺世獨立的天上謫仙。
「你就看著吧!哭再兇的那些人都還是要過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最終還是要自己面對屬於自己的問題。」
伸手指向遠處,指著堤防上三五成群的那些同校學生,她唾棄這個世界,也蔑視著人類社會的社交體系。
她覺得我和她一樣冷漠,不會在意他人的無用觀感。為了自己想要的事物,能付出全心全意去奮鬥拚搏。
所以相當得意的抬起她微肉的下巴,發出了幾聲狂放的笑聲。
可是這個女人錯了,我的確冷漠,冷漠的能對自身以外的事物不屑一顧。
但那樣對他人的漠不關心並非全然的弊端,更多是為了把我僅剩的那一點點關心留給自己所喜愛的人。
那正包含在我所想要的事物之中。
我真的很想問她,到底在你心裡我是有多麼的殘酷與冰冷,才能在相處時間遠多於家人的奮鬥夥伴面前無動於衷,放任她去死?
在相識的這段日子哩,若即若離的我們之間有著自然而然的默契,那包含了許多尊重對方意願的相敬如賓。
但這一次,我想帶她去看我所看見的地方。
※
我能聽見狂風呼嘯而過,猛烈而強勁的拍打在我的臉上,將我的眼皮、鼻翼和嘴角都盡數扯開。也能感受到那風使盡了力氣提起我的衣領,千方百計地試著將我向上拽起。
可我只見錯落岩石與深不見底的溪水在我眼前不斷放大,心臟正在猛力哀號、頸部的血液脈動好似沸騰。
岩塊的圓鈍稜角彷彿就在眼前、溪水打著漩正在等待捲入撕碎的目標,而我將與它們正面迎擊。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就要與大自然發生第一手的劇烈碰撞。
但隨即,就感受背部的彈力繩握緊了我的身軀,全力對抗著那來自地球的巨力,將自由墜落的我硬生生煞在溪水之前。
然後向上拋起。
「呀呼!」
我高聲歡呼,讓在聲音在山谷間反覆迴盪。我感受著刺激過後的萬分歡愉,品味著戰勝了恐懼得來的無上快感。
在工作人員慢慢將我拉回橋上的第一時間,我有些站不太穩,我認為那是征服了懼高的快樂讓我感受到無法自控的感到愉悅。
然後我看向對面,看那具真人玩偶一樣癱倒在椅子上,被兩三個人服侍著卸除綁繩裝備的她,促狹一笑:
「實際感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厲害了吧?」
而她嗯吶兩聲,似乎還有半個人沒從橋下回來。
「傻女人……」
我打開瓶蓋、遞出手上冰至透涼的運動飲料,讓她舒緩那被冷汗浸濕了瀏海的緊張。然後在她巍巍顫顫試著飲用的時候,拿起手機保留下這副難能可貴的景象。
當她坐上機車後座,我一邊遞給她安全帽一邊說:
「就算用剛剛那個速度砸在地上大概也痛到不行死不掉,所以……跳樓真的是有夠笨的,一點也不夢幻對吧?」
雖然她只是點點頭,讓安全帽的綁帶在空中甩動,但我仍感到滿足。
「其實,這有點好玩呢……」
在等待橋下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她往前湊在我的背上,很認真的評價了我強拉著她來高空彈跳的行程。
而我總覺得在下山回程的機車上,從背後搭過來的那隻手擁的更緊了些。
※
「麻煩這邊請喔!」
我一邊低著頭行注目禮,一邊指引著貴賓室的離開方向。
忍著扭動肩頸的衝動,我伸手撫在工作衫的皺褶上。畢竟只是差不多的尺寸,即使早就不是第一次穿在身上,也還是有些不自在。
看見她也身穿棒球服,跟著貴賓兒童室的大姊一起把孩子送出來,我就覺得好笑。
那不知如何是好的一絲慌亂隱藏在假裝鎮定的面容裡,揮手向小孩道別的樣子,特別可愛。
賭上貴賓們不會再回頭的概率,我直接靠向那個喬裝成運動系女孩的她。
「帶小孩辛苦嗎?有沒有覺得有錢人的小孩特別難顧?」
我用前側手肘撞在她的袖口上,也許可以撞散那張笑臉上的尷尬。
「還好啦。工作不就應該會包含一些需要克服的障礙嗎?」
而她反手一拍,直接打在我的肚子上。
「普通。」
然後有些得意的抿著唇,給出這樣一句孤傲的評語。
即使我轉向一旁的正職大姊投以詢問的眼色,而大姊只是曖昧的笑著,她也不動聲色。
「下班啦!下班啦!領錢下班。」
在得到答案之前,倒是先被領班趕了出去。
似乎是被這樣的話語提醒了什麼,她開始有些窘迫、有些結巴。
「阿……但是……幾天加一加也不過幾個小時,一點也不累就收這樣的錢。是……是可以的嗎?」
旋轉著手腕的她顯得有些焦躁,貼近著我說出的話帶著少許的不安。
「說這什麼話呢!該拿的錢就好好拿著,現在不拿我也會匯進你們戶頭裡。」
領班不怎麼會說話,但直接把裝了錢的信封袋拍在我們的手裡,脾氣直率的模樣特別帥氣。
等到領班轉身離去的時候,我抓住她仍在規律轉動的手腕,說:
「在這個世界生存沒那麼難。這份薪水其實也沒有很高,是你……是你對自己太過嚴格了。」
※
「爸,你不要這樣!成何體統啊?」
在我一手拎著兩份熱騰騰雞腿便當、一手提著兩杯加了冰塊的檸檬紅茶,踏著一點踢踏步走回攤位時,首當其衝聽見的便是這聲壓抑了情緒的低喊。
「有什麼不行的?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可以領遺產還不夠?連根本用不著的遺體都要全部留下來?」
然後便看見這位八十起跳的老紳士,沒好氣的扯起臉上的皺紋,揮舞著手中的雨傘在斥責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
「這個……有失傳統……」
這名頭頂已經有些微禿的男性縮了縮肩膀,左右顧盼了一下才輕聲辯駁。
但他大概還是小看了他父親的脾氣。
「別跟我講什麼傳統!你做那什麼胃繞道手術,隨便丟掉一點器官就可以。啊我死了之後把用不到的身體器官送給別人就不行。你這什麼邏輯?」
老先生口沫橫飛的罵著,就連攤位對面的她都悄悄的遠離了桌面,想遠離這樣的一級戰區。
就在我覺得那支加固了拐杖功能的雨傘就要戳中他兒子小腿脛骨的時候,雨傘倒是換了方向。
「學生妹仔,你倒是秀給他看。有失傳統的都是哪些人?」
於是她看向我,而我點了點頭。放下手上的雜物,幫著她抽起了幾份遮好了姓名的器官捐贈同意書。
正好,便是老中青各佔其中的幾份資料。並非全是病危,也並非圖什麼利益而簽下。
雖然只是匆匆撇過,但這名兒子也已經得到他父親想展示的資料。
「這……唉!我不管啦。」
但他亦只是轉身就走。
徒留這個身體硬朗的老人、桌上剛剛簽寫完成的同意書,與攤位桌對面的我和她。
「抱歉啦!學生妹仔、學生弟仔。」
沒了家人在身邊,這名一身正裝的老紳士便放鬆了緊握的傘柄,情緒陡然穩定許多,不再那麼火爆,作著符合衣著與儀態的溫潤談吐。
「器官捐贈這種事,還是要讓那幾個小的甘願一點才行。不然到時候我死了,他們霸佔著不放,你們也不能強行徵收吧!」
他在同意書的尾欄留下了空白,搖頭苦笑。
「真是不好意思,拖了你們好久時間,還是得明天再來一遍。不打擾你們,趕緊吃飯吧!」
老實說,像這樣明理的老人不管遇上幾遍,我都覺得敬佩,甚至在審查著檔案櫃的資料時,因為文件裡的人存在於世而感到慶幸。
所以,坐在攤位內邊的便當,也就跟著變好吃了。
「你居然給女孩子買這種吃起來很難看的雞腿,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壞傢伙。」
我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想法。但聽見她打開便當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嫌棄,應該是心情不錯。
「就你還想在我面前假裝自己好看?別妄想了。用筷子裝矜持和手抓雞腿都長一副德性好嗎!」
把筷子伸進她的便當盒裡當然不是因為過於飢餓,而是為了在等等的筷子戰裡佔有一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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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旭芯,能在你那顆迷失的心臟裡續上一點時光,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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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距離學生時代,感覺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
所以當我揣摩著故事角色的心態,總有著裝年輕的感覺,一陣又一陣的起著雞皮疙瘩。
但我很樂意說說我第一次的正式打工,就是高中被朋友找去棒球場臨時幫忙。
老實說,支援內容不過顧顧秩序,甚至還能找機會看書和聊天,這樣一晚就能有千元的收入。對於當時零用錢一周不過兩百塊的學生生活來說,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情。
也因此接觸到一些未曾見聞的人事物,直到現在仍覺得是相當有趣的體驗。
回到故事主軸。
死亡究竟是一段生命的結束,還是開始呢?這我們都可以有自己的見解,但一個生物個體的離世對於一段感情關係來說,必定是不再改變的落幕。
捨不得啊捨不得啊,是撕心裂肺的捨不得,是光是想像一下胸口就痛到不行的捨不得。
並非所有自殺者的自縊情緒,都能用這般深淺的方式來得到救贖。甚至老實說,我也沒有足以勸諫自殺而不弄巧成拙的引領技巧。
只是旭芯如此,而我捨不得、捨不得……捨不得!
這篇的內容老實說,也只是想要陳述這樣的捨不得,妄想著能夠拯救的天真而已。
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
即使那就是你的幸福
(我也……不想讓你走)
這篇故事本身,其實是兩年前一份短篇《捐贈者之心》的續作。時間發生在旭芯的學生時代,算是發生在那篇之前的前傳故事。
倘若你覺得這份故事寫得還可以,也歡迎去看看續心故事第一集。
八千字短篇愛情小說《捐贈者之心》
而若是對我那首曲子感到好奇,在此奉上專篇解說
【樹海繪唱】坐景仿畫、《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翻唱與歌詞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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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稿完成日期:2021/04/16
最後校稿日期:2021/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