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聖域本院-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赦一班和赦三班此刻都聚到了赦五班的門口。
原本已經準備好要離開聖域本院的官狹姊妹和月譜圓.奎、漾之清.水卻被莫名出現的赦一班和赦三班攔著。
「怎麼了嗎?」
「還敢問怎麼了……」
當奎詢問聖的時候,在她一旁的縉立刻露出一副相當不耐的表情。
只不過奎還是想不起到底有什麼事。
「有說過今天下午要召開臨時會議吧?」
「啊──!」
聽見椹的話,明荷.苕立刻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大叫了出來。
她剛才和官狹姊妹下樓,就是為了告訴赦五班要召開臨時會議的事。
因為她已經做好他們全員都不在的打算,因此一見到奎便將所有事給忘了。
果然會讓脫離她掌握的,永遠就只有赦五班。
「抱歉,剛才原本是要和他們說的。」
「沒關係,是我自己太臨時了。」
「我之後還有事,有什麼議題就在這邊說吧?」
聽完了聖和苕的對話,奎也直接將自己的立場攤在面前。
但這個舉動無疑惹到了縉,只見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伸向月譜圓.奎。
「大赤焰灼花!」
隨著縉的言語,手掌立刻出現一顆比人還大的火球向著月譜圓.奎直撲而去。
正當聖想要親手阻止這顆火球的時候,一直待在奎身旁的斗篷少女早已經將手舉了起來。
只見一道藍色的魔法陣擋在了火球前方,火球便立刻乾枯灰化。
在對方伸出另一隻手從空中畫出三道魔法陣時,奎立刻將手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過是小打小鬧,妳這是要讓她死嗎……」
「她的敵意可不是小打小鬧的程度。」
正如水所說,這次縉對奎發起的攻擊,完全是要置他於死地。
只可惜雖然殺氣和敵意夠了,但實力的部分還是遠遠不夠。
對於奎來說,這樣就只是小打小鬧的程度。然而水並不這麼想。
只要對方充滿了敵意和殺氣,就應該將其視為敵人。
「好了好了……剛讓妳入學第一天就鬧事,那個總召集人會很難做事的。」
原本打算開始詠唱的水,在看見奎那毫不在意的態度之後便不情不願的將準備施法的手收回。
「妳應該是姬宮.縉對吧?再有下次,我會讓妳用等價的方式償還。」
原本就被對方那摸不著頭緒的招式威懾,此刻縉又從對方那裡收到了明顯充滿敵意和殺氣的眼神,讓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待在一旁的聖也不由得跳出來打圓場。
「我們並沒有要和月譜圓同學敵對的意思,我們是同一個班級內的夥伴,我會再和縉好好溝通的。」
一直以來都會跳出來說幾句的姬宮.縉,現在也只能乖乖的站在後方動也不敢亂動。
倚強凌弱的她,此刻感受到的是一股無法比擬的可怕。那是遠比當時巡給予自己的殺氣還要更加沉重的東西。
「雖然現在才說好像有點晚了,她叫漾之清.水,是我的朋友。今後也會在赦五班裡生活。」
聽見奎介紹起自己,少女雖然身披著斗篷,卻還是禮貌性的點頭致意。
當所有人介紹完一輪之後,事情才漸漸平息下來。
雖然縉相當的不情願,但她還是乖乖地自報家門。
「說起來,赦五班是不是專門在收女生啊?」
「椹同學,你的羨慕都寫在臉上了滴說。」
「相舍同學,我們赦七班也全都是女生呢。」
「是咧是咧,再說了,自從天災過後男性的比例就被大幅削減了不是嗎?」
天災當時還沒有所謂的魔能,因此出去戰爭的都是男性居多。
所以在天災發生時,男性的存在反而被大幅的削減。
現在幾乎是男女比例一比三十的慘狀,也因此被禁止的一夫多妻制又在此刻重新恢復。
所以無論再怎麼找,女性會多於男性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比起性別,信任要來的重要多了……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先丟一邊吧。」
「────!」
聽見奎說的話,在聖後方的姬宮.縉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只不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水身上,因此沒有人發現到她的動搖。
「所以說,議題的內容是什麼,能現在討論清楚嗎?」
「議題是……嘛,算了。能明確地告訴我們,對抗戰你會認真地參加嗎?」
「我可不適合認真啊……」
當奎說出這句話時,落恩.聖明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嘛,赦五班有律和沉據玄音兩人就夠了,我們那天中途就會離場。」
「是嗎……我明白了。那我們就只把矢可兒同學和沉據玄音的行動納入作戰計畫裡頭。」
「我離開之後會給她們指令,作戰計畫就將她們排除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對抗戰可不是遊戲,就算你能掌握對方所有的情報,也不可能把握所有現狀。」
看見對方又一次不把聖放在眼裡,姬宮.縉即使在害怕,她也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
只不過水這次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那像是不想理會自己的模樣,反倒讓縉感到相當不滿。
「隨妳怎麼想吧,反正我話已經說完了。」
「你這傢伙!」
此刻姬宮.縉的怒火,完全燃燒到了極限。
一觸即發的情況,讓在場的人都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而奎此時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一副要將事情了結的模樣。
「有不滿的話,用妳的實力來說話吧。」
「正合我意!」
雙方站到了赦單班宿舍的外面,雖然聖域本院有明文規定學生儘量不要在鬥技場外的地方私鬥,但因為沒有嚴格的禁止,所以有時候還是會有這種狀況發生。
「還有誰要來的,一起上吧。」
奎環視了周圍一圈之後,只有赦三班的霂雪.莞提著魔鐵虎徹站到了自己的背後。
而在此時,奎的身上逐漸散發出了紫色的魂塊,而他自身的魔能值也逐漸顯現在眾人的面前。
被訝異所壓垮的姬宮.縉,手中呼喚出的聖器也以經難以把持。
不斷晃動的雙手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本意,而是月譜圓.奎那異常的魔能影響到了她的神經。
和她出現相同反應的還有奎身後的霂雪.莞。
『紫之氣集初之大物。頃刻述約,契者月譜圓.奎,是汝所宿、所歸。此刻,願信之約,解汝之妖氣。』
隨著奎那奇怪的詠唱,被他從空氣中抽出的純白劍身上立刻散發出一道道紫色的魂體。
「這個是──!姬宮同學、霂雪同學!快點退下──!」
雖然落恩.聖在一旁大喊,但兩人早已經動彈不得。
──居然能以天語詠唱!你究竟……
由不得落恩.聖半刻猶豫,只見他將右手伸向天際,立刻進行聖器的詠唱。
「身處森羅萬象之界,規定看不見的法理與規矩。為了創造正義之理,吾以聖天職之稱謂,使天命贈予之槍,改變世之亂象──!」
隨著落恩.聖的詠唱,天空一道閃雷瞬間劈向他高舉的右手,一桿槍頭成三角柱狀的純白短柄長槍立刻出現在他的手上。
深知情況相當危險的椹和陽,此刻也將自己的武器幻化而出。
當奎的魔能值逐漸趨於穩定時,那把散發著紫色魂體的刀也發出了令人寒顫的氣息。
局勢從原本的一對二變成了一對五,然而奎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懼意,反倒是一副相當雀躍的模樣。
而面對他的五人完全沒辦法露出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早已經被月譜圓.奎手上的紫色妖刀嚇得一身冷汗。
「魔能值……629!」
「那傢伙……」
「霂雪同學!小心!」
「嗚……!」
奎毫無警示的攻向霂雪.莞,下一瞬間便出現在準備前來支援的相舍.椹面前。
在一個照面之後,芎夏.陽已經拋出四片葉子,開始施展葉術法。
「四葉開.四方夾擊!」
朝著奎射來的四片葉子在對方灌注進魔能的瞬間化為殘影,只是那些葉子都在下一瞬間化為無數碎片被斬落下來。
與此同時舉起魔鐵虎徹攻來的霂雪.莞以超高速的斬擊從奎的後方進行偷襲。
就在她覺得偷襲已然得手的同時,手上的魔鐵虎徹便傳出相當刺耳的尖銳聲響,同時還將霂雪.莞的手臂震的發麻。
只見奎將劍背於後方接下了自己的偷襲,而他的視線依然面對著正在施放無數火球姬宮.縉。
清楚知道彼此差距的莞暫時拉開了距離,打算配合著縉的火球進攻。
而在同時,相舍.椹的魔能子彈也配合著芎夏.陽的葉術法進行交叉攻擊。
「雷鳴──!」
為了防止奎從空中逃開,落恩.聖不知何時展開了純白的翅膀,舉著他的聖器.聖靈槍朝著奎施放充滿兩百點魔能值的雷覺。
毫無死角的多方攻擊,看上去配合的相當精密,只可惜在奎的面前,還是出現了各種缺陷。
就在雷電一閃從奎的頭頂上擊落時,奎早已經離開了原地。
衝向姬宮.縉的他,將飛來的火球一一消滅。趕來支援的霂雪.莞和落恩.聖立刻對奎展開夾擊攻勢,卻都被奎以手上的靈器輕巧的化解。
兩人最終都將差點攻擊到彼此的武器拉回,卻同時被椹和陽的攻擊妨礙到腳步。
然而姬宮.縉在直面月譜圓.奎的攻勢下,迫不得已只能耗盡此刻的魔能,使出她竭盡所能的招式。
「紅蓮鳳波──!」
從縉手中出現的火球不斷從核心部分進行包裹,在火球逐漸變大的同時,型體也逐漸化為如同鳳凰一般的模樣,朝著奎高速飛去。
然而奎並沒有任何停留或是趨緩腳步,只見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硬生生接住了縉的大招。
當縉自認為擊中的同時,她招式便瞬間化為虛無,彷彿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看見奎的攻擊即將打中自己,耗盡魔能值而跪倒在地縉已然無力反擊。
就在奎準備揮刀的瞬間,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縉的面前。
不知何時,奎已經來到了才剛重振腳步的霂雪.莞和落恩.聖身旁。
「──!」
「糟了!」
緊急時刻,落恩.聖和霂雪.莞立刻相互推了對方一把,兩人就這麼驚險的閃過那道在地上刻劃出深刻痕跡的劍氣。
「來真的啊!」
在一旁看著的相舍.椹深知剛才那一劍的威力足以殺死兩人。
只不過落恩.聖和霂雪.莞都已經察覺到了事實,兩人也在落地的瞬間將武器收起。
「閃的不錯呢,真是沒看錯人。」
看見兩人已經發現自己的目的,奎也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
而站在奎面前的落恩.聖,已經驚訝的不禁從內心深處發出了感嘆。
一直希望月譜圓.奎參加對抗戰以增加己方實力的自己,此時已經覺得不讓對方參加對抗戰反而才是最好的。
要是到時候沒有人的表現突出到能夠超過月譜圓.奎,這場對抗戰就會變得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對抗戰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勝利。
雖然說勝利的班級會得到分數,但真正重要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學員在比賽過程中的表現。
他相信奎的實力能夠讓所有人沒有表現的機會,也因此他認為奎是故意不參加對抗戰的。
而現在奎所展現的實力,也證明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對方也是打算這樣告訴眾人,才特意將自己的實力透露出來。
雖然不知道他身旁那位少女的實力,但從奎不讓她參加對抗戰,就能知道她的實力不是在場其他人能夠匹敵的。
「對於赦五班的安排,我以赦一班班長保證絕不插手。」
「那就麻煩你了。」
看見兩人自顧自地說著,還弄不清楚狀況的椹立刻跳了出來。
然而奎並沒有注意到他,只是轉頭看向官狹姊妹。
「別看了,早在十分鐘前我們就該出發了。得趕在日落之前去到岩扇林呢。」
聽見奎的話,四人立刻面露難色。
不僅是因為剛從比試中的氣氛裡出來,更多的原因還是在於奎的強人所難。
「咦~日落前不可能趕的到咧。」
「哼,吾等眼前絕無阻礙!岩扇林何處也!」
「瑩姊,岩扇林位於駐馬城,搭乘交通工具能抵達的正常時間為六個小時。」
「噗耶──!這趕的到才怪啊!」
「距離日落還有三個小時,拚盡全力趕上吧。日落前沒到的就當是放棄訓練了。」
「等、等等!月譜圓同學,你要在那裡等我們嗎?」
「西邊的入口處集合。」
回答完碧的話之後,奎立刻就從他們面前消失了,速度快到沒有人看見他離去的瞬間。
而被奎留在原地的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跪倒在地上的縉面前。
「妳想幹什麼……」
「唉……」
只見水毫無由來的搖起了頭,像是在說著自己不應該多管閒事。
但是奎將她留在這裡的原因只有兩個。
一是為了讓她帶著官狹姊妹趕在時間前到達地點,而第二個原因則是……
「漾之清同學,對吧?還請妳不要和她計較。」
雖然聖感受不到對方的殺氣,但從對方手中出現的小型魔法陣正對準著姬宮.縉。
而在下一秒,魔法陣發出了一道淺淺的藍光,而縉的身體也逐漸感到輕盈。
魔能值消耗過度的她,原本會處在極度疲乏的階段一陣子,然而現在她卻覺得身體已經沒有那麼沉重。
「妳做了什麼……」
「勸妳最好別亂動,我只負責減輕妳的負擔。而我做的這些原本也都是沒必要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妳身上浪費那麼多力氣。」
水所說的他,指的無疑是月譜圓.奎。
對水來說,像姬宮.縉這樣的人並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花太多的精神在她身上。
而奎卻一反常態的要自己幫她恢復,甚至對在場的人展現出他們所無法理解的力量。
就算是想培育或是訓練他們,讓他們能夠踏進更新一階的門檻,這也未免太浪費時間了。
以水的視角來看,在場唯一有資格接受奎訓練的,就只有落恩.聖和霂雪.莞兩人。
只不過奎卻不是優先選擇他們,而是選擇了官狹姊妹。
「從以前就這麼隨興呢……」
自顧自的下了結論,水已經不打算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面,只不過她面前的縉就不是這麼想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但他的存在毫無疑問拖累了整個赦單班……」
「……妳是認真的?妳看不出剛才那些事是為了什麼?」
對於姬宮.縉的思考能力,水已經從由心深處開始感到訝異。
那些明顯的行為還有那些言語,在她的眼裡竟然只是在拖累?
對於她的理解方式,水忍不住又搖起了頭。
水那無言以對的模樣,讓旁邊的聖不經感到抱歉。
「我會再和她說明的……」
「唉……」
既然是奎做出的決定,自己只需要提供協助就好。
明明只要這樣說服自己就好,但還是沒辦法呢。
對於奎那些常常讓自己無法理解的舉動,還是沒辦法不多想。
有好幾次她都希望自己像巡一樣,對奎所做的事全都不過問。
但她果然還是沒辦法做到。
不再理會那些讓她感到無語的人,水立刻回頭朝著官狹姊妹們走近。
「跟著他訓練是很辛苦的,妳們如果沒有把握能夠撐得過去,最好還是趁現在退出比較好。」
聽見水的話,她們四個人雖然都面有難色,但還是沒有人打算退縮。
「我會降低速度的,跟上我就能在日落前抵達岩扇林。」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水已經從原地消失。
只不過和奎不一樣,對方明顯用著她們都能看見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這也讓她們連告別的時間機會沒有,立刻向著水離開的地方緊跟而上。
「明荷同學,妳知道她們要跟月譜圓同學去訓練的事嗎?」
「我是在早上才聽她們說的。」
「霂雪同學,妳有幾分的把握能夠贏過剛才那位漾之清.水?」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霂雪.莞此刻只能搖了搖頭。
她從剛才就不斷在觀察少女的一舉一動,只可惜不管是招式還是技巧,莞都沒能看出一點端倪。
作為赦單班近身戰最強的她都這麼說了,聖也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
「月譜圓.奎、月中田.巡、漾之清.水。之後遇到這三個人,千萬不要再用衝動行事了。」
「妾身明白了……」
雖然沒有指明是在對誰說話,但縉還是回應了落恩.聖。
此刻她老實的模樣,不禁令人感到相當意外。
「先這樣吧,對抗戰也剩不到幾個禮拜了,訓練記得要多加把勁。」
聽完聖的話之後,所有人便原地解散,頭也不回的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