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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邀請》第三節

緋色漣漪AKA暮那漪 | 2021-02-07 21:00:08 | 巴幣 4 | 人氣 95



  坦特利悠悠地步下講臺,一派輕鬆地講起了他的往事。

  「在進入學院前,我只是個平民,出身於農民人家。茅草屋的周圍盡是農田,每天總要聽著公雞的晨啼,起床幹農活。但大約五年前,領主逐出了大部分的農民,我家也沒有倖免,無奈之下,全家只得流落到城市內尋找工作:那時候,新建的工廠正好亟缺人手,我也就順勢地進入了工廠當工人。」

  跟看起來略微嚴肅的外表大相逕庭,坦特利說話的語調抑揚頓挫,伴著他豐富的肢體動作,絲毫不像是一個正在做發表的學者。

  「但是!雖然可以應付工廠的工作,卻有另一個問題困擾著我──是我起床的時間沒了個準了:在工廠,雖然有敲門人來叫人,但時間偶有耽誤;而在原本的農舍,我甚至可以透過公雞報曉,知道確切的時間。我試著去解決這個問題……就結果而言,雖然問題沒解決,但原因倒是知道了──公雞。」

  公雞啊……這還真是有趣了。

  利得意識到,這人的風格,與其說是新技術的發表,不如說是一場演講比較貼切。如果是演講,那就不急著翻閱他的研究報告,好好地聽他的說明,會知道更多東西。

  「在工廠住宅區,總不能偷渡一隻真的公雞,對吧!於是我向屠夫,要了雞的羽毛,開始我的實驗。但,什麼事都沒發生,別說是報時了,連學公雞叫都沒辦法……欸等等!學雞叫也用不著要真的雞,我自己就能學了。」

  於是坦特利手擺定,裝出雞的樣子,開始學起雞咯咯叫,雖說神韻有到,但聲音不怎麼相像。而臺下的反應,雖然有些人嗤之以鼻,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被突如其來的這幕給逗笑了。

  表演完的坦特利,等笑聲消停了點,便繼續他的演說。

  「這個原因,當時可是困擾我很久,各位覺得,這個原因是什麼呢?雖然研究報告已經指明這點,我還是想問一下……」

  剛被逗笑的其中一名與會者,舉起了手,做出回答:「細胞是死、是活的差別,對吧!」

  「正解!啼叫的公雞,身上是活的細胞,可以經由很簡單的『想法』,就能得知確切的時間;但是拔下來雞的羽毛,細胞是死的,必須要通過特定且明確的『指令』,才能獲得相同的效果。這個現象,讓我姑且先稱之為『公雞現象』。」

  「此外,透過公雞現象,還可以觀察到兩點:一是,我需要通過『雞』、或是『雞』的細胞這個媒介,『主動』地去獲取時間信息;二是,不論是否有接觸到媒介,只要有那個意識,就可以發動。這便是發動『魔法』的基礎原理。其他的發動限制,在研究報告都有詳細的註記。結合以上歸納,我稱其為『公雞定律』。」

  這個大叔也太喜歡雞了吧,雖說能靠雞發現這點,也是挺厲害的……

  利得不禁露出會心的一笑,開始燃起興趣的他,也認真思索起來,有一番自己的想法。

  作為一個新技術,相當具有前瞻性,應用若得當,可以很輕易地與其他技術結合,但……

  「……問題來了:透過多種媒介,同時發動複數魔法,是可行的。但我舉個例子──就為了隨時隨地知道時間,我總不可能帶著一隻雞上街吧!帶雞羽毛,雖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如果想要發動的魔法一多起來,指令也跟著變多、變複雜,使用起來就會相當困難,那我還不如帶個懷錶就好。」

  要想將「魔法」應用,不解決這個難題的話,發展的路上必定會受到阻礙。

  實際上,在這場學術發表會後的六年間,隨著投入研究的人漸多,包括利得,在魔法種類的數量這塊,大有斬獲。但在應用層面上,始終無法找到突破口,一般人發動魔法,至多同時三、四個指令,就相當厲害了。

  利得雖對這現況,不甚滿意,但他並不是那種,常常喜形於色的人。

  要是能做更多功能的話,他當然也是想做,但利得很清楚,多重魔法的應用,一時半會間,是找不到方法的,只能暫時選擇妥協的方案──這臺輪椅不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需要幫忙嗎?」中年男子邊把輪椅搬進紙箱、封裝,邊問利得。然而利得搖搖頭,婉拒了他。

  「感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你還有其他的工作吧!搬回店裡,我一個人是綽綽有餘了。」

  「那就好,你路上小心啊!」中年男子聞言,轉身走進瀰漫的濃煙中,轉眼間便不見人影。

  利得蹲了下來,環抱紙箱,有些沉重,但使用魔法的話,完全不成問題。

  將意識鎖定在項墜內的蟻粉上……施力附加,啟動──能量輸出,三階;力量指向,對箱底四個角處向上。

  霎時間,紙箱變輕了許多,使利得能輕易地抱起紙箱。在路上,他沒有停下思考,開始計畫明天要做的事。

  漢彌爾頓家離店面的距離較近,所以先搬到店裡的倉庫放著,隔天再搬到漢彌爾頓家。使用說明除了口頭解釋,還要附上小冊的說明書,以便忘記怎麼使用的時候,方便查閱。

  至於店裡嘛……最近客人多,讓奈許他們三人都留在店裡顧店,比較不會有問題。

  隔天,利得帶著裝著輪椅的紙箱子,依約來到漢彌爾頓家。三下敲門聲過後,只過了頃刻,艾琳出門迎接,領利得進了門。

  在一個不大的客廳中央,一名白髮微捲、看起來面目和藹的老奶奶,慵懶地坐在搖椅上,眼睛微閉,搖椅微微地搖呀──晃地──

  老奶奶名叫凱特‧漢彌爾頓,在早年艾琳父母雙亡後,便與艾琳二人相依為命。艾琳纖細的臂膀,不得不擔起家中生計,即使有人想伸出援手,也都被艾琳婉拒了。

  以一個弱女子,能養活祖孫二人,不致匱乏,利得心中自然是欽佩她的。只是當中有很多事情,他實在是參不透,他也只能將自己的疑惑壓在心底冰藏。

  艾琳為兩人互相簡單介紹後,利得便開始說明輪椅的使用方法。

  在解說告一段落後,利得把說明書遞給凱特奶奶的同時,艾琳輕拍了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可以耽誤你片刻時間嗎?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

  艾琳的表情,看著跟平常差不多,但總有一份無法形容的怪異感,該說是講這話時的氛圍嗎?利得雖然猶疑了一下,仍點了點頭,跟著艾琳走進了一個像是臥室的小房間。

  艾琳小心翼翼地關好了房門,轉身背對著門口,向前走近。她的小酒窩一反常態地收斂起來,不苟言笑,清澈的翠綠包圍著的瞳孔,如今顯得深邃異常。

  「受到『知性種族』所託,我作為他們的信使,邀請你──利得‧威倫,來到『妖精族』的棲息地,進行協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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