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各地的佈局大致上穩定，準備進入下一階段。
穩定並不是指暴風雨前的平靜，例如美國各艦隊因為阿夸維特的指令，正和棲艦打得難分難捨，大多都想在時間到之前告一段落。
不過大致上已經準備進入下一階段倒是真的，只要各艦隊願意，互相協力支援都沒問題，這也包含此時在地中海、太平洋、大西洋等海域的艦隊。
但有一處艦隊並非如此，那就是從指揮官就開始出問題的印度洋一帶的英國遠東建隊。
正如摩莉甘猜的一樣，雖然暫時取得戰果，但後面守株待兔的棲姬帶著主力艦隊壓了過來，而且本來就貧弱的戰線因為將兩支艦隊調走，留下的雪菲爾根本無法應付。
而且這是目前比較能掌握的，其餘地方的戰線早已崩潰的差不多，大多都是在苦撐或是敗退中，更遑論相互支援。
黎明的太陽在海面灑下點點晨光，但是艦娘們大多無心欣賞美景，指揮系統失靈的現在只能靠現場的她們了。
「范諾克，妳和哨兵先帶珊奈特回去，不然珊奈特再損毀就會被擊沉了，加拉蒂亞，我們兩支艦隊合為一支，將隊形重整為單縱陣。」
位於西側海域的林仙正在進行隊型安排，她帶的艦隊是這次調度的受害者之一，本來應該在西側的其中一支艦隊被調走，其餘棲艦瞄準這道破口打了過來。
本來應該還有一支在她們北邊，但是歐亞盧斯和亞爾古被棲艦針對性打擊，歐亞盧斯不得不先退回去重新修整，剩下亞爾古帶著一支驅逐隊想辦法拖住眼前的棲艦。
可以說整個印度洋剩下的艦娘約莫二三十位而已，只有四五支艦隊要扛印度洋百來艘棲艦與近十位棲姬，還不算可能增加的棲艦。
正當各旗艦專心在眼前的戰場時，一個女聲打斷了她們的思緒，讓負責接收命令的各旗艦嚇了一跳。
『我是瑪夏爾，現在由我擔任臨時英國駐印度洋遠東艦隊指揮官，我重新做任務分配。』
「瑪夏爾？她們不是回國了嗎？」
雪菲爾一臉疑惑，不過有轉機總比沒有還好，依照現在的狀況哪怕她和艦隊再強也撐不過一天。
只要換個想法就能知道了，能讓那個死腦袋指揮官讓位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魯格和阿爾格的介入，看來名目的副指揮官找來幫手了。
埃阿斯和涅普頓也大概猜到了，此時在她們面前的是兩個戰艦棲姬，陰森的紅光讓兩人打了下寒顫，雖然經歷了夜戰的洗禮將棲姬打成中破，但是自家的艦娘最低的損傷是瀕臨中破，對面還有兩支驅逐活蹦亂跳的。
可以說兩人此時的狀況比雪菲爾還糟，自然不會有甚麼意見，至於狀況更慘的也沒啥心思想了。
倒也不是拋棄自家提督，派駐在此的艦娘大多是從其它基地外派來的，所以被換掉的印度洋指揮官嚴格來說也不算是她們的提督。
也因為這原因瑪夏爾不清楚她們的具體實力，只能以平均戰力來估算，不過這也夠她用的了。
『我會將待命的艦娘派出去，十二小時以內全員到達指定位置，損傷過重的先撤回來。』
這批並不是完好的戰力，而是半殘回來修整的艦娘，但此時需要拉長戰線，所以不可能等她們修整完畢，現在就要派出來。
拉長戰線的原因無它，要拖延時間讓澳洲有辦法馳援，因為現在的印度洋只能靠澳洲救援。
雖然名面上兩邊還有印尼和非洲，但印尼根本沒有艦娘，駐印尼的艦隊大多將心力放在他們那裡，根本無力救援。
非洲比較尷尬，非洲海軍艦娘主要是英國組成的，現在正在印度洋上，所以與其說是支援，不如說早就來了，因此印度洋現在只能靠澳洲。
這點摩莉甘早已料到並提出支援請求，澳洲的回應是兩天，因此現在的任務就是拉長戰線。
簡單的說明戰略考量後，瑪夏爾接著進行下一步指示。
『雪菲爾，打拖延和她們耗。』
雪菲爾思索一下後就知道其意，說了聲是後就開始分佈任務了。
『埃阿斯、涅普頓，不要打棲姬，專心打小船。』
兩人有些不明所以，此時戰場上最大的威脅不動，專打小船不是浪費時間？
不過聽聞瑪夏爾的策略很準，而且戰場上聽指揮官是唯一選擇，所以兩人說了聲是之後也開始指揮艦隊。
雪菲爾這邊，聽到命令後一些艦娘也有些疑惑。
「我們現在的戰力打消耗戰打得起來？」
「我猜瑪夏爾的意思不是要我們和棲艦打，而是和眼前的這一波打消耗戰，如果打掉還會有下一波、下下一波，變成車輪戰就是我們遭殃了。」
事實上現在就有一點像是車輪戰，雪菲爾也有意控制戰況，不然前面勢頭很猛，後繼無力的話又沒有支援就是自家出事了。
另外一邊，林仙也被賦予了指示，讓她們放棄西側的海域，去北邊支援亞爾古。
「我們勉強湊成一支六位艦娘編制的艦隊，這樣去幫亞爾古沒關係？棲艦會跟過來吧？」
加拉蒂亞對於瑪夏爾的指令也有些不明所以，林仙只是邊舉起主砲應付猛攻的棲艦，一邊對這道命令做調整。
「改變陣型，我和加拉蒂亞置中，其餘在前後兩側配置，一樣用單縱陣，坦尼多斯，妳當領艦。」
「是。」
林仙並不是知曉原因，但此時繼續待在西側，就算澳洲馳援也要花比其它地方多的時間才會到，等到的時候要不她們被擊沉要不就是敗走。
既然不管怎麼算西部都保不住，放棄的確是一種選擇，但加拉蒂亞的疑惑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要做成夾擊，棲艦一帶過去不小心就會被反夾擊，以各方面來說她們都死定了。
此時只能賭瑪夏爾也有對亞爾古下指示，或是有其它打算，這也是唯一能做的。
她簡單的回應加拉蒂亞後，便催促眾人快執行指令，不然不小心被鑽空子的話戰力又要被削減了。
要說瑪夏爾的調度估計只有妮潘和摩莉甘聽得懂，過去她就充當翻譯幫忙將瑪夏爾的戰術串連起來。
畢竟瑪夏爾是話少的經典代表，只會說出要做的事，不會去說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長時間相處要弄懂還真不容易。
此時她就正在充當這類角色，給發楞的指揮部一干將官解釋清楚。
「西部是保不住了，與其平白損失戰力，不如調往旁邊的海域支援，亞爾古那邊的棲艦主要是防止她們有支援的可能，棲艦數量是各地方最少的，只要有兩支艦隊夾擊就能處理。」
這邊的預想和林仙等人想的差不多，但有個問題未解，解答則在瑪夏爾對亞爾古的命令中。
「剛才對亞爾古艦隊下達往東南方移動的命令，這時會靠近雪菲爾的艦隊，這樣算的話戰力較多的棲艦可能會分批圍剿亞爾古。」
但這才是關鍵，因為林仙帶隊往其中一側打，林仙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削弱其中一側的棲艦艦隊，後面追擊的棲艦則由在南方的埃阿斯和涅普頓負責處理。
現在的預想是，因為埃阿斯等人負責的是削弱輔助戰力，此刻的棲艦只有兩條路，一是與趕來的棲艦合流重新構築戰力，二是再叫支援。
所以瑪夏爾接下來還要觀察南方棲艦的動向，還有派出休整的艦娘，讓各海域的戰力在最後不會因為過低而崩潰。
這整個計畫大致上要二到三天左右，等支援的艦隊到來，印度洋的戰況已經穩定，只差來補上最後一刀的澳洲海軍了。
『不過以前的姊姊應該不會做出那麼複雜的作戰才對。』
這個作戰看似簡單，不過只要有一個地方出岔子就完了，所以在執行上要不斷做調整，必要時還要重新制定。
瑪夏爾過去並沒有在軍力半殘的情況下指揮，頂多以小博大，這兩種情況還是有些不同的。
仔細看瑪夏爾的平板，數個螢幕上有著妮潘有些陌生的介面，怎麼看都是川之前說的戰術預想模擬的報告。
不知為何妮潘的太陽穴有根筋在跳動，手中負責控制螢幕的小裝置發出不妙的咖咖聲。
此時的日本國內不同於其它地區相對安穩了許多，倒也不是日本海軍比較厲害，主要是日本沒有太多資源打攻略戰，轉而先穩固國內的防線。
英國各海域則是在第一時間被棲艦圍攻，因為不少艦娘正在北大西洋，無法即時回國，德法的港口也必須處理襲來的棲艦，所以英國此時才會陷入弱勢。
至於遠東艦隊，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
日本的安穩也給了冥月足夠的空間來執行作戰計畫，在看到魯格傳來印度洋搞定的訊息後，他也開始準備進行下一階段的作戰。
「是說就算摩莉甘不提，你們也會處理那個廢物將官吧？」
看完魯格的處理方法後，冥月嘴角抽蓄，在他看來這明顯是在算計摩莉甘。
『算是報之前把我們當白痴耍的仇，而且也算賣個人情給她，英國也沒損失多少，你的計畫也沒被拖延，一舉多贏幹嘛不做。』
阿爾格半挑釁的說著，當然這有點像是詭辯，畢竟排除私心的部分叫其他人選去處理也行，遠東真的沒了且不管冥月的計畫，英國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之後一定有其它行動。
『難怪俾斯麥對英國艦娘充滿恐懼了。』
菈達喃喃自語著，冥月也懂她的意思，當年的俾斯麥被英國的復仇行動圍毆致死，雖然戰爭不講求手段，不過怎麼想都覺得可怕。
「算了，你開心就好，我來說說下一步的打算。」
冥月不打算說些什麼，反正說了也不會改變多少，還是抓緊時間安排接下來的作戰。
以他的話來說，接下來就是要「慢慢打出去」。
現在各地方是將戰場減少，不要被棲艦帶走局勢，它們打算遍地開花，艦娘方就用龜縮避開被分散戰力的可能。
不過總不能什麼都不做，這樣時間一長海島國家一定會撐不住，這也是冥月正打算避免的。
雖然前面這個動作也會害到海島國家，這些國家經歷大事件後已經夠慘了，有些甚至被滅國過，再經歷一次等於是二度傷害。
『如果棲艦的量大幅擴張成現在的局勢和大事件的失控有關，那現在就是讓這些情況扭轉。』
要做的事並不複雜，那就是以這些島國所在的海域作為龜縮的地點就好了。
「就算繼續在大洋上，也不用再擔心有危機，各國會以它們的生存為保障目標，讓棲艦不會肆意侵犯。」
這是冥月的打算，但要做這些還要看大國的臉面，所以軍權必須先想辦法掌握，這也能減少無謂的時間被浪費掉。
『你不怕那些小國政府得寸進尺綁死我們嗎？』
「也要它們能做什麼，我們要的只有它們安分一些，以及提供必要之協助，如果因此獅子大開口，就放棄那個國家，最終損失只會是它們。」
雖然這樣可能會提高棲艦的力量，但如果不給一些棒子，單給糖也不妥，屆時只能再以其它方式處理，反正他也不認為短時間真能減少棲艦的量，早已有大半輩子都在處理的心理準備了。
而且他們不給就不會有人給這些小國糖了，這些都掌握在他們十三人手上，只要有共識，這些小國就必須放棄一堆有的沒的想法。
作戰本身並不複雜，但將這些付諸行動並實現才是問題，這就必須仰賴現場的艦娘了。
『目前看起來是沒問題啦，但為什麼要特別傳遞這個消息給這些小國？不是不幫，但就現況來說以各自國家為主要根據地反打回去比較保險吧？』
菈達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以小國所在海域為根據地，其中一個風險就是無法及時進行換防，現場的艦娘要有短時間無法回港的心理準備，以持久戰來說難度頗高。
這個冥月不是沒有想過，所以他才把前一階段的時間拉長，想辦法讓各海域的戰力不要損耗過大，印度洋一帶因為有澳洲的救援，所以勉強達到這個門檻。
如果不知道棲艦的出現原因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問題是他又不能簡單解釋清楚，除非曾經經歷過，不然誰會相信單憑人類的惡意會誕生反噬自身的棲艦。
「這樣順便給這些小國套上枷鎖，我們也有更多能運用的籌碼，不然每次世界會議就要鬧一次也很麻煩。」
他簡單的搪塞回去，這也不算全然沒有道理，這些小島國還是有一些運用價值，如果能作為籌碼，對大國也有一些幫助。
等事情結束後，他長喘了一口氣，現在才剛剛開始，相比過去毫無頭緒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但他卻依然有種看不到底的感覺。
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慢慢降低有惡意出現的可能，接下來要漸漸減少這些要素，但是這樣是否能將棲艦的量回到過去的水平，說實話他也無法肯定。
「瑞鳳，過去的人有曾做過這些嗎？」
「廣義來說有，但結果應該很明顯了。」
棲艦的數量緩慢上升，代表過去有可能是失敗，或是成功但隨著時間拉長而依然失敗收場。
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一樣的，冥月揉了揉發疼的頭，試著思考有哪些地方能再調整。
這些瑞鳳都看在眼裡，數百年的時間過去，難以計數的英才也曾陷入瓶頸，現在的冥月想要超過這些英才還是有難度的。
就算做出和過去一樣的成果，時間一久人類又會回歸最初的做法，棲艦依然會繼續積蓄力量，過去就是這樣一減一增，慢慢成長成現在人類無法應付的情況。
『就算這樣，妳也依然相信他？』
瑞鳳心中的暖意自從冥月知道少女的意識還存在後就一直出現，而且絲毫沒有減退，這股暖意的情感非常豐富，她也不確定要怎麼用文字來詮釋。
『這不是相不相信，而是只要他下的決定，我會想辦法支持他。』
瑞鳳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穂生會同意將意識和自己融合，這也意味著她無法安息，直到有一天沒人記得她為止。
直到現在，她才多少知道原因為何，唯有繼續存在，她才能以艦娘的形式繼續幫助冥月，哪怕這不是一個小女孩的心智能承受的。
長年都在洞窟中獨自生存的她，當冥月死後，估計就沒人知道她，此時她的意識也會消失，但某方面來說，這時她也完成自己的目的了。
『哪怕他現在陷入困境，哪怕他這輩子都無法解決艦娘與棲艦的問題？』
『他會想出辦法的，就算真的做不到，讓他不要讓自己被負面情緒壟罩也很重要，就像過去我做的一樣。』
讓他不要因為自己的死就深埋在自責的情緒中，這也是她願意以瑞鳳的形式回歸的原因之一。
見她這麼堅持，瑞鳳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了。
=============================================================
雖然台灣人總是稱台灣是鬼島，但相比很多海島國家，台灣已經算很好了。
有些國家的識字率低到不可思議，有的必須仰賴大國的資助，有時還不一定拿的到資助，自家的天然資源超少，必須靠其它方式籌錢。
當然台灣相比一些國家也不是說最好，但如果台灣是鬼島，很多國家可能是煉獄了，像我最感謝的就是台灣沒有內戰，政治惡鬥是一回事，但至少沒有變成軍事衝突。
例如這幾年和我們斷交的國家，有些就真心慘，甚至是這輩子最好別去的國家。
台灣至少還能當旅遊勝地，而且感謝老天，我們的所在位置讓我們能以此為生，有的國家想發展旅遊業還因為國家位置太差而難以做到。
在將背景擴展到全球時，我就多少想到到時候小國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內容，但要我寫小國的掙扎很難，一來我要寫的是艦娘，二戰時很多地方就算是國家也沒有多少船艦，甚至幾乎沒有，像非洲國家很難有艦娘，至於大洋洲，有的連海軍都沒有。
二是我在開頭就寫說一堆國家幾近滅國，這種情況下沒軍事力量又沒國，這種情況難寫。
但如果我把棲艦設定成人類的負面情緒，這些就必須算進去了，想想如果有天台灣被棲艦攻擊，他國無視或難以救援我們，讓我們的家鄉被轟成平地，你還沒負面情緒那真的是聖母了。
是說我很久沒寫艦娘和棲艦的對峙，只有簡單提到，這個應該快了，畢竟接下來就是實打實的戰鬥劇情了。
聽起來是該熱血的時候，但我的頭有點痛，這類劇情是真心難寫。
創作內容
閒聊系列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