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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豐?」陳興良偏著頭。
說起張三豐,不就是武當派創始者,太極拳的祖師爺,倚天屠龍記之類的常常看見,一把年紀的無敵大師嗎?
這也太小說了吧?
「聽說他活了很長,是因為取得一種神丹之類的東西,但他本人的先天命格並不配擁有這麼長的壽命,那完全是逆天而行,所以靈格比較獨特。」尹絮榕晃了晃那片頭蓋骨。
「……好牛的傢伙。」陳興良不太清楚尹絮榕在說什麼,但反正就是很厲害的感覺。
「你想復活他做什麼?」尹絮榕看向被她壓在地上的老警察。
「妳猜不到嗎?小朋友。」七孔依然泛著黑氣的老警察勾勒嘴角。
「想取他的靈格嗎?」尹絮榕瞇上眼睛。
「我的話,是這樣。實際上的話,妳猜猜看?」老警察勾起微笑。
「不猜了,這頭蓋骨是哪裡來的?」尹絮榕提起軍刀。
「秘密。」老警察依然是那張泛著黑氣的笑臉。
「麻煩了。」尹絮榕反手將蒼火軍刀釘在老警察的胸膛上。
接著她站起身,釘在老警察胸口的軍刀蒼焰大盛,頓時包圍焚燒著老警察。
但卻似乎不顯燙,老警察在蒼焰裏的身軀也沒有絲毫掙扎的樣子。
「怎麼了?」陳興良眼角看著老警察在火焰中的身體。
「這個頭蓋骨被切割得很整齊,我猜大概是測量過每一塊的份量去『均等』切割,怎麼看都是有規模的組織做的,而有能力做這件事的組織……總之既然他有這個頭蓋骨,就表示整具遺骸都出土了,世界上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復活張三豐。」尹絮榕嚴肅地看著手上的骨骸。
「這樣很糟糕嗎?」陳興良其實聽不太明白。
「很糟糕。」尹絮榕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臉色相當難看。
蒼火燃盡了。
那老警察的身體一點損傷也沒有,但是在陳興良的視角來看,他的整張漆黑臉孔卻乾淨了許多。
看起來就像是只燒盡體內的黑氣,沒有損傷到肉體。
而老警察那隻被叉尾貓弄走的手臂也接上去了。
尹絮榕一彈指,最早出現在警車旁幾十公尺的四道符咒原地燃盡。
在陳興良當前的陰陽眼裏,整個空間就像加深了一層顏色。
空間在剛才似乎是被隔離了。
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警察開著一台警車遇見某些尋常災難,而不是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鬥法大戰。
估計會上個頭條,或是變成一場下落不明的都市傳說吧?但反正標題不會是什麼術者較量。
自己的關押紀錄,他相信尹絮榕也會處理掉的,畢竟她的『朋友』連衛星導航都有辦法改寫掉,她就是一個那麼的神通廣大的人。
「不過記得我說的嗎?逆陣『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當事人的遺體部分,所以這一塊頭蓋骨在我的手上,就暫時不用怕他抓你來啟陣了……他大概元神也受了點傷吧?總之過兩天等你的媒介體質消失了以後,你就安全了。」尹絮榕微笑。
陳興良也笑了。
之後他將喪失這雙陰陽眼,也可能會被洗掉一些記憶。
換個工作,離開這座城市,或許回到老家,也或許再找個地方,回歸到他平凡的人生吧?
事情還沒有結束。
但已經沒有他的事了。
尹絮榕的微笑似乎是這個意思。
所以陳興良也笑了。
「來吧愛迪達,我幫你開鎖。」尹絮榕晃了晃手指。
手指的尖端勾著她又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老警察身上摸來的鑰匙。
真是厲害的一個人。
看著眼前那神通廣大的動人女孩一抬手,同時也遣散了她的本命契獸,他笑了。
以後的她與他,一定只剩下一張帳單的聯繫吧?
真是燒錢。
但也罷。
「話說符契師和傀儡師差在哪裏呢?我看起來都是操控東西的嘛。」陳興良瞇上眼,伸出被銬著的雙手,走向那月光下的姣好倩影。
「這個嘛,符契師是需要和有意識的靈獸訂契約,傀儡師則是操控物質或是靈氣本身,以及被催眠的生物……像操控人偶一樣。」那全副武裝,黑髮飄蕩的她吹著口哨,一隻手遞出鑰匙,另一隻手輕輕拋接著那塊頭蓋骨。
「那什麼是本命契獸?」拋,接。
「靈獸力量都很強大,一張符其實不能發揮他們的所有力量,叫出來揮揮爪牙就差不多了。」拋,接。
「我覺得那也夠嚇人了……」拋,接。
「一般而言的符契師會繫命給某隻同步率高的靈獸,藉此發揮那靈獸的特質,比如說大貓就是吞噬有的沒的壞東西,玉子燒則是……」拋,接。
拋。
月色下。
接。
頭蓋骨就那樣爆炸,炸出鋪天蓋地的漆黑淤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