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克蘇魯遊戲當中存活下來努力鍛鍊相關知識、體力與武藝,然而身為高中生,李少鋒也面臨入學的第一次期中考。
雖然在國中備考的時候讀得相當認真,然而只經過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將那些知識徹底忘記了,甚至覺得理當適從國中範圍延伸出來的課本內容極為陌生,話雖如此,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不及格。李少鋒想歸想,然而一想到自己的成績絕對會被楊千帆知道,內心就會湧現「不能考得太難看」的念頭。
利用唯一可以稱為自由時間的上課時間努力備考,李少鋒姑且在同時準備克蘇魯遊戲的情況下順利結束考試,依照自行對答案的結果,雖然比不上國中時期的好成績,至少有達到75分左右的平均。
依照高中的規定,期中考的最後一天交卷就可以離校了。
第一次在三點就踏出校門,李少鋒一邊抬頭看著比平時更加明亮的天空一邊感受著內心的奇妙情緒,隨即看見楊千帆垂著臉站在不遠處的校牆,成為來往學生與行人的注目焦點。
兩位從身後靠近的女同學互相竊竊私語著「看那邊,就是那個楊千帆。臉真的很小耶」、「聽說她有在雜誌當模特兒」、「感覺就是和我們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現在應該也在想很複雜的事情吧」之類的內容。
不對,那個表情應該只是單純在發呆放空而已。李少鋒默默地在內心回答,加快腳步經過那兩位女同學和一群時不時朝向楊千帆瞥去並且發出笑聲、互相打鬧的男生團體,走到楊千帆面前開口打招呼:「師父,妳也考完了?」
楊千帆猛然抬頭,淺淺勾起嘴角說:「少鋒,下午好。」
「下午好……很少看見師父會在工房以外的地方發呆。」李少鋒微微側身,示意著一邊往工房移動一邊說,接著問:「我自覺已經算很早就交卷了,師父居然更快嗎?」
「其實並沒有早你太多,大概十分鐘左右吧。雖然想要在教室外面等你,不過被老師趕走了,只好移動到這裡。」楊千帆聳肩說。
「踏出教室的時候沒有看見您的身影也覺得有點奇怪。」李少鋒苦笑著說完,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不曉得這部分的事情,流傳在學校當中關於楊千帆的謠言蜚語都是容貌內容,並未提及成績,頓時出現「說不定楊千帆的成績其實不怎麼好」的猜測,好奇地問:「這麼說起來,瞭望塔的成員們平均成績如何?」
「工房的大家都算成績不錯。」楊千帆說。
「……可以詢問詳細的名次嗎?」李少鋒對於這個頗為敷衍的回答一楞,暗忖楊千帆的成績說不定真的頗差,繼續追問。
楊千帆微微歪著頭,回答說:「樓月學姊、燕子學姊都是各自年級的第一名,林誠會長也經常進入前十名。」
那樣哪裡算是不錯!根本就是最頂尖吧!李少鋒強忍住大聲抱怨的衝動,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沒有表現出考得不錯的態度,否則就丟臉了。
「師父的成績如何?」李少鋒問。
「我們班的老師沒有先給解答,我也沒有參與同學間的討論,必須等到下周才會知道吧。」楊千帆說。
那樣是在班級沒朋友的意思嗎?李少鋒避開這個尷尬的問題,轉而說:「不是當天中午就會將答案貼在公佈欄了嗎?畢竟都是電子閱卷,答案的那張紙其實早就印好了。」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我還在想說為什麼下課時間,大家都擠在黑板旁邊的公布欄。」楊千帆說。
對於自家師父偶爾會犯蠢的地方也習慣了。李少鋒露出苦笑,穿過高中正門對面街道的整排商店,來到位於轉角處的鐵門。
楊千帆站在鐵門前面,停頓片刻,微微歪著頭問:「難得考完試,你會想出去玩嗎?」
「……師父會提出這樣的提案真是稀奇?」李少鋒原本以為她早就擬定好各種會持續到今天深夜的修練計畫,不禁皺眉。
「這是樓月學姊的建議。畢竟偶爾放鬆也很重要,班級的其他同學也都會趁著今天去唱歌、購物逛街對吧?打從戴上那枚戒指以來,你一直很認真在進行準備,如果想要休假一天也無所謂,樓月學姊也和燕子學姊去看電影了。」楊千帆說。
「感謝這份心意,不過既然考試已經結束了。我現在只想要專心在克蘇魯遊戲上面。」李少鋒說。
「很好。」楊千帆露出自己比起逛街也更想要準備克蘇魯遊戲相關事項的表情,凜然站挺身子,打開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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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在台北偶然撞見孫琰以及得知他的背叛往事已經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李少鋒原本以為瞭望塔工房的氣氛會因此變得有些尷尬,結果卻出乎意料地一如往常,所有成員都繼續對這個話題和孫琰的名字保持絕口不提的態度,甚至因為自己也得知了細節,談話之間少了一層避免說出不必要情報的顧慮,反而終於有種「真正成為瞭望塔其中一員」的感覺。
進入工房的十樓之後,李少鋒先向楊千帆頷首分別,前往臨時分配給自己使用的房間換穿成適合運動的衣服。
話雖如此,打從李少鋒首次踏入房間的時候,裡面就是可以直接在此生活的狀態──書桌椅、衣櫃、單人床、書架、桌燈、單人沙發一應俱全,而且風格比起搭配,宛如是大型家具量販店裡面的樣品房間,甚至有鑲嵌在螢幕的液晶螢幕和不知為何出現在電視櫃抽屜裡面的最新世代遊戲機。
若不是自己原本租賃的公寓就是面向單身上班族的高級款式,否則真的會被這間房間比下去。搖頭甩去每次進來都會浮現的感想,李少先將書包放到書桌旁邊,走到衣櫃前面取出一套伸展性極佳的運動服,迅速換穿完畢。
當李少鋒回到交誼廳的時候,意外看見梁世明和楊千帆站在靠近走廊的位置交談,快步迎上前問:「梁老師也在嗎?我以為教師都得留到正常的放學時間才能走。」
「我請了半天假。」梁世明苦笑著說:「原本定緯打算回來,正好可以處理一些事情,不過後來大學那邊臨時有事,我就被放鴿子了。」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不曉得定瑋哥是什麼學校的什麼科系?」李少鋒問。
「他是灣大的法律系,雖然就他的成績其實什麼科系都可以填就是了。」梁世明回答說。
怎麼又一個學霸!李少鋒忽然覺得自己在隊伍裡面的定位有些微妙。作為成為玩家不久的新人可以什麼都不懂,然而在國英數社自這些從小就開始學習的科目輸掉就頗為不甘心了。
暗自決定期末考要考出一個好成績。李少鋒不再繼續個話題,轉而問:「師父,等會兒的行程是什麼?」
「我剛才和老師討論了一下子,差不多可以開始下一個階段了。」楊千帆說。
「……下一個階段?」李少鋒遲疑地重複。
「總之先到第一練武場吧。」楊千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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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明站在第一練武場的門口處,雙手插腰,朗聲開口:「很好!今天也總算考完試了,以此作為契機來練習下一個階段吧!」
「還是沒有人告訴我下一個階段是什麼……話說老師似乎壓力挺大的?」李少鋒單手拿著那徹亞斯,站在門邊問。
「我平時欠了其他老師不少人情,導致可以監考偷懶的課都被要走了,整個考試周都在處理各種雜事。」梁世明不悅抱怨。
那樣應該是自己的問題吧。李少鋒轉而問:「這麼說起來,林誠學長呢?」
「剛才被趕出走廊的時候,我有順便繞去學生會室一趟。學長還有學生會的工作還沒有處理完,應該會在學校待到晚上。」楊千帆說。
李少鋒點點頭表示瞭解,接著將視線轉向不知為何會一臉微笑、理所當然待在練武場角落的片桐總一郎,重提主題地問:「下一個階段是什麼意思?」
「正好千帆擔任的師父期限也過了一半左右,剛好到一個段落,可以開始進行第一場遊戲的各種準備了。」梁世明笑著回答。
「所以這是要練習其他氣息變化的意思嗎?」李少鋒問。
「是的,氣息的變化是遊戲當中最重要的部分。」楊千帆接口說:「少鋒,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我們認為你可以嘗試練習接下來的變化了。」
「……真的有嗎?」李少鋒對於自己的程度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光是在掌心散出一股真氣然後控制其朝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飄就得花上三分鐘以上的時間,連泡麵都都可以泡好了,若是在戰鬥當中是堪稱絕望的準備時間。
「運轉氣息這種事情很講究熟能生巧,越是累積經驗就能夠運轉得越快,依照平均來講,大概再練習個一個月就可以達到氣隨心轉的程度了。」楊千帆停頓片刻,補充說:「不過有牢戒這個不確定因素,可能需要更久一些,也有可能沒有影響。」
「這麼說起來,這枚燻黑銀戒指的本身作用就是徹底壓制住氣息,換句話說也會影響到運氣吧?所以只要摘掉,我的運氣速度就可以大幅增快嗎?」李少鋒舉起右手小指,展示著表面帶著不詳燻黑色痕跡的銀色戒指。
「其實在戴著牢戒的狀態,理論上連運氣、提氣都沒辦法辦到,然而既然你有辦法提氣,表示氣息總量超過銀牢戒可以壓制住的範圍,多的氣息會持續散出,讓你進行控制。」楊千帆說。
「另外,對於第二個問題。摘掉牢戒之後確實會感受到差異,然而主要是精神方面的解放感,在實際提氣、運氣方面並不會有太過明顯的差異,就只是恢復到原本的水準而已。以前我曾經被戴過牢戒,摘掉之後就是這樣的感覺。」梁世明說。
李少鋒點點頭,暗自決定以後要找時間好好詢問這件事情的經過。
「那麼『纏刃』和『護體』,你想先練哪一個?」梁世明問。
「……纏刃吧。」李少鋒遲疑地說。
「喔?這個倒是預料之外,我還以為你會想要先練護體。」梁世明訝異地說。
如果沒有發生不久前遇見孫琰的那件事情,自己大概會挑選防禦為主的護體吧。李少鋒暗忖:親眼見過燕子和食屍教團成員的戰鬥之後,清楚理解到如果沒有介入、突破戰局的實力,即使將護體變化練到極限也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雖然不管選哪個,在參加第一場遊戲之前還是得將兩個變化都練好就是了。」楊千帆正色提醒。
「當然,我也明白。」李少鋒苦笑著說,暗忖纏刃和護體無異於武器和鎧甲,上戰場的時候無論少掉哪一個都是找死。
「瞭解,那麼就先來練纏刃吧。」梁世明清了清喉嚨,正要開口的時候忽然頓了頓,偏頭問:「千帆,妳來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