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風暴之中
「……咦？莉塔，妳怎麼了？」
「阿本，撤就是她魔力源的特別之處，裸說啊，你在跟莉塔練習魔法的時候，成功率是不是特別高啊？」她的話就像是殭屍冷冽的手，從後背纏上喉頭，讓我發出不出聲音。
「哈啊……頭兒，別聽她說……拜託。」
「每當你重複施放魔法直至成功，莉塔的身體是不是就會出狀況？」
「……難道說，莉塔可以把魔力分給別人？」
「不如縮，讓給他人強化魔法比較正確，魔法的成果都算你的，但所有施法的消耗都算在莉塔的身上，控制得當的話，對方根本不會注意到。」
「……莉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最開始我只是想、想要讓頭兒高興而已。」
「我在問妳，是什麼時候開始騙我的！」
「啊……我……」
「哼，大概是入學分班考試後，奈德強迫頭兒道歉的那之後吧？雖然只是裸的猜測。」
莉塔無力的輕輕點頭，小小聲對我道歉。
「以後不准給我用！」
「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心裡期盼著頭兒施展成功，就會自然而然使用……」
「徹下懂了吧？阿本，你只是在莉塔溫柔的謊言中自以為成長而已，你一個人什麼也辦不到，這樣下去，保護莉塔最好的方法就是跟她分道揚鑣！」
「……是嗎。」
「？！我不要！我想待在頭兒身邊……」
「……」我只能不知所措的盯著自己發抖的腳，耳中迴旋著牙齒打顫的雜音。
「阿本，裸不是為了讓你絕望才設計你們的，回想看看，霧人走上樓梯的時候，只要裸放著不管，你們就會配帶走，如果裸的目的只是魔力源，為什麼要搭救你們？」
「……因為妳更希望我和莉塔能理解並同意移植魔力，所以才準備了實驗室裡的紀錄和故事？」
琳卡滿意的點點頭，如同蛇母般裂嘴笑出聲：「總算懂了嗎？裸希望莉塔別繼續無條件施捨，但只要她繼續待在你身邊，莉塔就絕不會住手，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只要我繼續抗拒移植魔力這件事，莉塔的病就不會有好轉的一天，但是……」
我轉頭看向痛苦抱胸口、一副快哭出聲的莉塔，那滾著淚珠的水藍色目光依舊對著我撒嬌，一張一合的嘴角，就像是想要開口挽留，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說似的。
我走到莉塔身旁，輕輕摟住她纖弱的腰身，讓她靠圍欄坐著。
「對不起莉塔，我沒有發現……不，也許是不想發現也說不定。」
「我才該道歉……嗚嘶、頭兒，我知道錯了，不要離開我、嗚……」
「莉塔，相信我。」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心，莉塔驚愕的眼神似乎認為我要拋棄她，嘴裡不斷的輕語著「不要」，直到我心中的熱度傳達過去，她才終於理解了我的意思。
「……嗯。」雖然臉色蒼白，但莉塔還是還給我一個可愛的微笑。
「吶，阿本、莉塔，裸還沒跟你們說過第七個不葛思議是什麼吧？」我只是靜靜的聽著，見我們沒反應，她繼續說。
「看到你們，裸才想起來，那是發生在校舍屋頂，不為人所知的苦老故事。」
「妳一定要現在講嗎？」
「哈哈，你抬頭看看月亮。」我瞥眼向上看，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看錯了，下弦月往上重疊起來，大概有六個左右。
「頭兒？啊……月亮，有好多個。」
「躺著的話，大愾能看到接近十個下弦月，從隔壁棟的雲海往上看，也會有同樣的狀況。」
「也就是說……原始魔法做出來的景色失效了？」
「下弦月的角度正好介於假風景的邊界之間，但不至於失效才對，這景象的理由連爺爺都不得而知，嘛，比起煞風景的真相，不如來談談它美麗的傳說『十重明月下的戀人』」
「戀愛故事？」
「或許不能算吧。曾經曾經，有對既為同社團員，又是師徒關係的少年少女，偶然發現了這個十重交疊的月亮，他們鋪了張午餐毯，並肩躺在屋頂上，談論著轉眼即忘的小八卦，迷迷糊糊忘記了身後的重擔，面帶微笑，將彼此的手心交錯在一塊，在春風裡舒服的打盹，那之後，他們的關係日與俱佳，任誰都知道他們對彼此的感情。」
「這件事，我好像在哪……」莉塔困惑用食指抵住下唇。
「數個月之後，少女想起了她們心意相通的那天，決定帶著少年，再一次觀賞那絕妙的光景，兩人確認了彼此真正的心意，成為戀人，然而，甜蜜的擁吻過後，少年從沉睡中醒來，卻只剩下他獨自一人。少年從此之後，再也沒見到少女，即使電話連絡，對方也只當他是素昧平生的外人，所有的事就像一場美夢，即使是現在，少年也持續的追趕著少女的身影。」
「是在說……萊雅學姐？」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學姐的時候，裸沒能幫上忙，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告訴學長，打算自己承受，結果才會讓兩個人都痛苦。」
「萊雅學姐跟莉塔不一樣吧？並沒有需要移轉出魔力的理由。」
「那裸問你，難道爺爺的校長之職，真的有大到可以讓失蹤者的家長完全閉口不提嗎？明明過了兩百五十年，還單單只是想讓實驗繼續下去？」
不安的預感浮上心頭，我有些急忙的開口：「……莉塔，可以告訴我萊雅學姐的家世背景嗎？」
「啊……嗯，就是傳統的精靈世家，不過，學姐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目前是由她的嬸嬸做代理家主，直到萊雅學姐成年的樣子。」
「那個嬸嬸是怎樣的人？」
「這個……雖然住在一起，但基本上互不往來，還曾經向其他親戚提議，希望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主之位，不過他兒子並沒有特別優秀，所以沒有被認同……嗯？」講到這裡莉塔似乎和我想到了同樣的事，驚恐的望向琳卡。
「看樣子是知道裸想說什麼了呢，爺爺負責『接案』，裸來『執行』，真正的黑幕從來就不是故事裡的任何一個人！」
「那這麼說，小羅也是嗎？」
「啊啊，她的爺爺不能接受第一個長子其實是女孩，想要把這些年栽培在她身上的術式和現成魔力，直接移植給小兒子，沒辦法理且對吧？那些活了兩、三個世紀的老不死，就是如此食古不化！而裸只是因此受惠，當然，不能否認裸想要。」
「……爸爸。」
「莉塔，伯父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吧？莉塔！」我只能用冷顫的雙手不斷搖著莉塔狹小的肩膀，但她沒有回答我，只是抿起薄唇，面帶恨意的別開視線。
「拜託了，阿本，裸就是因為當你們是朋友，才想了這個計畫，拜託你接受吧。」
「不……但是，萊雅學姐她失去的可不是短期的記憶啊！直到現在還沒想起辛學長不是嗎！我、我……」
「只要一點一滴的取出來就好了，不像萊雅學姐或小羅，必須要在期限之內強制取出，裸計算下來，只要分次進行，每次只失去一到數個月的記憶，或者昏睡、暈眩數周，雖然……需要很藏一段時間，但只要你同意，裸會盡力說服爺爺跟委託人的！」
「很長是多久？」
「……可能要，好、好幾年？」
「具體來說呢？妳不是算過了嗎？」
「那個，五十二次，左右。」
「所以最快……也要四、五年？而且莉塔還要重複受苦五十二次？妳不要給我開玩笑了！妳能擔保不出意外嗎！更何況，在完全取出魔力之前，莉塔只會無端的加重病情不是嗎！」
「這裸當然知道啊！但哪有其他盼法！還是說你要裝作不知道，繼續待在莉塔身邊傷害她嗎！」
「……我知道了，莉塔，妳以後不准再用了，了解嗎？」
「咦？不，但那是不可能──好痛！」我狠狠的敲了她桃紅色金髮下的小腦袋。
「慢慢習慣也行啊，試著不要幫我的忙，要是不小心又祈禱了，我會像剛才那樣狠狠的敲頭喔。」
「可是……有時候只是看著頭兒也會──嗚呀！？剛、剛才的那下，真的很痛耶！」
「哪有人還沒開始就在說喪氣話的，總之別犯就對了，傻瓜。」
「嗯，我知道了。」
我拉住莉塔的手，兩人緩緩的站起身，面對著一臉狐疑的琳卡。
「就是這樣，我們會靠自己的力量解決，謝謝妳，琳卡。」
「……哈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啊啊，那當然，沒有必要搞得這麼麻煩，我會讓莉塔別再犯蠢，伯父那邊我也會找大家商量想辦法，所以我拒絕妳的提議。」
「縮的簡單，難道你以為真的有盼法反抗長輩的命令嗎？只要莉塔還是巴維羅迪亞家的子女，只要根還落在原地，就不會有方法！」
「即使我們兩個人辦不到，我身邊還有尤里，有莉卡、老媽、安蒂，一定會有辦法的。」
「嗯，對不起琳卡，還有，謝謝妳，我不會有事的。」
「騙人！下一次……他們就會硬壓著莉塔過來，逼裸綑綁住掙扎的四肢、裸、裸不就、只能邊發抖邊對妳倒灌大量黑藥，乖乖聽命傷害莉塔嗎……裸不要，裸絕對不要！」琳卡緊握著拳，恐懼的低下頭。
「是嗎，那就是妳傷害小羅跟萊雅學姐的經過。」
「琳卡……」
「裸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阿本，裸發誓，絕不會讓那些老不死對莉塔做更過分的事，所以拜託了，別讓裸動粗。」
「……」眼前哭喊著的琳卡讓我有些猶豫，但緊握著的手心處傳來淺淺的溫熱，我知道不能再優柔寡斷了。
「要是我們贏了，就放我們離開。」
「……好，但裸不會輸給你們幼稚的想法！」琳卡從腰包裡拿出魔杖，另一隻手則是拿著鵝軟石大小的墨綠色石頭。
「妳果然帶著啊，原始魔法。」
「只是保險起見，但看樣子帶著是正確的。」
「莉塔，妳躲遠一點。」
「不行，頭兒一個人不可能打得贏琳卡的！」
「兩個人一起上也可以，畢竟裸有等同作弊的原始魔法。」
「莉塔，妳還剩幾次……不，應該沒了吧，畢竟都被我用掉了。」
「對不起，我會找機會掩護頭兒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低寂的聲音說道：「部分變身，流浪者『托雷特˙厄爾虞』」
──喲，可以嗎？
──大概……沒問題，過程就算不同……但結果會是一樣的。
──了解，那就大鬧一場吧，老闆。
我壓低身段，往琳卡的正面猛衝，她對我的貼近不以為意，更傾向警戒莉塔，口中念著雷屬性的引導詞，距離她數步之內，我將拳頭架在側腹，瞄準琳卡的肚子突襲。
「雷網！」「？！啊啊啊啊！」本來猜想大概是利用電擊將我麻痺，準備好隨時跳開，但瓷白色的電光如同盾牌一樣，守住了要害，拳眼穿過電流之網時，灼熱的扎痛和燒焦四的麻痺感讓我幾乎失去前擊的動力，但我還是死命的對準她，若有似無的聲音呼道。
「光電！」「什──嗚啊啊啊！」琳卡被我的電擊震退兩步，但她的設下的雷網並沒有消散，所以我也沒辦法行動。
──老闆，驅散也可以使用了，沒必要害怕她的魔法。
「不，驅散雖然消耗魔力，但本身並不是魔法，能作用的對象，只有敵方施術者的魔力源強度低你下三階時，才會起效果。」
「驅散！頭兒，還好嗎？」
「先壓制住琳卡！」
「來鋪及了，至高無上的精靈王啊──」
「嘖，『雷鳴』！」我高舉右手，覆住明月的白雲瞬間轉為暗灰色，金碧輝煌的雷光挾帶壯闊的巨響欲碰擊而下，琳卡雖然有些錯愕，但她輕念了一段精靈文，手中的石子發出了青碧色的光芒，原始魔法產生了薄薄的盾壁，雷光乍現，激流痛擊守護之盾，撕裂空氣的聲響迴盪天臺各處，僅僅持續了數秒，轟雷俱時漸弱，琳卡的原始魔法仍不見消散的跡象，直到雷鳴完全銷聲匿跡，青碧之盾仍然閃耀。
「莉塔！掩護我！」「啊，知道了！」
我跳步衝向前，伸手搶奪她手中發著青光的原始魔法。
「雷網！」「驅散！」「嘖，掩護是徹個意思！」琳卡下意識躲避我前伸的手，慢了半拍往後跳，雖然抓空沒搶到石頭，但趁機借力之下，我迴旋身，勾踢劃過琳卡的腕部，青色的石頭甩落到了頂邊欄網的界線，差一步就會掉到雲海之下。
琳卡見狀，顧不了我的攻擊，只管大喊：「吹風！」
「吹風！」
但同時，莉塔也施展了一樣的快速詠唱，欲吹下石子的風和拯救青石的風相互碰撞，石頭像是夾在妻子和母親中間的丈夫一樣，搖擺不定，見機，我衝了上去，出腳踢飛青碧色的石頭。
「嘖，至高無上的精靈王啊──」琳卡轉眼就放棄了，開口唱起風屬性的引導詞，同時從腰包裡掏出了小石子，往莉塔的腳底下丟，高亮度的白色光菱閃過，刺得她雙手遮住眼前。
暫時管不著莉塔了，我的視線回到琳卡身上，她現在和我距離了幾乎半個天樓，她沒有遲疑，將狂風化成利刃猛丟過來，我專心的閃過席捲而來的飛刀，閃不掉的用托雷特的風刃抵銷。
被躲開的魔法撞上身後已然陳舊的格網，發出不祥的破鐵鏽噪音。
「……賜予我狂風礡雨的悲嘆與慈愛，『暴風雨』！」而琳卡，已經準備好下一個魔法。
──『暴風雨』已記錄，老闆。
琳卡取出礦泉水，扭開瓶蓋一把往天空丟，流竄的風誘發水氣凝結生出豆大的水珠，狂烈滾動的暴風和陣陣磅礡的人工雨合而為一，像是要撕碎身體似的不斷捶打，我終究被吹飛，撞上搖搖欲墜的格網。
「──！──？」莉塔好像在喊什麼，不過似乎沒有聲音……啊，莉塔腳下的，大概是遮斷聲音的原始魔法，讓莉塔發不出聲的話，就等於是廢了一個魔法師。
「吹咳、咳！」一開口，雨水就打進喉嚨，忍不住咳出聲來，這下很不妙。
──風……有節奏……五秒後往左刮，二、一……
「跳！」雖然狼狽不堪，但我還是跳出了風雨的範圍，側跌在地上。
「交錯閃電！」那是琳卡的聲音，還真是不留情面，我邊苦笑著邊在心裏抱怨。
「嗚啊！？」閃電碰觸被浸溼的地面，用難以反應的速度麻痺了我的身體，僅接著兩道叉狀的閃電如飛叉捲襲，瞬間將我彈飛。
「唔！？」背肌毫無防備撞上被魔法打歪的格網，殘破不堪的網子發出奇怪尖嘯，突然之間，它應聲往後倒，但我還被麻痺得動彈不得。
「阿本！」「──！」失墜讓冷冽的恐懼感抓住了思緒，我胡亂伸手想抓住什麼，瞥見下方雲海瞬間幻化成數十米的高空，我想像著身體摔成肉醬的畫面，停止了呼吸，直到我的手腕被抓住。
「──！」莉塔用雙手拉住我，表情猙獰的皺著，纖細手臂不斷顫抖，身體也壓不住的下滑，跟著我一起掉了下來。
就在莉塔倒立著、跟我一起下墜不到幾毫秒，我們又停住了，琳卡慌忙的探出頭來，單手抓住莉塔的腳，大聲嘶吼：「妳笨蛋嗎？！身體虛成這樣，還想救誰呀？嗚嗚嗚嗚！好重！」
「琳卡……謝謝妳。」恐懼之下，我只能吐出這句話。
「說什麼傻話啊！裸們是朋友啊……嘖，先別說了，裸的手快要被拉斷了，莉塔可以施法嗎？」
「──，─？」倒掛著的莉塔臉色發白的說話，不過卻沒有聲音。
「可惡，那臭魔法到底持續多久啦！阿本……尺能拜託你了，裸的側腰包裡有一個靈石，是用來緩落的原始魔法，你用風魔法幫裸取出來。」
「……不然妳先放手，再用飄浮救我們吧？」
「不行，裸沒剩那麼多魔力，快！在裸沒力之前！」
──老闆，部分變身解除了，請快點！
──……不，我想……這邊就是無法改變的關鍵了吧……阿本已經聽不見我們的聲音了。
「啊～呼，至高無上的精靈王啊，請賜予我輕揚之風的祝福……飄浮。」
「喀答」琳卡的腰包震了一下，滾出一支口紅。
「──飄浮！」我不斷用魔法重複搖動半傾倒的腰包，才終於掉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靈石，我鬆了一口氣，但看到為了拉住我，表情痛苦發白莉塔和琳卡，我知道沒時間發呆了。
她們沒有手去拿，我又再一次施法，為得是把靈石給搖下來，然後靠我來接住，雖然風險很大，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
快掉下來快掉下來快掉下來快掉下來快掉下來快掉下來快掉下來！
「嗚！阿本，接好！」
「看我的！」我把魔杖丟掉，屏息凝神，算準落下的時間，伸手抓住。
──幹得漂亮，老闆。
「蕾，RUNA，法Anmila！」接住的瞬間，琳卡的聲音也正好落下，淡藍色的光芒從我手中發散，看來那意義不明的話大概是啟動的關鍵字。
「啊……好像變輕了。」
「嗯，我也有感覺到，好像坐在白雲上似的？」屁股有個推力支撐著，好像比沙發還要柔軟。
「哈啊……趕上了，莉塔，別鬆開阿本的手喔，會掉下去的。」
「呼呼，不用擔心，本來就沒打算放開。」
「在、在說什麼啦！」
我害羞的怒吼讓琳卡不禁竊笑，她鬆開手，莉塔「哇！」的輕聲一叫，落到了我身邊，抬頭一望，莉塔與琳卡兩人相視而笑，我們就這樣緩緩飄落。
「還真的很像是坐在雲上呢，慢慢落下的感覺……對了，會不會跟摩天輪類似呢？」
「這麼危險的摩天輪不會有人搭吧。」
「嗯，是呀，但這麼特別的經驗，我想不會有第二次了。」
我牽著莉塔，邊享受著飄落的快感，同時望向遠方，灰濛濛的大霧遮住了校園之外的視野，讓本來有些浪漫的場景變得失色不少。
「可惡的原始魔法！」
「呼呼，沒關係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是嗎？那好吧。」
「嗯，頭兒，剛才琳卡說的第七個不可思議，你怎麼想？」
「額～總覺得還沒結束似的，而且，真的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只是一場美夢。」
「我也這麼想，明明有這麼美的名字，卻只落寞的留下殘局，不是很可惜嗎？」
「說的也是……不然這樣，我們把這件事拿來要脅萊雅學姐的嬸嬸，叫她讓萊雅學姐復學，如何？」
「但是，學姐已經沒有記憶，也沒有魔力了喔？」
「學長哪會在意這個啊，他一定會像當初的學姐一樣。」
「呼呼～原來如此，這次換辛學長來關照學姐，然後再次相戀，總覺得很浪漫呢。『十重明月下的戀人』嗎，我們是不是也能……」
「也能？」
「……真是的，一定要我明說才懂嗎？我想跟頭兒……那、那個～」莉塔紅著臉頰，支支嗚嗚的不敢看我，我「噗」的笑出聲，彈了一下她的鼻子。
「先等妳能控制那個麻煩的能力再說吧，說真的，剛才又幫了我幾次？」
「啊～剛、剛才的情況，應該不能算吧！」
「身體沒問題嗎？」
「嗯，只是眼皮有點沉……呼呼。」
「真是的，這到底要飄多久啊？」我回頭看了一眼，大概才過了半棟樓而已，琳卡趴在天台邊閉上眼，看樣子是累癱了，正當我心想『這樣也太危險了吧』，一瞬，皮膚預警的感觸，冷風從腳尖爬上胳膊，我趕緊回頭找來源，但──
──風槌──
莉塔的溫度消失了，手臂被重重的推了一下。
「咦？」桃紅色的金髮在風中飄逸，纖弱的身體往前倒下，我死命的把手往前伸，她在空中奮力轉身，病白的手指使勁伸長，我的指尖卻僅碰到那脫色的髮梢。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