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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上。
前頭一個年輕警察開著車,後頭則坐著上著手銬的陳興良,以及那黑臉孔的老警察。
老警察戴著警用的頭盔以及盾牌,環胸閉眼地坐在陳興良的旁邊座椅。
而且尹絮榕在自己上了警車以後,也沒有任何回答了。
他想,尹絮榕是事先前往自己家埋伏了吧。
對此,現在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好,陳興良的腦海一片空白。
尹絮榕沒了音訊,自己一個平凡人就一籌莫展了嗎?
陳興良扯了扯手銬,自嘲般地看著窗外……
……等等。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陳興良轉回腦袋。
「去貴府。」老警察頭也沒回,依然閉著眼睛。
「我家不是這個方向啊?」陳興良被銬起來的雙手一併指著窗外的景色。
「是這個方向。」老警察篤定地閉著雙眼。
「不……真的不是這個方向。」陳興良抓著頭髮。
「地圖上寫的就是這個方向,先生你不要再妨礙辦案了喔。」開車的年輕警察喊了聲。
「我他媽就跟你說……」陳興良越看外頭的景色越不對。
車一直一直開著。
卻越來越偏離陳興良住的地方。
甚至有點荒涼。
不對啊?
陳興良冒出冷汗。
按照尹絮榕的說法,對方不是應該把自己帶回自己家施法才對嗎?
難道說……
「總之那時你的靈魂就會被擠出來,陣式就是你的房間那樣的地方,『或其他替代品』。」
對方真的還有準備第二個起陣的地方嗎?
如果是這,那為什麼還需要搞出一張搜索令?
為了支開尹絮榕嗎?
尹絮榕偷聽的事情穿幫了嗎?
不會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等等,怎麼好像偏離市區了?」年輕警察敲了敲車上的GPS,停下了車。
現在車外的風景豈能說是偏離市區,簡直就已經是到了某一處荒郊野領。
這裡就像隨時有殺人魔會出現的小徑,柏油路延伸到底還看不見下一個紅綠燈,左右盡是零碎樹木與稀疏的草皮。
「對,是偏離了。」黑臉孔的老警察睜眼。
「我幹你娘不是跟你說偏離了嗎?」陳興良有點發抖地大吼。
「那怎麼辦?」老警察皺眉。
「我來指路吧?」陳興良提議。
「不知道,我開手機的地圖吧?」年輕警察拿出了他的iPhone。
「不是跟你說我來指路了嗎?」陳興良抓狂。
「手機沒有訊號?」年輕警察看著手機刮了刮臉乾笑。
「就跟你說我來指路了你他媽……」
砰!
砰砰砰!
「哇!」年輕警察蹲下抱頭!
他莫名其妙聽見四聲距離自己非常近的爆炸!
可不見火光!不見動靜!
但陳興良看得見!
那是四道像是子彈一樣的蒼火箭射下,就射在車輛四周十公尺的地方。
火箭很熟悉!
就像那隻踩在擋風玻璃上的叉尾貓玉子燒一樣熟悉!
「喂。」
聲音。
透過耳膜傳來的聲音。
聲音自天上傳來。
駕著車的年輕警察仰頭。
被上著銬的陳興良也仰頭。
他看見一個女人漂浮在半空中。
而他,則看見一個女人在半空中踩著蒼藍色的火焰,身旁盤旋著十幾隻叫不出名號的怪物,背後的巨大猛虎則是張開雙翼。
「那個小姐在天上飛耶!」年輕的警察指著尹絮榕大叫。
之後他就昏了過去。
老警察打開車門走下車,他的拳頭上沾著那年輕警察後腦勺的鮮血。
踏出車門的他戴上警用頭盔,拿出了他一直放在身旁的警用盾牌。
「你倒是很乾脆?」半空中的尹絮榕微笑。
「車子的導航是妳搞的鬼吧?」老警察看著半空。
「嗯啊,請人幫個忙,雖然說搜索令是一回事,但我不確定你有幾個地點可以施法,而且這裡人比較少。」尹絮榕聳聳肩。
「什麼?什麼狀況?」雙手還扣著手銬的陳興良一面詢問,一面肉蟲一般地把自己扭下警車。
「等等他會帶著你到你的房間對吧?但也有可能沒有,所以如果我事先到你房間埋伏,結果你是被載去別的地方那就糗了。所以我請……請『那個男人』駭進去那台車的導航系統,讓他自己把車開過來。」尹絮榕抽出軍刀。
所以如果尹絮榕的思考水平跟自己一樣!自己就陣亡了嗎!
好可怕的高手過招!
陳興良都給嚇壞了!
「但反正是要前往法陣的對吧?那時候就會直接開始儀式了,也就是說——」尹絮榕說給陳興良聽,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老警察。
老警察看著天空的尹絮榕。
在陳興良的眼中,老警察身上的黑氣就像漆黑的泥水,大把大把地從鼻孔雨嘴縫滲出。
之後,老警察腳踩的地面,開始滲出一些詭異的東西。
那些東西就像黑色泥濘膠水一樣滲了出來,接著在老警察的附近開始成型,看上去就像一大陀怨靈。
軍用頭盔,戰術背心,合金纖維大衣,軍刀,符咒。
警用頭盔,警用防彈衣,警盾,警槍,黑氣。
一個身旁圍繞精怪異獸。
一個從地上召喚出黑泥構成的魑魅魍魎。
「他的身上一定有作為媒介的東西!」尹絮榕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