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舊校舍的背後
「不過老娘到現在還是不太懂，尤里說的構造又是什麼意思？」莉卡一邊敲著拿我大腿當靠墊的腿腱，邊用苦惱的表情發出「哼～」聲。
「很簡單，即使校舍內可以用牆壁隔著，一旦到了屋頂就會曝光，沒辦法設下牆壁，最多就是干擾視覺的魔法障壁，讓它看起來像是風景。」
「天臺的無限魔力區域？」
「沒錯，學校餐廳前也設下了一樣的機關，從學餐入口往上看，那裡看不到舊校舍的窗戶，只能看到一片假的木牆，同樣的，從舊校舍走廊的窗戶看出去，只有一片霧茫茫的景象，也是這個原因。」
「那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才對啊……」
「對，如果拿竹竿之類的棒狀物，試著穿柵網而過，卻是戳到了魔法壁擋住，那一定會被發現，所以，大概設置成了瀑布式的障壁，而一旦有物體或魔法穿過去，則會將其延伸、或飛往障壁的盡頭。」
「那無限魔力區域，其實只是魔法障壁的顯示錯誤？」
「對，要是魔法飛得距離超過判斷區，它可能就會顯示飛到盡頭，比方說──」
……
「比方說這個紙屑的灰燼。」
「辣只不過是垃圾吧？能證明什麼嗎？」琳卡歪了一下頭，看著我手中的燒焦的紙屑。
從修蘇雅老師那得知尤里和莉卡的活耀，我不免在心中與托雷特和祈菈擊掌，老師被莉卡訓斥了一頓，讓她靜靜的睡在原地，老師倉皇的逃回了舊校舍。
也因為老師不是真正的犯人，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獨自靜一靜。
然後我小跑步上了頂樓，撿起了尤里從欄網另一頭丟過來的便條紙。
『注意抽籤結果和金屬製品。』他只寫了一行字，同時也把抽籤時的便條紙丟了過來，
這個時候，注意到頂樓門開的莉塔和琳卡走了上來，我便向她們解釋起舊校舍和社團樓的關係，直至現在。
「莉塔，妳還記得我們剛到天樓，對著雲海做了兩個實驗，一個是尤里的光電，另一個呢？」
「姐姐燒了一團紙火球往雲海丟……嗯？」說著說著，莉塔的漂亮的水藍色眼瞳移到了我手中的焦紙屑上。
「然後，這是尤里剛才從隔壁棟丟過來的便條紙，這樣足以證明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合理，但稍微有點難以置信呢，居然用無數的謊言來隱藏起舊校舍的存在……」
莉塔靠到我身旁，有些感慨著的扶住欄網，深邃的目光直直盯著學校中庭的風景，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頭對我發問。
「這跟我們在舊校舍，感知不到魔法有關嗎？」
「當然有嘍，讓精靈失去對魔法的感知能力，就更難防備偷襲，也更容易能裝神弄鬼，抓到實驗用的白老鼠。」
「啊……說起來，我們感知不到沒見過的魔法呢，這就是為什麼設下這片天大的假風景，卻沒人發現的理由……至於上來天臺時的輕盈感，是因為脫離了障壁的關係。」
「辣麼，藏起來的理由，果然四因為實驗室的關係嗎？」
我點點頭，同意琳卡的話。
「嗯？但是天臺四周不是也有障壁魔法嗎？」
「天空沒有被包覆起來，還記得我們在社團樓天檯的實驗結果吧？只有往天空的時候，魔法沒有無限延伸。」
「嗯，原來如此，單純只為了藏起一個實驗室，捨棄了整個校舍啊……」
「不，在我看來，或許還有第二個理由，那就是抹殺舊式精靈派的思想，讓精靈派的據點，同時也是精靈文根源的舊圖書館消失，這樣一來，新進來的學生無法接觸舊有的精靈文詠唱，並在校內全面實施人類語詠唱的教育，隨著學生逐年畢業，精靈派自然不攻而破，每一步、每件事，不過是爭權的旗子罷了。」
「但現在看來，這步促使了我們找到與人類文化貼近的橋樑，主張和平共存者日益變多，魔法文化日趨沒落，嗎，真是諷刺。」
「不只如此，大家都用人類語，那就跟精靈語時期一樣，大家都搶著吸引元素注意，魔力高者依舊吃香。」
「那改革的意義究竟是……」
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由我先開口：「琳卡。」
「咦，啊，準麼了嗎？」深刻皺眉的琳卡似乎嚇了一跳。
「妳的爺爺什麼都沒告訴妳嗎？」
「（搖頭）沒有，裸們的關係沒那麼好。」
「這樣啊，那假如我們從這裡破網逃出去，這些事都會曝光，那他肯定會被問罪，當然，還有安蒂啊，主任也是，可以嗎？。」
「……裸，不知道，安蒂老師也只是想彌普父親的錯，裸不覺得她有錯。」
「對錯之事我也沒辦法做主，我是在問妳，想要讓事情曝光嗎？」
「……」她冒著冷汗，移開了視線。
「嗯，頭兒，我們先回圖書室，再找找其他出去吧。」
「先別插嘴，我在問琳卡的意見。」
「咦？那好吧……」莉塔確認了我的眼神，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的點頭。
「裸覺得，還是找別的出口吧，畢竟……額，不能拖安蒂老師下水。」
「妳就這麼不想要安蒂被問罪嗎？還是說，妳在顧慮我的感受嗎？那妳大可放心，看到剛才她寫下的紀錄，我對那個大媽徹底失望了。」
「咦？撤、這麼沒辦法接受嗎？」
「對，所以我想趕快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我投現在離開一票，妳呢。」
「……」
「回答我，琳卡！」
「裸不要！」
「明明就跟妳爺爺的關係不好？，妳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頭兒，別逼她了。」
──就是說啊，欺負可愛少女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舉動啊，老闆。
──而且……犯人已經知道是奎特跟老師……沒必要著急吧？
「莉塔，妳有找到新留下的資料嗎？小羅啊，萊雅學姐他們的。」
「啊……頭兒出去之後有找一下，但櫃子都翻遍了，卻沒有看到。」
「輻射標誌那間有找過嗎？」
「是沒有啦，但那個符號是很危險的意思吧？」莉塔說著，歪頭看了一下琳卡。
她趕緊接下莉塔的話，繼續說：「啊，嗯，重金屬汙染會造成灼傷，病變、甚斥畸形都有可能。」
「這點不用擔心，精靈的皮膚抵抗輻射的能力比人類高出很多，就算直接觸及也只留下紫黑色的疤。」
「？！阿本！這、這四誰跟你說的？」
「修蘇雅老師啊？上次講到原子彈的時候，她給我看肚子上的疤。」
「咦？修蘇雅是……圓眼鏡綠頭髮，看起來很嚴肅的那位嗎？」
「那是不葛能的！她才不會隨便給外人看！」
「吼，琳卡，為什麼妳會知道這件事？」
「那、那是因為……」
「難道說，妳知道老師傷勢的由來嗎？」
「裸、那個……」
「不然我幫妳回答吧，老師的那個是移植手術留下來的疤，莉塔，妳還記得被移植者需要什麼條件嗎？」
「服用……具有放射性的重金屬？」
「直接在身體上開個洞，把金屬灌進去，似乎也有一樣的功效。」
「等等，頭兒到底想說什麼，我有點聽不懂呢。」
「我是要說，琳卡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魔力移植這件事。」
「……是這樣的嗎？」莉塔不禁退後兩步，站到了我身後，而在我前面幾步之遙的琳卡，則是不發一語的低頭，勉強擠出不解的表情。
「你、你在縮什麼啊？實驗室的門也四多虧了阿本你才能打開的呀，裸只是借了你鑰匙柄，要是裸知情，早就進去了吧？」
「就算我想不出方法，只要由妳來想到就好了，再說，妳沒有獨自去過別墅，那為什麼要帶別墅鑰匙？」
「那是家人給的呀！裸只是帶著而已！」
「明明沒需要，卻交給妳了？還是說妳有開口要？」
「當然是……裸主動要的，其實這個暑洽，裸約了朋友一起去玩啦。」
「然而妳卻第一個把它推出去，說用不到，是嗎。」
「嗚……」
「算了，那麼接著說，莉塔剛開始找桌上的紀錄時，妳怎麼突然搶工作？」
「那是因為，你跟個木斗一樣，很讓人著急啊！」
「……？」
「琳、琳過來向我炫耀新的耳環呀，然、然後我突然想到頭兒還沒看說呢～就去找你了，這樣！」
「原來如此，的確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誇獎莉塔，謝謝，但一事歸一事，在你支開莉塔之後，馬上就找到了重要的紀錄文件，不過嘛，我也看不懂精靈文，所以沒特別在意，但接下來，安蒂（疑似）寫的自白紀錄又突然出現，為什麼？」
「那是……翻譯完第一份文件之後，裸翻找抽屜時，正好對上眼。」
「這樣啊，但是你找到的紀錄順序，剛好跟事情發生的順序一模一樣呢，正常來說，越是新的文件紀錄應該會放在桌上，而舊的照理說會收起來才對吧。」
「裸當然是先把事情整理過一遍，才告訴你們的呀！」
「吼？就在我和莉塔獨處、咳咳，共同調查的時候？在我的印象中，調查應該沒有花這麼多的時間……沒有吧？跟莉塔在一塊的時間總是特別短，有點難判斷。」
「咦，嗯，我也覺得很短呢，大概五分鐘左右吧？」
「十分衝，後來紅著臉頰莉塔衝出來，大概花了十五分衝喔！你們這對假兒時玩伴真閃光！」
「咦？我們真的是青梅竹馬啊？對吧頭兒？」「對啊，不過要這麼說的話，火班的大家都能算，所以才是假兒時玩伴？」「那真閃光的意思是說，時間最長的意思吧？」「哼哼～原來玩伴還有分長幼的啊～」
「哈啊……算了，裸放棄、放棄了！阿本你給裸繼續說，別再一答一唱了！」琳卡用一種心很累的表情，單手扶著額頭嘆氣。
「啊，咳咳，我講到……對了，你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完全整理好記錄下來的事，但卻沒有翻過桌櫃，反而是後面才找到安蒂的自白，這不是很奇怪嗎？再者，用人類語寫成的自白紀錄，跟精靈文寫成的字述，正常來說會先注目熟悉的語言吧？」
「裸兩個語言都會，所以才沒撤個問題呀。」
「但你在圖書館的時候，不是說了，妳只會一些些嗎，而且當時，光是一張數行的紙條，就花了一段時間解讀，這樣的妳，卻可以解讀紀錄裡艱澀難懂的文筆？」
「嗚……！」
「那，這一切真的都是琳卡的……不，不可能，頭兒，我是被鏡子給拖進來的，跟琳卡沒關係啊！」
「莉塔，你在被拉進去之前，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嗯，沒有，頭兒不是也在嗎，要是有怪事，我早就逃了。」
「那麼，有拿到什麼原本不屬於妳的東西嗎？」
「……原本，沒有的東西？」莉塔低下頭，視線從傻愣住，瞬間飛快游移，宛如心中有底似的。
「受移植者需要用到的重金屬，假如也可同時做為觸發機關用的條件呢？有這種魔法嗎？莉塔。」
「限定材質的……魔法鎖。」
「妳戴上了那副耳環之後，鏡子就發生了變化，妳以為是髒污，就伸手去觸碰，結果就被拉到鏡子裡了，對嗎？」
「那……這麼說，琳卡真的……」
「？！不、不是！莉塔妳想想看，如果裸真的想害你們，那裸怎麼可能還想抽籤？」
「啊……說的對，總不可能賭機率吧？頭兒。」
「如果說，我們三個必定會一組呢？」
「頭兒的意思是，琳卡做籤嘍？」
「莉塔，這是尤里的籤紙，妳看頭的顏色。」
「咦？淺黃色的呢，這是頭兒的吧？」
「妳把它握在手心裡一會。」
「嗯～真的要嗎？」
「別擔心手汗啦，我沒有要拿，大概三十秒後，妳再拿出來看看。」
「我、我才不是擔心什麼手汗！臭頭兒。」她哼的一聲，把籤紙握在手心，用點頭的方式數了三十，再次打開來的時候，卻變成了淡橘色。
「……啊，我知道了，這是感溫變色紙！」
「嗯，不過正常應該要是橘橙色才對，莉塔妳的手太冰了。」
「但是這麼一來，準備籤的奎特，難道也知情嗎？」
「對，他是琳卡的共犯，大概已經被妳姐姐給制伏了吧，也多虧如此，我才能從尤里那知道做籤的事，首先，奎特特地在我們面前表演，讓我們心中對於手汗反感。」我瞥了一眼身旁的莉塔，也同意似的點點頭，看來我們彼此都不希望被對方見到。
「但妳不確定這是否對莉卡和尤里有效，所以，妳故意誣陷尤里偷看，讓莉卡緊緊的把籤握在手中，至於最後抽得尤里則沒必要，因為他從奎特抽走籤的時候，就已經是橘橙色的，只要趕快公開結果就好。」
「……哈，雖然有聽莉塔說擴你的事蹟，但沒想套這麼厲害。」
「不，這次的推論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尤里的功勞，我也被妳耍得團團轉啊。」
「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果然是因為妳爺爺的關係嗎？」
「一開始是，裸跟你說過吧，小時候，爺爺對裸的魔法素質失望透頂，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裸爸爸，和人類的女人生下裸之後，就過世了，只留下一個魔力源弱小的女兒……哈，處心積慮奪謀鑽位，可身後的家務事卻不盡理想，真是可悲的老頭。」
「那麼，妳以前施展不好魔法，會哭泣的原因，難道是……」
「因為會被打啊，幾十次，幾百次的練習，每失派一次打一下，在眾人面前失派翻倍，大考失敗再翻倍，裸只要想到爺爺拿著藤條的嘴臉，除了哭之外、就只能忌妒著魔法素質高的同學，根本不曉得其他的發洩手段。」
「……那，琳卡之所以會突然變強，果然是因為接受了移植？」莉塔用甚是悲傷的口吻說。
琳卡點點頭，懦弱的抱住胸浦：「『反正妳大概也沒救了，不如趁早把研究的成果用上。』然後裸就迷迷糊糊地被送上了手素台，醒來之後，裸能感覺到身體裡多了一股輕盈的氣，各式各樣的術式流進腦中。」
「果然跟尤里推論的一樣，魔力源本身就是我們精靈紀錄魔法的的地方，就跟學會腳踏車、受身一樣，就算沒有記憶，也能透過魔力源的記憶做到。」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琳卡她、琳卡咳、咳噁嘔嘔嘔！」莉塔有些不能接受的對我大聲喊道，然而乾燥的喉頭受不了。
「妳冷靜一點，琳卡本人都沒哭鬧了，還輪不到妳替她擔心。」
「對呀，妳可是差點被裸給騙走魔力喔，沒必要對裸如此溫柔，而解，那之後的事，都是出於裸的意願。」
「咦？之、之後的？難道說，之所以找不到最近的移植者資料，是因為……」
「對啊，莉塔，因為受移植者都是裸呀，歌琪學姐、萊雅學姐、羅爾英蘭老師，他們的魔力都在裸身上。」琳卡寂寞的笑著，她解開縫著蕾絲的白色襯衫，裡面還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
「……琳卡？」沒有理會莉塔的困惑視線，她轉過身背對我們，「唰唰」的扭動腰身，脫下緊身衣，內衣之下的背後……是整片黑紫色的毒漬和爛瘡，從背肌到股溝，無一倖免。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氣，而莉塔，則是用雙手捂住嘴，無法接受的嘔出聲。
「哈，還真是預料之中的反應呢，不過是因為樣子噁心呢，還是為裸感到不捨呢？」
我不太高興的皺起眉頭，挺身擋在莉塔前面。
「妳有讓莉塔感到不捨的價值嗎？她信任著身為朋友的妳，但妳只是盤算著莉塔的魔力，那一點點的虛名，比妳們的友誼更重要嗎？」
「……」
「回答我，琳卡！」
她撿起白襯衫，隨手穿套起來，連釦子都沒扣上，轉身面對我們：「沒錯，裸就是這麼想的，不論移植了再多的魔力，裸能用的魔法永遠紫有他們移植給我之前學過的，沒有任何創造力，那就跟死了一點差別都沒有！」
「什麼？不能創造魔法是怎麼回事？」
「裸怎麼知道！不論從別人那拿走再多，一但試著創造屬於自己的魔法，魔力在身體裡輕盈流動的感覺就會瞬間消失殆盡，掏空的錯覺湧上心頭，彷彿回到什麼也不剩的自己！但是……莉塔的魔力是特殊的，一定、一定能創造屬於裸的魔法！」
「別說夢話了！莉塔只是魔力過剩，真要說的話，只不過是一種病而已，那有什麼特別的！」
「哼……阿本，只要是寬於莉塔的事，你好像比誰都遲鈍呢。」
「遲不遲鈍我不知道，但肯定比妳知道多。」
「是嗎？那正好，你打從心底拒絕讓莉塔移植魔力給你是吧？快，用魔法攻擊我。」
「……妳想幹嘛？」
「空擊我就對了！還是說，你爛到連這種事都辦蒲到？」她冷笑一聲，張開纖細的大臂挑釁，露出來的可愛虎牙如今卻只有奸邪可以形容。
「少瞧不起人了，強盜！」
「頭兒等等，不要……」
我推開她阻止的手，琳卡接著笑道：「妳是怕反射壁之類原始魔法嗎？不用擔心，我還沒弱到這種地步。」
「唔！至高無上的精靈王啊──『光電』！」
「驅散。」微弱的電光沿著地面衝向琳卡，卻在一瞬間被化解，但她並沒有展現出一絲高興，反而對我大吼：「繼續！繼續啊！只要你能傷害到裸，就讓你們離開！」
「希望妳不要反悔！至高無上的精靈王啊──」
「住手啊！頭兒！再這樣下去……」
「光電！」「驅散。」「風刃！」「驅散。」「光電！」「驅散！還真是弱得可悲啊，阿本！」
「嘖，再來！至高無上的──」
「在那之前你先回頭看看如何？」
「啊？後面？」我不太高興的回頭查看，而在我身後的莉塔，則是跪倒在地上，抱著胸口痛苦的喘息著。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