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世上就有神、人和魑魅魍魎。各自在這片土地上,在自己的世界中生存著。彼此偶有交會,不論好壞。
有惡人,必制裁之。這道理也同樣套用在妖怪上。只是面對不同領域的存在,應付的手段也有不同。
普通武器只要經過祈福或附加咒術,再配合使用者本身的鍛鍊就能夠對付一定強度的妖怪。
與邪物交戰的過程中也難免會沾染上對方的血肉。
「沐浴妖血者」,簡稱為「沐血者」,就是指那些討伐許多妖怪,擁有某階實力以上的人。
除了依靠本身的強大,還會進一步搭配所謂的「妖刀」屠魔。
就如同「沐血者」泛稱足以剷除妖怪者,只是大部分是武士。
「妖刀」也是個總稱,只是大部分為「刀」的樣式罷了。
鍛造時需要使用被討伐的妖怪,再配合使用者的個性、需求製作武器樣式並微調。
畢竟是用妖怪肉體打造而成,雖然可以使出妖怪本身的招式甚至利用特性進一步改良讓自己強大,如果無法駕馭反而有可能遭到反噬,化身成另一個妖怪。
妖刀打造完成後還需要淨化,碰觸妖怪血肉之後也得淨身。這類似詛咒的異物會不斷侵蝕人體造成各種不適甚至喪命,越邪惡的妖怪越無法抵禦。雖不見得有立即性的危險,事後的淨身還是有其必要。
才剛進入「逢魔之刻」沒多久,街道上已幾乎沒有了人氣。
畢竟「蛇骸」不只少了神明的保佑,甚至還被厭惡,這樣的惡意導致夜晚的妖怪更加猖狂。
□
秋季的夜色來得很快,這處由神社改建的軍事要地早早點燃篝火,也增加鳥居改造而成的大門駐守人力。
像宣示地盤一樣,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就算是妖怪也等同視之。
偏偏一名戴著兩件式黑狼面具的男子大剌剌地走到門前,二話不說地抽出背上的六尺大太刀,眼神充滿挑釁地持刀站定。
駐守的武士眼神間彼此交換訊息,其中一名對門內的人細語後,跟上其他五名武士展開包圍。
「廢話不多說,開打吧。」
門外的刀劍激鬥和喧囂引來更多的幫手參戰。
多良不斷像畫圓般打轉,只持刀招架八方的進犯。
對方人數眾多,卻遲遲拿不下多良。
沉重的大門再度開啟,從中走出三人。
一位個子明顯比其它人矮小,左右腰間各插著一把十手的男子看著戰況面露不耐。
「嘖,對方只有一個人,你們是要玩到什麼時候!」
對戰的武士們雖然不悅,基於對方的身分位階也不敢多說話,更何況他說的也是事實。
「有點奇怪。」
背著長弓的女子對場中的情況感到不解,另外兩人經過提醒也發覺不對勁。
「打成這樣竟無一人重傷?」
多良瞥見此三人登場,逼退來者後,眼神透露笑意地扛起大太刀。
「還有點程度的傢伙終於現身啦〜」
聽到入侵者所說的話,持弓女子更加確定。
「真正的部隊在其它地方!」
「沒錯。」
在聽著多良回應時已轉身開門的女子和在場所有人聽見營地內如同響應多良的發言般炸出一聲巨響。
「這裡交給你。」
矮小男子邊抽出腰間十手邊跟著衝進營地,留下手持長槍的男子。
「喂喂,這樣就走,也太瞧不起我了吧。那我就走正門跟同伴會合囉。」
「少瞧不起人的是你!」
包圍的武士再次一湧而上,這次卻在還搆不到多良的距離就被斬殺。
搞不清楚前面的同伴為何突然間倒地,只愣了這麼一下,手上的刀已然斷裂、身上也噴出大量鮮血。
(速度比剛才對峙時還快上一階!?而且……)
持槍男子才正打算上前迎戰,主動出擊的多良已解決其它武士正往自己衝過來。
在雙方還未近身時,多良迅速畫圓般由下而上揮刀。
(只用刀尖殺敵!?如果這把不是特製的長槍的話應該就被斬斷了吧。)
對方勉強用槍身擋下一擊,多良語氣期待地說。
「別太早掛掉喔。」
男子不甘示弱地露出笑容並刺出一槍。
「你也是。」
□
根據多良取得的地圖顯示,此處神社除了原本的建築以外還擴建了許多軍事用庫房,多以儲放彈藥用。
會勘後,選擇入夜後隱身在一棵樹上等候時機。
此處距離上不易被發現,又能查看營地內動靜。
成功挑起邊境的戰火,進入第二階段的首戰必須成功又得踩到對方痛處。已通知所有同伴拿回自己原本稱手的武器並全力以赴。就算對方會從懷疑轉而確信我們的來歷也要盡量拖延,別讓自己的長相曝光。
不同於只在「蛇骸」活動的多良,我對應三個國家有各自的偽裝面具。
因為和這裡的淵源我特制了無角鹿首型的兩件式面具。
而這次的主要目標是炸毀火藥庫以減少運往前線的補給。
『我們兩個聯手當然要把對方趕盡殺絕啊。』
商議時多良自信滿滿地這麼對我說。
『進一步削弱軍力吧。』
這處後線的重要據點駐守相當數量的士兵和沐血者,其中較強的有三人。
事前的調查已掌握對方長相和擅長的武器別,也初步了解整體戰力。
(接下來……)
多良在正門前的騷亂一吸引這三個人前去查看,我立刻快速騰躍樹間闖入。
兩位守門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就個別被一道高熱的飛行斬擊連帶身後庫房牆面同時切開。
出手後立刻前往下一處庫房。無須確認,爆炸聲已代為傳達結果。
巨響引出更多人外出查看,雖然提高警戒還是沒能提防到我的攻擊。一路上不斷迅速殺敵、不斷破壞各處的火藥庫。
忽然一名手持刀刃型十手的男子壓低身體快速逼近。
側頭閃開由下而上的刺擊,對方刻不容緩地刺出第二把目測刀刃長兩尺的十手,同樣以頭部為攻擊目標。
接續閃過多擊刺殺,男子不停壓低矮小的身形欺近我的攻擊範圍內並用我難以發揮的角度持續攻擊。
雙刀只能不停格檔或改變攻擊軌跡,企圖利用腳部趁隙攻擊也徒勞無功。
(空氣中有電氣?)
皮膚感受到些微麻痺、刺痛感,尤其和對手兵刃交鋒時又更加強烈一點。
(妖刀的能力讓速度有所加成……嗎?)
持續纏鬥無法改變現況,我不斷後撤並改變方向試圖拉開距離,至少攻擊不再總是處於被動狀態。
男子當然不想喪失優勢,卻因為讓我察覺空氣中電氣的變化而停下腳步。我反而墊步向前,雙刀猛力向下劈斬。
「感覺很敏銳嘛,一般來說對手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死了。」
雙刀被十手的支鉤擋下,我的雙眼卻差點被十手戳瞎。
「真可惜。」
他扭轉十手,支鉤的特殊形狀牢牢地把雙刀鎖死。
「只好把最後一擊讓給別人了。」
周圍的士兵見狀立刻圍了上來。
在此之前,我聽到些微彈動弓弦的聲音。
長呼一口氣,無視直逼眼前的刀尖。我加重下壓的力道,同時黑刀刀刃散發出高熱的紅色焰光。
就算男子努力抗衡,十手仍然慢慢離開我的視線。
對方的身高優勢在這樣的對峙中以不復存在。
「你以為我沒有對應方式嗎?」
他表情猙獰地笑著。
突然間強大的電力流竄全身。
咬牙忍受持續的劇痛和昏眩,提高自身的靈氣加以抵禦。再次加重壓制,不斷升溫的刀刃漸漸鎔切對方的妖刀,細微的鬆動讓我得以緩慢地抽出武器。
見狀,他憤憤地表達不滿。
「開什麼玩笑!」
卻也無可奈何。
士兵們持刀已經圍到身邊,還有兩隻破空箭矢。
原本應該是平行筆直飛行的弓箭竟然分開並巧妙地鑽過士兵們的夾縫朝我而來。
再一次加壓,對方也拼命對抗的瞬間我鬆開雙手,蹲下躲過飛掠髮梢的弓箭,轉身掃腿絆倒矮小的男子。
突如其來的對峙崩解讓他重心失衡,再加下盤攻擊使自己狼狽倒地。
在他往後倒的同時,我趁勢取回雙刀,對來犯的敵人展開反擊。
火藥庫被破壞,即使剩下為數不多的火鎗可用,面對敵寡我多的情況下也無用武之地。選擇持刀近戰的士兵中感覺得到有不少人也是持有妖刀,但不足以被稱為「沐血者」,實力遠不及我。
制敵未果,反被我擊殺並用來牽制矮小男子起身。
包圍網瞬間就崩解,半空中出現踩踏同僚屍體、騰躍而起的拉弓女子。
揮刀擊落兩發又是同時發射卻分至左右襲來的弓箭。
弓的兩端是翅膀造型的利刃。
女子左手持弓近距離朝我揮舞,右手從箭筒取出兩枚弓箭搭配突刺。
我和對方不停交互攻防,不時還有腳部踢擊。
一對多必須分神應付其它士兵,被對方抓到機會朝我腹部猛踹一腳,藉力後撤的同時拉弓蓄力射擊。利用後座力點踏地面向後飛退,再射出左手抓著的兩枚箭矢。
「還沒死吧?」
「不要隨便詛咒我啊!」
勉強撐住不讓架式崩潰,砍落兩發弓擊的時候,卻引起箭頭爆炸。躲開閃光和煙塵後,另兩發箭矢和矮小男子分別從反方向一高一低地同步襲來。
「〈迴刃〉!」
紅刃冒出熊熊焰光,兩圈平行火輪從我身邊擴散。
利用火焰燒掉弓箭,雙刀擋下因電氣外溢而霹靂作響的十手。
靈氣的衝撞讓箭矢和互擊的刀刃產生爆炸震盪。
兩方在被嚴重波及前都迅速脫離,並拉開距離形成對峙。
「確實有點程度,但是單憑兩人就闖入還是太囂張了啊!」
男子站在女子身旁,火大地用十手指著我罵。其它士兵迅速集結將我團團圍住。
「謝謝誇獎。」
金屬互擊的聲響從遠而近慢慢傳來。
多良和另一名持槍男子邊打鬥邊朝這邊接近。
男子雖然不斷攻擊,還是單方面被多良壓制,才會邊退向同伴邊制止進逼。多良根本不把其它士兵放在眼裡,行雲流水般地攻擊順手把士兵斬殺在自己刀劍的最遠範圍裡。
「正門突破〜」
殺出包圍,站在我身旁的多良扛著大太刀、露出充滿自信的眼神,和同伴會合的持槍男子則相對地略顯狼狽。
「拿不下他?是你太弱還是他太強?」
「我們是半斤八兩。」
「別吵。」
女子對同伴的互槓略顯心煩。
「主要目的達成。」
「嗯,那撤退吧。」
「哈?怎麼可能讓你們來去自如。逼出所有情報後就把你們碎屍萬段!」
「放心,我們也正有此意。」
多良一派輕鬆地要對方稍安勿躁。
「持槍的傢伙是御風使,你那邊呢?」
「矮小男子會使用電氣;女子能引爆具有追跡能力的箭矢,而且……」
「嗯?」
「她的弓是用『神』所打造的。」
多良的眼神露出一絲厭惡。
「竟然做到這種程度,『蛇骸』的各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和你的雙刀互擊產生的『共鳴』是這麼回事。那也代表你的刀也是弒神的產物,不是嗎?」
「別把我跟妳們相提並論。」
「也是你們造的孽,神明才會被逼得崩潰墮落。」
「那隻比我討伐的雷獸還弱的鳥也能被稱為『神』?別逗我笑了。」
「無關強弱,不管妖怪或人類皆有善惡之分。祂們之所以能被人們所供奉就代表祂們是保佑人們、是良善的神;不擇手段的你們才是該被討伐的『惡』!」
多良放下扛著的大太刀,因矮小男子的發言而動怒。
「隨便你們怎麼講,『弱肉強食』沒聽過嗎?那個帶著鹿面具的傢伙擅長火炎,另一個混蛋呢?」
「……很靈活,五感似乎很敏銳。」
「就這樣?」
面對同伴的質疑,持槍男子也無法反駁。
「從頭到尾都只單純揮刀戰鬥,卻無人能靠近到他身邊。」
「那我更加確定只是因為你太弱了!」
突然間,多良由下往上迅速揮刀,僅用刀尖就阻止矮小男子的突襲。
「什麼!?」
男子驚訝地連忙招架。
多良看著他冷笑一聲,隨即無視他向前衝。
「這傢伙!!」
他還想追擊,卻發覺身後有異常高溫的熱氣逼近而趕緊回頭。
我手持兩把冒著熊熊火焰的太刀衝過去,雙刀從右而左地猛力橫斬。
就算他鼓足電氣在十手上防禦,靈氣量和力量拼搏還略遜我一籌。
「嗚嗚…!」
就算拼命抵禦還是只能被我遠遠擊飛。
幾個反應較快的士兵,立刻上前打算阻止多良,卻連搆到他都沒有就被斬殺。
持槍男子急忙揮槍產生暴風企圖阻擋多良繼續前進。
我對著風牆揮出一顆火球,利用高熱擾亂氣流,削弱風阻進而瓦解風牆。火球依舊持續前進,男人和女子只能閃身躲開,卻因此波及還逃不開的士兵遭爆炸吞沒。
「混蛋!」
矮小男子散發著強力電流高速逼近不斷向前跑的多良,他完全無視地朝右側揮刀,不偏不倚地阻止對方的攻擊而且還沒有停下腳步,衝向朝自己發動攻擊的士兵群和三發弓箭。
男子持十手和多良互擊卻被彈開,被迫僵直的一瞬由我接手反擊。
拖曳著火炎的雙刀一前一後地接連由下往上揮斬,對方因為高溫而無法硬擋,勉強招架刀刃的斬擊後便退後遠離。
我維持炎刃狀態,順勢轉身追上多良。在他斬殺所有士兵後從後方躍起,縱斬擊落一發箭矢,接著回身砍落另一方向而來的弓箭。
「怕傷到自己人而不敢用爆炸作結尾嗎。」
女子不作回應,繼續拉弓。多良笑笑地輕鬆打落第三發射擊,低身躲過遠方襲來的數發火繩鎗攻擊,提高跑速前進。
我在空中還沒落地,再次回身朝持槍男子揮出兩道火炎阻擋他朝多良而去。
他停下腳步咋了咋舌。
利用墜落的速度加重下壓的力道,我改為縱向轉身,連續向下使出兩次〈迴刃〉和矮小男子的雷擊突刺對轟。
「就如你所願,先解決你!」
槍上圍繞著強風,男子從後方接近、猛力下劈。
已經落地的我左手的太刀壓制眼前的十手,右手太刀扛在肩上擋住身後的攻擊。
解除纏繞刀身的火炎,改為把高溫集中在刀刃上。
看似被前後壓制而無法動彈,紅刃卻不斷一點一滴地蝕刻對方的武器。
「又來!」
當他們意識到這點而轉移注意力的瞬間,我迅速轉身揮刀逼退對方。
多良持續壓低身體朝目標高速接近,一般的士兵連讓他稍微減緩速度都無法做到就被斬殺。
他切開飛射而來、不知道第幾波攻擊的三發箭矢。
遭破壞的弓箭引發爆炸,恰好能讓多良隱藏身影,從女子難以防守的角度逼近並直刺一刀。
即使弓上有刃,對方判斷也來不及防備,被迫向後飛退。連拉弓的動作都沒辦法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向自己的刀刃一寸寸近身。
就快要得手時,多良煞住腳步、向後退開。數支漆黑的影針從上方破空而來,就釘在方才多良站的位置。
他站在原地看著逐漸消失的影針。
「咒術師啊……」
轉頭看向左方,目測有三十名正向這邊靠近。
「看哪裡啊!」
多良沒有得手,我朝咒術師的方向瞥了一眼。
覺得自己受到屈辱的矮個子男人趁隙馭雷高速衝向毫無防備的多良,他卻連瞧都沒瞧一眼就持刀跟對方進行多次攻防。
「你很吵耶。」
在些微的時間差上,多良揮刀後立刻直刺。男子只能選擇招架後,拉開距離重整態勢。
一對一的對峙上,持槍男子不是我的對手。
不讓對方拉開距離,他就只能不斷防禦、不斷後退。我直到靠近多良後才停手,他也趕緊回到同夥那一側。
「太慢了,咒犬隊!!」
總是被壓制的持槍男子牽怒跑過來的咒術師們。
「把同伴當狗?需要對方的戰力卻看不起他們嗎?」
多良對咒術師們報以同情的眼光。
根據多良先前蒐集的情報,咒術師負責輔助戰鬥和封印沐血者無力消滅的神明。此外,平時就被當成士兵使喚,在軍營內卻沒有容身之處。
「還不是因為這裡沒有我們的軍所才要從大老遠跑來。」
一名咒術師忍不住碎念,卻被另一名應該是隊長級的同伴制止。
「哈?大聲點,有什麼意見嗎?」
矮小男子不滿地回嗆,從其它士兵的眼裡也看得出對咒術師的鄙視。
「別在敵人面前吵架!咒術師,謝謝剛才的相救,你們的需求我會向上回報,現在先合力抓捕來犯的敵人。」
「吵完啦?」
對方的視線再次全都落在我們身上。
「那麼,第二回合?」
雙方才擺好架勢,一陣巨大的地鳴和搖晃突如其來。所有人連忙站穩腳步、查看異狀。
「與其說是地鳴……」
多良看向我確認看法。
「更像是野獸的怒吼。」
「果不其然嗎……」
隊長級的咒術師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感,率領部下同時轉向原本是神社正殿的建築並手打劍指,像是備戰般警戒。
其實敵方都馬上就意會過來是怎麼回事。
「嘖,這時候來攪局嗎?」
看他們的樣子和得知的情報也能猜出一二。
一個巨大黑影衝破主殿,整棟建築瞬間全毀。
凌空而降的是比主殿還大、身上覆蓋著龜殼般鱗片的守宮。原本長在鱗片間、像是青草的綠色植物大部份都枯萎泛黃,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茂盛茁壯的黑色毛髮;銀色的皮膚也透出黑色的光澤。
「迦戶御命神……」
一名咒術師戒慎恐懼地不自覺念出這個名字。
「看來應該是原本這裡供奉的神明。」
我點頭回應多良的猜測。
瞳孔混濁的巨大守宮俯瞰眾人。
「人類……可恨…可恨……的…人類!!」
迦戶御命再度引吭發出怒火咆嘯,進而撼動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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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應該是11月要出的稿......
至於12月,休刊!
打算畫兩張應景圖。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