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都是在玩耍吧!原本是想讓他們練習念聖經,順便學習文字。不過孩子們就是定不下心,平時其他年長的修士、修女都很忙,沒有時間管他們,就只能放任他們去玩了。]
[她前世的記憶十分混亂,她不像我一樣,前世的記憶完整的保留到今世。她的情況是偶爾會想起前世的事情,然後記憶會忽然混亂。這種情況時隨機的,我無法保證她症狀發作時,我一定會在她身邊,所以我需要一個幫手,能在她旁邊輔助。]
[既然如此的話,就叫妳另一個隨從照顧她不就好了嗎?]
對於她說的情況,我提出我的反駁。
忽然之間要照顧一個同歲的孩子,我可無法承受。
[是的,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是請另一位隨從照顧她的。只是上個月我去請教了前前任的大聖女這件事,她說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病症。她—米亞的精神一直處於不安定的情況,所以她的記憶才會變得混亂。她不安的來源是她以前的生活或是前世,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如果有一位同齡的朋友,而且都是轉生者,我想情況一定會大幅好轉。]
[轉生者…你還沒放棄嗎?剛剛都已經證明了。]
[我認為就算是轉生者可能也會有無法成為聖女的人吧!最關鍵的一點是你的精神年齡,給我的感覺完全不是在和6歲小孩講話。你願意接受嗎?]
[可是…]
這要我怎麼辦?
我不想接手這個麻煩,但我也不想見死不救。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嗯?請說。]
[如果就放任她成長會發生什麼事嗎?]
[目前我們都是在她發作時施加治癒魔法,但是效果越來越差。前前任大聖女說最嚴重的話會失去自我,現在的症狀只是輕微失憶而已,但是為了避免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所以我才會在這裡請求你。]
早知道就不要問了。
知道了內情,我就更不能見死不救了。
[好吧!]
[謝謝…你願意接受…]
既然決定要接受了,那麼有幾項問題要先問清楚。
[但是…]
[你有什麼條件嗎?]
大聖女擦擦了眼淚,重新端正姿態。
[首先是如果要常常來教會的話,我會變得很顯眼,我不要。]
[那麼就讓米亞去你家住吧?米亞,好嗎?]
[我會和艾琳大人分開嗎?我不要。]
米亞瞬間泫然欲泣,抓著艾琳小姐的衣襬不放。
[不要任性,如果不這麼做,你的內心會死掉的。而且就算分隔兩地,我們的心也永遠會在一起。]
[看來好像不太行呢?]
我對讓米亞住到我家來的提議的可行性感到質疑。
[不,我會在這幾天內說服她的。]
[好吧!如果你能說服她的話。]
我對此事抱持著不信任的態度。
[還有第二件事嗎?]
[如果第一件是可行的話,第二件事就是她的身分。我總不能光明正大地介紹她是『未來的大聖女』哦!]
如果這麼打算,那麼第一件事也就沒有必要了。
[我想想…當作是你的表妹呢?米亞還沒有在很多大場合露過臉,所以別人看到應該認不出來。如果你擔心的話,就染個頭髮好了。]
[也好。如果可行的話,我就沒有其他問題了。]
[那你父母親的部分我就用別的理由搪塞過去囉!]
[恩,那就拜託你了!]
[不,拜託的人是我。真的…很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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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張開嘴巴~阿~]
女孩閉上眼睛、張開嘴巴。
啊~好可愛呀~
我親手把餅乾放入她的口中。
[好吃吧~]
[恩,很好吃。]
嘴巴鼓鼓的說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讓人忍不住想抱緊她。
[那麼,再來一片~啊~]
而且她也很聽話。
[大小姐,請問您現在在做什麼?]
[看就知道了吧!]
亞里亞不識相的在問甚麼啊!
打擾我的美好時光。
[非常抱歉,我實在是看不出來。]
問到我現在在做什麼?
追其根本原因,就是眼前同齡的小聖女。
因為被艾琳大聖女拜託照顧她了,所以她從今天開始住在我家。
和我相差無幾的身高、烏黑的頭髮就和我前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在教會的時候,修女是禁止把頭髮盤起來的,所以是披散且長及腰。
帶回家之後,請奧莉兒為米亞梳妝打扮。
我用兩條粉紅色的緞帶為她綁上雙馬尾。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就改變了。
從楚楚可憐、孤苦無依的孤兒樣,轉變成鄰家小女孩,充滿活力的從窗邊探出頭來的模樣。
換掉修女服,改穿小洋裝,給人的感覺也變了。
就好像是脫下了難以接近的肅穆模樣,露出她原本活潑的模樣。
於是,我將她帶進房內,想問她關於她記憶的事。
很可惜的,她的記憶真的是一小片、一小塊,不完整的片段。
她說只記得看過摩天的大樓、車水馬龍的街頭、嘈雜的教室、人滿為患的跨年現場等等。
都是很籠統的地球人會有的記憶,完全無法辨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呢,我決定就這麼放著,不去管她了。
因為大聖女都說了,這是心病,勉強讓她想起來應該不太好吧!
於是,我就想到讓她放鬆身心吧!
我們一邊吃著下午茶,一邊聊著我看書的心得,和她在教會的工作。
[這本默德立夫的追尋真的很有趣,在我看過的懸疑小說裡面可以排前幾名的呢!]
[你有時間一定要看。然後換你說了。]
我們輪流講一件故事分享給對方,不用強求什麼認真的話題,但也不能說今天天氣真好這種話帶過。
[恩…昨天,我和夏艾露一起玩了黑白棋,夏艾露是和我同年的孩子,也是唯一幾個會和我玩的人。每次她贏的時候都會擔心我會不會生氣,都不敢放聲歡呼。雖然每次都告訴她不用顧慮我,但是…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哎~你和那孩子感情還真好呢!從剛才聽到現在,你只有和她玩的時候才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呢!]
一開始叫她說的時候,她很不願意,不知道從何而講起。
不過,我說我願意等她,慢慢地來,畢竟我們才認識了幾天,不可能像真的朋友一樣掏心掏肺。
所以就叫她從身邊的人的事開始講起。
和艾琳大人來參加我的生日會遇到什麼人、平時幾點時會有禮拜的儀式、信徒們和艾琳大人的互動…將近一半以上都是有關於艾琳大人的事。
雖然聽得有點膩,但是我依然靜靜地聽她說完後,提出一些簡單的問題,做一點互動。
例如,生日宴的料理好不好吃?禮拜時小聖女在做什麼呢?艾琳大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呢?之類的問題。
漸漸的,我們的對話增加了,不是只有是、對、否、沒錯,她也會反過來問我小說中最喜歡的角色是哪一位?重複讀過最多遍的小說是哪一本?
然後,現在是因為她在看我強力推薦的小說,所以我在進行現場餵食秀。
一餵,就停不下來了。
怎麼可以像倉鼠一樣那麼可愛!
太犯規了!
就算亞里亞用[這傢伙在幹什麼]的表情看我,我也無法停止我的手。
這是不可抗力啊!
我的手不聽我的話~
重新端詳著米亞的臉,覺得她就像一名普通的、文靜的女孩一樣,完全無法想像那個像阿茲海默症的病,正在折磨著她。
想到這裡,我便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別擔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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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發生了很多事,最終我獲得了一個新家人。
晚餐時,父母親的臉上不但沒有露出不悅,反而很歡迎米亞的到來。
也許是知道她深受疾病所苦吧!
他們將米亞視作第二個女兒一樣看待,讓我很高興。
[真開心,今天我們家又多了一個家人!]
爸爸開心的喝著紅酒說道。
[不,親愛的你說錯了,是多了兩個。]
媽媽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的肚子。
[難道我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嗎?]
[是啊!已經3個月了哦!]
爸爸站起身,前去擁抱媽媽。
[我們要再一次迎接新生命了啊!真是令人期待!又要辛苦你了!]
[不,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啊!為了這個孩子,親愛的,你也要操勞更多事了。這下會讓你更辛苦了。]
[不,親愛的老婆。]
[親愛的。]
……
不用再看下去也能猜到,又要上演一如往常的戲碼了。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的米亞好像有點承受不住。
[這個以後還會看到很多次,你慢慢就會習慣了。]
進入兩人世界的他們,完全看不到對方以外的人,所以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看,就大肆放閃。
*/*/*
吃飽飯後,我和米亞一起洗澡。
這是我第一次和別人一起洗澡,心裡覺得有點緊張。
轉生之後,亞里亞雖然會要求幫我洗,但我全都拒絕了。
畢竟,被別人看到裸體會很害羞,就算是女生也一樣。
而這次是因為我們有很多話想聊,而且米亞還不太能自己洗澡,她和亞里亞也不甚熟捻,所以請我幫她洗澡。
脫光身子,進到浴室後,米亞不禁發出讚嘆。
[好大哦~]
當然不是指我的身材,畢竟只是小孩子。
大的是我家的浴室,我第一次見到時,也為之驚嘆。
塞的下三張床的空間,僅擺了一個大浴池和幾個蓮蓬頭。
其實這是經過我的改造之後了。
原本是放了一個四根腳的獨立浴缸和浴簾,其他地方什麼東西都沒有。
經過我和宅邸的建築師一同改造後,將原本窗底下空閒的區域圍成一個大浴池,蓮蓬頭則改在入口的對面,地板經過墊高、排水處理。
整間浴室變成了溫泉湯屋一樣。
我原本還想將浴池分割成兩部分,但是分開之後不但無法伸展身體,整體的美感也被破壞了,所以只好放棄了。
泡在浴池的同時還能欣賞窗外的風景,改造完的成果令爸爸和媽媽非常高興。
當然,我全部說是建築師的功勞,不然說是我做的肯定會有很多麻煩。
果然,不出一個星期,那位建築師就被皇宮挖角了,現在肯定是到處去建浴池吧!
心中想著過去的事情時,我們正著手洗淨身體。
[要先洗乾淨才能進去泡澡哦!]
儘管這個世界也有浴池,但是洗澡的流程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個世界是在浴池裡洗澡,而不是泡澡。
當然要泡澡也是可以,但是浴缸裡全是泡沫,看著就覺得很噁心。
對六歲的小孩來說已經可以自己洗身體了,只是洗頭髮時會覺得很害怕。
我很快把自己的身體洗好,過去幫米亞洗頭髮。
[米亞,你洗好了嗎?]
帶著有點緊張又興奮的心情,走近米亞身邊。
[啊,快好了。]
浴室因為充滿著熱氣,一片霧茫茫的,而且米亞身上還有著泡沫。
等到她用蓮蓬頭沖洗掉她身上的泡沫時,我嚇到了。
不是因為身材太好,小學年齡怎麼可能有什麼身材可言。
她的身上遍布著滿滿的傷痕。
有鞭子一條一條的痕跡,有青色或是深紅色的瘀青,有已經結疤的傷,有像是被刀子劃過般的痕跡。
傷痕大多遍佈在平時衣服蓋住的地方,所以都沒有注意到。
這些傷看著就覺得很痛,更是無法想像真正會有多痛了。
聽說在平民窟出生的人,身上會有很多傷,但是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多啊!
完了!
眼淚快流出來了。
米亞還在等我幫她洗頭,我在這裡自顧自的哭什麼呢?
[伊莉絲?]
[抱歉,我們來洗頭吧!]
米亞戴上洗頭帽,以免泡泡跑進眼睛。
我將洗髮乳抹在手上、搓出泡沫,接著開始洗她的頭髮,並一邊聽著她說話。
[伊莉絲你已經可以自己洗頭了,真是厲害!艾琳大人也是,常常要出席很多宴會,和很多貴族打交道,臉上都能保持笑容。如果換成是我,我根本做不到。我認識的人們都很厲害呢!]
[的確,艾琳大人很厲害呢!]
在米亞的心目中,第一名的人就是艾琳大人了。
和她聊天,三句話不離艾琳大人。
沒有話題可聊時,一題艾琳大人,米亞的精神就來了。
原先我還覺得米亞對艾琳大人過於癡迷了。
但是看到這些傷痕之後,我徹底的改觀了。
聽說下一任大聖女都是由現任大聖女親自欽定的。
也就是說因為艾琳大人,米亞才能成為聖女候補,進到中央教堂進修。
不然,她可能到現在為止都還得受誰的欺凌,傷口也還會繼續增加。
艾琳大人是米亞的救世主啊!
忽然,我想起白天艾琳大人感激涕零的表情。
他一定是很掛念米亞的吧!
畢竟是親自看到米亞之前生活的樣子,然後不得不因為她的病,離開她的身邊。
[伊莉絲?怎麼了?又在發呆。]
回過神來,完全沒在聽米亞在說什麼。
[啊?抱歉。來沖水了喔!]
說完,打開水龍頭,用恰到好處的溫度的水,將污垢全部沖洗乾淨。
第16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