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61
「難怪你會跟我說付小小的彼岸花交給我收割！」千尚九咬牙切齒的說，怒容盡現，「因為你準備也把藍宇桀變成第四朵彼岸花，何祭淵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點？」
「好處多多嘛。」何祭淵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只是大部分的好處由我接收而已。」
千尚九聽了這番話差點飆出髒字，但還是保持良好的教養，平復著略微不穩的氣息，「走著瞧。」
何祭淵彷彿沒看見千尚九的黑臉似的，兩眼一彎，繼續露出非常欠揍的微笑，雙手捧著下巴，亮晶晶的眼神望著她。
「不用瞧不用瞧，身為前輩的我先在這裡謝謝後輩的助攻！我先來去準備後續的計畫了，掰囉！」
語畢，何祭淵大剌剌地從千尚九的視線中消失，留下在原地不知該撒氣還是該忍住情緒的千尚九。
媽的！遲早要讓你吃到鐵板！千尚九黑著臉想著。
另外一方面，付小小揉著眉間，頭痛的看著眼前帶著歉意的少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勸退他。
這人！怎麼這麼不聽人話！！被藍宇桀跟了一個上午的付小小崩潰地想。
「我知道是何祭淵害的，你不必再追著我道歉了。」
「但我還是……」
「停。」付小小抬手擋住了藍宇桀接下來的話，「不屬於你的責任就不要擔。你再繼續跟著我，我就再也不來學校了。」
一聽到付小小說不再來學校，藍宇桀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立即變得乖巧：「知道了。」
付小小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教室。慶幸的是藍宇桀說話算話，也沒有再做出尾隨她進出教室的事情了，這讓她緊繃的心情鬆懈了下來。
雖然周圍探究的視線還是讓她不太舒服，不過當課堂開始的時候，眾人的注視行為有所收斂，付小小也就漸漸投入了課程之中。
自從上次對話之後，陳柚寧這幾天就一直在迴避付小小。付小小覺得奇怪，但到底還是沒有去問他原因，畢竟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到彼此深入關心的地步……儘管他幫了她。
其實這樣也不能怪付小小冷漠，經歷過那麼多慘痛經歷之後，她早就在潛意識下了一道牆，保持與人的距離，可以說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只是在外人看來，付小小似乎不再像以前懦弱，但其實是她對一切不再那麼在乎了，心口自然就不會被傷害得那麼嚴重。
藍宇桀似乎認知到她這一點，所以一直找機會在她的眼前刷存在感，博得她的關注。
……雖然這番行動之後，付小小對藍宇桀只覺得厭煩。
藍宇桀快沒招了，像隻喪家之犬似的整天望著門外，露出憂鬱又傷感的神情，搞得班上又是一陣討論，人人都在猜測藍宇桀失落的原因。
付小小再怎麼不關心校內八卦，藍宇桀的傳言終究還是傳到了她的耳裡……當下她真的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她最後還是沒理會藍宇桀，直到大考結束那一天。
藍宇桀一向聰明，早早寫完了考卷在付小小的教室外的等待。當付小小走出教室看見他的時候，這陣子總是保持同一個冷漠表情的她終於展露了一絲微微的扭曲。
「大考結束了。」藍宇桀看著付小小丟出一句話。
「嗯。」付小小冷漠地應了聲，斂住方才有些扭曲的神情。
「大考之後，就是畢業了。」
「所以？」付小小像是看著傻孩子一樣看著眼前的少年。
「這樣妳要求的條件，我都達成了。」
付小小想了想，似乎真的是這樣，開口道：「……哦，是啊。」
「妳說妳會陪在我身邊，直到我後遺症好轉為止對吧？」
付小小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情願道：「……理論上是的。」
藍宇桀得到回覆，忽然咧嘴一笑，拿出不知從何時就一直揣著的一張紙，不，嚴格來講是一份報告，就這麼攤開裡面的內容，將之展現給付小小。
看了上面的內容，付小小真的想狠狠抽打當初開條件的自己——因為這上面寫的東西，全是藍宇桀心病無藥醫、發作要人命的關鍵詞。
意思就是，她很有可能在未來會一直和藍宇桀糾纏在一起。
「看完了？」藍宇桀好聽的嗓音響起，喚回付小小的思緒。
付小小僵硬的點點頭。
「記住妳答應我的。」達到目的之後，藍宇桀露出有些孩子氣的笑容，轉身走了。
付小小這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麼能沒想過有這種可能？！現在這個條件反而成為綁住她的原因了。
還是乾脆逃跑？裝死？
……好吧，她做不到。
付小小仰天長歎，心想認命吧，反正再糟也不會比過往還更糟了。
……
林鳴祤剛下飛機的時候，雙腳還有一點虛浮，幸好還有江司晨的攙扶，否則她身為皇族子女，在機場丟臉可是要上新聞的。
這次的行動是完全隱瞞外界的，所以林鳴祤非常小心，將自己一頭惹眼的長髮收進帽子裡，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孩，站在江司晨旁邊，倒是像極了一起出遠門的兄弟檔。
林鳴祤循著記憶找到了付小小所在的學校，卻沒想到要找的人沒見到，卻見到了她不想再見到的人。
「好久不見啊，大將軍！」何祭淵歪頭一笑，整個人慵懶地坐在校長辦公室旁的沙發上。而坐在校長位置的千尚九則是連頭都沒抬，一副完全不想加入話題的樣子。
「付小小在哪裡？」林鳴祤從來到這裡，就一直沒有找到付小小，無論她去了她的家還是學校教室，都沒有她蹤跡，甚至連付小小的父母也見不到。
付小小一家似乎已經不住在原本的地方，那裡早已被陌生的住戶所取代。
「大將軍妳來晚啦！付小小他們早就脫離學生的身份，離開這個城市了。」
林鳴祤倒是沒想到是這種結果，與江司晨沉默對視三秒之後，又道：「你沒對她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將軍妳把我當成什麼了？」何祭淵聽後露出哀怨的表情，身子往旁邊一倒，把臉埋進沙發裡玩自閉，嘴裡嘟囔著：「我沒被她做什麼就謝天謝地了。」
林鳴祤被這一席話挑起了些興趣，挑了挑眉，「怎麼？付小小還能讓你這麼害怕？真是稀奇。」
何祭淵忽然站起身，露出更為哀怨的眼神，「還不是將軍妳害的！為什麼要把她變成這樣！武力值高又不好糊弄，我所有計畫都泡湯了……嗚嗚嗚！」
說著，何祭淵又再度跌坐在沙發裡，整個人埋了進去。
林鳴祤沒想到付小小成長這麼快速，竟把何祭淵逼成這樣，看起來也不似作假，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眼神，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走了。」林鳴祤轉頭對江司晨道。
「不去見付小小？」
「沒必要了。」林鳴祤眼神流露出一絲柔和，「只要知道我曾給她的一切還殘留在她的心中，那就足夠了。」
「好。」江司晨嘴角一勾，跟著妻子的步伐並肩離去了。
「她走了。」等到林鳴祤和江司晨完全離去之後，何祭淵忽然對著千尚九道。
千尚九沒有回答，而是停止手邊的動作，望向方才一直待在她辦公桌底下藏著的女人，推了一下眼鏡。
女人生得精緻，皮膚比起以往更加雪白。她跟過去學生時期的長相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成熟和穩重，增添了她更為致命的魅力。
這位正是林鳴祤要找的人——付小小。
付小小聽見何祭淵在叫她，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抬手拭去自己臉龐的淚痕，沉默地哭泣著。
「為什麼不出來見見她？」千尚九盯著將自己縮在一團的付小小，不禁疑惑道。
付小小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激動的情緒，「我怕我見到她，就會忍不住跪下來向她求婚。」
千尚九：「……」
何祭淵：「……」
付小小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麼驚世駭俗，站起身子伸伸懶腰，露出燦爛的微笑，「謝謝你們告訴我，不然我也不會知道原來他們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何祭淵被這閃亮亮的微笑晃瞎了眼，口齒不清道：「難道這樣妳就……妳就滿足了？」
「當然。」付小小自信地昂起下巴，衝何祭淵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後低頭看了手上的錶，「啊，我也該走了，不然小孔雀要等到爆炸了。」
何祭淵聽後嘴角一抽，「妳說的該不會是藍宇桀那傢伙吧？你們現在還攪在一起？」
孔雀……付小小竟然還給他取了個外號。何祭淵難以想像藍宇桀被心甘情願叫成孔雀的那副樣子。
「是啊。」說到藍宇桀，付小小的笑容更為燦爛，可是不知怎的，何祭淵卻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惡意，「他既然有這個能耐讓我留在他身邊，也該好好付出代價，你說是吧？」
何祭淵哪敢說一句不是，連忙應了聲。
目送付小小走之後，何祭淵感慨地從窗外看著付小小上了一台名貴的車，打開的一瞬間，似乎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不過沒等他細看，門已經被關上了。
那個男人大概就是藍宇桀了。
「他們最後大概會走在一起吧？」想到這裡，何祭淵掛上一副傻笑，心中不斷地盤算著他們是靈魂伴侶的機率。
「就算是靈魂伴侶，藍宇桀不是彼岸花這個事實，你是無法改變的。」
何祭淵臉色垮了下來，「妳又知道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千尚九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只要付小小還在他身邊，他就永遠不可能變成彼岸花。」
而藍宇桀則是，永遠不會把付小小放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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