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般長義 ╸
┎ ❦大般若長光X山姥切長義
❦名字設定為前名後姓
❦現代paro,私設有
┕ ❦角色為個人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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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 Sérénade mélancholique ⟢
青年佇立在落地窗邊,纖長的指逐一貼吻微涼的玻璃表面,他難得縱容自己出神,在相隔的透明外,任男人的身影落入眼底。
他能看見他的側臉,在講著電話時吐出了煙,接著頷首斂眸,揚起對談者看不見的、溫柔而複雜的淺笑。
這是自演奏會以來,長義第二次看見男人抽菸。
這菸癮似已極淡,彷彿偶不經意間被外物點起,灼燒了一通電話的炙熱,隨後,沒抽幾口的菸頭被毫不留戀地摁熄在煙灰缸裡,短暫得可惜。
率性地將手機放入口袋,大般若回過身,抬眼之刻,當即與青年對上了目光。他爽朗地在隔音玻璃之外抬手招呼,果不其然換得了無視的回應。
他們同住了幾日,青年依舊難以親近。
男人簡直要以為自己養了一隻貓,銀白色的、柔緻的毛皮,極海凍結般深邃的藍眼睛,優雅姣好的體態,以及傲視群倫的步伐——山姥切長義就這麼徑直返回練習室,架起小提琴,筆挺了演出時端重的站姿。
隨著琴弓幾次嘗試性的傾斜,弦線旋即綻起綿長而婉轉的音調,在纖細的指尖顫訴著意欲向情人傳達的衷腸與嗟嘆。
——柴可夫斯基,《憂傷小夜曲》作品26號(Sérénade mélancholique , Op. 26)。
這本該是向戀人示愛的體裁,卻被作曲家編入傾訴不得的淒美,就像與情人夜夢相會的思戀女子,於夢醒時分發覺枕側空寂依舊的哀傷。
默然尾隨而至,大般若輕悄落座,在適時之刻,琴鍵陷入旋律的流動,他們默契地交織起悲情而甜美的樂曲,在沉鬱中悠揚,在激昂裡高亢,而後又歸回長吁短嘆般的繾綣之間。
這回演奏的情感、似乎比以往都來得深沉。
一向冷漠的小提琴家沉浸地闔著雙眼,彷彿居於樂團與觀眾之間,澄黃燈光在銀白的髮與細密的睫上跳躍,渾然忘我地側頭之際,他緩緩睜開眼,無意間促成了寶藍與淺紅的交會。
鋼琴家竟在彈奏中途分了神,何嘗不是極其失禮的舉措?
然一向追求完美的青年並未呈露羞惱,眼睫若有似無地抬高,神情僅是浮現一瞬的愣怔,而後,視線的插曲便撇斷在下一段音律中,彷彿從未發生過。
——是誰的訴語如同柴可夫斯基的樂曲,悲傷而柔韌,最終消散在寡歡的渺渺回音當中?
「這次的感情很立體呢,長義。」
烏亮的皮鞋猶停留在延長的踏板上頭,大般若提離指尖,泰然的笑意襯得臉蛋就像精緻徹底的雕作,那份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反倒成為了最缺陷的虛偽,「讓我好奇一下吧,你演繹的對象是誰?」
並未回答鋼琴家的疑問,長義放下樂器,直白地反問道:「你剛才在跟誰通話?」
鋼琴的餘音被拉扯得極其綿長,最終就像沉厚的鐘聲迴響,他們隔著琴蓋與支架相望,半晌,微笑的男人側支著下顎,饒有深意地瞇彎了眼,「嘛,和親人稍微敘舊了一下……照你這麼問,該不會、被演繹的是我?」
飄渺的煙霧好似仍吞吐在勾揚的唇邊,帶著滄桑而濃烈的菸草氣味。
對鋼琴家的詢問不予理會,長義拿起擱置在旁的樂譜,指腹找尋著劃過墨黑的譜線,「中間有幾個地方得重新來過,節奏配合得太亂了。」
「喔呀,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眼簾低垂,他兀自掀動紙頁,「我可沒興致陪你浪費時間。」
「演奏家都是感性的啊,長義。」自椅坐上起身,大般若逐步靠向前,落影黯淡了俯彎的白皙頸項,他微微躬腰,抬手交疊起譜面上優美的指尖與音符,低聲調侃道:「不解釋的話,我能否大膽地認為……這首小夜曲、是你對我的告白呢?」
殘餘的菸味圍繞。
觸電似地抽開手,青年沉低的嗓音顯聞得不悅:「感性到自我意識過剩了嗎?大般若長光。」
男人的溫柔與悲傷明顯根源於通話彼方,滋潤著孤獨的芽種茁壯,將整棟空寂的建築包覆成沉睡千年的高塔,卻無人會前來喚醒他。
「啊哈哈,說笑的。」適度地收斂了玩笑,大般若歸回原位,彈過幾鍵琴音作為練習的初始,「那就讓我們繼續吧?」
再度頷穩小提琴,長義蹙緊眉間,將紊亂的心緒壓抑了下來,「當然。」
演奏家是感性的……是啊,是這麼沒錯,連他也不例外地陷入這種詛咒般的波瀾。
——有那麼須臾,他為男人因欣賞而沉醉的目光感到上癮。
小夜曲的孤寂亦如襯托甜美而交融的苦澀,勾引芬芳而參雜的腐敗,那些矛盾的情感相擁後跌入黑夜,彷彿不存詞句的、由獨身歌伶所獻唱的無情人之歌。
半天時光不知不覺載浮於合練的樂音中。
收尾的琴弓移離顫動的音弦,練習終於告一段落,嚴謹的眉眼亦鬆懈了拘束,長義緩過一口氣,規矩地躬身致意道:「謝謝指教。」
「今天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長義。」伸展起有些僵硬的筋骨,大般若起身離開了練習室。
脫離鋼琴後的身軀遲鈍地開始痠澀,他已許久未曾一刻不停歇地沉浸於彈奏之中,畢竟這種熱烈與偏執當屬年少輕狂,而非逐漸被催老的體魄得以承擔。
但是,這話說出口大概會遭對方冷眼相待吧。
幾天下來,他們的交集只有合練的期間,接著便鮮少有話題流動,音樂構塑的絢爛與消弭的靜寂往往極端得令人難以適應,為了轉換這種落差,他向來習慣出去抽幾口菸。
——這是種近乎鴉片的麻痺作用,成癮的原因無謂得可笑。
注意到討厭菸味的青年竟尾隨自己來到室外,大般若叼著菸,在點火之刻不解地回頭望去,「……?」
——他深刻地畏懼著寂靜。
細火熄滅,來不及掩蓋的打火機喀鏘墜地,男人僅來得及瞪大眼,牽開手腕的手便奪去了甫燃亮的紙菸,薄唇空虛的剎那,青年便搭著他的肩膀吻上,吞沒屏息前的最後一口氧氣。
「……滿嘴菸味。」半晌,斂在睫下的寶藍色緩慢睜抬,除去厭棄的口吻,山姥切長義的神情毫無波瀾,「戒了吧,嘴癢就拿其他東西抵抵。」
語畢,青年鬆開手,轉身離開了天台。
愣在原地,大般若長光始終沒能瞭解自己被親吻的原因——卻仍能明白這是一段微妙關係的建立,以及對方所暗示的許可。
也許他們的心靈都太過孤獨了吧。
垂眼凝視著兄弟的來電紀錄,男人嘆了一口氣,目光溫柔而複雜。
倘若這是一座由建築成立的、僅存二人的孤島,那麼整個下午,究竟是誰在為誰奏鳴著小夜曲?
——他被血緣與世俗的禁忌逼至絕境,也許、是他早已寂寞得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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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演奏必須完美。
『你是漣漪的中心,長義,一旦你開始拉奏,整個樂團都會被你渲染。』
那是數以十計的嫉妒與猜疑,令他坐居首席之位時芒刺在背。
『……同時,你也會使得一個樂團分崩離析。』
她們、他們——管弦樂器的拉奏者——都在期待著他的醜態出現,以剝奪合奏長的地位。
所以,山姥切長義的演奏必須完美。
他被自尊脅迫著在每場演出中繃緊心神,為求場後贏得如雷貫耳的掌聲;他不能停止練習與思考,以防其他聲部在環節出錯時沒能及時導正;他沒有鬆懈的餘裕,當沐浴著聚光燈的光亮時,他便知曉前後兩端看戲的目光已然如影隨形——己身儼然成為舞台上孤立無援的、最可笑而可悲的演奏小丑。
他對那些共奏者的眼神幾乎可稱憎惡。
……大般若長光卻是個例外。
——自小夜曲的練習後又過了幾天,他們越發縱容了這段不知緣何而起的關係,在音樂之外的界域蔓延。
「要吃酒糖嗎?長義。」許是為了克制菸癮,男人拆開了外地寄來的點心禮盒,突兀地在只挑著一盞小燈的夜裡問道。
「不要。」長義的回絕幾乎不存猶豫。他不喜歡甜品,更厭惡酒精那種鮮明得刻意的口感。
然而,大般若的詢問不過是行為的告示,圓潤且精緻的巧克力依舊貼上了薄唇,青年只得不情願地啟口含住。甜膩的香氣浸染嘴腔,隨後是壓覆而來的吻。
像極了寂寞的發酵與催化,一切都來得順理成章。
苦甜的糖殼逐漸於炙熱的吐息中消融,暗褐的痕跡如同唇蜜般擦抹,他們相隔著酒糖若有似無地摩挲,直至其中一方的舌頭抑或齒尖突破表層,外溢唇角的威士忌登時滑落白皙的下顎。
那是平時含著小提琴的脖頸,極其性感地蜿蜒了一道蜜色酒痕。
於是,男人的舌尖本能地沿著浮泛的頸筋舔舐而下,不為肌膚的淨潔,而是最原始的慾望指引,令他情不自禁地在中途留下印記。
喉結起伏出吞嚥的滾動,酥麻的顫慄僅一瞬展露在仰抬咽喉之刻,長義以手指攪鬆了馬尾的綁帶,隨後曖昧地蹭入大般若的髮間,無聲地默許了對方解開領口的行為。
他討厭巧克力與酒那股濃烈到發眩的氣味。
他討厭他們的吻混雜著糖液的濕黏與香甜。
但他不討厭大般若長光碰他,不論這份行為的初始是單純的洩慾,抑或是對寂靜夜晚的褻瀆。
他知道這名鋼琴家會對僅存電子鳴音的靜謐感到近乎恐慌的排拒,故他不吝於在夜晚因他呻吟。
那一晚,包裹著威士忌的巧克力浸散在共享的味蕾之中,宛如發源可循的衛星,在無際的宙海內以分解為喪葬。
這份認知莫名清晰,山姥切長義明確地知曉——禮盒的寄送者、深得大般若長光嗜酒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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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對,避免妳們沒有看出來,我得率先承認這是大般若對小豆單相思前提的般長義(///艸///)
長義過去曾經是管弦樂團的首席,後來遇上現在的經紀人,就直接退團成為獨立的小提琴家了。
這章直接加快腳步把兩個人的孤獨揭露開來,因為之後要趕新刊了,下次更新希望能把這篇收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