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名為踏星荷……」
夜晚會發光,聚集在一起就像在河上閃爍著星芒,猶若人間流傳的天上世界。傳聞在有踏星荷種植的地方甚至能使水面浮載起一個人的重量,踩踏其中,就像穿梭在群星間,剎那又像永恆。
髮絲滑過肩膀垂下,店車緩緩將一處池塘上的荷花一支一支小心地扶正用枝條固定架好。站起身,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房內櫃子上、大廳桌子上、浴室梳妝台上,門口的擺飾到這裡也已經都整理完畢。
雖然不懂為何她醒來,除了庭院的池塘外還是到處都插滿踏星荷,不過既然裡面的那兩位都這麼說了就這樣吧。
客人在陌生的地方,總是主人說的算。
「愛徒啊,做的好。」
喀噠一聲,茶具放下,雅拉輕輕用帕子擦了擦嘴,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彎彎的月亮此刻高掛著。
「喫。」
少女剛踏入屋門一腳,就見靠內的巫矢慵懶地賴在躺椅上,一臉打趣地看著旁座的雅拉。祂也端起桌上的茶具,然後裝模作樣地撇頭不知看向哪裡。
一個軟綿的東西砸了過來,是帕巾,巫矢從臉上拿下來,無奈地笑笑,對著店車暗暗搖了搖頭,換個方向繼續貼著躺椅。
「咳,我是說,妳要跟著我學習的話,算是我的徒弟了吧。」雅拉雙眼猶疑地瞟閃,只好又看向旁邊的花瓶。
店車站在原地,沒有再踏進來。
今天的夜色明朗,看得見點點星光,彎月在其中就像是一盞希望的明燈,照射下來,將門口的少女襯托得閃閃發亮。
一陣靜默。
「難道說,妳不想要當我徒弟嗎?」
咽了口口水,雅拉終是忍不住看向店車,一拍桌子,只是細細的眉皺了起來,眼眶泛著淚光。
一旁的巫矢悄聲嘆氣,來了。
「我會盡力讓妳成為優秀的一個人,不管是魔法還是修仙,雖然沒有資質也是個問題……」說到一半,雅拉抬手掩飾:「咳,總之就是不會虧待妳的!」
這個女神啊,話不是這麼講的啊。
巫矢抿了抿嘴。
店車有點怯步,伸出的腳尚在猶疑,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了,自從兩人日後都對她一同默契地避開有關於自身潛質的問題。
手擦過嘴唇,不禁感到有些挫敗。
來到這裡所產生的一絲希望都被泯滅,她真的這麼無能嗎?
連想要自保都做不到的傢伙啊。
真是可恥啊。
抬頭,看見趴在一旁的巫矢比了個「快答應」的手勢晃了晃。
店車打住了自己那沒用的念頭。
再試試看,再試試吧。
於是邁步跨進大廳內,在兩人間坐了下來。
只要肯努力不管好壞,總是會得到新的啟發的。
「天無絕人之路。」
「啊……雅拉祢又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兩人立刻笑鬧成一團,一杯茶放在了店車的面前,熱騰騰的蒸氣在寧靜得只剩蟲鳴叫聲的夜晚中,特別有溫度。
捧起茶杯轉了轉,沒關係的,只要她能夠……
念頭閃過,來不及捕捉,愣了一下,店車也不確定自己剛剛想到了什麼。
「我的徒弟!」雅拉精神奕奕地喊道,在一片夜空的照映下特別清晰。
三人共同舉起茶杯,一次飲盡。
「這樣我跟巫矢就是妳的師父了。」
某人噴出一口茶。
巫矢坐直身子,擦了擦嘴,同時瞪大眼睛驚恐地望向兩人。
不要連這種事也把祂牽扯進去啊。
「再來,乾杯!」
礙於現在的氣氛,妖鳥將茶壺裡的水倒了倒,三人再次舉杯共飲。
今天的月亮彎彎,猶若老天露出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