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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傑之詩另章:米法篇〉

海馥羽 | 2020-09-26 18:08:38 | 巴幣 2 | 人氣 543

曠野之息/災厄啟示錄
資料夾簡介
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 本傳&災厄啟示錄(無雙)的同人二創文。
最新進度 〈瓶中信〉

Switch遊戲「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的同人二創。
這篇帶有比較多的私心,讓一切只停留在界線內……

忘了加註自行設定的卓拉人 vs 海利亞人年齡倍率差的算法:
在遊戲裡,卓拉領地有一對士兵父女負責鎮守門口。如果向女兒搭話,她會告訴你「自己的年紀在100歲以下」,以及「100歲以上的卓拉人,講話語尾會帶有『啅啦』等語癖」。依照一般社會對女性30歲的介意程度,我把卓拉人的100歲→海利亞人(遊戲玩家)的30歲,算出3.33……的倍率。



百年前的海拉魯王國,百年前的卓拉領地。

幽深若冰的藍充盈整個視野。無論是富含曲線的弧狀宮殿,或宮殿外圍的自然岩壁,皆像蘊藏水分般隱隱閃爍著微弱光輝,有的透紫,有的透白。但此地空氣卻僅止偏涼,絲毫沒有視覺帶來的寒冷想像;而倒映在每個角落的粼粼波光,則時時提醒領地的住民及遊客:這座宮殿矗立於湖泊之上,擁有極為豐沛的水源。

圓形冰藍廣場正中央,一抹纖細的赭紅帶白,與對面較高壯的苔綠帶白,兩道身影遙遙相對。彼此手裡皆握有造型特別的銀亮長槍:赭紅卓拉少女的槍尖分成三叉;而苔綠卓拉戰士的槍尖則像新月。
比武前的互相鞠躬,少女和戰士各自擺開架勢,槍尖互對。然後——
大片銀光使勁向前橫掃,苔綠戰士壓低重心往前側滑,卻未成功逼近赭紅少女,反倒讓她輕巧騰躍身體,空中翻滾幾圈後,落入戰士背部空隙。但她未趁機偷襲,只挑高槍尖做出令戰士還來得及反應的普通攻擊。
戰士亦如她所料趕緊轉身以槍擋開攻勢,朝後大跳一步;少女則加速逼近,動作優雅標準地刺出一槍——

新月勾牙不只憑蠻力震歪三叉長槍的攻擊路線,甚至從斜側面咬住槍桿,使勁抽走對方武器。少女稍微被嚇到,下個瞬間立即重整態勢,阻止戰士準備以槍勾槍劃圈,讓她靠近不了也拿不回武器的意圖。她於三叉長槍被甩至上方的瞬間蹬地而起,宛若在空氣裡游泳般旋轉身軀,抓住自己的長槍槍桿,借力使力往下墜——
戰士被反方向力量拉倒,朝側面狼狽摔跌的模樣就像比輸了腕力。但少女不具蠻力,僅憑輕巧的技巧獲勝。

「米法殿下真厲害,看來我還需要再多出門遊歷鍛練咋啦。」戰士服輸。
獲其讚美的卓拉英傑兼王女.米法含蓄鞠躬:「我才受教了,以奪走武器代替攻擊,確實是奇招。」
接著,她走近仍跌坐在地的戰士,指掌發散白亮治癒光芒。「帶傷比試不公平喔,請充分休息後再來。」
「唔……因為屬下迫不及待想展現打敗那些莫力布林的方法咋……」
「抱歉啊,『希望大家能教我更多武藝』這個任性要求,似乎給你造成麻煩了……」
戰士慌張回應:「千萬別這麼想!現在米法殿下可是將來要對抗災厄加儂的英傑,任何能幫助您的事,我們都會盡全力辦到的咋啦!」

「謝謝……」
治癒之光逐漸收斂,戰士鱗片上的血汙痕跡亦跟著消失。「遊歷時也請多保重身體喔。」米法留下這句話,起身準備往回走。一抹淡淡白影不經意從其身旁滑落,讓仍坐在廣場地板的戰士喊住她。
「啊……」是卓拉女性伴隨年齡增長,每隔幾年自動脫落的雪白鱗片。米法有些慌張羞赧地彎腰去撿,戰士則說出許多卓拉長輩必定掛在嘴邊的話:「那是您要縫上給未來丈夫鎧甲的貴重鱗片,一定要好好收集、保存咋啦。」
米法沒有回應,僅低頭尷尬快步離開——包括先前的比武,位居二樓環狀涼亭的藍衣公主全看進眼裡。



匆忙趕赴二樓涼亭的米法,對著笑盈盈的海拉魯王國公主簡單行禮,道:「抱歉讓公主殿下久等了。」
「能看到精采的比試,這等待非常值得。」薩爾達倒像是與同年齡層的同性朋友相聚般自然。
知道薩爾達頻繁拜訪的原因,米法心中早有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舉止有些扭捏;薩爾達背後那群侍女和大量行李,更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想……

「公主殿下……卓拉族只有飾品及鎧甲的概念,我們不需要布料的『衣服』……」
薩爾達邊開朗說著「我知道呀」,邊將行李箱裡的大量布製服裝取出、攤開、在米法肩頭或身後丈量尺寸。
「所以您要親手縫製英傑服裝的美意……我心領了。國王陛下的受封儀式,我照樣會出席——」
根本不聽米法說話,薩爾達找到一件自認合適的洋裝,即強硬推著卓拉王女纖瘦的身軀,催促她換衣服。
半推半就下,米法只好無奈躲進柱子後方,換上薩爾達以「比對適合製作英傑服的款式」之名,行「幫可愛女生朋友玩打扮遊戲」之實塞給她的輕飄飄布料洋裝。

帶層次的造型頭巾紮住卓拉人特有的魚形後腦;大荷葉邊肩帶的開襟低胸禮服,搭配曳地多褶長裙,令原本即顯得端莊的王女更具典雅氣質。薩爾達開心拍手叫好,米法卻羞得縮起身子苦笑「請別這樣」。接著換下一件:單邊魚尾頭飾,金屬鍊條沿布料邊緣裁成合身上衣、紮成好幾段的開縫寬大泡泡袖,搭配貝殼弧度的前衩短裙……
「那個,華麗裙裝對戰鬥不太方便——」
米法剛開口,見薩爾達手已經伸向褲裝行李箱,急忙改口下半句話:「配、配件類的就可以了,畢竟卓拉族還有游泳的需求。褲裝也許便於活動,但布料吸水問題……」
「早知妳會這麼推辭,所以我有帶防水服裝來喔。」薩爾達意味深長地笑。
「呃……」原以為在劫難逃,米法往後倒退。然而金髮公主卻說:「不過我希望縫給妳的英傑服裝帶有青春飄逸感。布料本身當然防水又耐磨,但若做成無趣的緊身服,實在太不適合可愛的女孩子啦。」

「可愛的女孩子嗎……以海利亞人的曆法計算,其實我已經五十三歲了……」
「那只是數學問題!用比例算,妳應該跟我一樣十六歲吧?」薩爾達雙手未停下動作,從行李箱撈出頭巾、披肩、罩袍、背心、腰帶、袖套等物。精挑細選後,終於決定英傑服裝的款式:斜跨肩頭的披帶,在背面留下一截小披風般的飄逸布料,另一頭則纏繞腰部半圈,凸顯卓拉少女的細腰。

收拾大量服裝期間,兩位公主開始閒聊做給其他英傑的服裝款式:烏爾波扎決定得最快,是格魯德高衩裙;達爾克爾上半身寬又壯,正適合披肩;力巴爾需要振動雙翼飛翔,因此圍巾就好……
「公主殿下……那、那林克呢?」米法的語氣帶有微妙緊張。
但薩爾達完全沒發現,直接回答:「一般的海利亞風格夏季上衣。為了行動方便,領口、袖子、衣擺刻意縫得比較寬鬆。」
仔細思考這句話,米法心中千迴百轉,思緒一瞬間飛往遙遠的未來……

薩爾達幾分鐘後才意識到友人的沉默,關心詢問:「怎麼啦?」
「沒事……公主殿下,請容許我的無禮發問……」米法表情認真堅決地抬頭:「我想知道他……林克的衣服尺寸。」
「可以是可以,但只有上衣部分唷?」薩爾達不疑有他。毫無心機的反應令米法胸口一緊,雙目垂落。
內心產生背叛朋友的罪惡刺痛感。對即將迎擊大型戰爭的強烈不安,亦從另一個角度步步逼近。
所有英傑裡,自己或許是最悲觀的一個吧?米法暗想。

「哪,米法……」薩爾達未看向赭紅少女,逕自抄寫準備給對方的紙條:「其實大家都很不安,只是為了鞏固民眾信心,刻意表現得堅強而已。妳不孤單,毋須為此自責。」
米法低頭「唔」一聲——她的心思裡,並非只有那麼為大局著想的念頭啊……
俐落撕下記事本頁面,薩爾達將雪白如鱗的紙片交給米法:「在大戰來臨前,就盡量努力吧。」



幽藍燈光不甚明亮,但尚足以輔佐情緒翻湧的卓拉王女,幫助她連夜趕工。
很久很久以前的王室愛情故事,代代流傳,演變成了卓拉王族的傳統:每位王女皆會從小開始收集自己的雪白鱗片,在達到適婚年齡時,將這些鱗片縫上親手製作的鎧甲,送給自己未來的丈夫。
但相差三倍多的時光流轉,那位少年很快就會長大成人,然後先自己一步邁向中年、老年……
而可能於近期發生的大型災厄戰爭,又難保對方或自己能成功生還,也難保整個海拉魯大地依舊如常……
最後,是不對等的相處時間。米法僅佔有「他」的過去與少部分現在;但薩爾達擁有「他」大量現今時光,以及無限可能的未來……

——公主殿下不是那種人。林克也不是。
俟米法回過神,鎧甲已具雛形。雙手像著了魔,丈量、剪裁、縫製速度又準又快,甚至有餘裕讓她的腦袋胡思亂想,度過單純作業的漫長時間。擔憂、思慕、矛盾、罪惡、恐懼等情緒再度將米法拉進心靈漩渦,等她不知第幾度使勁甩動自己可愛的魚尾後腦勺,企圖讓注意力集中時,鎧甲的完成度僅差一步——縫上自己的雪白鱗片。

由於高速、俐落的動作仍舊持續,指尖原本極為自然地伸向盒子取出鱗片,但就在那一刻——
「啊……」
總算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雪白鱗片落回盒子裡。米法指掌發抖,緩慢撫觸桌面暗藍色的鎧甲。那上面已經縫好工匠所製、術者融入攀瀑魔法的褐色人工鱗片,也繫好自己挑選的金屬飾品與護甲。至此都還算在界線以內——

可是一旦縫上雪白鱗片,就會跨越界線,讓這件鎧甲的心意變得萬分沉重。
「……不能這樣……尚未確認他的意願便擅自決定……」
這件鎧甲本身已是她的一廂情願。倘若縫上鱗片,豈不是打算要藉傳統習俗逼迫林克,以符合她的期待嗎?
「不行……我得停止……」
放下手中裁縫工具,美麗而愁苦的赭紅卓拉王女捧起鎧甲,默默將它封入置物箱最底層。



薩爾達親自送來了製作完成的英傑肩帶。如她所說「帶有青春飄逸感」、「適合可愛的女孩子」。
金髮公主甚至也親自為米法穿上它,拉拉衣角,整理褶擺,稱讚:「果然很漂亮呢。」
「謝謝。」低頭鞠躬時,她注意到今天的薩爾達戴著與服裝不搭的薄手套,微微苦笑。
「雖說受封儀式三天後就要舉行,那時再送給妳亦不遲。但要在父王面前贈予,總覺得頗彆扭……」
薩爾達自顧自找話題,想炒熱現場氣氛。溫柔內向的米法則靜靜伸出雙手,包握薩爾達的兩掌,於金髮公主展露「哎呀還是被發現了」的俏皮表情時,緩慢散發雪白治癒光芒。

「一起努力吧,公主殿下。」
陽光映入卓拉領地,照亮赭紅王女側首微笑的模樣。






唯二有後記的一篇。
要先對期待看見BG CP文的讀者說抱歉,其實某海是無CP派,所以即使是遊戲內建的「米法暗戀林克」設定,我也盡量讓它點到為止,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發展。所幸在遊戲內取材時,發現卓拉鎧甲也是這樣——只有上衣,不是全套鎧甲;縫有與褲子(非米法所製作)相同的木褐色鱗片,但沒有石版故事裡的「女性雪白鱗片」。說不定……製作團隊有顧及像我這種想法的族群,也讓它點到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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