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家計簿　5-20　惡法亦法

　　「未來的舅舅，你放水了？」

　　「嗯……怎麼說好呢？」

　　風間純太將架在上官拓脖子的木刀移開，收回腰帶上後，又拿了根香菸出來點，吞雲吐霧之後，才又開口。

　　「我如果沒放水一下，先不管能不能逃離你那兩個未婚妻的追殺，光麗奈就會修理我一頓了。不過我也沒料到，你已經進步這麼多，要算你合格也無所謂了。」

　　「那麼……」

　　就在上官拓準備要開口討祝福的時候，一根木棒從天而降，往風間純太砸過去，只是他向後下腰一閃，木棒落空沒砸中。

　　但是接著，石塊、鞋子、手抄筆記紙揉成的紙團，所有麗奈身上、身旁、地上可以扔出來的，只差手術刀這些醫療器具沒丟出來。

　　只是全部被風間純太閃掉。

　　「麗奈！妳這是謀殺親舅啊！要是普通人早就被砸死了！」

　　「死了最好！你對小拓到底哪裡有意見？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發表，你沒那個資格！」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好不好？上官小鬼，幫我阻止一下你的未婚妻啦！」



　　「所以老媽妳就把官員趕回去了？」

　　「是啊！不然咧？你要再收一個老婆嗎？」

　　「完全不想。」

　　當天下午茶時間，艾莉卡一如往常來到商會餐廳找吃的，上官拓將兩天後要招待皇帝與兩位王女的幾種海鮮派做出來，給在場所有人評鑑，準備晚上時跟行宮廚師再做調整。

　　分發完畢後，他又再度開口詢問……

　　「不過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來說媒？最近我都很低調，理論上會受矚目的應該是老媽妳才對。」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已經回報給我老姊，要她幫忙處理一下這些雞婆的官員。」

　　艾莉卡隨口應付後，便繼續吃自己的派。只是，隨侍一旁的克莉絲汀，卻不打算把這話題終止。

　　「少主，您也許不知道，公主殿下在中央貴族心中，難以操控的程度只輸給魔女導師莉莉絲，想跟她交好或卡點油水，從你這裡下手比較容易。」

　　「嗯……我可以理解。」

　　「等、等一下！小拓！你是理解了什麼？還有！克莉絲汀，妳不要灌輸我兒子一些奇怪的資訊喔！」

　　「公主殿下，您當年就是因為被說媒不成，而且還因此離家出走，才會給人難搞的印象。加上妳在凱旋式後的慶功宴期間，又咄咄逼人，這不讓人覺得難搞嗎？」

　　「這、這陳年往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那好，奴婢再多說幾件您的『豐功偉業』。少主，奴婢跟您說，公主殿下在學期間啊……」

　　「不准！不准講！小拓，你也別一臉有興趣地聽啊！」



　　同一時間，帝都卡加里皇宮御書房……

　　「大宗正院又在搞這種事，沒牽扯到朕身邊來，朕也當作沒這回事。當年歪腦筋動到朕的親妹，現在又動到她兒子身上……」

　　皇帝趕在辦公日最後這兩天，正加緊把可以處理的政務解決，結果收到自己親妹的抱怨，連日加班的煩躁，又牽扯到以前的舊帳，讓她怒火一時之間被點燃。

　　「陛下，請息怒。」

　　宰相為了讓皇帝壓下怒氣，避免前來辦公的官員誤觸逆麟，代替在場的所有官員出聲。

　　「先帝當時的行政命令，本就是臨時性的，為的是讓官員的生活水平提高一些，只是越到近年，越有濫用的跡象。雖然陛下當年一怒之下，懲處了不少參與的成員，讓他們有一段時間比較收斂。不過終究抵不過物質的利誘，這十年內又再度復萌，且更甚當年。」

　　「婚姻，本就是兩家說好便成，門面什麼的，只要雙方不介意就行，什麼時候成了必須經由他們介紹，才可以獲得中央承認？」

　　「陛下……這點，臣必須直言：大宗正院手上握有的權力，其實不大，但運用得當，卻是很多貧窮、小派系或是無派系貴族的死穴。」

　　「這話卿要說清楚。」

　　「是，這點，督察院跟臣訴苦了很久，因為他們收到很多小貴族的抗議，但卻拿大宗正院沒辦法：大宗正院握有的記載貴族生歿、婚嫁等職權，只要大宗正院不登記，或是拖延，中間出了什麼意外，就可以當作無效或未登錄。」

　　「這……這瀆職了吧？」

　　「陛下，只要大宗正院在規定時間之內補登，不被發現或是把對方處理掉便可……」

　　凱薩琳聽到後，震驚地久久無法回神，最後才擠出一些話……

　　「為何……為何沒人跟朕投訴？」

　　「回陛下的話……因為他們【依法有據】，不算違法，所以投訴也無法可辦。」

　　「所以連……朕都無法法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