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飄起陣陣煙塵,戰士瘋狂地嘶吼,似要將一生的不甘昭告天下,但卻無人聽聞,金鐵碰撞之聲響徹天際,彷佛這才是此間至高之音。
戰爭,這就是戰爭。
殘酷血腥只是它的表面,更多的是利益的爭奪,權謀的鬥爭,而究其根源只不過是為了各自的抱負,又或者稱之為執念。
執念是把雙面刃,可造就天地,亦可毀天滅地,但對於在此世道的黎民而言,生存下去便是他們的執念,為了生,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盡管這份代價的沉重是如今的他們無法想像的。
「歷史總是驚人的重演。」-黑格爾。
生存在群山環繞的一個大部落-「陌離」,專門產出品質優異的高原鹿,高原鹿是一種體型不大,但有著魁武的鹿角及強壯的四肢,除了速度飛快的特性外,最為人驚豔的便是善於攀岩,當地原住民飼養高原鹿主要是用來幫忙摘採峭壁上一些珍稀的藥草,而這些藥草總是有市無價故而價格驚人,這也使得當地人有一手高操的馴鹿技巧外,對於草藥的判別能力也相當的厲害,甚至出了不少享有盛名的藥師。
數十年前,「大漢王朝」迅速發展擴張,成為大陸上首屈一指的大帝國,迫於情勢陌離部落成為其從屬部落,簽訂了年年上貢百箱藥草的條約來換取保護,但當大漢的使者來到陌離部落時,卻驚見高原鹿雄偉的英姿,便追加一條每年上貢百頭高原鹿,這使得當時的陌離部落高層出現各種不同的聲音,要知道高原鹿一年只產崽一次,且幼年的高原鹿十分脆弱故而存活率不高,需半年光陰才有自保的能力,而整個部落就只有六百多頭高原鹿,公多母少,每年只能產出約一百二十頭高原鹿,好一點的時候最多一百六十頭,也就是說大漢王朝這個要求是在挑戰他們的底線,一旦答應了此要求,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陌離部落將永遠失去高原鹿,失去了高原鹿陌離部落等同於滅亡。
而當代的陌離之主深知若不答應此條約,莫說未來幾年,頃刻就會滅亡,故此陌離之主力排眾議應許了大漢所有的條約,且為使大漢信任更將女兒嫁給大漢皇室,盡管嫁的對象只是九王爺的世子,但總得來說依然是皇親國戚,多少能保證未來幾年陌離的安穩,除了這些名面上的手段外,陌離之主私下聯合其他被壓榨的各族形成一大聯盟,以此企圖推翻大漢,重獲自由。
而這一切大漢皇帝無不知曉,當初漢皇聽聞高原鹿此等奇異的生物後,便命人帶幾頭回到宮內,漢皇初見高原鹿便驚呼:「此鹿雄壯,上上之兵。」
從那一刻起漢皇忌憚的目光就一直盯著陌離,不論是出嫁部落之女抑或是私下聯合部落等等,漢皇都看在眼裡,但笑而不語。
三年前陌離之主開始煽動九王爺一同起事,當然一開始自然困難重重,但九王爺始終不把話說死,這也讓陌離之主明白這九王爺必有反逆之心,故而增大力度交流,更答應九王爺只要事成,便將其推上皇位,更將其視為部落共主。
三年的努力之下,九王爺總算答應起事,同時也告知陌離之主自己早已備好大軍,準備迎接他們璀璨的未來。
陌離之主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一得知九王爺願意後便敲定初春之時發起滅漢大戰,而離初春的時間並不長,僅三個月的時間,故此整個蠻荒部落都動了起來。
十幾年來,各大蠻荒部落都遭受著欺壓與羞辱,但他們不曾反抗,因為他們知道必須壓抑,必須隱忍,而忍耐至今整個蠻荒部落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一般,仇恨的情緒不斷升騰,而這一切形成了一種無敵的戰意,這一戰他們不但要報復更要取回曾經的尊嚴,以及自由。
然而蠻荒部落的追求自由的夢,卻在初春的第一戰便破碎了,戰爭開打的瞬間數個部落不約而同的倒戈相向,甚至本要裡應外合的九王爺,此時他的眼中充滿著輕蔑並冷酷地指揮著大軍,向陌離等反抗部落衝殺而來,不甘的嘶吼,無人理會,唯一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刀劍。
僅此一戰,陌離與其聯盟的幾大部落盡數敗亡,部落中殘餘之人大漢並沒有斬盡殺絕,因為漢皇深知這種蠻荒民族,殺死他們是沒有意義的,必須一次一次的擊潰,讓他們對自己膽寒,讓他們認為大漢是不可戰勝的,故此漢皇留下了這些殘黨,而這種手段便是為這些人心裡種下一顆畏懼大漢的種子。
戰後,陌離之主被帶到漢皇面前,漢皇深深的看著眼前這一位部落之主,不慍不火地說道:「服嗎?」
「不服!」陌離之主怒瞪漢皇,眼中殺意奔騰。
「朕給你三次機會,第一次便是要求你給予百頭高原鹿。」漢皇神情依然冷漠,無視陌離之主的怒意。
陌離之主一聽此話,心中一動似明白了什麼便道:「因我答應,你才對我起了殺心嗎?」
「不錯,第二次機會便是欺壓奴役。」漢皇嘴角微微揚起。
陌離之主心念一轉,細想之下便也明白,心中不由地輕嘆苦澀地說道:「我們不反抗,你反而越忌憚嗎」
「不愧是部落之主,還算是有點悟性,第三次聯絡,九王!」漢皇心中暗讚此人悟性不錯,只需要輕輕一點就能明白,但當他想到此人居然想聯合自己的弟弟來滅殺自己,心中的殺意漸起,九王二字落下,一時間大殿充滿肅殺之意,如此氣氛即便是當朝將領都心驚膽顫。
陌離之主也為其喝斥不由地一驚,而這一驚便將自己從落寞中拉了回來,心中忽然閃過一種惡毒的計策,雖然這計策盡管無法立即反應,但卻可以成為一道慢性毒藥,一念至此陌離之主森然地開口:「你今日能控制住九大王爺,你能保證你的後代也可以嗎?九王之亂只是早晚之事!」
面對如此陽謀,朝堂百官無不倒吸一口氣,議論紛紛,而九王更是神色鐵青,更甚者出言喝斥,一時間朝堂亂作一團。
「夠了!拖下去,凌遲處死,懸於亂市以儆效尤!」漢皇神色極其陰沉,殺心之甚堪比滔天巨浪,話語落下,滿堂靜默,深怕一滴點聲響將自己也捲了進去。
被拖下去的陌離之主癲狂大笑,因為他可以預見大漢的未來將被他這段話而攪動風雲,從此大漢難再太平!
隨著陌離之主離開,同時也散了朝,然而漢皇依然安座於皇為之上,敲著龍頭扶手,嘴角再起揚起,銜著一種極其自信的笑容低語道:「不枉朕循循善誘,總算有人敢說出這段話了。」
漢皇緩緩起身,走出大殿,望著無盡的宮殿,眼中精芒一閃,悠悠地說道:「大漢飛速的擴張,不論是經濟或是軍事,都處於天下之巔,然而不僅是國家繁榮,人的野心也隨著膨脹……是時候將隱患斬下了。」
曾經我也寫過不少戰爭的題材,但往往寫的不是很滿意,這一次趁著靈感湧現的瞬間,振筆疾書的寫下這一篇,也展開了這一個新的系列,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