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到了另一個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教授停在一個靠牆的停車位停車。
「唉……」按照這個形勢應該是要去教授家吧?為什麼覺得更危險?「然後呢?來這裡幹嘛?」
「回我家,家裡有工具可以縫合傷口。」
人失血到一定程度會感到疲倦,能流失的血比想像的還少很多,仕宇現在覺得身體很重,很疲倦,已經不想多做思考,明明只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傷口,確實一開始不怎麼樣沒錯,因為他不停工作,沒有休息,傷口自然慢慢裂開。
疲憊感向他襲來,想趕快結束這一切,瞬間感受到異常的視線,似乎被甚麼人盯著,立刻小心把門關上。
「教授妳家地下室會有警衛駐守?還是有門禁之類的,我不太清楚有錢人家社區的設備。」
「不會,也沒有甚麼門禁,要說的就是有鑰匙才能開門,怎麼了嗎?」
沒有警衛,卻有異常的視線?有人刻意埋伏在等教授?有錢人家的紛爭?仕宇放棄思考,觀察四周沒有甚麼異狀,也沒人無故躲在車上,視線來源感覺只有一個人。
「總之,教授妳先往電梯走,我會跟在後面。」
「耶?要我當誘餌嗎?感覺很危險,你忍心讓一個弱女子一個人走嗎?」
「我姑且學過武術,而且我覺得這個空間中沒有比妳更危險的人,或者說更麻煩的人。」
教授鼓起臉頰打開車門,而仕宇配合著聲音下車,貼著牆蹲在陰影處,深呼吸,盡量不讓疲憊去控制身體,從腰部摸出甩棍,手微微顫抖。
「唉……趕快弄一弄,體力已經透支不少。」
少年躲在陰影處,女人則是直接往電梯走,一個人影從另一個方向快速跟上女人,從背影看出相當瘦弱,背著背包、手拿資料,看上去很像學生,但出現地點很奇怪。
一個學生怎麼會出現在高級公寓的停車場?而且很多地方可以懷疑,袋子裡面裝的是甚麼?背包裡是不是有爆裂物?
少年走向人影,兩人平行的瞬間,少年伸手將其絆倒,正想要擊暈的時候。
「等等,他是我的學生。」教授蹲在學生旁,打開資料快速閱讀「你想問的東西周一就會教了。」
「順便問一下,為什麼會在這裡?有人帶你進來?多久之前就在這裡等了?不老實說的話,你依舊要暈一陣子。」
「你也夠了」仕宇咄咄逼人的態度,被教授制止「我記得你親戚住這吧,快回去吧。」雖然不清楚這個學生住哪,也只能說謊制止仕宇的行為。
「唉……隨便妳吧,上樓了。」
兩人進入電梯,而學生只是呆愣在原地,等到電梯門完全關上後,原本害怕的表情被笑容取代。
進到教授家,主體為黑白色的簡約風格,黑色的沙發後是貼著牆面的書架,擺滿了不是書籍,而是大量的筆記。
「你把衣服脫了,我去房間拿工具。」
教授回到房間內,風格與客廳無異,黑色的床搭配上白色的家具,似乎非常喜歡白色,看不出任何髒亂,能看出平常就很用心整理。
在抽屜中找到縫合工具、酒精之類的消毒用品,習慣照了一下鏡子,她臉非常紅,伸手一摸,確實在發燙,不是錯覺。
「我到底在幹甚麼?不是要問他在哪裏見過嗎?」
雖然靠氣勢把他帶回來了,但不會被襲擊吧?二十歲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萬一發生甚麼的話……
「他不嫌我老就不錯了……我到底在想甚麼啊!」
先前的從容完全消失,跳到床上慌亂地翻滾,抱著枕頭,整個頭埋進去,害怕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啊!不能在這浪費時間,要先縫合傷口。」
帶著東西回到客廳,仕宇靠在沙發椅背睡著了,坐到旁邊,這樣的狀況不使用輕微的麻醉會把他吵醒,觀察了一下傷口。
「為什麼身上這麼多傷呢?」他的身上為什麼這麼多傷?一般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多傷口才對吧?爸爸身上也不會這樣,啊!又分心了。
走到冰箱拿出相關藥品,怕吵醒他快速處理傷口,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結束,傷口上多了四道縫線。
看著他的睡臉,很熟悉,一定在哪裏見過,打電話問媽媽……想到這裡,電話響了,慌亂的接起電話,走回房間。
「小琳?我看到監視器妳帶男人回家是怎麼回事?」手機螢幕出現一位女性,跟教授一樣是白髮。
「母親,我正想打電話給您,小聲點,我帶妳去看。」走回客廳,將鏡頭對準仕宇,手機那頭的母親有點驚訝,回到房間。
「妳們終於相遇了啊!這不是很好嗎?早點跟我說不就好了?」
「相遇?母親記得他是誰嗎?我完全想不起來,只感覺到親近感。」
「十年前,在雲神寺的事情還記得嗎?」
躺在床上,想著十年前……因為一些理由而需要在雲神寺休養,但又跟仕宇有甚麼關係?
「十年前,雲神寺,就是那個少年保護了妳,他帶著妳躲起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妳們兩個在山洞裡睡著了,而我們也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咬痕,後面問妳卻甚麼都不記得。」
想起來了,當時房間外突然傳來騷動聲,接著有個少年衝進房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自己帶離房間,來到山腰的山洞,路程上消耗了不少體力,出現換氣過度的現象……
「我出現換氣過度的現象,同時被本能奪去意識。」
「對,不過他現在竟然長的這麼帥,早知道應該不管葉老先生反對,強行領養,給妳當童養夫。」
「媽!」
「就這樣啦,我會跟葉老先生說一聲,最近我跟妳爸也不太好,讓他保護妳吧,妳抓好機會提升好感度,知道嗎?嘿嘿,生米煮成熟飯也沒關係喔。」
「媽!」想說點甚麼,電話已經被掛斷。
(喵!)一隻黑貓跳上床,在她身邊蹭了蹭。
「抱歉,吵到你睡覺了。」
抱起貓咪走到客廳放下,坐到仕宇右邊,仔細觀察著他的脖子,確實有兩個並排的小點。
(喵喵!)黑貓跳到她旁邊,用前腳往前點了點。
「嗯?要我靠上去嗎?」黑貓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用腦袋推著她靠在仕宇的肩膀上,隨後跳到仕宇的腿上,盤成一圈睡覺。
她很意外,當初收養黑貓的時候也花了一點時間去親近,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接近仕宇了,有點不服氣呢,不過……確實很安心呢……
沒多久,黑貓跟教授都入睡。
十年前的暑假,馮琳跟著母親來到雲神寺,表面上是避暑,實際上是父親收到消息,公司的新興派為了董事會會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其中包括綁架馮琳。
那時的馮琳,是個相當安靜的少女,安靜到連她的母親都覺得頭痛,感覺就像玻璃櫃裡的娃娃,對外界不感興趣;對自己毫不關心。
有天,她看見了一個少年,全身是傷,正在被葉老爺爺追打,這樣的狀況好像一直持續著,雖然與她沒有關係,但……她心中的天秤稍微晃動了一下。
「老爺爺,能讓他跟我玩嗎?」
「啥?他一個十歲的野孩子怎麼跟妳玩?」嘴上說著,繼續追打著少年。
馮琳失望地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希望怎麼做?內心這個問題不停問著她,卻沒有進一步追求的勇氣。
她的母親一切都看在眼裡,很意外她竟然會提出意見,心中萌生一個想法。
「老先生,請問他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野孩子,在問你話!」
少年一拐一拐的走到母親面前,怯生生的,似乎非常害怕,比起老爺爺的棍子,更加害怕母親。
「能告訴阿姨你叫甚麼名字嗎?」母親陸出溫和的微笑,小心著摸著他的頭,等了一段時間後他才開口。
「葉……葉仕宇。」
「小琳,把他帶去妳房間吧,教他寫暑假作業,可以的話也教他一下課外知識」回頭看著少年「只要跟著姊姊就不會被爺爺打喔,相對的,爺爺以外的人要攻擊姊姊的話,你要保護好姊姊,知道嗎?」
少年拼命點頭,比起被爺爺打,這個選項更好,而且他也更喜歡讀書,但爺爺總認為練習武術更為重要。
中午,母親拿著午餐到馮琳的房間,馮琳竟然抱著少年睡著了,桌上的筆記本寫滿東西,漂亮的筆跡是她,比較凌亂的是少年的。
「如果可以的話,領養回家給妳做童養夫也不錯。」
拿了兩條毯子給兩人蓋上,看見馮琳的表情,開心的笑著,取代了原本冰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