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淨很想掐死兩小時前的自己。
事情的發生就在自己跟以往一樣,早起的時候順勢放了偵查用的式神,例行性的巡視完時,又很順便去偵查朋友的附近,確認沒有異狀準備收回時才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以守備範圍來看,不管是她或朋友的領域都應該不會注意到的,只是她的式神在收回路途中似乎感應到跟以往不一樣的流動而來到那邊,結果就發現邊緣處有個裂開的時空裂痕。
說起來時政設置的每個本丸就像是一個沙盒一般,雖然每個沙盒看似可以獨立運作,但是沙盒與沙盒之間卻有機率性出現能夠連結的領域,也許是靈力的相似或是特殊的結緣才可能造成的現象。
基本上這些領域屬於異次元、非生非死的區域,同時對於待在區域內的原住民來說,他們審神者跟付喪神才是所謂的異物。
幾乎一探查就確定了,那是某個本丸要崩毀前造成餘波痕跡,身為維持沙盒的審神者,一但卸任或是死亡,那個本丸就會開始進入消失的程序。一般來說是不會馬上崩裂,反而比較是像放在常溫下的冰塊那般慢慢融化、消逝,至於這些區域內原居民則從未在意過他們的生死的。
所以像現在這種崩裂前釋放餘波進而影響到他們的領域反倒是不正常,淨思考一會兒還是決定傳訊息給上方,讓他們自行派人處理。
……只是沒想到會讓「他」親自來到自己的本丸前。
就在訊息傳沒多久後,一位穿著時政特製的黑色戰鬥服的男審神者與他的近侍就出現在淨的本丸前,淨一看到對方就上前戰戰兢兢地招呼,並深思自己最近應該沒做出什麼讓時政方想威脅她的事情吧。
她因為發生在數珠丸身上的事情已經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在事情處理掉後也一直很認真地表達自己沒有要跟時政對著幹……
但現在卻派高階審神者-鬼面過來讓她忍不住提高警戒,深怕一個不小心讓自己陷入危險。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剛好有空又看到訊息才過來的。」有著白短髮、臉上帶著鬼面具的男審神者似乎看穿她的警戒,笑著表示自己過來的主因,「來看看後輩是否又惹麻煩。」
「前輩冤枉,我只是被波及到的。」淨舉雙手投降,聽到對方的笑聲,有些無奈地表示,「這不是你的職責範圍吧。」
「的確,今天是別的審神者發出來我可能就不理……」鬼面保持著笑容看著她,「但你……我還是親自來一趟吧。」
「不不不,我沒打算搞事情的。」淨非常誠懇、認真地說,當初數珠丸的問題終究是自己搞出來的,她負責把事情處理好同時不想讓時政任意插手,才會請求鬼面答應她跟時政溝通。
結果反而讓鬼面有理由時時關注自己,這到底該算好還是不好?
她無法判定鬼面是否相信自己的話,只見鬼面思考一會兒,最後吐出兩個字,「走吧。」
「什麼?」淨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走,帶我去裂縫處。」鬼面笑著表示,「偶爾了解其他事情也不錯。」
你要了解就自己去!
「怎麼?愛惹麻煩的後輩不願意幫忙前輩嗎?」鬼面的語氣很輕快,但淨感覺到自己背部冒一層冷汗。
「……我帶你去吧。」淨最後頹下肩膀,帶著鬼面一起去裂縫處了。
……現在跳回兩小時前的自己,阻止她發訊息到底來不來及呀!
*
踏入那個裂縫中就進入另一個空間,原本的藍天白雲瞬間轉變為漆黑扭曲的天空,踩在田野間的小路上就能感覺這空間充斥著混亂的靈力、邪氣,同時仔細傾聽的話還可以捕捉某種聲音,某種正在崩毀的聲音。
彼此商量後,決定讓鬼面的近侍走在最前方警戒,後頭跟著鬼面跟淨,最後則由淨的近侍-數珠丸保護後方。
「說起來,不管它的話,大概還要多久就會完全消失。」淨問鬼面。
「嗯──大概一個禮拜吧,畢竟這空間原主人已經快死了。」鬼面說得很輕鬆,但淨卻皺起眉頭。
「為什麼他沒被解除職權?」
「在那之前,你知道本丸空間是怎麼被啟動的嗎?」鬼面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先拋出另一個問題。
「將寫予本名的符紙交付時政,並以那為媒介啟動。」淨認真地回答。
「嗯──大多數是這樣沒錯的。」鬼面笑著表示,「那麼……你那位鬼魂朋友是怎麼啟動本丸的?」
「……」
「還有她是怎麼能在現世現形的?」
「類似式神那樣……附體?」淨思考一會兒,「所以是能夠代表她的東西……或是她能量的主體。」
「這麼說也沒錯,不管是哪種,只要能夠成為啟動這個裝置的載體就可以了。」鬼面伸出手,一張人型符紙從袖子跑出來在掌心跳舞著,「一般來說,只要卸除了審神者的職務,時政就會確認本丸無異常後,主動將媒介銷毀,到那時候空間就會開始慢慢崩毀。」
「那麼……」
「這座本丸的原主三十年前就卸除職位,而那個媒介當時就已經被銷毀了。」
「欸!為什麼現在才?」淨深感不妙。
「媒介被毀、空間卻沒有消失,你覺得可能性有什麼……」鬼面話說到一半,面具底下的神色一凜。
同時在最前方有著鬼角的白髮紅眼的刀劍男士已經拔刀,鬼面也伸手護住淨。
前方出現不明黑霧,伴隨著野獸吼叫聲、複數沉重的腳步聲也漸漸地往他們方向前進。
「你能召喚幾位刀劍男士到現場?」鬼面低聲問她。
「最多只能兩位……」按住自己袖子內的符紙,淨有些不安地回應。
「足夠了。」鬼面輕聲安撫,同時張開自己的雙臂,五張人形符紙從衣物裡飄出在他前方,「你只要保護自己就好。」
*
黑色扭曲的天空、不祥的黑霧、不明的野獸低吼。
這三個徵兆明顯告知現在這個空間被什麼侵入了,雜草叢生的步道延伸到最後會有一棟宅邸,護牆外面有著蒼白膚色、帶著人形的生物好幾隻一組正四處巡視著,等到那些黑影離開原地後,一個身影悄然從陰影中現身,他抬頭看那棟宅邸。
「看來、是這裡了。」有著白髮金眸的小男孩身旁跟著大隻白虎,確認一下周遭沒敵軍後,從衣服中拿出蝶型的符紙,張開掌心讓它飛舞在空中幾秒後就消失了。
同時從自己的通訊設備中傳來一聲聲調偏高的抱怨。
「欸欸,結果是五虎退先找到嗎!」
「我、我只是運氣好……」
「剛剛到底是誰在大將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找到。」另一個較為輕盈的少年音調侃。
「五虎退做得好,通知大將了嗎?」第三個較為低沉、沉穩的少年聲詢問。
「通知了。」
「吶吶,五虎退想好要主人給你什麼獎勵嗎?」剛剛的抱怨聲又轉為開心語調詢問。
「唔、只要主公大人肯摸摸我的頭就好。」五虎退說到這個就有點害羞。
「五虎退又不像亂你會要求買東買西。」輕盈的少年音繼續調侃。
「啊啦,你自己不也會一直要求撒嬌。」亂不服氣的說對方,「不然等等來比賽誰殺最多敵軍。」
「好呀,你以為我這秘藏之子會輸給你嗎?」對方充滿自信的表示。
「輸的就今天點心歸對方吃。」
「沒問題!」
「別鬧了,不要忘記大將給我們的任務。」沉穩的少年聲有些嚴肅地提醒。
「這我當然知道。」
「沒問題的。」
爾後那兩位異口同聲說出,「我會優先以自己生存為主的。」
「唉……五虎退,你先躲好,我馬上到。」
「知道了,藥研哥。」
「看來孩子們已經開始任務。」在遠處躲起來的鬼面收到紙蝶表示,身邊白髮金眼、帶著面罩的刀劍男士望著他,肩上的狐狸則代替他開口。
「主公,把事情交給另一位審神者沒關係嗎?」
「啊啊,沒關係。」鬼面一邊移動一邊回答,「她有辦法找到的。」
「可是……」狐狸的話還沒說完,刀劍男士已經搶先擋在鬼面前面,「有危險。」
前方一隻壯碩的人形拿著幾乎比自己身高長的武器走過來,那雙發著詭譎光芒的眼睛在注意到他們時顯得更加明亮,牠發出低吼揮舞著武器要衝過來時……
從遠方一個龐大黑影急速衝過來,撞倒那隻人形,當兩個一起倒在地上還沒起來前,一個身影已經衝過來銀光一閃,刀刃已經切開牠們身體。
刀劍男士把刀收起來,狐狸開心地表示,「主公,我們解決了。」
「嗯,很厲害。」鬼面微笑,接著望向剛剛黑影衝過來的地方,臉上沾著血的近侍就站在那。
「殺得如何?」鬼面主動走向他的近侍,抬起頭看他。
「如你所願,大鬧一場。」近侍擦掉臉上的血,沒被眼罩遮住的紅眸看著他,「我沒有隱藏自己,等等全部都會衝來我這吧。」
「那麼等等你斬鬼會斬得更加開心吧。」鬼面笑著表示,「只要注意到我們的話,他們被發現的機率就下降很多。」
「你確定這裡沒有指揮者存在嗎?」
「不確定。不過不管有沒有……」鬼面的聲音充滿自信,「只要讓他們知道是我就好了。在他們的情報中,最強的鬼面是從不帶同伴的。」
我花了一個篇幅就是在寫某審家多外掛(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