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雨點在房舍樓頂間來回濺躍著,像亂了分寸的孩子在四處亂竄著。
我熟悉的打開電腦,螢幕上閃爍著各色的光彩,瀏覽著今日的疫情新聞。
看著逐漸增高的感染人數,以及日漸嚴重的歐美疫情。
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亞洲的疫情在各式的封城及積極的檢測手段下已經初步的有所控制。
但歐美的人們卻彷彿並不在乎這次的疫情。
依舊兀自徜徉在父祖輩自工業革命以來,二百餘年代代的餘蔭,悠哉的享受高發達社會的福利。
民主、自由。
誠然的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人權,但同時也要有所限制才行。
不論是人權,亦或是政府的權力,只要是與人有關的事情,都不可以過度膨脹,都必須有所限制。
前者容易以私人之名義,侵犯他人之權利。後者則是因為權力必然會帶來腐敗,絕對權力必然也會是絕對腐敗。
即使上位者竭力克制自己的私欲。也不可能可以保證下位者亦如此,陽奉陰違的情形只會一再發生。
對於相對落後的亞洲社會所爆發的疫情,天然的放鬆了心中的戒備。
卻在不知不覺間,一個個的感染上了這次的病毒。
我看著螢幕上令人觸目驚心的數據,睜大了原本仍有點惺忪的睡眼,喉頭緩慢的嚥下一口口水。
一條條真實的人命在此時此刻化作一個個無言的數字,在死神的鐮刀下跳動著拙劣的舞步。
感染初期時,當一個人感染,每個國家莫不戰戰兢兢的小心應對,成功了則遏制了進一步的社區傳染,失敗則開始指數性瘋狂飆升。
這個疾病,最可怕的並不是其致死的能力,而是在他的高傳染力,能夠在不知不覺間迅速感染一大批的患者,迅速癱瘓當地的醫療資源。
這才是最可怕的,到這時,就只能選擇拯救還有未來的年輕人了,老人們就只能在一聲聲祈求上帝的聲音中煎熬著。
我又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闔上電腦,隨即起身走出房門。
水聲在空蕩蕩的廁所中迴盪著,我迅速裝滿水杯,開始了刷牙。
但腦中的思緒早就被拋到了疫情之上。
雜亂的思緒在腦中來回衝撞著,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口罩還剩多少,疫情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台灣未來的局勢發展。
種種思緒,在一聲聲的刷牙聲的伴曲下,擺動著自己的身姿,在我大腦的舞台上,展露著自己最美的那一面。
個個姣好的面容下究竟深藏著什麼樣的隱患,讓觀戲的我頭疼不已,只能仔細小心的琢磨著,盤算著。
回到房間後,這才中斷了這次的思考,看了看手錶,8點10分,是時候出門了,我想。
順手拿了一支雨傘,戴上口罩和錢包便出門了,出門後,走到了藥局前面,遠遠的我便看到了一列十餘人的隊伍,好似軍人站哨一般,帶著口罩無言的排著隊。
來不及讚嘆眼前的有序,我很快的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無言的划著手機看著今日的消息。
排隊的人潮,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增加,形成了一條長長的人龍。
但卻與往常不同的,眾人無言的,井然有序的排隊著,雨聲在此時顯得格外動聽,蕩漾在整個騎樓間。
時間很快過去了,就在此時,鐵捲門的聲音突兀的打斷這份詭異的寧靜。
人們也開始有了些許的騷動,人們開始五個五個的進去付錢領口罩。
我也很快的便拿到了自己的口罩。
伸手從認真的藥師手中接過健保卡和口罩,我滿是感謝的想向眼前為大眾付出的人們說些什麼,但話到口邊,卻一時詞窮了。
千言萬語的感情在嘴邊化成了一聲聲輕聲的道謝。
手中的信封中的三個口罩,雖然很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當我把它拿在手中時,卻是沉甸甸的,裡面的深厚情感和付出,讓這一片片口罩都是這麼的厚重。
讓我在戴著這些口罩時,不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醫護口罩,而是一雙雙溫暖的手所構建出來的圍牆,那些情感,跨越了空間和時間的柵欄,來到了我的心中。
緩步走出藥局,轉頭看了看依舊有序排隊的人們,再抬頭看了看外頭綿密厚重的雨滴,我的心情卻不復過往的擔憂。
因為我相信,我真的相信,太陽很快就會出來的,我是這麼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