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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域奇俠錄第八十七章 遠昊篇之十五 了斷(上)

作者:XDIN│2019-12-16 09:52:21│巴幣:2│人氣:125
第八十七回 了斷(上)

神智瘋狂的花競天突然衝入大廳,使蕭遠颺等三人陷入恐慌,而原本熟睡的花無爭也被驚醒。

「爹……你怎麼在這裡?」

「莊主,你沒事了嗎?」

花無爭與涂千山對於花競天的出現,既是驚訝,也是關心。但蕭遠颺及宇文偃,則是對他保持警戒,兩人也偷偷暗住劍柄,隨時做好開戰的準備。

「你們這群人,竟然妄想取代老夫的地位,實在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

「莊主,你誤會了,遠颺少俠他們只是……」

「囉嗦!」

花競天不等涂千山把話說完,他朝涂千山的方向揮出一掌,一陣強勁的掌風隨之颳起,將涂千山吹倒在地。

蕭遠颺與宇文偃見到此情形,又將劍柄握得更緊,甚至已經想把劍給抽出來。兩人散發出的殺氣,吸引了花競天的目光。他盯著兩人,慢慢地朝他們走去。

「爹,你快住手啊!」花無爭心急地大喊著,看到花競天異常的舉動,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無法視而不見。

「無爭!」

聽到女兒的聲音,花競天突然停下動作,激動的情緒似乎開始緩和,他睜大雙眼看著自己的女兒。

「妳為何叫我住手……為父……做了什麼?」花競天斷斷續續地問了一句。他兩眼無神,思緒看來不甚清晰。

「爹,你剛才莫名其妙地打了涂老伯一掌啊!」

「不可能,老夫剛才打的可是……嗚……」

花競天話說到一半,忽然感到頭痛欲裂。這時,他眼中的景象也開始扭曲,女兒的身影突然變換成昔日仇敵枯天門主。

「花競天,你以為那種三腳貓功夫,真能奈何得了本門主嗎?哈哈哈哈!」

看到眼前的枯天門主訕笑著自己,花競天感到怒火中燒,隨即運起道魔一體,周身纏繞黑黃真氣。

「可惡,竟敢使妖法蠱惑老夫!」

花競天握緊拳頭,打算攻擊眼前的花無爭。見到父親朝自己出拳,花無爭嚇得花容失色,雙腳頓時一軟。

「不妙!」

蕭遠颺見花無爭陷入險境,心急之下,趕緊施展風揚千里朝她打去,就在花競天出拳之前,掌氣早一步打中花無爭,將她擊飛,讓她躲過這一劫。

「有人助他,是誰?」

就在花競天疑惑之時,蕭遠颺和宇文偃早已拔劍朝花競天斬去,打算先發制人。但花競天不但不退,反倒用雙手接下雙劍。受到道魔一體的護身氣勁保護,花競天的身體變得刀槍不入。他的雙手牢牢地握住劍身,卻不流半滴血;但蕭遠颺和宇文偃卻是無法脫身了。

為求脫身,蕭遠颺抬起左手,全力擊出風揚千里,一陣勁風隨著蕭遠颺左掌一同打在花競天胸口,但花競天仍是不為所動,反而蕭遠颺左掌暗自吃痛。

見自己大勝對方,花競天不禁露齒一笑,盡顯得意神態。而宇文偃則趁這時放開長劍,整個人順勢跑到花競天面前。接著,他朝花競天面門用力一擊……

碰的一聲,花競天的臉正面硬受一掌。突然吃痛,使得花競天放開雙手,向後退了一步。

蕭遠颺趁機接過飛出的雙劍,將其中一把拋給宇文偃。兩人奪回兵器後,立刻向後。

「看起來,頭部是他唯一的弱點了。」宇文偃說道。

「但我們要如何傷到他的頭部呢?」蕭遠颺問。

面對刀劍難傷的對手,兩人一時已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在此同時,花競天也回過神來。被突襲得逞,讓花競天有了被羞辱的感覺,他的表情更加猙獰,熠熠的目光似是要將兩人燒成灰燼。

「臭小子,看我扒了你們的皮!」花競天憤怒地大吼著。

「在這兒不好動手,我們先引他到別處吧!」

宇文偃話一落,兩人同時射出數道劍氣,但花競天仍是直接以肉身硬接,筆直地跑上來。這時,兩道劍氣突然往他兩眼飛來,花競天趕緊舉臂一擋。宇文偃與蕭遠颺則趁此空檔逃出大廳。

「想跑?」

勃然大怒的花競天怎能容忍他們逃出自己視線,當下立刻追上去。

「爹,等等……」

倒在地上的花無爭撐起受傷的身體,試著叫住父親,但花競天卻頭也不回地衝出大廳。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見到父親突然發狂,花無爭無力地跪倒在地,兩行淚也自臉上留下,她無助地啜泣著。

一旁的涂千山見狀,低聲安慰著:「小姐別擔心,老夫這就去把莊主帶回來。」

花無爭仍是默默低頭哭泣,不知道是否聽了進去。但涂千山這時卻已經追挺著受傷的身子追上去。


另一方面,張遠昊正靜靜地在柴房裡,他枕著雙手,躺在柴房的地板上,地上雖是又冷又硬,但遠昊卻仍像是躺在床上那樣舒適。他閉上眼,卻沒有入睡。這時,柴房的門開始輕輕地動著,儘管聲音很小,仍是發出了些微的吱喳聲。

「是莫思姑娘吧?」張遠昊閉上眼睛說道。

「咦,你怎麼會知道?」

「這其實很簡單。」張遠昊睜開眼,把腰向前一伸好讓自己坐著。他繼續說:「有可能過來看我的,不過就是遠海遠颺、宇文偃、小師妹跟莫思姑娘妳。師弟們跟宇文偃剛才就來過了,不會無故跑回來,小師妹肯定還在擔心師叔,也無暇過來,所以說囉……」

「難道遠昊大哥不怕有其他人來嗎?」

「妳指的是?」

「比如說,有人想對你不利。」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遠昊充滿信心地笑著,繼續說道:「因為妳踏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殺氣。」

「殺氣?」

「對,只要是有想傷人的念頭,殺氣就一定會浮現在外。」遠昊接著說:「你可別看我這樣喔,我對殺氣的感覺可是很敏銳的!所以誰會對我不利,我當下就能知道了。」

「那……如果有人能做到不帶殺氣地傷人呢?」楊莫思想了一會兒後,繼續問道。

「不帶殺氣地傷人?」

遠昊遲疑了一會兒後回答:「其實我以前也問過我師父這個問題。他說如果有這種人,若不是極為殘忍,就是極為慈悲之人。」

「極為殘忍我能理解,但是為什麼會是極為慈悲?」楊莫思不解地問。

「慘忍的人能不動殺念而殺人,把殺生當作習以為常,殺至麻木;但是慈悲知人殺人卻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犯殺戒,為救人而殺人。」

張遠海將頭一偏,看向房門,突然說了一句:「你說是嗎,遠海?」

楊莫思隨即往後一看,果然江遠海就站在門口。

「你說的沒錯,除了一件事……」江遠海邊說邊向遠昊拋出一把劍。

「問那個問題的人其實是我。」

「這種小事不用那麼計較啦!」張遠昊接過劍,邊玩賞邊說道。

那是遠昊的配劍,因為受罰之故,那把劍也被沒收,由師弟們保管。原本是該等處罰完再還給他的,只是沒想到,不到一天就物歸原主了。

「把它帶上,你可能隨時會又得上。」

「你跑這一趟就為了把劍拿給我?」

「不,只是順便。我剛才回房裡思考一下如何破解風雲雙卷,稍有成果,想跟師兄印證一下,順便帶劍來給你防身。」

張遠昊將劍放在自己身旁,對這楊莫思說:「莫思姑娘,能讓我跟遠海單獨談談嗎?」

「好,你們慢慢聊……」

楊莫思察覺到氣氛不對,也順著張遠昊的意,離開了柴房。兩人緘默了一段時間,直到外頭聽不見楊莫思的腳步聲後,才由張遠昊打破了沉默。

「遠海啊,我們認識也這麼多年了,說話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想什麼直接說出來就是了。」

江遠海笑一笑,說道:「真不愧是師兄,那我就直說了。」

「我們要隨時準備防範花競天。」

聽到遠海這麼一說,遠昊表情頓時一沉,說道:「真的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但他隨時都會殺了你。當然,我跟遠颺,甚至宇文偃也一樣。」

「你覺得這種情況有可能發生?」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何況照花競天的情況,他隨時都可能失控。」

「那如果真發生了,你有什麼辦法應付?」

「還記得師父教我們的天理循環嗎?」

「記得,怎麼了嗎?」

「我想出了……」

遠海話說到一半,柴房外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嗯,那聲音是……」

張遠昊聞聲,反射性地握住劍,並站起身,隨時準備衝出柴房。

同時,外頭又傳來好幾聲驚恐地叫喚。

「不好了,莊主發狂了!」

「快逃,快逃啊!」

聽到下人們呼喊的內容,使得兩人的臉色也隨之發青。

「看來把劍拿來給你是對的。」

「說實話,我真希望是你做錯了。」

兩人的語氣雖是十分輕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嚴肅。

兩人衝出柴房,循著聲音找尋花競天的位置。沿路上,兩人推開逃竄的人群,趕緊往花競天所在之處前進。當他們到達時,卻驚見花競天正拚命攻擊著傷痕累累的宇文偃與蕭遠颺,而楊莫思則是跪倒在他們後方。

「遠颺!還有莫思姑娘?」張遠昊看到這幕景象,心裡頓時一慌。他再看向花競天,那人的神態猙獰,有如野獸般兇惡,令人好生畏懼。如此轉變,實在讓張遠昊始料未及。

兩人趕緊拔劍,同時刺向花競天的手臂,劍尖如閃電般擊中花競天右手,但卻不能傷其分毫。就像用劍刺向銅柱一樣,無論這兩劍刺得如何精準,始終無法刺進皮肉。而被劍刺中的花競天,只是本能地揮動手臂,遠昊及遠海便被其給震退。

「快走!」遠昊對著跪在一旁的莫思大喊著。

「可、可是……」

驚嚇過度的楊莫思,試著抬起自己的腳,但顫抖的雙腿卻不曾移動半分。

「嘖!」張遠昊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知道楊莫思無法再走。當下握緊劍柄,大步快向前方。

「慢著!」

張遠昊剛踏出一步,就聽到遠海對他大喊著。

「別幹傻事。」

江遠海走到張遠昊身旁,小聲地對他說。

「師兄,我們一齊對他出招,再試機會攻擊他的頭部!」蕭遠颺喊道。

「那他是唯一的罩門。」宇文偃說道。

「這方法作起來好像沒有說的那麼簡單。」張遠昊雖然像是數落,但卻也是事實。花競天身材比四人壯碩許多,加上道魔一體攻守兼具,實難擊中他的頭部。

「師兄,我和你負責吸引他的注意,遠颺和宇文偃再伺機行動!」

遠海冷靜地說著,聽到遠海的指示,遠昊不疑有他,當下急運劍蘊八風之招。只見遠昊將真氣灌入劍中,隨後一揮劍,八道劍氣立刻往不同方向射向花競天。但花競天卻已看透劍氣的去向,他揮動雙手,在眨眼間便擋下了八道劍氣。

這時,宇文偃也有所行動,他快步奔向花競天,試圖用劍刺向他的後腦。

「想攻我頭部?你們未免想得太美!」

花競天,他再催道魔一體,玄黃兩色真氣纏繞周身。花競天一轉身,右腳順勢踢出,目標正是站在他身後的宇文偃。

花競天身形高大,若要擊中他的頭部,必然要向上攻擊,此時的宇文偃,右臂向上伸展,側腹已經露出破綻,再加上只顧著接近花競天,根本沒有保護身體。宇文偃倘中了這腳,下場必是萬劫不復。

然而就在花競天右腳即將踢出宇文偃時……

兩道掌氣竟同時向花競天右側打來,踢出右腳的花競天來不及反應,失衡的身體被掌氣推倒在地。

原來當張遠昊及宇文偃相繼向花競天出招時,江遠海與蕭遠颺也趁機移動,好施展風雲合併。
花競天一時不查,被打倒在地,宇文偃與張遠昊也趕緊趁勝追擊,只見宇文偃雙手握劍,向下用力一劈,竟是以劍施展群俠盟刀法「刀劈河山」,一道劍氣筆直地朝花競天面門而去,而張遠昊則是傾注全力使出「風揚千里」,掌氣如狂風呼嘯般直撲花競天後腦。

兩招一前一後,不偏不倚地擊中花競天罩門,花競天的鼻梁被劃出了一道紅痕,打中後腦的氣勁,也讓他又在地上滾了一圈。

「成了嗎?」

眼看四人奇襲成功,遠昊不禁問了一句,身體也不自覺地放鬆。
「別鬆懈,我們要乘勝追擊!」

遠海吆喝著,同時他仍持續運氣,一旁的遠颺見狀,也配合師兄的步調,持續催動真氣。
「你敢愚弄我!」

花競天破口大罵,倒在地上的他也緩緩地移動四肢,試圖撐起身體。見到花競天還能再戰,眾人心裡又再度為之一顫。

江遠海及蕭遠颺趁花競天還未站穩腳步,趕緊再出一招,「風揚千里」、「驚濤裂岸」雙招同時發出,江遠海快步上前,同時凝氣於掌,蕭遠颺所發出的掌氣纏繞江遠海的右掌上,使得遠海原先凝聚在掌上的真氣更加宏大。

江遠海直奔至花競天面前,朝著他的腹部使勁一打,將他的身體向後震退了數步。

「風雲合併?」

見到風雲合併,花競天的思緒再度浮動,過往的回憶竟開始浮現在腦海中……


「離塵師兄,我不懂,為什麼我的資質與能力在同輩中已是數一數二,但宗主卻不選我做他的直傳弟子呢?」

「離囂,你的疑惑不無道理,但師父考慮到你終有一天會下山,也不便收你為徒。何況你的家傳武學與道門武學也有莫大淵源,若你能好好運用你在道門所學,將來成就未必會低於道門宗主啊!」


自私自利的宗主和離塵私藏風雲雙卷,試圖打壓自己,離塵一帆風順地當上了道門宗主,自己卻必須胼手抵足才能有現在的地位。一想到此,花競天心中的怒火便燒得更旺。眼前的人影也由二合一,化為離塵的模樣。

花競天心裡怒不可遏。花競天打算使出天雷三絕,準備取兩人性命。當下再將功體催至極限,玄黃真氣化作雷光纏繞在花競天腿上。此招正是極雷三絕之迅雷破風。

宇文偃見情況不妙,再度使出未完成的“歧路難亡英雄心”,宇文偃使勁將劍一揮,數道劍氣如飛箭般四射而出,雖然劍氣的方向分散,但仍是對著花競天。而蕭遠颺也趕緊施展道蘊八風配合,八道劍氣如風般射出。兩人的劍氣各自朝花競天左右飛來,欲阻斷花競天的行動。

只見花競天抬腳同時,身體也隨之迴轉,迅雷破風也趁此時踢出。雷電氣勁猶如颶風般旋轉,將劍氣盡數震碎。

此時江遠海與蕭遠颺再度施展風雲合併,兩人分別將真氣灌注到劍上,準備以劍招給花競天致命一擊。

遠海的「飛瀑滌塵」與遠颺的「劍馳千峰」兩式結合,兩人同時出劍,雙招互相牽引,纏繞在劍上的真氣竟變得更加旺盛,往如狂風與浪濤,雙劍甫刺出,凝聚在劍上的真氣瞬間爆發,宛如一陣巨浪衝向花競天,花競天硬生生受到真氣衝擊,竟像被困在水中一般,不能動彈;而隨後刺出的雙劍,猶如浪中潛伏的兩條銀龍,正要將花競天給吞噬。

「怎能讓你們繼續猖狂!」

花競天再度運功,玄黃真氣也產生的變化,黑黃兩色真氣分別佔據花競天兩邊身體,形成半黑半黃的異相。接著他的雙手各自開始迸射出一黑一黃的雷光,此乃極雷三絕的第二式“驚雷破雲”!

花競天張開雙手,分別對準兩人劍尖,靜靜地等著雙劍迎上,直到劍掌相接之時……

只見花競天左手突然握拳,雷拳直接打斷蕭遠颺長劍;右掌卻如蟒蛇般靈動,迅速撥開遠海之劍,再直接朝他發出雷電掌勁,兩人亦被雷掌給震飛。

「連風雲合併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宇文偃見己方的殺手鐧被破,煞是詫異。

「剛才他那兩手,是“破浪穿雲”和“雲海騰挪”,但又有風天卷的迅速,怎會這樣?」見到花競天的掌法,熟諳道門武學的張遠昊馬上看出端倪,但同樣感到驚訝不已。

「你的風雲合併,只限於招式,但老夫卻已經能將其融入自身武學中,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哼!你偷練枯天門的武學,還用它沾染道門武學,現在更走火入魔。竟還敢大放厥詞,真是忝不知恥!」蕭遠颺不齒地罵著。

「嘴硬的傢伙!」

花競天再度握拳,一步步走向蕭遠颺,打算給他最後一擊。

「師弟!」

張遠昊見花競天想對師弟不利,隨即挺身而出,仗劍保護遠海、遠颺二人。

「莊主且慢!」

正當花競天即將出招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喊著。同時,他亦感覺到有幾件異物朝他面前飛來。

花競天趕緊一躲,幾顆石子正好從他身邊掠過。他定睛一看,原來偷襲他的人竟是涂千山。見到跟隨自己多年的忠僕背叛,花競天頓時分神。

花競天轉過身,看向自己的老友,低聲地問:「老涂……連你也要跟老夫作對?」

他壓下怒氣,彷彿短暫地恢復理智。而涂千山則是一如往昔地用和善的語氣回答:「莊主,適可而止吧……」

花競天似是對涂千山的話有所反應,只見他放開雙拳,身體也逐漸放鬆。見到花競天恢復神智,涂千山微微一頷,緩緩走向花競天。正當他準備迎接這位老友時,花競天的舉動卻是讓在場四人震驚……

突來一拳,竟狠狠地打在涂千山身上。

毫無防備的涂千山受了這拳,當下從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飛濺而出的血液如一陣驟雨般淋在花競天的身上。在血雨噴灑而出之後,涂千山整個人就如斷線的傀儡般頹然倒地。

「涂老伯!」楊莫思的吶喊劃破了現場的沉默。

見到這血腥的一幕,她原本軟癱的身體又萌生出一股力量,讓她奮不顧身地衝上花競天面前,似是忘記花競天有多危險,她趕緊蹲下來扶起涂千山的身體。

遠昊最先回過神來,他踩著闌珊的步伐,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遠昊看著奄奄一息的涂千山,他的目光已經逐漸黯淡,臉上也漸漸失去了血色。看到涂千山的當下,遠昊已知他已經沒救了。

儘管涂千山已是日薄西山,他仍勉強舉起他那如枯枝般乾瘦的手臂,顫抖地指著花競天。

「莊主……如果你相信一名十惡不赦的人可以改過向善,那我……也相信一個本性善良的人有回頭的機……會……」

涂千山說完最後一句話後,舉起的手默默垂下,雙眼也終於閉闔。

「涂老伯!」楊莫思再度吶喊著,她的雙手不停地搖晃著涂千山的身體,希望能把他給喚醒。然而,無論她如何叫喚,眼前的人卻是再也不會醒來了。

正當眾人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時,一句低沉的嗓音突然劃破了現場的氛圍。

「老涂?」

花競天驚訝地說著:「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夫、老夫做了什麼?」

突然恢復神智的花競天,看著眼前的景象,腦海中突然浮現剛才發生的一切。再壯碩的身軀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變故。花競天雙膝一跪,抱著頭大聲哀號著。

「老夫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呢?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啊!」

見到花競天的舉動,眾人不禁感到訝異。

「師叔,你恢復神智了嗎?」張遠昊半信半疑地說。

「賢姪!」花競天抬起頭來,看著遠昊等人。

他驚恐地說:「幸好你們都平安無事,老夫已經鑄下滔天大錯,不能有其他的遺憾發生了。」

經歷剛才的大戰,蕭遠颺仍是心有餘悸,他自言自語地說著:「師叔,他真的恢復正常了?」

「誰知道呢?至少比剛才的狀況要好得多了」江遠海似是在回答遠颺的疑問般說著。

「只是,我們還不能夠掉以輕心。」

這時,宇文偃走上前,對花競天說道:「莊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先請起吧!」

「宇文偃?」花競天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青年,那人伸出雙手將自己扶起來。

「真是讓你見笑了……」花競天愧疚地說。

「沒這回事,今天這件事只是意外,我們先好好安葬涂老,其他的,之後再說吧。

「嗯……」

花競天不發一語地盯著宇文偃,心裡又有異樣的想法,「之後……莫非他想把我走火入魔的事情通報群俠盟?」

「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我修練魔功的話,那我至今所建立的聲望,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花競天心中的猜疑又更加茁壯,他看著遠昊三人,心裡暗想:「還有他們三個……肯定也會把這件事告訴離塵,這樣一來,我豈不就成了道門公敵了?」

被猜疑蒙蔽心智的花競天竟萌生一個歹毒的想法。

「反正已經錯了,不如就錯到底吧!」

花競天偷偷運起道魔一體,凝氣於手掌,隨後,猛然擊向宇文偃的背後。

宇文偃猝不及防,被擊中的同時,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

看到宇文偃被打倒在地,三人心中滿是驚恐。張遠昊更是直接大喊:「師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你們已經知道老夫的秘密了,如果讓你們把這些事傳出去,江湖上哪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花競天冷冷地回答。他說話時的語氣十分倉促,顯然十分緊張,但同時,他也已經握緊拳頭,準備對遠昊出手。

只是,張遠昊的劍卻是快了他一步,當花競天正要出手時,張遠昊已經拔劍砍向花競天。

「花競天,你真是無可救藥!」

見到花競天沉淪,涂千山枉死時的一幕又湧上張遠昊心頭。他宛如發洩怒氣不斷揮動長劍,雖是憤怒,但劍招仍有著道門劍法行雲流水的套路,更因為在盛怒之下,劍招反而愈使愈快。
而花競天彷彿看透張遠昊的動作一般,巧妙地避開張遠昊的每一劍,數招過後,張遠昊的攻勢開始變慢。

反觀張遠昊,仍不顧慮自己的狀況,一味地猛攻,儘管手臂已經痠痛難耐,仍勉強自己揮劍,只見張遠昊一劍慢過一劍,已無剛才的狠勁。在張遠昊再次勉強自己揮出一劍後,花競天也不耐煩地伸手往張遠後的右手一拍,長劍也隨之脫手。

花競天左手握拳,準備朝張遠昊臉上打出,就在此時,江遠海正好衝上前來,隨即一劍斬向花競天面門,花競天趕緊將左手往上抬,用手臂擋下了他的攻擊。而江遠海也順勢,拉著遠昊後退。

「師兄,還是讓我來吧!」

江遠海按著張遠昊的肩膀,對著他低語了幾句,隨後緩緩朝著花競天走去。

花競天看遠海步履闌珊的模樣,不禁起了幾分輕視之意,他語帶嘲諷地問著:「讓你來?這麼說,你是認為還有辦法可以贏過老夫囉?」

「辦法當然有,還是道門宗主親傳的方法!」

「一派胡言!」

一聽到道門宗主,花競天的表情隨即變得猙獰。道門三子之中,他最不喜歡遠海,因為花競天一直私下認為,天份最高的遠海會是師兄的繼承人,所以,他也把當年被師兄搶走宗主資格的悔恨投射在遠海身上。

如今聽到遠海的挑釁,再加上走火入魔的形況,他的恨意也將傾巢而出。

盛怒之下的花競天一出手,便是道門掌法風揚千里,掌風直逼遠海而去;而江遠海此時雙腳一蹬,整個人宛如脫兔般避開掌風,甚至在轉眼間跳進了花競天面前,身手之敏捷,完全不像是受了傷的人。當他回過神時,江遠海的劍尖已經微微扎進了自己的身體……

花競天正打算出拳,江遠海已經先抽出長劍,隨後招式一變,劍鋒輕巧地遊走兩人之間,時而劃過花競天,時而護著遠海,變幻莫測。突然受創,花競天心裡又驚又怒,他連續向遠海出拳,但遠海每揮一劍,劍氣便隨之射出,當拳頭靠近他時,卻又被劍給擋下。

「這招好像枯天門的劍法啊!」

一旁的蕭遠颺見到江遠海同使兵刃及劍氣的方式,不禁聯想到當日枯天門主所使的“禍不單行”。

「是很像,但又好像有所不同……」張遠昊見到此招,卻又有不同見解,他突然想起了下山當日師父演示給他們看的劍法。

遠海這幾招,雖然仍未讓花競天受傷,但卻已讓他感到疼動。花競天驚訝之餘,仍不忘出招反制,趕緊再度變換招式,想以驚濤裂岸擊退遠海。

但此時,遠海劍招開始改變,只見他步伐一跨,整個人切進花競天面前,手中長劍順勢一劈,花競天的胸膛竟被劃出一道紅痕。

突然受創,花競天心裡又驚又怒,然而,隨之又是一陣連環劈砍。花競天只好轉攻為守,用雙手擋住遠海的劍。

但遠海揮劍時,同時放出層層劍氣,每出一劍,都如好幾把劍從四面八方攻向花競天。花競天憑藉道魔一體的護身氣勁,雖是刀劍難傷,但方才受了一劍,使他心思浮動,又臨如此繁雜的攻擊。一時之間,竟是難以招架,無暇分神反擊江遠海。

「啊,是師父那天所施展的“天理循環”!」遠昊看著遠海使劍的手法,忽然聯想起其師傳授三人劍法的情景,頓時恍然大悟。

「那天師父演示的劍招裡缺了什麼呢?為何這招要叫天理循環呢?若究其原因,那答案便只有一個那就是」遠海在心中默想此時,遠海揮劍愈揮愈慢,劍氣也不似剛才那樣凌厲。

我在使劍的同時,配合招式釋放劍氣,用劍氣補足招式的破綻,兩者相輔相成,即是天理循環。

他的腳步正慢慢地遠離花競天。漸漸地,遠海不再放出劍氣,慢慢將劍拉回自己胸前。
花競天見對手露出破綻,趕緊衝上前,想搶在遠海之前出手。而江遠海這時卻是不動如山,靜等對手出招,他雖不出劍,但卻似隨時都能出劍。

遠海在劍上纏繞劍氣,劍上閃爍著刺眼地銀光,這一劍若是刺中要害,縱然是花競天,也是非死即傷。而花競天雙拳也是纏繞著電勁,看來是使上了“驚雷破雲”之招。

眼看花競天一步步逼近遠海,勝負也即將揭曉。江遠海看準花競天出招剎那,胸口乍現一處破綻。

江遠海眼神一凜,隨即刺出閃電般的一劍!這劍刺得極快,連花競天本人都未能注意到。當眾人能看到時,劍尖已觸及花競天胸口。眼看遠海即將功成,眾人無不瞠目結舌。

但下一刻,花競天竟是一手緊握住劍身,讓長劍刺不進他的胸前,另一手朝遠海狠狠地打了一拳。江遠海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接了那拳。整個人被打倒在地。

花競天將劍丟在一旁,他的左手掌因為剛才抓住劍鋒,現在正不停地流著血,左胸亦被刺出了一個小孔,然而他卻不以為意。

花競天看著倒在地上的遠海,輕描淡寫地說著:「小子,你這一劍可說是完美無缺,但你犯下一個錯誤,就是你的殺氣太重了,當老夫刻意露出破綻時,你一瞬間透露出來的殺氣,就足以讓老夫知道你的下一步了。」

花競天一邊奚落遠海,一邊握拳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師兄!」蕭遠颺見狀,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跟實力的差距,趕緊掄起劍衝上前。

「遠颺,別去!」張遠昊試圖叫住師弟,但遠颺這時哪聽得進去,仍是一股腦兒地往花競天跑去。

救人心切的蕭遠颺,當下也未多想,只是使勁地朝花競天揮劍,但花競天身軀刀槍不入,蕭遠颺朝他連砍數劍,仍是毫髮無傷。

「你跟你師兄相比,真是差的遠了!」花競天輕蔑地說著。

蕭遠颺因為之前的打鬥,已經消耗太多體力,加上剛才亂無章法地揮劍,這時已經氣空力盡。而花競天卻仍有餘力,對他來說,遠颺已如同砧版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了。

這時,只聽得遠昊在他背後大喊:「老糊塗,我看你是說反了吧!」

隨即,只見一物突然飛向花競天,他立即轉身接住那物,花競天一看,竟是張遠昊的劍鞘。

「張遠昊,你這是什麼意思!」花競天使勁一握,劍鞘瞬間就被他捏成一團木屑。

「遠颺跟遠海都是我引以為傲的師弟,跟他們差的遠,是我……還有你!」張遠昊指著花競天說。

語畢,張遠昊舉起手中的劍,一邊擺出架式,一邊朝花競天前進。

「真是膚淺,你想挑釁老夫,讓那兩個小子有機會活命」花競天莞爾一笑,說道:「也罷,老夫就先折斷你的四肢,再讓你看我怎麼宰了他們!」

「你做不到!」

張遠昊話剛說完,花競天也來到他的面前,同時朝他揮出一拳。但遠昊也同時刺出一劍。這時,奇妙的事卻發生了,遠昊所刺出的劍竟然正擦過花競天的胳膊旁,遠昊手腕趕緊一動,試圖拍開花競天的手臂,但卻反而花競天的真氣給震開。

「那是怎麼一回事?」

花競天不禁對剛才的結果感到訝異。反觀遠昊,則是顯得相當鎮靜。

慢了一點,不對……是剛才想錯了,不能躲不對……」遠昊喃喃自語著。同時他又再度擺出一樣的架式,看著花競天。

花競天感覺遠昊正在挑釁他,心裡漸漸燃起一把怒火,極雷三絕第一式『迅雷破風』隨之使出,纏繞著電勁的右腳有如鞭子一般踢向遠昊腹部。豈料張遠昊竟然又順著他攻擊的方向揮劍,劍鋒掠過他的右腳,直劈他的小腹。

可惜這劍的力道不足,沒辦法在花競天身上砍出傷口。但花競天確實因為遠昊的劍招而感到心慌,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用力反擊對手,反而只是揮手架開張遠昊。

不對,又錯了……難道我想的不對嗎?」遠昊心想。

「師兄,你看清楚了,我這一招就是制伏花競天的關鍵。」遠昊想起了江遠海曾在他耳邊低語的話。

「遠海……你說的關鍵到底是什麼?遠昊雖然看著師弟使用的天理循環,想出了對付花競天的辦法,但始終仍未盡全功,似乎還插了臨門一腳。

「張遠昊,我不得不說,老夫是低估你了,想不到憑你一人,有辦法跟老夫過上兩招。」花競天悻悻地說,「只是……下一招就要結束了。

「一人?」花競天的話似乎給了遠昊一些靈感,「對呀……也許真是這樣沒錯!

「花競天,你說的沒錯,下一招就要結束了。遠昊抬起頭,對花競天說道:但是,結束的誰呢?

待續

------------------後記--------------------

各位朋友,好久不見了,我是XDIN。

幻域奇俠錄闊別多年後,終於重新開始更新了。其實這麼久沒更新,除了生活中發生了一些事外,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太頹廢了。說來真慚愧……

說到重新寫小說這件事,因為荒廢太久了,所以寫起來很艱難。不過這也跟我以前的寫作習慣有關係就是了,這部分有機會我想再跟大家分享一下,簡單來說就是在劇情編排上沒有規劃。
再度寫小說,我感覺像是復健一樣,因為太久沒寫,感覺超級不順,連打字都覺得卡,希望各位朋友不要覺得太過傷眼才好。

總之,能夠再度寫小說我覺得很開心。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來看,但已經做好從零開始的打算,不過不是要砍掉重練,只是說想從寫小說這件事,包含技術及心態重新開始。

下一回遠昊篇真的真的會完結,希望能盡快趕出來。

最後,是固定要有的
……

謝謝各位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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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曲蘿幻
你回來的時候我忙到快瘋了
結果只來得及收錄 又一直忘記看,今天看到你來我小屋我才想起來
追下篇先

10-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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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aoyime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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