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恐怕有限?請您給出詳細解釋,璃明華少校。」
「諸羅情報部隊的連隊長是湯盛文少校,我想已經夠清楚了。」
一早,政戰魔女沒給好消息。
無訪,也在預計之內,至多是權力遊戲的共業。
來杯熱茶讓腦袋開機吧。
「您應該知道叛國賊很難在馬克三型槍口下完整地被運回高港,也絕不會有國旗禮遇,狼人中隊一直以來都遵循軍法行動,少校。」
聽到人名我還在瞎猜璃明華的言外之意,直到我把腦海裡的陸軍校將名冊挖出來翻,這才明白璃明華顧忌某位政戰局大老的星星被一併摘掉。
直白地說,湯盛文少校很好命,生來有個好爸爸──身處自治警政治作戰局局本部的湯中將。
我就不免俗地替湯盛文少將取個符合其威儀,受萬人景仰,服民心之所向的威名──湯二世吧。
湯二世平步青雲,一路升官,惹出不少爛事,直到一次軍務車酒駕撞傷少將退伍的老榮民,差點害湯爸爸肩膀上的星星變成流星。
他爸最後把麻煩精扔到邊疆數饅頭,反正自治警沒把紅潮推下海,兩者奄奄一息混了一年,諸羅駐防部隊幾經縮編,剩下小而精,小而強,小兒麻痺的情報勁旅。
意思就是,他們的編制雖然為連隊,但真正的部隊人數至多六十人,勉強能湊滿兩個排,完整監視諸羅的物流情報就非常勉強,拜其所賜,他們與徵信社,與地方黑幫的關係才這麼模糊。
中央要業績,地方人力又不夠,大家又不想手牽手跳海,在主官默許下,黑白兩道的互利共生就在扭曲生態下開始蔓生。
總有一天會冒出重大違紀似乎是可以預見的結局,愚蠢、可笑、又難以避免,就算下屬不想幹,你能拿長官怎樣?活久一點跟當場去世,選一個吧?
璃明華不想讓湯二世禍及政戰局的湯爸爸,何況是盜賣軍火的重罪,倘若湯二世不是主犯,蠢到不知情,他仍是該部隊的主官,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難免,而湯爸爸若執意保兒,肩上的星星注定殞落。
燒得連渣都不剩。
「璃明華少校,我了解妳的意思,但……法律終究是法律,我也相信湯二……不,湯少校的為人不會犯下此等重罪,展開調查一定能證明其清白。」
一本正經唬爛戳到我的笑點了,格蕾還以為我身體不舒服而靠了過來。
「文鶇先生,你笑得有點噁心,沒事吧?」
「沒事。」我蓋住無線電收音口,把格蕾靠過來的腦袋輕輕推回去。
「我希望貴官尋覓合宜的情報官人選,至少為了防範類似重大軍紀案件再度發生,組織需要徹底洗牌與調查,若是不這麼做,恐怕眾人對於湯中將是否公正將頗有微詞吧?壁虎斷尾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斷不乾淨,連自己都賠下去。」
政戰局比起去踏這攤髒水濺得自己一身髒,說服湯爸爸保住官位,斷絕父子關係反而更好。
「您的建議值得商議……林文鶇上尉,我們會迅速籌組調查部隊前往,請您迅速扣押車頭盟的有關證物以及證人審問,我希望貴官在三日內完成任務。」
「謝謝您,璃明華少校,忠告您一句,別陷得太深。」
「謝謝,林上尉。」
我淡然掛斷無線電,比起關心,我想那句話更像是威脅,璃明華在無線電彼端足以讓普通男性背脊酥軟的嫣然笑聲更像嘲笑我看輕她似地,毫無喜悅。
*
「學姊,請問學長說了什麼?」
「他執意把官二代拽下來,不過替湯中將留了條活路,唉……在廢土上狼人擁有主動權,要不是上級指示,我才不想跟狂兵來往,也不想橇開那張臭嘴。」
「能不派調查隊麼?要是不服狼人的『建議』,他頭上就是大總統……嘖,要是換來其他高層質問,是我會被叮得滿頭包耶,林文鶇在這邊跟我搓湯圓,他已經算客氣了。」
「要是學長沒找到第二開採點呢?」
「政戰局頂多繼續看戲,等待下個機會出現,特勤隊過於干涉情報作戰,甚至凌駕於任何指揮系統之上,他們的組織太小了,就算力量強大,但只要輕輕戳到罩門──」
「脆弱的權力巨塔會應聲倒塌。」
璃明華嘆口惡氣,靈活地用雙腳脫下皮鞋,攤在沙發椅上翹起纖細柔軟的長腿,細長睫毛下的烏溜瞳孔彷彿隨時都帶著點水光,解開馬尾散亂的髮絲猶如垂簾,替標誌五官添了幾分朦朧的美。
她對姿色頗有信心,沒有男人不在嬌媚酥聲下傾心,卸下防備。
然而林文鶇是怎麼回事?
──不管妳多漂亮,妳也就這樣了啦。
林文鶇彷彿藐視著一頭剛從核廢料桶爬出來的核後生物,眼裡除了身為狼人中隊的傲骨,言行間的不屑讓璃明華不悅地哼了口氣,或許就是因為思想相近,行為相左,才讓她對林文鶇產生隱約的敵意。
「啟超,你認為不吃人的狼人難道存在嗎?」
「我想只有吃少吃多而已。」
林文鶇的從軍史抓不到把柄,儘管他的菜鳥生涯佈滿荊棘,沒有人脈,沒有後援,自然沒少過被狗官刁難,自從他祖母過世,孑然一身的青年報名了訓練死亡率最高的狼人中隊。
他的體格在特種部隊中並不出眾,領著他結訓的是自暴自棄般的可怕耐力,就像在……自殘一樣,多少磨練超人的殘酷訓練也沒辦法阻卻他的鐵蹄。
一繡上狼人的部隊肩章,他的精神潔癖儼然煉成最堅固的後盾,他只需對大總統負責,其他屁都不用管,在外勘任務屢獲佳績,獵殺流浪土匪與叛徒毫不留情,這隻廢土的孤狼──再也無他人能左右他的意志。
或許……璃明華羨慕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掙脫體制的枷鎖,死得自由或活得委屈,林文鶇選擇前者,墮入體制的她從忌妒之情中萌芽無比的仇惡與羨妒。
「學長是前者,而且很在意獵物跟吃法。」
「對學長而言,他喜歡獵殺叛徒,還有廢土的流浪者強盜集團,合情合理,而且合法。」
「是啊是啊,他的豐功偉業你說得夠多了,截至目前,你覺得他有幾分話可信?」
「三成,或更少。」
「還真高啊。」
「學長不信任人,恐怕有自治警背景的人……他都不信任。」
「那個叫做格蕾的,身分不明,背景不明,就像一張白紙,我調不到資料,填在入關手續上的狗屁完全就是唬爛!除了名字以外全都是假的!還沒有證據證明那是假的!」
林啟超搖搖頭「的確很可疑,但可能是考慮到她太單純吧,學長只當她是機械修理跟改良的技工。」
林啟超別過頭整理文件,他絕對是瘋了才想袒護林文鶇,與格蕾談話的直覺告訴他,格蕾知道些什麼,他沒有證據,也不想知道更多,要是獲得更多事實,就無法杜撰模糊的謊言騙過政戰魔女。
「與學長合作,與其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如知道他討厭什麼,而且……別試探他比較好,他對外人的耐心很有限。」
「他討厭我們,結案。」
林啟超一陣苦笑,事實上璃明華也沒說錯,不過她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好像在其他事賭氣一樣。
「學姊……請問,怎麼了嗎?」
「我的腳晃了半天,你就不能過來幫我揉一下?」
「咦?您是這個意思嗎?」
「放福利給你又不好好珍惜。」璃明華躺在沙發上嬌媚地勾起嘴角,手指捲起遮住視線的烏溜長髮,彎月般的雙眸欣賞林啟超紅著臉不知所措的可愛模樣,或許她想養一隻……高效率的寵物吧?
看他在手掌心被玩弄的慌亂模樣,比起一幫表露性慾的膚淺雄性、跟性無能沒兩樣的狂兵,林啟超的羞澀反倒讓人欲罷不能。
比起沒有感情跟表情的狼人,林啟超的反應才對她的胃口。
*
「哈嚏──。」
「文鶇先生,你感冒了嗎?」
「突然鼻子癢,有人講我壞話。」
「竟然是肯定句……。」
林文鶇淡然回應格蕾的擔憂,他卸下冗餘的複合裝甲、每天呵護的馬克三型通用機槍也被放在角落,僅關鍵的槍機被拆下隨身帶著。
他拆開背包插銷,將不重要的模塊堆置角落,剩下維繫裝甲服運作的電池組。
一早拿到蔡夙明寫好的新聞稿,他便開始收拾行囊,偽裝成北上的旅行商,計畫潛入諸羅與反對車頭盟的報社碰頭,一襲襤褸風衣與面罩遮住一身行頭,側背包裝著逼不得已的封口費跟衝鋒槍。
「別擔心我了,妳好好照顧那兩個快殘廢的。」
「可是……。」
「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我還記得以前打仗的時候啊……在車站說這種肉麻台詞,上演十八相送的軌道騎兵多半都蓋國旗回老家了。」
「我真的很想把你掐死。」
看到格蕾眉角冒青筋,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我就不開玩笑了,他們交給妳了。」
「……笨蛋,路上小心。」
格蕾信任他的技術,但她也希望那個笨蛋稍微動點腦子思考,人類的想像力可以持續多久!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想欣賞自己心情亂糟糟的樣子!
格蕾嘆了口氣,都已經過快一小時了自己還那麼煩躁,一想到他獨自行動就覺得林文鶇會不會又開始搞那種不愛惜自己的戰術,搞到連他自己受傷的話,格蕾絕對會氣得想灌他兩拳。
「格蕾,妳看起來有點……生氣?」
「咦?真的嗎?」
「殺氣壓得讓人窒息,希望妳纏繃帶能小力一點……啊……眼睛好模糊。」塔妮芙面色發青,用軟弱的顫音抗議。。
「哇啊──對……對不起!」
「為了某人賭了一個早上的氣,連我都羨慕了喔。」蔡夙明在窗下疾書趕稿,光柱撒上泛黃稿紙,暈成刺眼的米白色,筆桿揮開圍著光柱打轉的小蟲子,她事不關己地插話道。
「格蕾,那種男人是怎麼……怎麼騙到妳的啊?」
「年輕真──好呢。」
蔡夙明撐著腦袋,鋼筆在指尖翻滾,她猶豫下一段該如何描述五官被貼上海苔的塔妮芙照片,沒甚麼靈感的她別過頭去觀賞格蕾的反應,心理倒是萌芽了種「難怪林文鶇這麼喜歡逗她」的想法。
「我……我們之間才沒有什麼!」
「可是你們之間也太沒有防備了吧,妳休息的時候不是都脫得剩一件背心跟迷彩褲在他面前轉來轉去麼?看到那兩團不知羞恥的玩意兒……妳覺得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會動心麼。」
「塔妮芙小姐二十六歲了,還像個沒有明顯發育的小女孩……男性應該比較喜歡小鳥依人的樣子吧?」
「嗚啊,真是毫不自覺的殘忍發言。」蔡夙明咋舌望著靈魂快出竅的塔妮芙,林文鶇的毒舌是明知的挑釁,格蕾卻是沒多想的天真,怎麼想都是後者更傷人。
「什……什麼還沒發育!我替部落省布料,我很驕傲……真,真的!」塔妮芙回過神組織語言,拉高嗓子抗議,不斷嘟噥著矮一點對狩獵與肉搏戰更有幫助,浪費資源少,身段又敏捷,嘰哩咕嚕地替自己開脫。
「迷彩服跟內襯作戰服又悶又不透氣,文鶇先生頂多說一句冷就穿回去,不要感冒而已,其他也沒什麼反應嘛……。」
──「這男人是裝的。」
塔妮芙與蔡夙明交會的眼神彷彿閃過某種共識,多半是在格蕾的證詞中對林文鶇悶騷、彆扭的扭曲性格表以無奈,還有某種──逗弄涉世未深的小動物萌生的快感。
「格蕾,世界上沒有過十八歲還不會對女人有感覺的男人,如果有,他就是同性戀,對吧──小淵。」
「我有權保持緘默。」
「不知道誰前陣子偷偷跟拾荒商人買了一本戰前的花花公──」蔡夙明發揮記者天性搜到了一場私密交易,她老弟的小老弟顯然對那些坦胸露背,用各種昂貴洗浴劑保養柔順金髮的戰前金絲貓有興趣,既然她老弟讓整本雜誌變得黏答答的,其他男人一定也會。
「老姊,您說得太正確了。」蔡視淵放下排版的工作,憋屈拍手的含淚表情好似在讚頌獨裁者一樣。
──對不起,林大哥,我的社會地位跟雜誌還可以搶救一下。
「對了──說不定他偷閒跑到花街逛了。」
蔡夙明彈指,揚起一抹壞笑。
「花街……那……那種地方……不可能不可能!」
「格蕾小姐,看來妳前幾年沒來過諸羅啊,諸羅的鐵道藝術花街有名的哩,老舊日式建築,那些紅牌打扮得像是戰前的日本藝妓一樣,以前鐵路還通的時候,自治警的鐵道騎兵在諸羅多半都會去『放鬆』一陣子。」
「文鶇先生不會去做這種事!那個一板一眼的怪人怎……怎麼可能。」格蕾揮舞雙手,滿臉通紅地急著爭辯,就像炸毛的小白貓一樣,塔妮芙跟蔡夙明光速交換眼神,蔡視淵別開眼神,無法阻止一搭一唱的邪惡聯盟成立,至少別把這鍋攤到自己身上。
「林大哥──自求多福,小弟能力有限。」
蔡視淵在胸前用指尖點了四角畫出十字,他不知道正確意涵,不過老家附近回不去祖國的老傳教士一代傳一代比劃,看起來跟燒香拜拜很像,雖然他不是信徒,但……。
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比劃十字,雙手合十。
保重。
*
「哈嚏──。」
「保重啊,高港氣象電臺說今年特別冷,不過天冷,富貴人家也希望熱茶能有點味道。」
掃視入關人群,保安隊員心有戚戚搭話道。
「有人說我壞話。」我草草回應,抽了下鼻子。
工形樑跟鐵皮拼湊成的檢查哨飄著廢土的鐵腥味,生鏽鐵皮上張貼著全新通緝令,公報描述車頭盟以慘痛犧牲擊斃原住民殺手,但共謀者在逃,通緝令生要人死,死要見屍,擒獲有重賞。
「有購茶的身分證明嗎?」
「沒有,我第一次來。」
「那我們必須替你搜身,檢查你是否有攜帶武器,還要填寫進入諸羅的申請表,請進入晤談室。」
「聽著──我是自治警的人,在替某位高官跑腿,他要我送東西給鄭大濟,他想仿製機關槍槍機樣本,可以請你稍微通融嗎?拜託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要是交易失敗……你我都可能有事。」
我從腰包掏出槍機,鋼鐵的森白冷光讓他咽了口唾沫。
「……進會唔室,走後門。」
從檢查哨後面的小鐵皮屋進入,他不悅地碎嘴道。
「狼人跟白色死神都來了……車頭盟吃了月熊的膽不成。」
「就當積點陰德,你能不能提供點情報,要是我被狼人中隊逮到,他絕對會宰了涉案者!」
我現在聽到白色什麼的真的很敏感啊。
雖然白恐這種新種核後生物好一段時間沒出現了,但牠要是潛伏在諸羅附近肯定沒好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新聞,昨天幾個刺青醉漢在夜店叫嚷著,說什麼白色死神跟狼人幾乎殺光了所有人,可能是洩了底吧,沒幾分鐘來了一隊的黑道,使勁吊著打。」
「白色死神又是什麼?」
我揚起眉角希望能聽到更多。
「情報費。」
他伸手,似乎是秉著破罐破摔的精神,不懷好意地說道。
「五枚北約步槍彈,比等量魯格手槍彈貴上三倍,夠你買好一點的酒了。」
「哼,這才上道。」他收下軍規彈,抿了唇開口。
「聽說白色死神是最可怕的狙擊手,你能想像嗎?在黑暗中精準射穿每個人的腦袋跟武器,據說他是白色頭髮的高個兒,眼睛因為輻射還會發出藍光,就跟核後生物很像!」
噗哧……笑死。
咱隊上的白毛姑娘什麼時候那麼可怕了。
「廢土總是個危險的地方,反正不關我的事,我是為了混飯來跑腿的。」
廢土充斥著流言,無稽之談越滾越大,我故作驚訝,用幾句話打發他。
「總之,別惹麻煩。」
他告誡一聲,打開連接後巷的腐朽鐵門。
「不會不會,我不會惹麻煩的。」
鐵門闔上,暗巷岔路幾個捲菸的痞子蹲在垃圾子車旁,一臉不屑地叫住沒看過的旅人。
「喂!你是誰?這附近我沒看過你。」
不過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啊。
「茶商,問別人是誰之前,不先自我介紹嗎?」
「我車頭盟的啦!」
一掌揮開想掀我兜帽的髒手,看來我揮得太用力了,讓他內心的小玻璃碎了滿地,這群小痞子抄起垃圾子車旁的狼牙棒跟球棍,他們人也不多,也就擋路的三個雜魚。
「你們知道嗎?沒被看到,就稱不上是惹麻煩,成功的潛入行動,就是把所有敵人滅口。」
「什麼意──噗喔。」在其他兩人反應過來前,他的喉頭已經被刺拳打出顯眼的小洞,拇指從食中指之間伸出,就像穿甲彈一樣把力量集中在一點,觸感像是打傷了聲帶,他沒辦法出聲,也沒辦法慘叫。
「意思就是,以前某位美軍代表團的教官叮囑過我們,如果我們隨便找平民麻煩,他會把我們吊起來肛。」
「不過──如果對方露出一副挑釁想打架的樣子,我們能發揮軍民一家親的本質,用愛與尊重邀請他們打球,而且一定要打贏。」
「我打球,你們當球。」
「麻煩自己來惹我,這樣應該不算我的錯吧?」
狼人整了整兜帽,抹去沾上衣角的血漬,踏入明亮大街融入人群,沒人知道暗巷發生了什麼,就像沒人在乎被扔進垃圾子車的幾隻小老鼠是生是死。
只有最肥大的老鼠被獵犬拽出陰影時,人們才會睥睨地送牠幾腳,或輪番拿掃帚拍死牠。
*
作者的話:
如果主線內的支線能接上自由象限的末日創作活動,我也好想寫啊
各位中秋節快樂啊,雖然中秋節昨天已經過了∠( ᐛ 」∠)_,咱老家又離宿舍隔了一大條中央山脈,回不得啊。
不知道各位讀者有沒有烤肉呢,還是在窩在家裡耍廢、或者是繼續上班呢?
不論如何,閒的時候抬頭看看月亮吧。
說不定可以看到月兔用天基武器打掉手指月亮的小孩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