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16 GP

萬字短篇《核爆末世:求生動物》

作者:吟月氏樹海│2019-08-02 20:39:42│巴幣:32│人氣:268
  自由象限活動 第一輪單元故事《核爆末世:求生動物
  
  前言:
  
  這是一份寫作同好公會裡的練習。大致流程就是在固定背景下抽一份題目,開給自願者創作自己喜歡的故事。
  一篇末日後的小小生態,一份小小的單元劇,還請鑑賞。
  
  
  固定背景:核爆末日的百年以後
  
  【本輪題目】
  角色:動物溝通師
  物品:變異植物
  事件及意外:一個父母下落不明的棄嬰
  
  
  
  以下正文:
  --------------------------------------------------
  
  「露莎!你在這阿!南邊的鐵羊獸群最近不太安份,過幾天你去看看。如果又有什麼掠食者出沒,就跟上面回報一下。」
  
  身穿防護衣的衛兵匆匆走來,在一名皮衣少女面前停下,急急忙忙的拋出這麼一段話。
  
  少女搔著身旁大狗,頭也不怎麼抬的回話。
  
  「喔……好喔!」
  
  她輕喔一聲,這名衛兵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你知道的!獵團才剛回來,我得趕快去一起報告。遲到的話,今晚可就沒肉吃了!」
  
  「記得去看那些換位置喝水的鐵羊。阿還有,南邊鐵門外的變異怪鼠越來越多了,真煩!」
  
  「再麻煩你有空的時候驅趕一下吧!」
  
  少女安靜的點了點頭,目送這個話多的衛兵奔跑離去。
  
  她是這個生存區的動物溝通師,負責照看生存區附近的草食獸群、驅趕生存區內的齧齒類生物,也負責警戒外來野獸可能會造成的危害。
  
  在這個核爆末日的世界裡,是一種畜牧職業,也是維安職業。
  
  順著衛兵來時的方向看去,少女能看見那扇由鋼鐵鑄成的巨大門扉。
  
  足足有著少女張開手臂也無法比擬的厚度、需要消耗大量機械動力才能緩緩推動的鐵門,它給任何生物的第一印象就是堅硬、厚實和沉重。
  
  就像人類永不放棄的意志一樣,筆直的豎立在這片土地上。
  
  即使從生存區另一端看過去也能看見這標誌性的大門高高聳立,可以說這扇鐵門就是生存區內居民的安心所在。
  
  在核彈洗地的百年以後,核子輻射仍然殘留在地球的每一塊泥土裡,危機四伏、變化莫測。
  
  即使生態圈已經經歷過一次又一次基因突變的生物浩劫、即使整個生物演化的路線已經走向截然不同的適應方向,還是時不時就會出現新的變異物種、新的致命危險。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脆弱靈長類需要一個信標,需要一個精神象徵去支起他們活下來的信念。
  
  所以這裡,正是叫做鐵門生存區。
  
  每一次抬頭看見這扇鐵門,溝通師少女都能感覺到渾身充滿了決心。
  
  「好了!露西,我們回家。」
  
  她摸摸身邊的棕毛獵犬,巨大的獵犬便像是能聽得懂她的話一樣,側身將少女馱到了背上。
  
  牠踏出似馬似牛的健壯怪腿,輕鬆地提高了跑速,奔馳在破舊的巷道間。
  
  直到靠近中心廣場的一條小賣街,這頭半馬半犬的生物才因為人流的阻攔,慢下飛奔的腳步。
  
  「嘿!你聽說了嗎?獵團今天撿回來了一個棄嬰欸!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多個孩子?去領來用怎麼樣?」
  
  「嬰兒?我要的是可以立刻使用的人力。毛都沒長齊的嬰兒能有什麼用?我才不要。」
  
  因為如此,人群中的交談聲音才流入少女的耳裡。
  
  聽到這樣的話語,少女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即使在末日重建的這個時代,動物也不是全都向著高等智能進化。
  
  那麼所謂的動物溝通師,便是先感受到動物的單純情緒和簡單思維以後,才有接下來所謂的溝通。
  
  體現在此時的少女身上,就是能從眼前交談的路人身上、從這兩個成年男人的身上,讀到一團雖然模糊,卻讓她感到異常不適的噁心。
  
  「雖然我不要,不過……我知道哪裡有人要買。怎麼樣?給個渠道,我們六四分成?」
  
  「你想的美。都說是獵團帶回來的,自然是直接帶到廣場內,已經走上正規途徑的。再不濟......也是交給公托人育嬰,才沒有我們賺錢的機會。」
  
  雖然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響亮,可少女還是聽的非常清楚。
  
  她咬了咬下唇,唸唸有詞:
  
  「公托人......那個老變態?」
  
  父母雙亡的她,也曾經被公託人飼養過一段時間。
  
  鐵門生存區不小,但還沒大到能有餘糧供養無生產力的孩子。
  
  公託人的名頭聽起來很正式,但他們對待幼兒之差、說是飼養一點也不為過。等孩子的發育稍微成熟一些之後,公托人為了榨取孩子的價值,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噁心的老變態......我痛恨這種事情。」
  
  當初輾轉求生的時候不覺得髒,可現在再回頭想,便都是羞恥的惡夢。
  
  「糟了!情緒太過激動,好痛!」
  
  在這片土地無處不在的輻射洗禮下,扛不下去的都死了,醜陋又畸形的死去。而剩下僅存著的生物,便都是滿身的怪異。
  
  少女也不例外。除了肉眼看不出來的肝臟衰變之外,她的上腹部長有三個粉色的肉瘤突起。
  
  只要情緒起伏稍微強烈一些,這些肉瘤就會開始發疼、分泌腥騷的不明液體。
  
  若是不小心過於激動,甚至可能痛的她流著口水失去意識。
  
  這是她曾經受到客人青睞的部分,也很幸運的是她得到救贖的原因。
  
  「師傅總是說,這份疼痛是能力的代價......這份疼痛是能力的代價。」
  
  暗紅色的膿液緩緩滲出皮衣,可少女早就習以為常,半點也不在乎那半腥半酵的氣味。
  
  她叨唸著師傅教導她的話語,自我催眠一樣重複不停。
  
  「相比那些無端醜陋的變異怪人,我們的這份疼痛,也給了我們這份優渥的職位。」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特殊,明白溝通師的能力與眾不同。
  
  若不是身為溝通師的一員,誰又能知道溝通師「感知動物、然後逐步溝通」這再基礎不過的步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照她師傅的說法,這是大自然對他們身上噁心肉瘤的微小補償,公平交易、有捨有得。
  
  從她聽見師傅在對她這麼說的那一刻起,她終於找到了自身不幸的解釋,所以她也就相信師傅樂觀的態度,能藉著師傅記憶中的聲音,逐漸平穩情緒。
  
  「如果師傅還在的話,一定會支持我的。」
  
  「赫夫,我們去廣場,去找那個嬰兒!」
  
  她拍拍大犬的後背,這隻名叫赫夫的獵犬便縱身一躍,向著人流聚集的方向跑去。
  
  「師傅,我好想你。」
  
  她倚在大犬的背上,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支慘白的骨制小刀,緊緊握在手中。
  
  就算身為動物溝通師,與這個時代的各種畸變動物相處,仍然不是一件安全簡單的事情。
  
  這支骨刀,便是她口中師傅的最後一部分。
  
  是她擅自借了師傅火化前留下的一段前臂骨,請人磨製而成的紀念品。
  
  為了紓解思念之情,也為了平穩自己的情緒,她一直貼身放在胸前的口袋裡,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沒讓露莎緬懷太久,一人一犬很快的就穿過廣場,以大犬標誌性的身型,不受阻攔的進入了一座裝飾簡單的議事廳裡。
  
  「我反對!在生存區外那麼遠的森林裡撿到嬰兒?這怎麼可以養?」
  
  人才剛跨過大門,露莎馬上就能認出這道尖鴨子般的嗓音,負責管理區內米糧的梅管事。
  
  「身體有病怎麼辦?父母跟過來了想住進來怎麼辦?獵團能負責嗎?」
  
  梅管事的尖酸刻薄是生存區所有人都感受過的,少女甚至知道有小孩子暗地裡叫她老巫婆。
  
  「梅,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獵團的隊醫嗎?這孩子當然是沒問題才帶回來的。」
  
  幸好首領一直都很冷靜、很明智。
  
  「別說那種人有沒有那個能力找過來,就算他的父母忽然出現,我也可以給他們安排工作。」
  
  「這件事到了現在,已經不關獵團的事,而是我的職責,我負責。」
  
  他拍著胸脯,把梅管事營造出來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少女悄悄的鬆了口氣,看向首領身邊、靜靜躺著的那名嬰兒。
  
  明明身處在這個被陌生人圍繞著的環境,他卻一點也不慌,睜著圓圓的大眼不哭不鬧、異常乖巧的躺在那裡。
  
  擁有溝通師資質的少女一直以來、一直以來都能夠感知得到,人類的情緒比起其他動物總是特別混雜,就像一團永遠也攪拌不均勻的即溶飲品,複雜、易變而難以解析。
  
  這包括她眼前那位開明的首領、包括憤世嫉俗的梅總管,當然在她想來,一定也包括她感知不到的自己本身。
  
  可是這個嬰兒不一樣。
  
  在她的感覺裡,嬰兒的慾念非常單純、非常簡單,直白到幾乎能在他的身上直接用文字寫出「求生」這兩個字。
  
  盯著嬰兒那潔白如玉的可愛臉頰,少女更加堅定了念頭。
  
  「好!再問一次,沒有哪位媽媽願意領養嗎?那這孩子就要正式交給公託人負責了?」
  
  所以當首領向著那些臨時找來的幾位媽媽發問,而這些近期產子的母親都在閃躲首領目光時,少女大步向前。
  
  「不!不要交給公託人。」
  
  她實在是不想再讓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想讓他落入那樣的不幸之中。
  
  「這個孩子交給我,我養了!」
  
  「我會、我會把他培養成下一個溝通師。呃......試試看啦!」
  
  「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真的沒辦法的話,至少做我的助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少女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在面對首領的時候,還是一向越說越緊張。
  
  「我什麼都還沒說耶......哈哈!我有這麼可怕嗎?」
  
  首領搔著自己的頭皮,用憨傻的笑聲和緩現場的氣氛。
  
  他捧起一旁的嬰兒,不顧現場的騷動,溫柔的交到了少女的懷中。
  
  「首領......這不合......」
  
  然後揮手制止了一旁打算說話的梅管事和激動的媽媽們,把這則議題劃下了句點。
  
  「剛才沒講話的,現在就別插嘴。露莎也是我們議會的一員,請尊重我們家溝通師做出的決定。」
  
  ※
  
  少女小心翼翼的捧著嬰兒。
  
  「背上跟腿部長了一些棕黑硬塊......大概是沒什麼實質影響的弱性突變,可是已經有了這些變異的話,還做得了動物溝通師嗎?」
  
  她皺著眉頭,從議會回家的路上,反覆撫摸著嬰兒的身體。
  
  「算了!大不了就做助手吧!反正已經跟大家鋪墊過了。」
  
  拋開方才的煩惱,少女把嬰兒舉到身旁大狗的面前。
  
  「赫夫,這個小傢伙之後要跟我們一起生活喔!給你多聞幾口。」
  
  大狗輕嗅一下之後,呲出了尖銳的獠牙,發出一聲長長的低吼。
  
  但也就僅止於此,很快便低頭自顧自的喝水。
  
  「太好了!赫夫只是有點不喜歡你的味道。之後肯定能好起來。」
  
  她開心的把嬰兒抱入懷中,甚至忘了要避開自己的肉瘤。
  
  過於激動的下場便是,她因為刺痛而使動作定格,肉瘤的膿液又滲出少許,讓本來就還沒乾透的皮衣再一次變得濕潤。
  
  「痛痛痛......」
  
  少女嘴上喊著痛,眼睛倒是一直盯著手中的嬰兒。
  
  她注意到,原來這孩子緊緊的抓著皮衣的衣擺,也不嫌她身上的膿液髒,反而是很歡喜的動著小小的鼻子,嘟著嘴巴做出吸吮的動作。
  
  「喔喔!你肯定是餓了吧!我想想......我應該有剩一袋鐵羊的奶水......」
  
  少女急急忙忙的翻開冰箱,在撥開鮮肉和蔬菜的冰箱底部,挖出了一小袋半黃半橘的乳水。
  
  鐵羊乳,採自常年哺乳的變異羊種,很香!但也很是泥騷。
  
  介於奶酪和醇奶之間的原始氣味很吸引愛奶的饕客,可不管鐵羊是食用哪種草類,牠們奶水中無法去除的草腥味都讓它並不是那麼的大眾。
  
  「不知道這個可不可以應急一下……」
  
  少女把袋子湊近嬰兒的鼻頭,而這個小生命就識趣的張大嘴巴,直接就要喝了起來。
  
  「欸欸欸!不行不行,讓我加熱一下。」
  
  少女有些手忙腳亂,連忙搶過嬰兒緊抓的軟袋。
  
  直到少女把乳汁溫熱完成、灌回軟袋再遞給嬰兒,滿室乳香也滿室泥騷的過程裡,這個小生物都沒有哭鬧半分。
  
  「真是個乖孩子!」
  
  少女發出這樣的感嘆,越發慶幸自己沒有讓這孩子跌入公托人的魔掌之中。
  
  「後天,就後天!我去找隻做了媽媽的母鐵羊商量一下。把牠牽回來餵你,你說好不好呢?」
  
  明明才跟這個嬰兒相處不過幾個小時,少女就已經變得像是老媽媽一樣囉嗦。
  
  「嘶嗤!」
  
  趴在一旁休息的大犬終於忍不住,輕嘶一聲表達著牠的不以為然。
  
  ※
  
  「露莎!等等你要先下車,然後待到晚上五點多才回生存區對吧?」
  
  在一台特大型卡車的車斗上,一個手持獵槍的紅髮女性搭著皮衣少女的肩膀,熱情的緊貼而坐。
  
  少女不排斥紅髮女的親近行為,她身旁的夥伴大狗也沒有警戒反應。
  
  「嗯!找一頭鐵羊媽媽回去幫忙餵奶。」
  
  她點著頭,撫順動物夥伴肩上的棕色軟毛。
  
  「那我們肯定會比你早回來,我可不想錯過晚飯時間呢!如果你早點結束,就一起搭車回來吧!」
  
  紅髮女並不在意少女的寡言,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阿對了!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跟你有點關係。」
  
  「當初發現你家孩子那附近的灌木林、道路啊、樹叢裡長了很多沒見過的樹藤。我們團長很在意這種新型的變異植物,想再多花點工夫研究一下。」
  
  聽見自家孩子的話題,少女的眼皮幾乎直接睜大了半吋。
  
  「你不知道,那個樹藤散發的味道實在是不怎麼舒服。就像腐爛的海生魚肉跟發酵的鳳梨混合在一起,嘔!光是之前在遠處的試探,就讓我差點吐出來。」
  
  話說得盡興,在提到那個味道的時候紅髮女直接伸出舌頭,現場表演嘔吐的姿勢。
  
  「說不定,棄嬰就是因為附近的家長不想讓孩子被那個氣味荼毒,才留在那裏讓我們撿到的呢!」
  
  把手大喇喇的攤開,紅髮女自顧自的用手勢替話題畫下句點。
  
  畢竟,在兩人的視線中,一群又一群的鐵羊隨著車輛的行駛越靠越近。
  
  盯著那一整片渾身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陸生羊群,少女站起身子。
  
  「嗯,再跟我說團長的樹藤研究如何,我要下車了。」
  
  「回頭見。」
  
  便和身旁的動物夥伴一起向車外跳去,震得車身向下一震之後,和紅髮女告別。
  
  ※
  
  「汪吼!」
  
  在夥伴打招呼般的吼叫吸引羊隻注意,確定自己被看見以後,少女才翻身下犬。
  
  她很清楚,在鐵羊群裡敵我體型的計算方式,「身高」占了很大的比重。
  
  所以她並不需要坐在動物夥伴身上和對方溝通,反而是自己獨自站在草地上的時候,會是正好略勝成年母羊一籌、能夠親近對方的體型大小。
  
  少女看著眼前這隻抬頭探前、前腳微蹲的母羊,相當滿意。
  
  羔羊幾近成年、早就可以斷奶,母羊的個性足夠好奇,又還保留一點對陌生人的警戒心。
  
  這已經是她今天看重的第四個對象了。可惜的是,前三個都不願意跟她走,而少女自然也不會強迫對方。
  
  「咩!」
  
  聽見這聲回話,少女很是興奮。
  
  「哦!你說好?太好了!放心,說好的溫暖乾草跟紅蘿蔔汁是絕對不會少的。」
  
  「我們的乾草啊,是用配合壓力箱來速烘的,吃過的動物都說口感扎實,你一定會喜歡。」
  
  幸運的是,在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之前,總算是讓她遇見了合適的對象。
  
  在等著母羊和羊孩子告別的時間裡,她打量著母羊的肌肉比例,喃喃自語:
  
  「或許……還可以給他當個自幼陪伴的動物夥伴?」
  
  雖然工作完成之後還要四處奔波,忙到天都快黑才準備回家很是累人,但現在少女笑的非常開心。
  
  「嘶!」
  
  於是疏於防備的她樂極生悲,下一秒就摀著小腿哀號。
  
  那是她剛剛在工作時,為了驅趕羊群邊的獨行野熊,閃避熊獸撲擊而被石頭劃開的口子。
  
  差不多五公分的傷口長度不短,但是傷口並不深,沒傷到肌肉也沒傷到血管,就是看起來有些嚇人罷了。
  
  走得太歡的她一不小心動作過大,扯開了已經止血的淺痂。
  
  「汪弗!」
  
  聽見她的驚叫,少女的獵犬夥伴立刻湊近了鼻子,用大大的舌頭給她關心,也同時給她一個生動的白眼。
  
  然後拱了拱身子,把她馱到自己毛茸茸的背上。
  
  「我的赫夫好夥伴,謝謝!」
  
  少女壓緊自己倉促綁起來的應急繃帶,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流出的鮮血。
  
  「血還是紅色的,很健康沒問題。」
  
  在她想來,等回到生存區之後擦點萬草科技的藥品,很快就能完好如初了。
  
  等一人二獸慢慢踱步到當初少女下車的地方,照亮大地的早就已經不是陽光,而是滿月的月色。
  
  「嗯?獵團應該早就回去了才對……」
  
  她覺得地上的行車痕跡有些不對,於是拍了拍大犬結實的大腿,跑進稍遠處的無人巡邏亭。
  
  「沒有通常會留給我的紙條,也沒有他們回來的紀錄……」
  
  四處查看著周邊環境,少女有些慌了。
  
  她看著亭內的出入紀錄表,心情越來越焦急。
  
  「最重要的是,都這個時候了……生存區裡的人居然還沒有發現異狀?沒有派人出去探查?」
  
  盯著表上最後一項便是離開巡邏亭的獵團紀錄,她再也坐不住,匆匆忙忙寫下自己曾經來過,就跳上夥伴的毛背,急匆匆的喊著:
  
  「赫夫,我們走!」
  
  奔行的速度之快,比她乘著卡車出門時的速度都要快上好幾成,讓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母鐵羊逐漸掉下了隊伍。
  
  「羊媽媽,你沿著這條路直直走下去就會到了。我們先走一步!」
  
  即使在這種情緒失控的時候,少女還是能發揮她溝通師的本領,主動散發著能夠傳遞情感的情緒,輔以精準的手勢把意思表達給身後的母鐵羊。
  
  「咩!」
  
  鼓起肌肉的大犬在聽見母羊回覆過後,更加提升了速度,向著遠方的巨大鐵門奔行而去。
  
  ※
  
  不過才到鐵門前的關口,少女便聞到空氣中隱隱有股腐爛魚肉的氣味。
  
  這股氣味,讓她直覺的聯想到早上紅髮女跟她描述過的形容,「就像腐爛的海生魚肉跟發酵的鳳梨混合在一起」。
  
  於是少女更加焦急,焦急的腹部隱隱作痛。
  
  「可惡!肯定是某個獵團帶回來的東西不夠乾淨。」
  
  鐵門前空蕩一片,空無一人。
  
  別說象徵意義大於開啟次數的鐵門了,就連大家平常進出的小門都沒有半分人影,只是靜悄悄的開著門。
  
  如馬獵犬就像疾風一般的衝入其中,在越過了一小段寂靜的街道之後,映入少女眼簾的,是成片成片的屍體。
  
  進入這裡,少女也聞到了近似鳳梨的酸甜氣味,她辨認得出來,那是從蔓生在地面上的藤蔓緩緩釋放的氣味,雖然有些甜膩,但其實並不難聞。
  
  而所謂腐爛魚肉的氣味,則是由那些人類屍體釋放出來的,少女依她的常識來判斷,大概是沉浸在這怪異氣體裡之後的變異吧!
  
  皮開肉綻的腐爛屍體垂落著融化般的血水,無一例外的單手按在喉部,直挺挺的倒在大街上。
  
  勉強從尚未完全腐爛的臉上讀取面部表情,少女很慶幸這些人至少是安詳的閉著眼離去。
  
  看見這樣的景象,傻子也知道不能吸入瀰漫在空氣之中的氣體。
  
  少女並不傻,但是她並沒有停下來的餘韻。
  
  「千萬要沒事啊!明明才剛脫離那樣的苦海,現在又面臨一樣的窘境。一定要撐住阿,我可愛的孩子!」
  
  快要情緒炸裂的少女完全不理會腹部的劇痛,任由肉瘤持續分泌著液體,染濕了衣服、甚至都要蔓延至褲子。
  
  煩悶的她靈機一動,從背包裡掏出兩片長長的薄布,用身上的液體潤了個透,綁在自己和動物夥伴的頭上,就當作是空氣過濾器了。
  
  有些腥、有些澀,但比起空氣中的爛臭氣味要好上太多太多。
  
  「賣水韭菜的赤腳大嬸、修鐘錶的鬍子叔叔,還有巷口做餡餅的那一家四口。」
  
  她一邊指揮大犬跳過道路上的障礙物,一邊試著從滿地的屍體中,找出能辨認身分的街坊鄰居。
  
  明明不過才幾小時沒見,這些人就已經潰爛的不成人形,幾乎只能用身上的衣物來判斷身分。
  
  很快的,少女便在路上遇到了熟人,也是她一路過來僅存的活人,梅管事。
  
  梅管事正面披著一件大斗篷,靜靜坐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在少女走近以前,甚至以為那又是一具在沉睡中離去的屍體。
  
  「小露莎,你這副模樣……阿!也是多少有點用吧!」
  
  小露莎,這是少女好久沒從梅管事口中聽到過的稱呼。就連語氣,也是久違的平和聲調。
  
  這喚起了她的記憶,在梅管事的丈夫死去以前,梅管事就是那麼一個溫柔又體貼的鄰家大姊姊。
  
  「梅姐?你怎麼在......」
  
  在少女把話說完之前,梅管事就直接把原因講了出來:
  
  「荷普死了……小露莎,荷普死了。」
  
  於是皮衣少女張開嘴巴,卻什麼也講不出來。
  
  荷普是梅管事的女兒,是梅管事自從丈夫死去之後唯一在乎的重要寶物,也是梅管事這幾年來越來越尖酸刻薄的理由。
  
  知道荷普死了,少女便知道為什麼梅管事忽然變回溫柔婉約的那個人,也知道為什麼梅管事現在會坐在這裡。
  
  「梅姐!我們還有未來,還有下一次的希望。」
  
  少女搓著手中的犬毛,試著開口說出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小露莎,別說了。希望已經死了。
  
   首領都沒能勸住我。別說了……你,也是為了孩子而回來的吧?」
  
  理所當然的,這種聲線顫抖的語句對梅管事一點用處都沒有。而從安全的野外一股腦衝回生存區的她,實在也沒有立場去勸說梅管事。
  
  「再說,我現在也已經走不開了。」
  
  梅管事低頭用牙齒咬著斗篷,向旁邊一撥,便露出斗篷下已經潰爛的一片模糊、腐敗直到胸口的軀幹,別說生活行走用的雙腳,連呼吸器官大概都會在不久之後忽然停擺。
  
  而她近乎融化的雙腿上,正擺著另一灘套著幼童裙裝的模糊肉塊,在少女想來,那大概就是荷普最後的模樣了吧!
  
  親眼看見斗篷底下的這攤駭人的爛肉、親眼看見一個大活人逐漸走向死亡,讓少女的情緒波動逐漸猛烈。
  
  她的同情和哀傷痛的她只能攤在大狗的背上,聽著自己的動物夥伴對梅管事發出憤怒和警戒混合的低鳴。
  
  「小露莎,讓赫夫停下。」
  
  梅管事第一次說的時候,少女沒有反應。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梅管事這幾年來只叫赫夫「狗」,不是因為這個刻薄的管事沒意願去記自己夥伴的名字。
  
  「露莎!你不是為了我而進來的吧?讓赫夫停下,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當梅管事再次提到少女的目的,才使少女勉力伏起身子,伸手指向家的方向,讓身下的大犬再次邁開腳步。
  
  遠遠的,是梅管事虛弱又柔軟的聲音:
  
  「首領往北邊去了,看信號跟之前的哨音,是成功逃了出去。你有機會的話,就往那邊去吧!」
  
  少女再一次痛恨著自己的身體、痛恨自己沒辦法起身、痛恨這樣的自己沒辦法和梅總管好好道一聲永別。
  
  「可是......可是我有更重要的人要顧。」
  
  她努力平穩呼吸、平穩情緒,在抵達家門前找到一個能下犬走路的頻率。
  
  在越過一路上越來越密集的腐屍以後,當少女巍巍顫顫的打開門,其實心底已經滿是絕望。
  
  房門被拉開的同時,伴隨著吱吱呀呀聲響。
  
  下個瞬間少女便知道了理由,那是攀附在門面上的藤蔓被外力延展開來的聲音。
  
  收到擠壓的藤蔓持續釋放出濃到牙酸的鳳梨味,伴著屋內特別黏膩的空氣向著少女迎面而來,嚇得她咪上眼睛後退了半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讓她最為恐懼的不是屋內特別濃密的藤蔓,而是這些藤蔓,在她眼裡居然有著生物般的情緒反應。
  
  「什麼時候開始,植物也能有情緒了?」
  
  些許斷裂在地上的藤段明明已經離開了主體,卻還像隻缺水的蝦子般輕輕彈跳。
  
  也許在獵團的人眼裡,這會像是獵蟲植物的本能反應,但在少女的感知視覺中,這是跨世代的變異。
  
  感覺著這變異植物身上的微弱情緒,少女的頭皮發麻,從頸椎下方開始,越過頭頂一路刺麻到了前額上方,就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渾身警戒。
  
  可少女依然向前邁步,一步一步踩在地上糾結盤生的藤蔓,嘰吱作響。
  
  屋內的濕氣很重,混合著那鳳梨味的濃濃毒氣,在空氣裡呈現出一條又一條肉眼可見的渾濁雲龍,彷彿生物一樣對著少女張牙舞爪。
  
  少女依著記憶向自己的睡房奔去,在穿過越發厚重的污濁瘴氣以後,終於在那個花了她半天時間土製的嬰兒床上方,看見自己持續掛念著的那個孩子。
  
  一個背部和下肢生著根鬚、胸口長著鳳梨表皮般的棘刺、渾身散發甜膩酸香的怪異生物。
  
  「原來是你啊.......」
  
  在少女的眼中,這個閉上眼睛的嬰兒和她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身上的情緒還是那麼單純,就是「求生」二字。
  
  強度依然鮮明,但卻不再單屬於它。
  
  少女能清楚的看見,它的求生慾念逐漸飄渺,而從它身上延伸出來的藤蔓則變得越來越鮮活,扭動著細瘦蔓條、散發求生的意念。
  
  「就像一顆種子......」
  
  就像一顆隨風飄散的種子落到了土裡,生根發芽以後,那顆種子便不再重要。
  
  「可憐的孩子......」
  
  少女同情這孩子的短暫生命、為了這兩天對它的喜愛而感到悲傷、因為師徒二人相互扶持的未來藍圖即刻幻滅而痛苦。
  
  然後,她想到門外滿地的模糊腐屍,於是因為先前的想法而慚愧自責。
  
  腦海中浮現梅姐方才半身潰爛的驚悚畫面、想起那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荷普、想起自己沒能跟那個總愛找自己撒嬌的可愛女孩說聲道別。
  
  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少女抽出自己防衛野熊的獵刀,把心中的悲憤、內疚和哀愁疊加進手臂,狠狠的砍在眼前的嬰兒身上。
  
  與怒吼聲一起先行爆發的,是少女腹部的肉瘤,酵酸的膿水從她的腹部湧出,滾上領口染濕了內衣,然後順著皮衣滑落地面、潤濕了褲頭。
  
  幸好,鋒利的刀身輕鬆的破開了它看似堅硬的棘狀皮層,順著揮舞的方向把它斜斜的砍成了兩截,然後隨著餘勁嵌進一旁叢生的蔓條裡。
  
  酸甜蜜膩的嬰兒應聲爆開,黏膩的汁水順著刀口噴濺而出,潑在了少女的雙腿,無聲無息的潤進了她綁著繃帶的小腿肚。
  
  「嗚......就因為這種脆弱的東西......」
  
  少女能感覺得到,週遭的藤蔓對於嬰兒的死亡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這讓她覺得,生存區的覆滅原來是這麼的不值。
  
  「啊啊啊啊啊!」
  
  她想要再次舉起獵刀,用毫無目標的砍擊來發洩自己的怒火,可嵌入堅韌藤球的砍刀就像是被卡死了一樣,怎麼樣也抽不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藤蔓才有了些情緒反應。
  
  不是少女期待的憤怒,僅僅只是有些惱意。就像人類懶漢面對吸血飛蚊那樣,被叮的有些煩了,才滋生的些許惱意。
  
  攀附在牆面上的藤束翻捲扭動,交錯摩擦著擠出讓人牙酸的尖響,偶爾抽出一隻細瘦的藤枝鞭擊在空中,發出令人發怵的巨聲。
  
  結合著地上開始蠢蠢欲動的密麻植枝,這座屋子儼然將變成一座巨大的絞肉機。
  
  「赫夫,跑!」
  
  少女一邊大喊,一邊向屋外奔去。
  
  危險的預感刺的她寒毛直豎,讓她無暇顧及身體的疼痛,每一次踏在地面上,都是用盡了每一條肌肉的力氣在提升速度。
  
  短短十幾步路的距離,對她來說卻比百米賽跑還要費力。
  
  當她奔出門外,神情一鬆、整個人也跟著躺倒在地。
  
  並非疲憊和虛脫讓她倒下,也不是腎上腺素燒掉太多血糖而失去站立的能量。
  
  讓她毫無防備跌倒在地的,是左腿的麻痺無力。
  
  「好像,完全沒有知覺......」
  
  因為腹部肉瘤有著火燒般的劇烈疼痛、因為全身各個部位都莫名的痠疼,少女喬了好幾個姿勢,才找到一個能夠看見自己下身的屈身角度。
  
  原來,她的左腿就和她先前看過的那些屍體一樣,已經潰爛成一片血肉模糊的腐臭肉條。
  
  原來,沒注意到腿部狀況的她胡亂操用著它,後果便是失去一隻腳掌。
  
  少女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腳踝,再回頭看向她曾經視為家的地方。
  
  就在門廊旁的附近,一隻腐爛到已經能看見指骨的腳掌就在那裡,正逐漸的被蠕動的蔓條捲入其中,磨成骨肉混合的汁水灌溉土地。
  
  「啊啊啊啊啊!」
  
  她揮出左拳,使勁砸在一旁的細小根鬚上,把一部分脆弱的部位砸斷,力道大的連臉上的簡易口罩都被抖掉。
  
  下一秒,她便聞到那個久違的、一直被膿液腥味所掩蓋著的鳳梨氣味,也看見自己的左手迅速的被一旁細小藤枝包裹了起來。
  
  少女嘗試扯動手臂,才再一次認識到這株植物的韌性。
  
  她下意識的想抽出慣用的獵刀,在腿邊摸空以後,才想起使用多年的獵刀也在今天與自己道了別。
  
  吸著鳳梨味的氣體、視線開始有些暈眩,她連忙把再次染濕的面罩按回自己的臉上。
  
  看著自己已經不能行動的手腳,少女揮手大喊:
  
  「赫夫,跑!」
  
  可一向聽話的大犬,在這緊要關頭卻不再聽從她的指令。
  
  牠不離去,反而湊到少女身邊,隔著少女給牠套著的薄布口罩咬著皮衣,即使因為薄布的阻隔而三番兩次的滑開,也想拉上她一起走。
  
  「大笨狗......」
  
  少女很是焦急,她越是從夥伴身上感覺到堅定的情緒,就越是手足無措。
  
  隨著屋內的躁動,剩餘的半隻腳掌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就連磨碎後的肉泥都被藤蔓覆蓋,看不見半點蹤跡。
  
  「師傅,這個時候你會怎麼辦......」
  
  她心生絕望,右手習慣性的握住胸口那份師傅的遺骨。
  
  「嗯?師傅!」
  
  從胸口抽出這把浸潤在膿液裡的小刀,少女心中滿是絕處逢生的喜悅,劃在束縛左手的藤條上。
  
  藤條出乎意料的脆弱,輕易的被骨刀一刀割開,於是順著大犬拖拉的方向,少女再次撲倒在她熟悉的毛背上。
  
  跩了跩大狗柔軟的短毛,少女把自己的身體挪加舒服的位置。
  
  至少,讓光禿禿的左腳踝不再因為晃動而緩緩失血。
  
  「赫夫,跑!」
  
  躺在大犬背上,少女的意識開始模糊。
  
  也許是因為遭遇了太多的疼痛、也許是因為那疑似麻痹的鳳梨毒氣、也可能是潰爛左腿流出過多的血液,少女緩緩失去意識。
  
  在朦朧著抵抗昏迷的同時,她半瞇著眼,似乎看見一隻成年的雌性鐵羊,牠疑惑的、警戒的看著地上一頭鐵羊寶寶。
  
  「阿......那個鐵羊媽媽......」
  
  最後留在她視覺殘留裡的景象,是巨大鐵門上攀附著密密麻麻的藤枝,不再讓她熟悉的光澤的模樣。
  
  --------------------------------------------------
  後記:
  
  關於固定背景的敘述,公會是提供純科幻的世界線,可我怎麼琢磨著設定,動物溝通師這個題目都還是不斷偏向玄幻和奇幻,一度想劍走偏鋒開始寫起奇幻故事……但最終,還是以這樣的作品呈現。
  
  補充一個也許下一個單元劇會提到,但這裡只是純粹背景設定的補充資料。
  
  「變異檔案:嬰兒藤
  
   物件敘述:變異植物。
  
   特徵一:受到多次斷裂傷害以後,伸出彈性藤蔓包裹敵人、韌性藤蔓絞碎物件。
  
   特徵二:釋放鳳梨味毒氣,毒氣效果有麻醉、腐蝕效果。
  
   特徵四:植物種子依照周邊生物種類,呈現該生物的幼體模樣,誘使該生物母性發作,傳播遠方。
  
   特徵五:植物內的液體進入生物傷口以後,將高速腐蝕生物體。
  
   建議防護措施:
  
   措施一:該生物毒氣在進入呼吸系統後造成麻痺及腐蝕效果,並可以藉由血液及組織液掩住口鼻來阻擋毒氣進入呼吸道,原理待研究。
  
   措施二:「動物溝通師」與「XXX」系列職業的靈長類畸變部位,對該植物毒氣有優良的阻擋效果。
  
   措施三:該植物懼怕XXX,建議XXX以XXX,可輕鬆消滅。
  
   (XXX:閱讀權限不足)
  
  --------------------------------------------------
  最後修稿日期:2019/08/02
看更多投稿作品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4481507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核爆末世|吟月氏樹海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16喜歡★CapyzZ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兩千字短篇《我們心中的小... 後一篇:九千字短篇《海色葬禮上的...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Lobster0627全體巴友
大家可以多多來我的YT頻道看看哦(*´∀`)~♥https://www.youtube.com/@lobstersandwich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0:27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