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絕地反轉
一輪凸月在無雲的天空中升得更高了，星星和銀河在黑夜裡閃耀著它們的威嚴，它們的光芒從極遙遠的地方傾瀉而下，見證著墓地裡發生的一切。
從哈利意識到其實根本沒有能夠拯救所有人的方法的那個瞬間開始，他的腦子裡不同的聲音沉默了，消解了，最終成為一體，為了唯一的目標拚盡全力。
還有五十秒。
四十秒。
哈利的目光緩緩掠過空中，落到了第一個食死人身上，那個最靠近他的食死人。
還有三十秒？
二十秒？
「時間馬上就到了──」佛地魔嘶嘶道。
「我確實知道一些你會感興趣的秘密。」哈利說，並沒有直視黑魔王。
「不過對你最有價值的東西，在我看來，會是我可能可以用於毀滅世界的方法，然而告訴你這些可能會導致世界被毀滅。我並不知道是否存在這樣的預言，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個這樣的預言，那麼意味著極有可能我採取的任何行動都有導致這個後果的危險。當然，告訴你這些會避免這個世界被毀滅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畢竟你確實有這麼做的動機。我不可以自己做這個決定，需要叫醒女孩問問她的看法。誓言要求我必須這麼做。」
一個很長的停頓之後，佛地魔懸浮在食死人圍成的圈子外面，在半空中舉著魔杖大笑起來，以一種薩拉札．史萊哲林眼中蛇會大笑的方式，一種冷冷的被逗樂的嘶嘶聲。「那你知道怎麼毀滅世界嗎？」
「我不能試想方法。你可能會有辦法讓你的僕人窺探我的思想。誓言阻止我這麼做。但如果女孩讓我試試，我八成能想出方法。」
哈利的目光緩緩落到另一個食死人身上，一個接一個。
又傳來蛇一般的笑聲。「聰明。你能想到這招確實很厲害。不過不行。」
「我知道這確實有點令人討厭，但是為了這個世界和你的永生，你能不能別──」
「如果引入更多影響因素，拖延你的死期的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多危險。我會自己學習麻瓜的科學，想出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現在就把你能夠告訴我的那些秘密說出來，不然一切就此結束。」
哈利的目光在墓地裡仔細地畫著弧線，黑魔王只是他餘光中一個漂浮的黑影。他剩下的一半意識繼續著談話。「我想到一些你也許從未想到過的方法，老師。儘管你已經做了這麼多預防措施，殺死我的嘗試依然可能會以失敗告終，也許繼而導致世界被毀滅。儘管看上去不太可能，但是這個預言讓它發生的機率大大增加。」
佛地魔的身影在空中僵住了。「會如何發生？」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冰冷的憤怒從蛇一般的回答中滲出來。「儘管我非常理解你的絕望以及之前耍的小聰明，但是這讓我有點厭煩了。我絕不會留著你的性命，因為你活著會帶來更大的風險。不告訴我你的想法會讓這個世界陷入危險。快說！」
「不，誓言並沒有強迫我主動做任何事。」
黑魔王居高臨下地怒視著哈利．波特，而哈利僅僅掃了他一眼就繼續看向下一個食死人。他們中有一些微微換了換姿勢，但都站得很直，沉默地舉著魔杖。銀色骷髏面具下的表情無從揣測。
黑魔王輕輕笑了：「你覺得你可以從死亡中復活？不，孩子，我的分靈體並沒有也和你連在一起。如果是這樣我會知道的。還是你覺得另有理由讓你覺得自己可以從我讓你必死無疑的方法中逃出生天？」
哈利沒有讓自己被分心。一次次的失敗並不算什麼，它們只會指向下一步行動──但他仍然需要一個下一步的行動──
「現在說出一個秘密，」黑魔王嘶嘶道，「不然我就──」
「噬命者會一直追捕你，一直憎恨你，無論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如果我剛剛做的事情成功了的話，我就已經成功地把你定為他們的目標獵物！護法咒的秘密你很長時間都不會想到，也許永遠不會！對付噬命者最有效的方法將會和我一起消亡！」
「這開始變得可悲了……」黑魔王的聲音低了下去。「啊，我明白了。噬命者會照人對它們的預期行動。你告訴我我會被追捕，然後我認為自己會被追捕，於是它們來追捕我。非常罕見，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聽說過。這的確是一個有價值的秘密，我能看到很多加以利用的方法。」他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你可以選擇一個人免於痛苦。」
「我自己。」
「我會叫你有尊嚴的死去，不過鑒於我對自己的瞭解，這只是枉費心機。你剛剛浪費了我好心的禮物，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決定收回它。還有其他的秘密嗎？」
「當然有。而且是非常有趣的秘密，你將很長時間甚至永遠不會自己想到的秘密。如果我把所有不會危及世界的秘密都告訴你，你能不折磨我的所有朋友和家人嗎？所有的討價還價都是因為你讓我沒辦法拯救所有人。」
黑魔王站在半空中久久地思考著。
同時哈利的目光仍在慢慢掃視整個墓地，他的手緊握魔杖。
從哈利意識到其實根本沒有能夠拯救所有人的方法的那個瞬間開始──
他不能用英文說任何咒語。不過變形術並不需要說話。
並沒有除了空氣以外的物質和他的魔杖尖接觸，但是空氣是不能被變形的。不過佛地魔不知道部分變形術，而這可以讓他把屬於魔杖本身的一點點物質變形。
「你只是在拖時間而已。」黑魔王說，「只是想再苟延殘喘一會兒嗎？還是另有所圖？」
哈利沉默著，他的變形慢了下來，因為他正在尋找一個能夠甚至在黑魔王不願意的情況下維持對話進行的方法──
「說出你的目的！不然這一切就此結束，你的朋友們將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
「放下麻瓜武器，魔杖不要對著我，」哈利嘶嘶地說，盡量讓自己的爬說語聽起來冰冷而危險，「不要對你的僕人發出任何命令。我的確有你不知道的能力。我能在不說咒語的情況下用其中一種能力讓這裡瞬間發生大爆炸，讓你新的身體支離破碎，你的僕人血肉模糊，你的魔法石從此無跡可尋！」
按照哈利現在的水準他可以在開始變形的一瞬間變形一立方毫米的物質。一立方毫米的反物質。
這並不會終結世界。
佛地魔彷彿變成了一尊石像。「你肯定在虛張聲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並沒有。我可以用爬說語告訴你，只要我想爆炸可以在彈指之間發生，而這點時間並不足以說出任何咒語。你現在還對科學所知甚少。我使用的這種能量比維持星星發亮的能量還要強大。」
「誓言會阻止你這樣做的。」佛地魔嘶嘶道，「你不能冒令世界毀滅的風險。不可以用你的小聰明冒險，絕對不許！」
「這並不會毀滅世界，我可以估測爆炸的範圍，一定不會有那麼大的。」
「你不知道，白癡！你不能確定！」佛地魔的嘶嘶聲調越來越高。
「我有足夠的把握。誓言不能阻止我這麼做。」
佛地魔看起來越來越憤怒，不過他的嘶嘶聲卻有一絲怯意。「我會讓所有你在乎的人經歷比你能想像的還要痛苦的折磨──」
「閉嘴。我不會再理會你的任何這類威脅，因為博弈論知識告訴我應該這樣做。你威脅不過是因為你覺得威脅會迫使我改主意。」哈利在這最終的極端情況下才真正的完全明白了這一點，「給我一些我想要的，老師，為了你新的身體，為了你能繼續擁有魔法石，為了你所有僕人的性命。」
哈利的話幾乎不經大腦自動流出，他其實正在努力做別的事。
月光下有一道細小的銀色閃光，比髮絲還細……
從哈利魔杖尖端的某一立方毫米伸出了一條極細的變形成的蛛絲。它弱不禁風，不過就算有人瞥見那一絲銀光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它的存在。哈利可以迅速地變形這個作為蛛絲存在的微小形體，畢竟它的直徑還不到十分之一毫米，十釐米的蛛絲體積也不過一立方毫米，變形這樣體積的物體哈利可以在一瞬間做到。他努力的把變形蛛絲伸向遠處，盡可能在不影響變形過程的情況下讓它越來越長。
這條細細的蛛絲圈住了一個食死人斗篷的頸部，然後繼續向遠處延長。
佛地魔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你一定不會活著離開這裡。我不妨用爬說語告訴你，那些明智的好人也會同意我的觀點。不過如果你願意像一個好人應該的那樣馬上欣然赴死，我會善待並且保護你所有的朋友。」
最後一個食死人也已經被套住了，蛛網陣已經完成：套住了所有食死人的脖子的蛛網圈連接著中間的一個圓圈，而圓圈的中間橫著三條線。整個蛛網陣依然和哈利的魔杖頭相連。下一秒，那些幾不可見的纖細月光痕跡全部變得黝黑。
這黑線比所有的鋼絲更纖細、更強韌、更銳利──完全由奈米管編成，每一條奈米管都是只是一個分子。
哈利嘶嘶道：「我想要你保證會仁慈地統治那些你佔領的國家。這是我的底線。」
佛地魔在半空中盤旋，憤怒在那張醒悟過來的蛇臉上燃燒。
最後兩條線從黑色的圖案中伸出，它們已經變形成了奈米碳管，通體漆黑。它們輕盈地直直向黑魔王本人伸去，伸向他的袖子，伸到他拿著槍的左手上方，伸到他拿著紫衫木魔杖的右手上方，高高伸向空中，彎成弧線緩緩的從空氣中下落。它們最終環繞成一圈，然後自己打了一個活結。哈利把它們變短了些，讓它們越來越接近那對袖子──
哈利可以在自己的腦子裡感覺到佛地魔的力量和他自己的力量相撞；同時佛地魔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哈利把圓中間的幾條線縮短到了原來的四分之一長，圓圈縮小了，緊拉住相連的線，狠狠向裡收緊。
（穿著黑色袍子的身影，倒下）
哈利沒有去注意這些，他沒有看砸向地面的面具、噴濺的鮮血。他的腦子裡發生了一場巨大的魔法爆炸，就像妙麗死去的那次一樣，不過他故意也沒有注意，他眼裡只有黑魔王正在墜落的雙手、槍和魔杖，哈利舉起他自己的魔杖，瞄準著──
哈利尖叫道：「昏昏墜地！」
昏迷咒紅色的光射向佛地魔，彷彿一眨眼就到達了墓地的另一端。黑魔王不顧自己的傷口，毫不猶豫地直衝向地面。
然後孚立維教授的秘密拐彎昏迷咒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狠狠地擊中了佛地魔。
哈利的傷疤灼痛得讓他忍不住喊出來，他眼前彷彿籠罩了一層紅色的薄霧。他顧不上其他，痛苦和極度的疲倦讓他再也拿不住魔杖。
魔杖脫手的那個瞬間，痛苦開始消退了──
翻譯：哈密瓜
校對：王婆的一千零一夜、林海雪原、Lily Lu
備註：這裡使用的譯文，主要是經過翻譯組更動與修正的簡體電子書版本。我除了將文章轉換成繁體外，也將部分敘述與人名修正為更貼近繁體中文讀者習慣的詞彙。由於更動處甚為繁多，這裡就不一一註明了。因為繁體的轉換與修正工作是由我獨自進行，可能會有疏漏，如果各位發現，請於下方留言告知，我會盡快修正。謝謝！
雜談：
好吧，你們現在看的這章是If路線，因為沒人提出答案，所以這個世界線的哈利死掉了 w
鄧不利多說中了，部分變形術真的成了哈利的關鍵優勢。
不知道什麼是反物質，或者需要來點反物質科普的，可以看劉電工的這篇科幻小說：《白堊紀往事》。裡面描述了螞蟻和恐龍共建的文明。
對我來說，作者這個解法真正厲害的地方不是它的奇思妙想（反物質和奈米碳管都不是什麼新奇的科幻概念），而是部分變形術、奈米碳管和拐彎昏迷咒都有過伏筆（算上愚人節篇章，反物質也算有），第一章就已經暗示作者早就寫好了這個解套方法。並且這個解法沒有弱化反派的智商，這是相當難能可貴的。
創作內容
【轉載】哈利波特與理性之道：第一百一十四章 絕地反轉
【御社神作祟】－趣聞佚事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