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要再談論經歷那場神仙大戰的作品在時機上我認為是有那麼點不妥,但明知如此我依舊堅決將這部作品推薦給各位。本次要介紹的是由頗負盛名的京都動畫公司製作,在這一季中不斷以「情感」打動人心的作品--《紫羅蘭永恆花園》。
紫羅蘭永恆花園改編自京都動畫公司自家文庫--KAエスマ文庫中的同名小說,為2014年京都動畫大賞小說組的大賞得獎作品,也是該獎項開辦至今唯一的大賞作品。從去年六月釋出預告後,京紫在新番討論中就維持著極高的人氣,而這股熱潮一路延續至開播前期,甚至出現了「霸權預定」、「人類聖經」等高度吹捧作品的代名詞。然而,或許是期望過高的緣故,作品評論隨著季末的到來可說是反應兩極。在一位認為「看動畫是相當主觀」的人看來,這些意見可能正確。對我而言,京紫憑藉著足以從嚴峻審查中脫穎而出的原作表現,並在優秀的動畫製作陣容改編下,成為一部近年來京阿尼的作品中個人最為推崇的佳作。
故事講述一名作為毫無情感的殺戮兵器、只為他人命令而活的少女--薇爾莉特(Violet),為了理解昔日那位少校在那場戰爭中所傳達的那句「我愛妳」為何意,促使Violet成為替人書寫工作的代筆者--「自動手記人偶」,從此踏上了追尋情感的旅程。
相較於純文藝愛情類的作品,京紫在戰爭性質方面給我的感覺更加突出。雖然重點是放在「Violet尋找愛為何物」的過程,但或許是因為在描述這個過程的背景是架構在經歷大戰後的歐陸社會,從整體的畫面呈現就能明顯感受到強烈的「戰後氛圍」。而在這樣一個需要被縫合的戰後社會下,為了讓受戰爭衝擊而變得脆弱的人心得以癒合,代筆者藉由「寫信」這一最簡樸的方式幫助人們向對方傳達最細膩的思念或心意,成為重建人心以及這個戰後社會的一帖良藥。
本作中的「代筆寫信」不光是將委託人想傳遞的話語簡寫成書信中的內容,而是該如何從委託人口中的話語準確地捕捉抽象的情緒,再轉化成實體的文字。我認為這對於身為第三者的自動手記人偶來說已是相當不易的一件事,更何況是對周遭人事物欠缺關心與理解、行為舉止如同被機械義肢取代的雙手毫無自我意識的Violet來說,是個多麼艱鉅的挑戰。
正因如此,看著Violet每次隨著故事推進而不斷成長,她的那份轉變即是令我為之動容的主因。透過一次次的代筆工作,學習如何以書信適切地表達委託人想傳遞的情感 ; 透過一次次與不同的委託人邂逅,逐步探索與人相處的方式與情感的價值。結果就如最後Violet在信中所述:
「我現在對於“我愛你”這句話,稍微有所了解了。」
儘管得知令人痛徹心扉的真相,但對接觸了外面世界的Violet來說,從最初學習成為一位專業的人偶,再藉由代筆寫信與委託人產生情感上的連結,這一路的經歷使她在最後得以誠實地面對自己殘酷的過去,同時找回從過去的束縛中解脫的自己,找回屬於自己的情感,不再是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人偶」。
除了故事本身之外,這股能輕易觸動觀眾的感染力有一部分則來自動畫中的畫面、音樂與台詞。說的極端點,在京紫中的每個分鏡可說是十分到位且優美。不難發現其中經常使用的靜態或慢動作特寫鏡頭向觀眾提示了隱含的寓意,抑或是藉由人物細微的表情變化闡述角色當下的心境,在淒美與壯闊的交響樂襯托下,配合富含詩意與情感的對白,彼此間形成如畫一般的和諧感。這回《紫羅蘭永恆花園》帶來的不僅是京阿尼一貫的細緻作畫所引發的視覺衝擊,更值得感受的是那份前所未有的情感撼動。
最後,這也許是我突然萌生的一個念頭;也許是我個人的一廂情願,可以的話,邀請各位先享受由京阿尼所創造的情感物語後再來閱讀本文一遍,那麼便能體會到我從文中想傳達的那份「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