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先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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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症，繼續發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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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泰晤士河的深夜．．．
砲擊與槍聲的晚宴，在倫敦市街廣場碼頭裡持續著，碼頭起火的火光迅速延燒了沿岸
大街倉庫、平房與附近的魚市場，用手推車推著裝滿大小不一水桶的消防隊員們隨著城市
警戒鐘的響起各自從不同的街巷各處來回奔波滅火，但火勢絲毫沒有想要停歇下來的樣子。
逃至碼頭岸上的貝利德與鱈魚臉男兩人，腳步迅速如袋鼠般地飛躍過碼頭與倉庫建築
之間的街道，來到倉庫後方的兩人仔細辨別著衛兵們的步伐與火把光源的位置，躲藏著可能
到來的衝突與危機，並觀察街道四周有無可躲避的場所。
貝利德邊跑邊仰望著夜空，抬頭看著黑色雲團中散射出的月光，街道上都鐸風格的
木莖屋在藍色光輝照耀之下顯得令人陶醉其中，美中不足的是，火光與硝煙伴隨著這場騷動
給了這美景意外的苦澀與不知所措。
「還有個地方。」
「蘇格蘭佬，你說了什麼？」
「別蘇格蘭佬一直叫個不停，叫我貝利德！這是我的本名。」
「那也叫我本名吧，叫我莫瑞就可以了。」
兩人停下腳步互報了名字後，貝利德向莫瑞道出「那個地方」的所在。
「米爾頓小教堂，那裡的神父或許能提供些幫助。」
兩人再度拔起腳跑在街上一會兒後，來到了像是教堂的建築物門前，貝利德毫不猶豫
地前去拉起門環使著不大也不小力的力道拍打教堂的木門，搭著自己「神父在嗎」的不大
也不小的叫喊聲試圖喚醒小教堂木門後的任何人物。
「喏！」
一個身裹深褐色牧師袍、帶著和藹面孔看似神父的老人提著油燈開啟了小教堂木門，
燈火的溫暖光芒圍在貝利德與莫瑞的眼前忽影忽現著，彷彿黑夜騷動中嘎然顯現的希望。
「您好！我是貝利德，一名下級軍官。」
「穿著囚服？」
「我有些身不由己的原因才穿上這身套裝。」
「不，不，我這裡不收留囚犯。」
神父很快就意識到貝利德的用意，並想要推掉這兩個麻煩。
「就一宿，神父，懇求您給我倆一宿的時間，我們將來會報答您的恩情！」
莫瑞用著他那鱈魚嘴動動了雙唇，誠懇地情求神父的收留。
「不行，要收留又包庇兩個囚犯不是教堂該做的工作，
那個自稱甚麼軍官的報上姓氏來！」
「優西塔卡，我的全名是貝利德‧優西塔卡。」
「甚麼？」
一聽到優西塔卡四個字，神父頓時講不出話來，驚訝樣全顯現在跟著晃動的油燈上。
「就一晚，孩子，不論如何不要出這間教堂的門！」
「真的，非常感謝您，神父！」
貝利德和莫瑞兩人再度誠懇地向神父道謝後，神父將兩人按進了教堂木門裡，自己在
門外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其他「客人」便帶著這兩個麻煩人物小心地走進小教堂。
＊＊＊
教堂餐廳，一進門就是一張長型餐桌擺在眼前，沒有過多的裝飾桌腳，也沒有其他盛滿
菜餚的白色鐵器盤子，桌子現在僅有的就是襯托「餐桌」這類家具的木椅。
神父一面準備招待兩個不速之客，一邊催促兩人趕緊坐下，貝利德和莫瑞也接受神父的
招待，坐在靠近窗邊的其中兩個位子，蠟燭的燈火並沒有很明確地指出「餐廳的樣貌」，
等到神父端上一鍋馬鈴薯和牛肉一起燉成的『燉鍋菜』時，貝利德意識到自己的疲勞稍微
得到了平靜，並認知到一旁的莫瑞是個「會玩餐具的鱈魚嘴男」。
「你是優西塔卡的兒子嗎？」神父拐起下半身長袍坐在兩人對面的位子上說著，
這單刀直路就認定貝利德的身世與其母親的身分，又繼續在臉上寫滿驚訝表情。
「神父您，認識我母親嗎？」貝利德也用有點訝異地表情直接地回應神父問題。
「以前我們有一面之緣。」神父把油燈平平地放在桌上，而貝利德則繼續問著。
「在哪？什麼時候？」
貝利德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到真相，
一旁的莫瑞則是抓著湯匙吃著自己眼前的燉鍋菜。
「那個『教區屠殺』中，您的母親引領著我和其他不同宗教的人們逃出布萊克郡，但
聽說她本人為了引開殺紅眼的士兵逃進某個教堂裡．．．」
「原來是那個時候．．．如果我當時能在母親身邊，．．．．」
貝利德向神父懊悔了當時候回憶起母親的死亡與無法挽回的悲劇。
「孩子，那不是你的錯，聽說她有個兒子正在英國皇家海軍擔任下級軍官，那個兒子
正是你，我希望我能為她做些甚麼來回報。」
「神父您今晚收留了我和我朋友，」貝利德知道今夜逃過一劫的悸動，
但神父直直地插了一句：
「但那不足以作為報答之恩，我的命是您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把收留我的命當作是您回報母親的一份心意吧！」
貝利德向神父說明了互相報答恩情這件事，在外人來說這種回報不足對等，但對於
心中有著對他人愧疚的情形來說，以「命換命」這種行為，是當下最好的報答方式。
「．．．但既然在教堂裡了就說說看還有甚麼請求，儘管說。」
「我希望能逃離這個已經陷入混沌的國家。」
豪不猶豫地說出了內心的渴望。
「就算我用宗教的力量把你留住，你也不肯留下嗎？」
「那不會是最好的辦法，我已經厭倦了國家、社會、政治生態所給予的巨牆。」
「離開海軍過自己的生活？或是回去當個底層水手也不錯？」
「但我不願意留在英格蘭裡。」
貝利德用著平緩的語氣展現了自己想離開英格蘭的決心。
「是嗎，許多人也對這個國家感到厭倦了，想逃離但逃不出去，甚至就餓死街頭的平民
百姓也不少，至少您能在離開英格蘭時能帶上這些人。」
神父以「不想打擾的神態」突然地，擺出求人的信號。
「約莫二十個人，雖然說好要回報給您的母親一份恩情，但我卻再三向您們母子做出
無理的要求！現在想想我認為最該死的是我自己！」
「還有其他被迫害者也在教堂裡嗎？」
「神父，不如你也和我們逃吧，雖然我還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去，也不知道從今以後
該做什麼。」
「孩子，你在海軍服役應該聽過尼德蘭共和國這個國家吧？」
「是的，我曾還和自己的上司到訪過格羅寧根一次。」
神父睜大目光問向貝利德這句話時，貝利德也望著神父一眼後道出以前在海軍服役時
曾有一次和自己的長官一同去尼德蘭的格羅寧根當地的海事學校舉辦過一場「禮砲演習」
的活動，當時是為了慶祝尼德蘭獨立戰爭勝利時所做的表演，接著就向神父說明了這些
過往記憶，而莫瑞則是細細聽著兩人對話、用他的魚嘴慢慢品嘗馬鈴薯燉牛肉。
「去尼德蘭吧，那裏現在有著現在英格蘭所沒有的自由與繁榮，帶著這些令人憐惜的
人民離開吧，他們和你一樣需要新的生活地與真正的自由。」
「但是需要船隻，現在大街小巷、上山下海全是克倫威爾的手下，船隻幾乎被燒毀。」
神父從他牧師袍上搜了搜，拿出一封用印信蠟封好的密封信件放在桌上繼續往下說。
「孩子，你帶著這封信去往西南邊的謝佩島找一名莊主，他雖信仰聖公宗但不是個
『無禮之徒』，我相信他的紳士作為可以帶給你點好運。」
「那裏要路過羅切斯特城堡，這種風險實在太大，如要渡河最快的還是船隻。」
「梅德韋河上有另外一座新蓋的橋樑可以行走，週邊可能會有衛兵，如果喬裝得當，
或許能蒙混過去，或是利用些『必要手段』通過。」
「那些被迫害的清教徒們呢？沒有看見他們。」
「他們正是在那位莊主那裡避難，我說過了，他的『紳士行為』可以為你帶來點好運，
你到他那裏便能知道事情的真偽。」
「要步行過去？我希望您這有馬匹可以騎乘。」
「別擔心孩子，馬匹教堂後門有間小馬廄，等等就帶你們過去。」
＊＊＊
神父領導兩人穿過教堂餐廳後，沒有多少步腳的距離便來到了後門，神父又用著
老態的右手搜了自己長袍的口袋，不知道口袋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終於搜了一會兒從
口袋裡拿出一把鐵鏽樣很重的鑰匙，似乎歷經不少風塵俗事。
教堂的後門緩緩地被推開，一陣黑夜中的迷霧覆蓋了幽暗的街燈與鵝軟石道路，後門
旁有間乾草堆鋪成的茅房間隔，看上去就像是被強行地鑲在教堂的牆壁上，神父指著那裏
說「那間茅草屋和馬匹就是我『全部的財產』了」的說著。
「來，這是馬匹的韁繩，」神父遞過韁繩給了即將「上路」的兩人接著說道
「路上小心，要好好注意四周。」
「神父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貝利德抬起伏下的頭面對神父說
「至少是姓氏。」
「不．．．一個老人又毫無作為的姓氏不值恩人的孩子去記憶．．．」
「但您是我母親偉大行為的見證者。」
「不！不！不值一提！我什麼事都沒能為她做到！」
此時，大家身後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撞門聲，神父繼續催促著兩人趕緊離開，
「快離開吧，在衛兵抓到你們之前！」
隨後，貝利德與莫瑞騎上同隻馬匹，前者做馬夫，後者做乘客，再度踏上逃亡之旅。
＊＊＊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神父，
緩步回教堂裡要去應門，穿過餐廳，桌上的碗盤菜餚還未收拾，教堂門外的聲響
一陣比一陣要來得強烈。
「快開門！不然就直接燒了這破爛地方！」
神父在門的後方，拿出鐵鎖的大鑰匙正要拉起沉重的木門時，三五個衛兵衝了進來，
其中站在神父面前的衛兵神情不耐煩地把一份手抄紙丟在神父臉上，並拔出右腰上的軍刀
，刀的尖端指著神父並對神父破口大罵著。
「你這老禿驢，別以為你包庇異教徒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現在克倫威爾正因為我們的
『事情』正到處清算！我們沒活過今晚，你也別想！」
「呵呵！孩子，這份文件可以拯救真正受苦受難的人們，或許會串起其他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那不關我的事，我在意的是自己身邊的親友與自己，
其他人就放著自生自滅去！」
「真是一點都沒有身為皇家衛隊的責任心，心裡想著的就只有你自己的事而已，被追殺
也是遲早的事情，你做的那些『事情』被清算也是剛好！你看看你剛剛說了什麼。」
「無辜之人．．．」
衛兵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誤，但言出難收，說錯話的破壞力勘比世界末日。
「意識到了？但來不及了，現在全倫敦，不．．．是整個不列顛都因為你這種人而陷
入混亂，無辜之人又要在今夜里死去多少才能平息呢？」
「不．．．這不關我的事，我要做的就是把你這告密者殺了！」
刷地一刀，軍刀迅速劈砍了神父從肩膀到胸口下，鮮紅的、如同樹液般地溢滿而出，
神父再也無法支撐著身體便倒在木地板上，鮮紅的樹液像熔岩，滾滾不絕，流向四周。
「孩子．．．不要覺得羞愧，去面對吧，你必須去做───．．．」
神父還沒說完話，衛兵又再度向倒在地上的神父刺了一刀，這次是腹部。
「反正死人在這個時代是不會說話的，你就安心去和你那些異教徒們團聚吧」
殺神父的衛兵，表容驚恐地指揮著其他衛兵弟兄說：
「你們幾個，把這間破教堂燒了，別留下痕跡，這樣一來誰也查不到我們，放心吧。」
睜紅著眼，刺殺神父的衛兵沒有留情，也沒有去在意神父對自己說過的話，命令著
其他衛兵將教堂放一把火給燒了。
通紅的火光將教堂整個團團包圍，火與灰煙，成了倫敦市裡另一處「燈塔」所在地。
＊＊＊
待續．．．
創作內容
Uncharted Waters：De Lage Landen(大航海時代：低地國篇)--序曲其五《逃離ＩＩ》
┌※大航海時代OnLine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