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野家寧靜的早晨,在一陣某人的喊叫聲後變成了不安寧的日子。
廚房內木製桌子上擺上了簡易的早餐,吐司夾蛋以及一罐家庭號的牛奶,而原本沒有坐的座位此時剛剛引起騷動的元兇也坐在那邊看著早餐好奇著。
平治臉上一片一片瘀青沒有一處是沒有被打過的地方,而造成這些傷口看不出有任何歉意的兇手一臉笑著。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根本沒有動過手,眼前的狀況下你叫我怎樣相信你沒有動手過呢。」
平治瞥了一眼看著不斷低頭的尚,不回應的吃著星準備的吐司夾蛋。
(打完後才在道歉,誰曉得你那時真的是不是沒理性的打人。)
「疼…。」平治嚼的方式似乎牽扯到了痛處,讓他不得不放棄這頓早餐的念頭。
尚轉頭看向在戳著土司夾蛋的路西法,臉上帶著一些疑問的問道:「剛剛的事情很抱歉,但是你確定要讓這位來路不明的女生住在我們家嗎?」
「…………沒辦法嗎?」平治看著沉思的尚,似乎在考慮一些什麼事情。
「不是不行,不過也要通知他家人吧,還有是不是離家出走,還有你昨晚帶這位女生回來我怎不知道。」
對於尚的疑問,讓平治想再繼續提案的方法頓時在卡喉嚨。
(我要怎樣跟他講說這位其實是從地獄來的人,而且還是來這邊學習知識的…雖然不是正面的知識。)
「呃,這事情說……」
路西法卻打斷平治要說的話。
「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來這邊學習知識的。」路西法一臉正經的看著尚。
尚無視瞪大眼睛的平治,看著路西法問道:「是嗎,那你住哪裡,要怎樣稱呼你。」
「別……」平治想遮住路西法的嘴巴,可是卻慢了一步。
「我住地獄的黃金之殿,我叫路西法。」看著平治的動作狐疑眼光飄了過去。
(這…這個笨蛋。)
平治一手拍著自己的額頭,開始想著要怎樣去說服老爸的各種理由。
「住地獄啊,那邊有什麼好風景嗎,路西法。」
「沒有,只有瑪瑪跟朋友以外,什麼都沒比這裡漂亮許多。」路西法回答尚的問題。
「嗯,你可以留下來沒關係了,兒子,你怎摔倒了。」尚看著從椅子位子緩緩爬起來的平治。
「沒,沒什麼。」平治吃力的撐起一臉裝笑的看著眾人,不過尚回應「沒事就好。」拿起報紙閱讀起來。
平治拉著好椅子坐下,看著在吃土司夾蛋的路西法,搖搖頭望著落地窗。
(這…這個家到底發生什麼轉變了。)
「我吃飽了。」星端起自己的盤子走向流理台,接著沖洗盤子完畢放在瀝水架。
星要離開客廳的時候說:「我要去學校了。」瞥了一下在吃土司夾蛋的路西法。
「哥,你不快點的話上學就要遲到了。」星離開客廳前的最後一句話,隨後聽到關門聲。
平治驚覺抬頭看了掛在客廳上的時鐘,時間顯示指著7:34分。
「慘了!要遲到了。」平治站了起來,看到自己的衣服還是原本昨晚睡覺前的衣服,急急忙忙跑去樓上。
樓上傳來笨重厚重的碰撞聲以及平治咒罵聲,等他下來臉上紅腫一塊不知道是什麼鈍銳的角所照成的。
等到完全出門已經又過了五分鐘了,這時候已經向尚詢問上學的意義的路西法仰頭看著走道咬著土司喃喃「上學好不好玩…」
蔚藍的天空漂泊的浮雲,道路像軟綿綿白雲做的一樣,不過被眾多的人換來很結實的腳踏聲。
單調的白色,連巨聳建築的房屋也是那樣的單調色;唯一不一樣的顏色是兩旁的草木,為這神聖的顏色帶來了一些生命的氣息。
眾人的後面都有一對的翅膀,很大、很小、顏色不同眾多的顏色翅膀,唯一沒有黑色翅膀,那是對他們來說是公認的不祥以及背叛神的旨意的烙印。
『天使』、『天上的福音』、『傳撥者』地上的人民都是這樣稱呼他們的。據說他們是神的傳話者,與底下的人類世界溝通以及傳答。
但是這個模樣的場樣並不是全部的天使都有這樣的天職,街道上有的發送著傳單,有的直接在商店前擺上著商品特賣著,更有在旁邊的手勾手談笑說情的。
一條筆直大道通往那聖嚴的高聳大殿方向,有位高舉聖火般的火炬男性天使,後面的赤焰翅膀也羽絮不堪似乎跑了很久了。
「讓道!讓道!天防局的『那位大人』要通過,快點讓道。」邊跑邊向週遭投抱訝異的眼光看著那位報信的天使不斷往前跑,人群漸漸往旁邊退去之後過了許久一輛馬車影子從剛剛男子的越來越明顯。
被四匹旁側長翅膀白馬,快速的奔馳卻沒有揚起任何的塵埃,上頭也沒坐著控制馬匹的馬伕,很自動的筆直跑著道路上,車身上頭裝飾四個方向吹著彎管號角的天使,象徵著這是軍部專用。
「又要開始天界大戰了嗎,那我要被征召從軍了嗎。」身後一對白色翅膀的天使抱著頭。
「難道原罪七者要來打了,那我要率先從軍啊!」雙手高舉而興奮的天使。
「啊,偉大的神,請把你拋棄的罪人打入更深的地層吧,讓我們的福音可以傳撥更多廣大的土地上。」跪乞祈禱的女天使,那後面的翅膀則閃閃的水亮色讓一堆男性天使眼睛不由自主的轉向過去。
「到底事情嚴重到了需要急報,我真想知道。」一位推著眼鏡的天使拿著書本,似乎再推理什麼。
原本安寧的街道頓時吵雜了起來,但是眼光卻都不約而同的看著疾駛而過的馬車的身影。
坐在馬車裡面的人閉目養神或在想事情不得而知,而他身後兩對像焰火般的大翅膀在緊緊收起著。
兩對翅膀,這是代表高位天使的代表,天使的階級太過於嚴苛而區分九階,上三階為最高階,中三階為高階,下三階為中階,而階沒有的就為下階。每階又掌管不同職務,而每個分配到的職務也無法越權去管理其他的職務,除了有被神賦予的名號才可越權管理。
下階天使也可以經由晉昇而升階高階以內,最高階是由神親自欽點才可獲准還有另一個辦法獲得,由神而誕生的天使,也稱為聖子,不過不知何故神只有誕生過的有兩位,一位是眾人皆知的聖人『耶穌』,另一位則失蹤已久聖子。
擁有『米迦勒』稱號的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深邃的藍色眼眸會把人的眼光牢牢的吸引住,無法自拔的想要看清楚他雙眼的內處。
四匹白馬也知道他們的停下處在哪裡,在廣大的聖殿拱形大門前方停了下來,車門沒有聲響的自動打開,站在兩旁的低階天使守衛也不約而同的豎起軍禮向馬車裡面人物致敬。
「敬偉大的米迦勒大人。」
「敬偉大的米迦勒大人。」
米迦勒走下了馬車,不看兩位低階天使守衛走向那拱形的大門,閃耀的金黃色的大門,緩緩向兩側開出一條細縫,開到只能容一個人通過的寬度後就停止再向兩側靠攏。
米迦勒走過拱形大門,身體發出刺眼的紅光漸漸越變越小,小到像一顆可以用手握般的小紅球便快速的飛向那長寂的階梯,隨著越遠離大門,大門也跟著緩緩關了起來。
長寂的階梯兩側種了許多白薔薇,中間的噴水池也是以薔薇作為造型的向天空噴灑著水花,不過化成小紅球的米迦勒卻沒有減緩速度反而更增加速度的飛向聖殿內門。
米迦勒到了內門門口從小紅球漸漸變回了人型,等到完全變回人型門才開始緩緩開啟。
當內門開啟的時刻,兩側的牆壁都有雕出許多的浮雕,無一不例外的都是雕刻著一人站著右手高舉一顆會發光的球或是高舉的杖發光著,眾多的人跪拜或者是伸出手想要抓住在站著的那位人,走到裡面傳出的歌聲越來越宏亮,最後停在高聳的階梯上,上頭還用著一塊透明的簾布很清楚的看到後面有人,身高卻只有十三歲或十四歲樣子。
『你來的啊,我的子民,來到我的身邊,述說你的煩惱吧。』
輕脆鈴聲般的聲音穩穩的傳響整個聖殿,但卻沒有蓋住歌聲繼續歌頌。
被邀請進去的米迦勒卻一直站在外面沒有感情的口吻道:「偉大的神,請容許我的無禮,讓我在這裡敘述就好。」
『……是嗎。那麼請敘述吧。』
簾布後的人似乎很失望,這讓底下的米迦勒眼光閃逝一抹罪惡感。
「是,前晚天防部在人間界探測出極高的惡魔反應,經過了兩小時波動才漸漸的穩定下來,天防局的似乎認為……」
『是契約者嗎?』
米迦勒沒有接答疑問,思考了一下子又便開口道:「我建議派拉斐爾人間界探查狀況,這兩小時當中,天防部雖然掌握到波動來源地,但是正確的地點我們受到嚴重干擾無法得知。」
『為什麼你會這麼急躁,是因為那一次的天界戰爭嗎?』
「不,並不是那次的戰爭,只要是扯到『祂』的問題,我們就因該視同罪無不赦的罪人才對。」
米迦勒咬牙切齒帶著怒氣繼續道:「污穢神的地位不可寬恕,在那時候就該把那罪人抹滅,不應該讓他墮落到地獄,偉大的神我們應該要去把那萬惡罪首的路西……」
『住嘴!不準在我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子,那曾經讓我感到痛苦的兒名不要再提起了!』簾後的人似乎很激動的揮了手而動到的簾布。
米迦勒知道犯下唯一不可冒犯的潰瀆神的規則,雙膝落地的膜拜。
「請原諒我無禮的直述,偉大的神我是對你始終效一,請寬恕我的罪惡吧。」
『……你說你要派拉斐爾去下界沒錯吧,那麼讓我改變下人間界人選吧。』
「咦?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要聽清楚要下人間界是……』
歌頌的歌聲這時高亢起聲,瞬間淹沒了對話,只見米迦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神,你說的話是真的嗎?那麼……」
『我決定的事情就是決定了,就三天給你準備,清楚了嗎?』
「是,我會遵照神的聖語遵辦。」
『那下去吧。』
米迦勒起身後就轉身,但臉上卻帶著疑惑和稍微難堪的表情離開聖殿。
『終於……又可以見到你了……』
簾布後面的聲音口氣似乎期待的什麼,歌頌著合唱聲似乎回應著期待而繼續歌唱著。
隨著第一堂課的鐘聲快接近尾聲,村野平治拼上僅存的力氣衝向掛著【3年B班】拉門,拉開的瞬間造成極大碰撞聲。
「安,安全上壘。」平治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口喘著,喘沒幾口氣後腦杓遭到一陣尖銳硬物重力敲擊。
「錯,是出局才對,村野同學你遲到了。」
平治吃痛的抬頭看著下手的人川裕貴子拿著點名簿不斷的輕拍著。
「快回去位子上,你這樣讓大家白白浪費好幾秒的自習時間了。」貴子催促著,平治一手扶著後腦杓緩緩的往的著窗戶空位子走去。
隔壁留著一頭清湯般短髮池田修二望著平治嘴巴不時開開合合的,讓剛坐下來的平治一時搞不懂她到底在做什麼。
「你,臉上是怎,麼回事。」平治喃喃唸著修二嘴型,才知道修二在擔心他。
平治看一下台上的班導在點名,身子稍微側向修二坐的位子小聲道:「這事情說來話長。」
修二把橡皮擦故意撥下桌子,彎腰看著平治小聲道:「怎樣的說來話長,該不會半路遇到不良集團拖去威脅了吧。」彎腰讓她的衣服稍微往上滑動外露一些白皙腰圍。
「才不是這種小事,反正說來妳也不信的。」
「你不說我哪知道,快說啦,點名快點到我了。」修二繼續維持撿橡皮擦的模樣,不過開始引起附近同學好奇心不停的探望過來。
「這個是我爸打出來的啦,至於真正原因真的很複雜,超難解釋。」
「你爸人很好啊,沒事打你做什麼……」
「池田同學,妳在做什麼?」
修二突然被喊了一下,身體不穩往平治的方向倒了下去,結果全班同學都不約而同看往肇事者的地方。
平治看到跌個裙子幾乎都快露出內褲的修二,閉上眼睛搖搖頭嘆了氣。
「痛痛痛……」
「池田同學,沒事吧。」貴子憂心的看著緩緩撐起身體的修二,準備起身走過去扶人。
看見貴子要走過來的修二,連忙揮手說道:「沒事沒事,只是撿個橡皮擦跌了下去。」
有些同學翻了翻白眼、疑惑眼神,更有白木的譏笑表情用鼻子哼了聲就轉頭繼續聊剛剛的話題。
「沒事就好。」貴子看著坐回座位上的修二確定沒事,才繼續點下一個同學。
平治從書包裡面拿出一本筆記本跟一隻筆出來,寫上『等到下課的時候我在跟你好好解釋。』的句子撕了下來揉成紙團丟向修二的桌子上。
修二注意到紙團後看向丟來的方向,見到平治雙手不斷的往外張開,點點頭後把紙團打開,看完紙條後豎起大拇指給後者看後就看向黑板了。
平治則是開始考慮要怎樣跟修二解釋那非常特別的地獄遊了。
路西法在街道上四處看望緩緩走著,嘴裡不時傳出驚訝的聲音。
前幾分鐘還被尚叮嚀不要到處亂跑,但是耐不住心中想法趁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村野家溜了出來。
一棟一棟隔著圍牆的房屋、蔚藍的天空及白雲、金黃色太陽閃耀著,穿越過十字路口一人騎著自行車…,外面的景色全都是路西法沒有見過的畫面。
「不知道平治的學校在哪裡…。」路西法眉間皺了皺,對於不認識的地方找人實在太困難了。
「唉呀呀,小妹妹怎麼了?」
路西法轉頭向著對他微笑的女性,眼尾上的皺紋似乎這位女性常長笑的關係吧。
「那…那個我有個地方想要去,可是我不知道路。」
「哎呀,迷路了嗎,那麼小妹妹想要去哪個地方,阿姨或許知道哦。」女性和藹可親的笑著,讓路西法有點膽怯的心情都平穩了下來。
「我想要去學校。」
「看小妹妹這樣子,因該要去的是國中生吧,那麼這附近的國中學校也要走五分鐘呢。」
「找的到平治嗎,那個國中學校找的到平治嗎。」路西法滿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女性,不過後者食指點著額頭似乎在考慮什麼。
「原來是平治認識的,他認識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我怎不知道呢…,啊啊,抱歉抱歉,剛剛在想個事情,找平治是吧,那我把學校位子告訴你好嗎。」
「我,我不認識這邊……」路西法微微低下頭。
「那我帶你過去吧,畢竟讓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亂走,還是有個人帶會比較好呢。」
「真的嗎?」
路西法看著點頭的女性,臉上也展現出笑容出來。
「那我們走吧,順便告訴我你跟平治是怎樣的關係好嗎。」女性微笑的看著路西法,後者點點頭的跟向女性一同併肩走著。
「那麼是平治跟你先說的還是你先跟平治先說的開始…」
就這樣一大一小的一問一答幫路西法認識這世界的開始。
「就是這樣了。」平治手攤平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到兩手交叉的修二。
平治向修二講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過刻意隱瞞了地獄及變成契約者的事情。
「你是說昨晚夢到奇怪的地方,裡面還有許多很嚇人的怪物和一位可愛的女生…,那女生有比我可愛嗎。」修二用眼睛瞇成一條線,似乎想把平治心底的想法透視出來。
「如果你改掉現在粗魯性格的話,或許有她一點點的可愛也說不定。」
修二咂舌後撇臉,下一秒後卻直接撲向平治用右手環起左手不停用力旋轉平治的頭,讓後者頻頻喊痛。
「那還真是抱歉啊,從國小我就是改不掉這種性格。」
「痛痛痛…,你克制一下,現在我們都不是小學生了,這樣會給大家有奇怪的話題。」平治臉頰感覺到一股體溫,慌慌張張把頭脫離修二的腋下。
不過修二捆的越來越緊,平治的動作也不自主變越來越大,結果造成的聲響讓還在教室裡頭的人紛紛轉頭過來看。
「我認輸了,我認輸了,快點把手移開,大家都在看這邊了。」平治趁手臂放鬆力氣馬上逃了出來,抬頭就見到一臉開心笑著的修二。
「知道就好,下次在講這樣,我可是不會輕易的饒過你的。」修二擺出勝利姿勢。
「是是,從國小你就是這樣…,抱歉,剛剛的話是不小心脫口的,能不能算了。」平治看著在瞪著他的修二,悔心的低頭。
「不行,剛剛才說完,你又馬上忘記了,繼續懲罰好了。」修二右手旋轉兩圈後,再度撲向平治。
這次平治立刻往後閃,馬上離開座位跑向教室後面拉門,轉頭看到已經追上來一臉興奮的修二。
平治拉開門才準備要跨出第一步右臉頰卻撞到什麼東西,發覺撞到別人急忙的回頭要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平治低頭向撞到的人,但頭被一隻手擋著,抬頭看著被撞到的人。
那位被撞到後臉上感覺不出來有任何的情感,眼神冷冷的看著平治道:「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警察這種職業了。」
「呃…。」
「北神 景同學,平治又不是故意要撞上你的,你需要說出這種話嗎。」修二走到平治身旁,挺著胸膛瞪視著景。
「哦,那我因該要講『沒關係,下次小心點。』這種話,是他先撞上我的,我需要客氣什麼。」景口氣變更沉了一點,似乎不滿修二的正義心腸。
「你…。」
「這次是我的錯,就這樣了事好嗎。」平治打斷修二的話,接著繞過景的身邊走出教室。
「喂。」
平治回頭看著景。
「記住,你欠我ㄧ次。」
平治回應「是嗎,隨你便。」就轉頭繼續走著。
走廊上傳來一陣跑步聲,平治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一位追了上來。
「明明已經道歉了,還死心眼的記住這件小事情,真讓人討厭。」修二在平治身旁碎碎念起剛才的事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作風,他肯記住比直接動手還來的幸運多了,不是嗎。」
修二站著思考了一下,看到越走越遠的平治又追了上去。
「可是,他剛剛說那樣的話,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才怪,但是你覺得我打的贏他嗎。」平治反問修二問題,後者則搖搖頭表示回答。
平治嘆了氣道:「那就對了,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不就是最好的嗎。」平治轉身往一樓的樓梯緩緩下樓。
「可…。」修二站在樓梯上面,遲疑了一下,最後嘆了氣也跟著下樓。
「真搞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懦弱,一遇到事情就逃避。」
「有嗎?」
「有,而且每次都是這樣。」修二繞到平治面前盯看著。
不過平治卻把視線給移開,繞過修二身邊繼續走。
「平治!」
「啊,好煩,每次事情我不想參與太多,感覺上事情會越來越多。」平治轉身回應。
修二一臉嚴肅的看著平治,笑容已經從臉上溜走般樣子。
「你又開始逃避了,你這樣真的有辦法做出人生重大決折嗎。」
「等到開始有那樣的事情我在考慮。」平治一臉不在乎看著修二。
「你…,哼。」修二轉身爬上樓梯。
平治確定看不到修二後,剛才不在乎的表情彷彿沒有在臉上,一臉沉重的喃喃:「如果有面對的勇氣的話,我也不想逃避而勇敢面對事情。」
「這邊就是平治的學校啊…。」路西法站在澤田第二區高級中學門前,不過已經是上課時間,大門的鐵閘門是整個關起來的。
鐵閘門旁邊有間警衛室,不過警衛卻把腳抬到桌子上,雙手抱著後腦杓閉上眼睛享受這悠閒的時間。
路西法在鐵閘門附近繞來繞去,最後蹲地面手上不知從哪邊拿出一隻白筆在地面上畫歪七扭八的圖型。
「嗯,瑪瑪好像說是這樣畫的…,不管怎樣來試試看好了。」路西法拍掉沾留在手上的粉筆,接著低語唸起不屬於這世界的言語。
地面的圖型逐漸冒出深紫色的光芒,一對銳利的角漸漸浮現出來,緊接著牛頭、龐大的身體到最後的下肢完全顯露在這個馬路上。
牛頭魔物咆嘯了一聲,但卻被路西法喝止下來。
「牛牛來幫我把這討厭的欄杆給破壞掉,平治被關在學校裡面了,要去救他。」路西法指向鐵閘門,但他不知道這在這個世界學生是義務要上課的,鐵閘門也是防止不明人士以及學生安全才有這道保護。
牛頭魔物高舉比人還高的巨斧砸向鐵閘門,鐵閘門瞬間飛到圍牆。巨大的響聲也驚動了警衛室的警衛,才剛探頭出來臉色就刷的一下變成蒼白。
「怪…怪物啊啊啊啊!不…不要過來!」
「哞!」
牛頭魔物被這舉動感到興奮,結果再度舉起巨斧往地面敲了一下。
「咿……」警衛雙腳癱軟,最後昏厥在警衛室地面。
「我們來去拯救平治吧。」路西法一臉高興的大步往建築物走去,而牛投魔物也緊跟著路西法旁邊不停的噴著熱氣。
在教室裡頭也不例外的聽到外頭那巨大聲響,學生們不管老師的嚴厲喝罵全一窩蜂湧到窗戶附近。平治看到外頭的人是路西法,頭不經感到一陣頭痛。
老爸怎讓她出來了,還有他怎知道我在這邊唸書的阿?平治沒有想到其實是偷溜出來,結果被一位好管閒事的八婆帶引來到學校的。
「欸,你看那鐵門被砸飛了耶!」
「這位是極品啊,不過他…是不是在喊平治,我沒聽錯吧。」
「平治,這位你認識嗎?」
周圍開始轉向平治詢問,頓時之間被這麼多的同學丟出一堆話題,平治抱頭大叫「啊啊啊啊啊啊!老師,我出去一下。」
「平治同學!現在是上課中…你給我等一下!」平治不管目前在教這堂課的老師就直接跑出教室。
不是說不能在人間界招出魔物的嗎,為什麼大家都沒有看到旁邊的牛頭魔物呢?平治邊跑邊想跟在路西法旁邊的牛頭魔物,瑪門很清楚告訴要來人間界必須要有契約或者通道,難道是路西法用了方法招喚出來嗎?
瑪門的確也沒有跟我講說路西法到底會不會招喚魔物出來,不過我知道讓她出來找我肯定是天大的錯誤了。
真是的,為什麼偏偏會這麼麻煩啊。
平治跑到二樓樓梯前遇到剛好要上來的路西法,後者看到一臉燦爛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平治,找到你了,我們來逃走吧。」路西法拉起平治的手,轉身馬上強制拉起平治跑了起來。
逃走?要逃走去哪裡,平治心中想著。
「等…等一等,你是說我有危險?所以你才跑來找我?」
「不是嗎?你不是被關在學校裡面?」路西法轉頭疑惑的看向平治。
「是這樣沒錯,但我沒有危險啊。」
「可是,可是有人跟我講說學校充滿危機,所以…。」
「危機?讀書會有危機,這…。」平治搔了頭,他是從哪裡聽來這種說法啊。
「說是女生的戰場,所以叫我要突破平治的心防,擄獲他的胃。」
……這肯定是那八婆講的,可惡!到底灌輸什麼給她了啊。平治想到比大聲公還厲害的…不,可能還比總理說的話更加不可信的流言八婆。
平治看著又一副快哭出來的路西法,心中無力的嘆了一口氣說:「聽好,我沒有危險,更不用突破我的心房跟我的胃,總而言之我很安全。」
「真的嗎?」路西法膽怯怯問,眼淚不停在眼框裡面打轉。
「真的,所以你別哭。」你一哭我就會被瑪門戳到消失了,連這裡所看的到的地方也會一併消失了。
「嗚,我…我知道了。」路西法把眼皮緊緊合上,非常認真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可是…剛剛的牛頭魔物呢?平治在環顧整個週遭,但就是沒看到在校門口剛剛出現的那龐大的魔物。
「平治,你在做什麼?」
「你剛帶來的怪…,呃,是牛牛去哪裡了?」
「他現在學校外面,他進不來…。」路西法一臉失落表情,看起來很想讓那頭魔物進來裡面。
「……」
平治無語回應,那麼龐大體型要進入學校的前廳用爬也根本進不來,更別說那把比人還高的巨斧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路西法可以像那種方法招喚幾次魔物,但強迫問她又一定肯定哭的了,平治光想到這位愛哭又惹出這天大的麻煩的人,頭又不經一陣疼痛。
總而言之,先把她帶回家好了。
「那個…,我們先回去好了。」平治艱澀的開口,眼前的人比處理炸彈還來的危險,還會不定時的爆炸啊。
路西法聽到此話臉上瞬間開心了起來,抱著平治的手臂高興的「走吧,走吧。」不停催促著。
(這下大概要被曠課一整天了吧。)
原本學習能力不好的平治都是艱苦的勉強低空飛過,不過修二都拿自己的筆記本給平治來個重點複習,要不是這樣恐怕留級好幾年度過這地獄般的高中了。
平治才剛到一樓的樓梯口就很清楚待在外面的牛頭魔物,牠正在低頭往裡面探望著,兩個鼻孔也不斷噴著白氣。
平治不明白這隻牛頭魔物是護主心切還是想在裡面大肆破壞而興奮嗎?但這念頭隨即就拋開到腦後了。
「吶,你這怪…,牛牛要怎樣讓他回去?」
「不知道。」路西法連想都沒想就回答平治的問題。
平治驚訝到張開嘴巴可以容下一顆棒球大小程度看著路西法。
不…不是吧,你招了出來卻不會招喚回去,瑪門!我求妳快點交會她吧。平治在心中哀嚎著,這也意味說他得待這隻龐然大物的魔物回家。
路西法見到平治一臉憔悴的模樣,歪斜著頭深皺眉頭的說;「不可以留下來嗎…。」眼神充滿濃濃的「我好孤單,我想要朋友。」的意思。
平治想到路西法在地獄的時候,都有那些和藹可親(?)的魔物陪伴她,但今天單獨來到這個什麼都不熟悉的環境下,開始想念朋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問題的癥結不是這裡吧,要是孤單你可以招出那種背後冒著火焰的蜥蜴或是那白森森的骷髏都來還都可以接受,但…這麼龐大,你要叫我怎樣幫他蓋小屋啊!
「算了,光是想像頭就很痛。」平治幻想在馬路上帶著已經高到有三尺半的牛頭魔物,怎樣都不能避諱那路上的目光。
「我是不是做壞事了…。」路西法瞧著平治,表情向做壞事的小孩被媽媽發現的樣子,讓前者看了都心裡起了糾結。
「也不算做壞事啦,我很體諒你想要跟朋友相處的心情。」就像我想跟修二相處那種心情,但被她整天叮嚀還是痛扁一頓那我可就免了。
平治看了又逐漸開始笑容滿面的路西法,他心中只有祈禱別再讓這件事情變的更複雜了。
平治走到旁邊的警衛室裡面瞧了一眼,發現警衛已經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的昏厥模樣,臉上歉意的說聲「抱歉,希望你醒來當作是一場夢就好了。」就帶著路西法跟牛頭魔物離開學校。
「喂,不是吧,那傢伙帶著那位美女逃跑了耶。」
「嘖,那樣的男生有什麼好,像我這樣英俊瀟灑天使下,痛!誰丟我!」自戀男同學被女同學集體砸了鉛筆盒、書包甚至是椅子都砸了過來。
「不要臉,你這樣的醜男乾脆永遠不要交到女朋友算了。」
「「就是!」」這句話讓所有女生深感認同。
「你們這些沒人要的醜女,才不會交到真心愛上妳的男生!」自戀男同學氣憤說,不過制服卻被剛才那陣攻擊而凌亂不堪,在制服底下的白襯衫露了一角顯得格外狼狽。
教室吵雜聲越來越大,教師起初拼命的管制班級的騷動,但看到越來越失控後就索性坐在旁邊拿起點名簿,放棄管制而直接記罰那起頭的那群人。
唯獨還在窗戶邊盯著平治拉著路西法離開學校,完全不理會教室裡的起鬨,最後看到平治離開了視線才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原本還可以過的平凡一點的生活,看來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