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低著頭，佯裝自己專注在攤在桌面上的文件上頭；然而，不曉得為何我的專注力完全被房間裏頭的另外兩人給完全吸引走。
「這個禮拜的開支已經全部確認完畢，跟實際的數目沒有任何出入。」
「嗯，我知道了。」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正常對話，卻反而讓我覺得非常不協調。多虧如此，最近待在司令室之中的時間，都讓我覺得非常的不自在。
這個是......活動經費的申請書，所以......應該是放在這一類吧。
我一邊心不在焉的進行將文件分類的工作，一邊豎起耳朵仔細地觀察兩人之間的對話。
「這個是遠征班下一次的作戰指令，確認沒問題的話就提醒她們做出擊準備。」
我向著他們瞥了一眼。響從司令官的手上接過紙張，迅速的瀏覽一下，確認沒有任何問題。
「了解，沒有任何問題。」
......
「嗯。」司令官輕輕頷首，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然後，這個把這個配方帶給開發班那裡，今天工作就可以結束了。」
「知道了，那我就先告辭了。」響行了個禮，然後向我投以視線，「曉，我先回房間去囉。」
「啊、嗯......」我應聲，連忙將目光拉回攤在桌面上的文件。
恰卡，門把被轉開的聲音。即使沒有視覺效果也可以在腦內描繪出響將門打開走出門外的景象，接著門被關起，而耳朵捕捉到「碰」的聲響時機上也與腦內的想像完全契合。
天色漸暗，房間裡頭只剩下我跟司令官兩個人。面前未分類的文件也只剩下一些了，把這些給分類完畢就可以下班回去了。這麼想著的同時，我用目光快速掃描一下文件的內容，將它放在正確的位置，然後又拿起下一份文件。
「曉，你也先回去吧。」
「咦？可以嗎？」我猛然抬起頭望著他，「我工作還沒完成喔？」
「嗯，」司令官面無表情的頷首，「反正也只剩下一些了，我來搞定就好了。」
還有——提督繼續說道。
「你之後不要來了吧。」
「......」
我瞪大雙眼，驚訝的看著他。或許我的工作效率不像是響那樣子出色，不過至今為止所有交到我手上份內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在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遭到背叛了一樣。
司令官臉上甚麼表情都沒有。平時的司令官雖然常常給人很慵懶的感覺，卻會讓人覺得很溫柔；工作時也會將慵懶的氛圍完全褪去，留下的是精明能幹的成熟形象。
不過現在的司令官並不處於上述任何一種狀態，臉上完全沒有半點表情，甚至比總是維持撲克表情的響還要更甚一籌，進入了一種讓人覺得有些恐懼的境界。
「......為甚麼？」
我不解的問道。
「我該做的都有做到不是嗎！」我不自覺地激動了起來，「至今交付到我手上的每份工作我都——」
「不，你做得很好。」他語氣平淡的回答，「不過，你根本沒有心在這工作吧？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還不是你們的緣故。」我忍不住嘀咕。
既然是這樣的話，就乾脆把牌給全翻了吧。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自從情人節過後你們兩個就變得很奇怪，這讓我怎麼可能不去注意啊！到底發生了甚麼啊！」
就算這麼問，我心中依然有些底了。
「......」司令官拿起一旁剛才響泡的咖啡，湊近嘴邊。
「其實，她跟你告白了吧？」
「......廢話嗎。她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然後拿著巧克力跟我說『司令官，這是給你的巧克力喔～這可不是義理巧克力喔，欸嘿嘿★』，我直到現在還是忘不掉。」他放下咖啡之後，用有些滑稽的方式去重現腦內的景象。
「所以呢，你怎麼回覆他？」我站到他的桌子正前方，直視著他。
他又再次將咖啡杯湊近嘴邊，然後放下。
「她只是醉了吧？」
「......你說甚麼？」我皺起眉頭。
「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所說的話，哪需要認真呢？」
「你這是在逃避的意思嗎？」
我總算知道為甚麼這兩人之間關係變得很微妙了。然而，情況似乎遠比想像中還要複雜。
「你說呢？難不成我得要跟當著面跟她拒絕嗎？」他拉大音量。
聽到他的話，我不禁覺得有些心涼。寶貴妹妹難得的戀情，我當然是希望可以開花結果。
「你打算拒絕她嗎？」
「......不，就維持現在這樣吧。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就算真的拒絕了，響大概也只會受傷而已。不如裝作不知道，就這樣子繼續過生活就好。
也許響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甚麼了吧？一但醉了，就甚麼也記不得；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告白過的事，所以也沒必要回答。
可是，這樣總覺得響太可憐了。
「你真的，不接受響的感情嗎？」
我最終確認道。
「......」
天黑了，而司令官也是苦著一張臉，沒有回話。
「......我對你很失望。」
留下了這句話之後，我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令我感到很意外的是，響就待在門的旁邊。
「我想去吹吹海風、散個步，你願意陪我來嗎？」
她露出了寂寥的笑容。
編號十三
悲歌
「剛剛那些話，他應該是知道我在門外，所以才會說的吧。」
夜晚的海濱旁有些昏暗，只有瞭望台上的大燈照亮著海洋。平常我是不敢一個人來的，不過因為有響在我身邊，所以沒有問題。
不過風有點強，好冷。
「......抱歉。」我坐在堤防上頭，望著一片黑暗的水平線。
所以我又跳進了早就寫好的圈套裡面嗎？忽然覺得自己好容易被耍。不過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去覺得生氣，一股疲勞的感決湧上心頭。
「沒甚麼。」響回答，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手上拿著兩瓶在一旁販賣機買來的罐裝飲料，將其中的柳橙汁交到我手上。
掌中傳來金屬寒冷的溫度以及水氣冷卻的濕感。響看起來也沒甚麼精神，卻強迫自己露出平靜的笑容。
「我喜歡司令官。」
她說出我已知的事實。我沒有回話，逕自拉開柳橙汁的鐵環，靜靜地聽她說著。
「不過，也許我太懦弱了吧，沒有勇氣正面向他告白。」
她露出戲謔的苦笑。
「說不定，戀愛甚麼的，根本就不適合我也說不定。」
海風吹來，她縮緊有些發抖的身子，將臉給埋進大腿之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才沒這回事呢。」我伸出手，輕輕拍拍她的背。
雖然很想說些什麼話安慰她，然而貧脊的腦袋卻想不出甚麼好的詞彙。我開始後悔為甚麼自己不多看點書了。
「然而我已經被拒絕了，不是嗎？」響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所以......我會裝作不知道的。」
只要裝作不知道自己被拒絕的樣子——又或者是維持著原先曖昧不清的樣子——就可以像過往一樣，兩人共處在一間辦公室裡面。
這樣子的結局也不錯，不是嗎？她呢喃。
「......」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這種結局太悲傷了，再往下下去只會傷得更深而已。
要改變。
得要做出改變才行。
我握緊了手中的罐子，如此向著自己的內心發誓道。
本來預計說晚點要更新，結果出一趟門回來真的都忘記了，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11:55的事了。
這下子要更新真的變成愚人節笑話了囧。
本來預計說後記想要跟大家多說些話，可是手邊正在忙，就先饒了我吧。
至於說好的愚人節特別篇？
那個是愚人節玩笑daze~
創作內容
【小說】響 ＊１７ 編號十三： 悲歌
文字創作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