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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與世絕交書

十六夜郎 | 2018-02-28 00:45:15 | 巴幣 126 | 人氣 606

  ——冉冉升起的寂寞本相及孤獨眾生,一切終將化歸於無。

  在我仍有希望的時候,我願與你們為伍。
  村子裡的燈火搖曳,酒杯汁液的微光粼粼,使我願喚你們一聲同夥,致使你們輕信,甚至連我也欺瞞過去。
  我以為此處落腳,血痕將要抹去,以後將有好故事、好朋友、好妻子、好明天。

  直到吃過黃粱飯後的夢醒時分,窗外的紅楓黯然,望見的霜月清淒,透進的寒風清清,這裡沒有名為竹青的烏鴉,沒有喚作任氏的狐狸。
  而我將要離去,在那皎潔的月色之中。而我將要開口邀你們同行,而我將要止住,欲止,又言。但你們以我為妄,從而不聽而報以恥笑。
  而我將要三緘其口,守住世道不倫的妄言,作綱常倫理的默許者,不再抗辯,獨身而不顧慰留,暗夜行路。

  一座無人之森將是我的去處,我將不怕失去故土。
  我早已認定故鄉是他方,而枯葉順著影子,颯颯颯颯颯,你們順著叛徒,殺殺殺殺殺。我們不再為伍。
  但萬不可試圖殺盡,你們是殺不滅它的。它早已生根。

  只有靠近它才聽得見裡頭幽幽傳來的傲氣浩蕩,嘶啞難聽的異常堅決。
  你們或將憐憫,或將憤慨,怪我散布那些離經叛道,打攪了你們的安寧,然而是你們欲將靠近。

  我藏進了樹林之中。
  你們儘管放火吧!總之。
  再熱烈的焰火也燒不盡整片蒼涼的山頭,至多也只能待到山林自然的腐朽。
  你們滅不去它的。
  我將會讓它汲取無人沾染的清泉,習取野草的堅毅、森木的剛強,整片的碧綠將遮蔽蒼穹,你們的火也照不進幽暗與天堂。
  但也不必拔除野草,不必砍伐森木,它將要自行消亡的,只要你們不管它,它將要消亡的。
  然而你們滅不去它的。

  我們終是本同末異,卻也終將殊途同歸,遲早會在沒有希望也沒有憎恨,失卻紛雜與素樸之色的境地裡重逢。
  到那時你們再來清算我喚醒它的罪過,但此刻我們都不能在同處喘息了。

  你們只能睜著眼看我肉身的腐朽,它重新邁出的枝枒長出的一切都是新的,而我未曾存在,而我不再存在,而我未曾擁有,那是在我之後的事了。
  森木之間的湖泊忽明忽暗,它在這頭化為我的形貌,不知是我牽著它,或是我被它所牽著。
  僅僅是一點虛妄與慚愧,你們只管看著它的緣滅即可,莫管我的後路。
  若要與之奮戰或同道,你們非得調取魂靈,然而你們是不會的。你們是做不到的。
  它只能唏噓,而我將帶著它,只求邁入森林隱沒之時,還有明月懸在上頭。
  底下還有一道影,與之隨行。

  嗚呼。終於將要看不見人們。眼前是無期、無限、無窮之無人之境,在這之外是悲傷之城。我將背棄你們了。

  你們只顧著遠離的吧!而我將要朝深處走去,直到你們看不到我的步履,直到你們辨析不得我與枯木的影,再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而我將會沉默,在無人的墓地與世決絕。


  終於不大有愧,休息了一段極短的時間還能寫出些文字,這陣子的確花了不少時間讀書,寫些這小段時間的體悟,但小說還是沒有想寫的意念,再等等吧,我不大會寫文章,文學對我仍是太難。
  這篇文章不大合你們口味是正常的。這是我私人的東西。但若喜歡的話,很榮幸與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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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

創作回應

燭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已經睡著了。如果可以的話,暫時遠離一下這麼多繁雜的事情也是好的。
2018-02-28 05:27:54
十六夜郎
道歉什麼,我找妳而妳不在的時候難道有少過?都是自然的,不用道歉,我也會有妳找不著的時刻
2018-02-28 09:18:03
十六夜郎
魯迅<影的告別>:
「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地獄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你們將來的黃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然而你就是我所不樂意的。」
2018-02-28 09:20:37
慕子青shinhan
都需放逐己身,再尋回己身。
2018-02-28 11:29:06
十六夜郎
是的
2018-02-28 12:39:37
梨香白兔子
近來也有紅塵中沒有藏身之地的孤僻感,好像自己的一套思考方式和感受也不被理解,甚至被嫌棄,在突如其來的一刻被所有親近的人否定了...
2018-02-28 17:24:35
十六夜郎
謝謝兔子回應,我們這類人有許多的,我們或可作同伴,但我們卻永遠探不到彼此的內心深處,我們可以依靠,卻也永不能真正溫暖彼此
真正的火焰在於內心,少有別人能夠點燃的
2018-02-28 18:09:51
閒逛
這使我想起了月君,只有無聲的嘆息陪我。
PS:我一開始還看成了《與世訣別書》,嚇了我一跳......
2018-03-01 00:13:53
十六夜郎
不過即便取名為與世訣別書,也沒有太大問題的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
2018-03-01 00:19:08
ilwiKAMINA
這感覺像日本文人會想到的東西?
2018-03-08 02:15:09
十六夜郎
哈哈哈…
2018-03-08 07: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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