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兵荒馬亂的忙碌後,我的書房終於像樣了些,大部分的書都歸位了,不過還是有不少書疊在書房外頭的走廊,再加上零零總總一堆小飾品、裝飾、家俱等等,宿舍的走廊頓時成了個人雜物展示間。
我對書房的要求不多,只希望房型是方正的,或許這是心理因素,歪歪斜斜的總感覺不自在,說到歪歪斜斜,想起小時候經常被教訓「讀書人凡事都得堂堂正正」,這句話確實影響了我,猶記得小時候住眷村的爺爺總愛將「齊家、治國,乃至於平天下。」掛在口中,彷彿說著說著就能跟著堂堂正正,然後堂堂正正的打倒了邪惡共產黨收復大好河山,這又像小學背誦的弟子規,天知道我們能遵守多少條,我們高喊口號、背誦教條,彷彿不這麼做就無法堂堂正正似的。
上了公車會看到「友愛、尊重與包容」的字條,在學校會看到「尊師重道」或者「認真讀書」等宣示,總覺得人們面對心虛的方式實在誠實的過份,就是將做不到的事掛在那兒膜拜,對比中國現今「今日翻的是書,明日數的是錢」,我們在這口號競賽中,倒還保留了幾分所謂的道德風範,是的,至少人家還數的到錢……。
高、矮、胖、瘦的人,來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人,像是送進罐頭工廠一樣,一個一個的「框」,訂出了好的標準、壞的標準,這些標準成了教育的準則,但許多人卻忘了提供孩子一個獨立思考的機會,我很喜歡這句話「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這是大史學家陳寅恪說的,他用一生貫徹了這句話。
這句話的意涵很廣,單就學術而言,指的是面對權威,我們應該保持思考的獨立性,即便面對的是鐵一般的論述,我們都該存在懷疑,然後努力的思考與辨析,當然前提是你先深入了解,否則無的放矢的批判,只是徒勞無用,最終賺了一份挑戰權威的快感,而對自身學識修養毫無幫助。
這是邏輯的問題,「面對權威,應當保持獨立思考的精神」,並不等於「面對權威,應當反抗,否則就是不獨立與不自由了。」
「只要是權威,就應當先批判一把,否則獨立與求真求實的態度就會受到抹滅」,這種事其實挺常見的,特別在學界,看多了與其說無奈,倒不如說麻痺到早忘了難過了。
我有位老師,他很愛批評司馬遷,司馬遷何許人也?歷史上的大史學家,撰寫《史記》藏諸名山,究天人之際,成一家之言,簡直就是歷史學界的鼻祖,但那位老師卻經常批評他,但每次的批評,都能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讓我發現這位史學泰斗,其實也有凡人的一面,於是我們抓住了他平凡的那一面,思考、辯駁與學習,或許在那隻字片語交流的過程中,你我又更接近了一點「成一家之言」,或許吧。
話又說回來,宿舍雖是亂作了堆,但寒假的打工倒是挺順利的,老闆簡直把我寵上了天,完全放手絕不過問,只要伽羅提議一律通過,雖然工作忙碌了些,但我做的挺開心的,時光匆匆,這陣子便過著早上打工、下午念書的忙碌時光,除了惱人的濕冷天氣,沒什麼能煩心的。
假期可貴,真希望天氣能好些,溼答答的天氣,實在讓人提不起勁,是說我的新書房,燈泡偏暖黃,有機會很想換上亮一點的燈泡,最近剪了髮,記得我也曾以剪髮寫過一篇文章, 2016/08/28 【日記】變髮與變法,一回頭沒想到是2016年的事了。
最後,標題莫聽穿林打葉聲,其實只是因為窗子的外頭滴答作響,讓人看了無奈,我這南部來的野孩子,實在禁不起這種潮濕天氣。
「要與西風戰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
大雨滂沱,三十五元輕便雨衣,雨衣裳,黃衣裳,可惜我穿的既不是黃金甲,也戰不了西風,抬頭望眼,我狹窄的心眼容不下一滴的雨,一聲幽幽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