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沒有故事主軸的小短篇,僅僅只是描繪一對情侶的身影,或者也可以說這篇就是一對小情侶之間的相處日常吧!
這份日常有些幼稚、也有些輕率,我期待有人覺得他們甜蜜有趣,不過我想,應該也會有人嗤之以鼻的認為這是段過於天真的故事吧!
不過,情侶之間的相處本來在心智不同的外人眼裡就會有不同的評語,只要兩情相悅,就算兩人再怎麼自我中心、再怎麼輕率行事都與旁人無關,也沒有容人置喙的餘地。
若能在闡述這對甜蜜情侶之餘,讓讀者感受到兩人的相處有幾分新奇有趣,那就是我的榮幸了。(๑•̀ω•́)ノ
三千字愛情短篇《兩個脆弱的人類》筆者: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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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時分,我看著床上的女人,心中充滿著憐憫與疼惜。
輕手輕腳的從柔軟的床墊上坐了起來,仔細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一不小心沒有守好嘴角,就幸福的笑了出來。
偏頭沉睡的她正美美的悠遊在夢境之中,烏黑色的長髮在枕頭上散成一片,把乾淨潔白的枕頭完整地覆蓋上了頭髮的顏色,面積比例相當不對稱,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那攤散亂的頭髮們才是她頭部大部分的重量一樣。
我伸手撥了撥她灑落在床上的微捲長髮,拉出許多她壓在身下的髮絲,輕輕地向旁邊梳了梳,在一旁的床面上展開,觸感柔滑的長髮在梳開以後長度及臀,向開了屏的扇子一樣散在身旁,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小巧。
身高勉強比我肚臍位置高一些的她身材嬌小,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美麗小精靈一樣,輕靈嬌巧、精緻如畫都是我常常用來稱讚她的詞句。
說她是童話小精靈可不是憑空捏造,有時候我在路邊停車,看著她進超商買點東西,連擺放冷飲的層架都摸不到,還得借助一旁穿著小學制服的小學生幫助才能拿得到她想要購買的物品。
每每想到那些畫面我都忍不住笑出來,她啊!就是個甜美可愛的迷你妖精。
我摸了摸她纖細的手臂,用食指和拇指套成一個環,輕鬆的環扣在她的手腕上,感受著她細緻柔嫩的肌膚、感受著她清新冷玉般的體溫,讓我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愛意,低下了身子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然後,將右手扼上了她的頸。
我挪動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扼喉的動作更加順暢一些。
她冰涼雪白的脖子幾乎就跟手臂一樣纖細,把手掌稍微掙大一些,我的無名指就能在她的頸後碰觸到拇指的指腹。
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不需要刻意用力,就能感受到頸動脈的跳動。
「碰咚!碰咚!碰咚!」
就像是在努力掙扎著求生一樣,小白兔奮力的跳躍、再跳躍,卻依舊留在我的掌心之中。
「人類還真的……真他媽的脆弱阿……」
我喃喃自語著,發自真心的感歎著人類的脆弱,好像只要稍微用力一捏,手中的她就會當場斃命。
我閉上了眼睛,想像著她的頸骨在我的手中像是捏碎的蛋殼一樣剝離脫落,無色組織液和鮮紅血液就像是蛋清和破碎卵黃的混合汁水,緩緩從指縫流出的模樣。
肯定,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吧!
再度張開雙眼時,看著她好似袖珍洋娃娃的玲瓏小臉,心中充滿著憐憫與疼惜。
如此美麗,卻又如此脆弱,真是個可憐的小生命啊!
我把虎口向上推了推,頂著她的下巴,輕輕的將她的頭向左、再向右擺了擺,看著她粉嫩的臉龐,感受著她輕如鴻毛的腦袋重量,又不小心幸福的笑了出來。
「呵呵呵!……嗯?」
卻在翻動的過程中看見了她的臉頰有些髒汙,我輕咦了一下,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抽了一張擺放在床頭的衛生紙,撫上了她的臉,替她拭去那個不和諧的小黑點。
「林臥砂,你在做什麼?」
可能是我不小心搔到了她的鼻頭吧!她醒了過來,模模糊糊的發問。
眼神有些詫異、有些狐疑,發現自己的脖子被我緊緊的握在手中,很是吃驚地看著我。
「擦擦你的臉,正準備叫你起床阿!」
我揮了揮左手,甩動著紙巾給她看,解釋著我的行為。
聽見了我的回答之後,她好像是還沒睡醒吧!還不能理解我的話語,依舊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我。
我也喜歡看她這張驚訝的臉。
果然是我可愛的小精靈阿!即使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依然是如此軟萌、如此可愛。
看著她迷迷糊糊有些驚恐的表情,我忍不住又幸福的笑了出來。
「哦喔!我懂了。」
忽然,她發出了恍然大悟的聲音,隨後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來!再握緊一點!」
用著這張頑皮的笑臉,她向前靠了靠,把喉管壓在了我右手虎口的筋肉之上,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讓我感受著她喉部肌肉的運動。
是阿!她從來不討厭我這個動作,這是我佔有她的表達方式,就算在嫩白的頸部壓出了幾道淺淺的瘀青,也不曾責怪我,而是對我滿意的笑著。
我稍微加重了一些環錮在她頸間的力道,湊近了臉龐,感受著她吸不到空氣而變得急促的鼻息,輕輕的和她接了個吻。
我和她滿意的對視了一眼,用側臉磨了磨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早安!起床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接著鬆開了緊扼的姿勢,拉著她的小手,帶著她走下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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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我看著床上的男人,心中充滿著憐憫與疼惜。
輕手輕腳的從一旁的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邊,仔細的看著他熟睡的模樣,一不小心沒有守好嘴角,就幸福的笑了出來。
那是身體呈現大字形而陷入深層睡眠的模樣,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是頑皮的踢翻了被子,露出了肌肉墳起的精實小腿。
和往常一樣,總能在他的肌肉凸起處看見幾根蚯蚓一般的突起血管,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什麼外星生物給寄生了一樣。
我還記得他說這是健壯的證明,像是個遊戲迷一樣,形容這一根根無端爆起的血管,是特地為肌肉補充氧氣的加強型裝甲。
我靠近了點,好奇的戳了戳最為立體的那條血管,輕輕一壓,就能感覺到血液急速在我的指尖處竄流。
我感受著他體內汞動的血液,手指一路沿著皮膚上突起的紋路,追蹤到了膝蓋的上方,消失在他的大腿內側。
即使是這個無關緊要的部位,他也沒忘了鍛鍊,指腹傳來的堅硬觸感,告訴我手中的不是人體,而是包裹著一層皮膜的堅硬石塊。
我輕柔的按壓了幾下,分辨出他涇渭分明的肌肉塊,撫摸著如同磚砌牆面一樣的肌肉紋理,不由自主的心生愛憐。
「練的這麼拼命做什麼呢?真是的……」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看著他自然攤平的寬大手掌,張開了右手放在他的掌心,細細的品味著那厚實而溫暖的觸感。
看著我和他之間的巨大差異,忍不住心中那份油然而生的滑稽笑意,淺淺的輕笑了幾聲。
我的整隻手掌連他的手心都填不滿阿!即使用力的伸直了中指,還是只能吃力的勉強碰到他掌心向外算起的第一個指關節。
對我來說,他就像是巨人一樣。
用兩根手指抵著他的食指,再次比劃了一下,看著兩者幾乎同等粗細的模樣,我想起了小時候養的那條黃金獵犬。
對於身高不高的我來說,直到成年許久的現在,黃金獵犬都還是能夠輕易將我撲倒在地的大型犬種,就更別提年幼的時候了。
無論是哪個時間段的我,都記得牠是一個體型巨大又動作迅捷的龐然大物。
但是打從能夠回想起記憶的年齡開始,牠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直到牠壽終正寢的那一年也一樣,隨時守候在我的身邊。
足足有我兩三倍大有餘的牠其實無比的依戀著我,無須多言,只要一聲呼喊,牠就會喘著粗氣,歡快的搖著尾巴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可愛的小狗狗(puppy)阿!看似強壯的你,卻需要我的愛才能快樂的活下去。」
疼惜的擺弄著他粗壯的手臂,我回想起他早上叫我起床的動作,摸了摸自己的頸側,彷彿還能感受到他有些粗糙的手指觸感,一不小心就幸福的笑了出來。
我很喜歡他單手環扣在我脖子上,很喜歡他因此而開心雀躍的神情。
明明渾身滿是糾結壯碩的肌肉,明明有著我只能抬頭仰望的高大身材,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氣度,非要扼著我的頸部要害,看見我無力反抗、看著我無法呼吸的模樣,才能感覺到自信和愉悅。
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可愛,總讓我想再多看幾眼,即使有時候弄出了瘀傷,也在所不惜。
真是懦弱阿!真是脆弱阿!
在自以為掌握著對方性命的時候才能幸福的笑著,像是對待瓷娃娃一樣小心翼翼的捧著我,他的體型與他的行為總有著極大的反差,這樣的他,實在是太有趣了。
我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頭拿出一隻純黑色的小手槍。
SIG-P239,這是朋友推薦給我的緊湊型手槍,比一隻直尺長不了多少,我還記得她耳提面命的說這是我這樣體型的人必備的防身武器,叫我一定要記得隨身攜帶一隻。
雖然對我來說它的槍柄仍舊是有些過大,單手握起來很是吃力,不過反正價格不高,也不覺得我會有單手持槍的時候,也就將就著用了。
不過此時的我,倒是能夠隨興的用著非慣用的左手持槍,貼在他的眉心上,模仿了一聲開槍的聲響。
「砰!」
我看著熟睡的他,覺得現在的場面異常逗趣,一不小心又幸福的笑了出來。
「呵呵呵……」
就算他把身上的肌肉練成一塊塊堅硬的鐵塊、就算他再怎麼訓練體能,能夠以我追趕不上的速度奔馳在運動場上,依然擋不住這一顆價格不到一個速食漢堡的子彈。
我把手中的槍移到了他的嘴唇上,用槍管向下推了推,拉開他的下巴,把一半的槍管沒入他的嘴中,用準星頂著他的上顎,輕輕的壓了壓嘴部的軟肉,然後又拿了出來,把槍口抵在他牙齦上。
在找到了最理想的射擊位置之後,忘我的喃喃自語:
「人類還真的……真他媽的脆弱阿……」
然後,用力的按下手中的板機。
「……」
一片寂靜無聲,沒有打開保險的我,自然是沒有將子彈擊發出去的可能。
我閉上了眼睛,想像著他的頭骨在我的手中像是用筷子插穿的蛋殼一樣前後穿孔,灰白色的腦漿和鮮紅血液就像是蛋清和破碎卵黃的混合汁水,向著牆面激射而出的模樣。
肯定,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吧!
再度張開雙眼時,看著他好似黑幫打手的威嚇面容,心中充滿著憐憫與疼惜。
如此強壯,卻又如此脆弱,真是個可憐的小生命啊!
用空閒的右手摩娑著他溫暖的左手掌,我停留在開槍射擊的姿勢,仔細品味著這個動作帶來的趣味。
可能是手心不小心搔得有些癢了吧!他醒了過來,模模糊糊的發問。
「李頌蘭,你在做什麼?」
看見他迷迷糊糊有些驚恐的表情,我再一次幸福的笑了出來。
「感受一下你的體溫,準備叫你起床阿!」
我有些吃力的抬起了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感受到他手心散發著非常溫暖的熱度,我心情愉悅的這麼回答他。
「哦喔!我懂了。」
忽然,他發出了恍然大悟的聲音,隨後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來!再靠近一點!」
用著這張爽朗的笑顏,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貼在牙齒上的槍管,用舌尖拖拉著槍口,邀請我再靠近他一些。
沒錯!他並不是沒有自覺的人,知道自己同樣脆弱。
從來不曾抗拒我的玩鬧,知道我手中的槍總是關上了保險,懷抱著無法驅逐的恐懼,同時灑脫的舔著槍管與我一同嘻笑。
我放下了舉著手掌的右手,輕輕地捧在他的臉頰上,俯身嗅聞,那是對槍枝無可避免的恐懼氣味。
品味著這令人沉醉的氣味,我彎下腰、嘟起嘴唇,與槍口一左一右的吻在他的唇上。
然後替他撥了撥頭髮,盯著他溫和的雙眼,輕柔的道了聲好:
「晚安!小憩片刻已經夠久了吧?起床吃點東西吧!」
接著將手槍丟到了一邊,拉著他的大手,帶著他爬下床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