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經常有的砍掉重練……指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葉香氣與那成熟又優雅的薰衣草香交織在一起,瀰漫在充滿霉氣的學生會室中。
比預計的上學時間稍稍早上一點,有著褐栗色的少女已經靜靜地坐在窗前的辦公桌前,側傾著腦袋看向窗外依然昏暗的天空。
頭戴著X造型的粉紫色髮夾,穿裹著冬季的長袖水手服制服和黑色西裝外套……這是聖玥高中的學生制服。
像是在刻意打發時間似地輕輕地翻閱手中的書本,身形嬌瘦的馬尾少女每過幾秒鐘便會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
有些無趣又寂寞地瞄向學生會室的出口,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不過一會兒,熟悉的門聲響起,一位和馬尾少女穿著同樣制服的少女走了進來。
「喔?原來妳已經來了啊,真是勤奮啊優子,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如果妳每次都能遵守諾言的話,或許妳哪天就會把黑川芽亞這個名字給換掉了。」
「哼哼,如果真有那個時候的話,我想我應該會先吃掉妳吧?」
將酒紅色頭髮綁成雙馬尾的嬌小少女。肌膚如同珍珠般白晢光滑。不清楚是不是制服上第一顆釦子沒扣好的關係,露在領口外面的脖子看起來相當纖細,就連藏在水手服內的鎖骨看上去也是那般如此地性感撩人。
最大的特徵是腦袋兩側的兩束馬尾。雖然少女擁有令無數男性動心的髮型……但是雙眼所釋放的氣息卻是讓人感到覺得稀奇的地步,少女與生俱來的貓眼配上愛睡的眼神,不知為何這個本該被相互抵銷的特徵卻能在少女身上彼此互補,進而衍生出遠比雙馬尾這個造型還要更為吸引目光的特徵。
不過,優子卻不得不因此感到慶幸。
宛如愛睏的金橙色貓眼——在與那雙貓眼接觸的瞬間,優子感受到一股猶如身體被掏空的陶醉感。所以如果被她的雙馬尾造型所吸引住,優子應該成為那雙「魔眼」的魁儡吧。
優子嚥下一口口水,好讓潤滑自己因為過度的緊張感而乾涸的喉嚨,然後往她手裡的文件夾瞄了一眼。
此時,少女走到優子旁的辦公桌將文件夾扔在灰白色的辦公桌上。
「插班生資料……這還真是『厚』啊副會長小姐?」
優子以有些不耐煩地語調念出貼黏在文件夾上的標籤。
插班生。
亦即為臨時插入班級之轉學生的簡稱,身為學生會幹部的一員,優子對於這個字詞自然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現在學生會室裡只有兩個人,而文件夾看起來似乎也是「副會長」剛才到校後才拿過來的,因此現在只有她們兩人知道這學期有插班生的存在。
「……………」
優子從那張辦公桌上拿走文件夾。
坐在右手邊的少女——黑川芽亞露出富有深意、一看就知道是等著好戲上眼的表情。
相反的,貼在資料表上的大頭照,臉上表情雖然沒有明顯的情緒,但是卻在接觸的那一瞬間讓優子覺得對方正在微笑。
然後……就在優子看完手中的資料厚,將視線移回前方的瞬間——
「……!」
優子屏住呼吸,全身顫抖了一下。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黑川芽亞正以超近距離的視角注視著優子的一舉一動。
「妳呀……」
優子的身體動彈不得,就算能夠出聲也無法好好地講完一句話。此時,芽亞的眼睛與嘴唇微微上揚,彎成微笑的形狀。
「真下流。優子,妳該不會是看上那孩子了吧?」
說完後,她輕輕地墊起腳步,拉開她與優子之間的距離。
優子的身體依舊動彈不得,只不過這回讓她不敢動靜的對象已經不是眼前這位黑川芽亞,而是照片上的那名插班生。
「妳到底想說什麼?」
「……嗯?這個嘛,妳覺得會是什麼呢?」
優子提出疑問後,芽亞聳了聳肩如此回答。
接著,她揚起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繼續說道:
「——今天是開學日,也是新生正式入學的日子。身為人事組的妳應該看也知道吧?」
芽亞說完,便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泡好的紅茶放在嘴邊小啜了一口。
那抹冷笑勾起的瞬間,給了優子一種似乎不把任何人給看在眼裡的強烈印象。
對於那副刺眼的光景,優子只能無奈地皺起眉頭。
沒錯。現在的優子是這些新生的「學姊」,同時也是學生會的新任幹部——人事組的組長。
從文件上的工作內容和指導方案都與優子的記憶分毫不差,之前在一年級擔任潛水成員時的工作列表就呈現在那裏。與轉學生相同的處理順序無意的列表和優子絕望的視線交對,接著優子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原來這就是妳的目的啊?」
「因為我覺得妳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嘛。」
芽亞喚出惡作劇的原因之後,優子便狠狠地舉起文件夾狠狠地往副會長的天靈蓋敲下去。
「誰喜歡這種類型了啊?再說,這跟妳上次找的也差太多了吧?」
「哼……哼,反正妳很快就會知道原因了。而且人家指定的嚮導是妳又不是我,我只是順從那位學妹的意思唷?」
「無所謂,反正對我來說這種事誰來指定都一樣。」
把文件夾上的資料表抽走,優子拿出手機開始將校園的人氣地點記錄在備忘錄上。
又是這麼冷淡的公式回覆嗎?
芽亞望著優子正忙碌地將地點名稱打進備忘錄中。在那瞬間,芽亞那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不滿與無奈的情感。
不過今後,我會試著讓優子面臨到戀愛的苦惱滋味,或許那樣我就能不再只是對我有冷淡和害怕了吧。
芽亞輕啜著不管是香氣還是熱度都無可挑剔的高山紅茶,接著,她用指尖輕輕撫了一下嘴唇。
在確認好嚮導的時間和地點之後,優子帶著無奈和擔憂的表情走出學生會室。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芽亞只能反射性地露出苦笑,並貪婪地希望自己的悲願能夠讓治不好的傷口得到些許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