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他閉著雙眼,在黑髮的映襯下,肌膚顯得蒼白得有點病態。唇瓣微張,他似乎睡著了。一雙修長的手自他後面伸出,覆上了他得雙頰,塗著鮮豔紅色的指甲刮過他的下巴。
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睫毛顫了顫,原本微微歪向左邊的頭動了動。一個女人的笑聲輕輕地從上方傳來,似銀鈴一般。白色厚重的面紗掩蓋了她的雙眼,落於肩頭的金色捲髮在黑色天鵝絨布料的襯托下看起來就像散發著白光一般。她的身體曲線在黑天鵝絨的貼身洋裝下,變得更加誘人。
她略寬的袖口刷過他裸露的肩,胸前垂掛的銀製十字架因前傾的身子而撞上他的後頸。見對方快要清醒,她緩緩彎下身,將手覆蓋在他雙眼上,那艷麗的紅唇咬字清晰地說道:「猜猜,我是誰?」
他正要開口,下巴就被粗魯的捏住,本摀住左眼的那隻手移到他的肩上。「嗯?不說?」一陣笑聲過後,手卻鬆開了,沿著下巴的線條往下,來到了咽喉。「可以感到你生命的跳動……呢。」又是一陣笑聲,本應溫暖的手此時變得冰冷。那手握住了他的頸脖,使出了極大的力氣,讓他幾乎就樣窒息。
在他以為自己要死時,她鬆掉了手,氧氣重新充滿他。濡濕感從另一側的脖子透過神經傳來,然後疼痛掐住了他。她在他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齒痕。「我愛你,你知道嗎?」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吧。」
這陣笑聲中帶了點淒然,彷彿在自嘲。她蹲下身,原本看似把身軀包裹得緊緊的布料在腰部以下消逝得無影無蹤,隱藏在黑暗中的腿部線條若隱若現,只看得到極短的裙襬、以及白色吊帶襪。
手在他的腰上亂竄,紅指甲有意無意地刮著,像是在挑逗,也像是在示威。他動都不敢動,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他很懼怕這樣的她,如同不定時炸彈一般,炸傷別人的同時,也會炸傷自己。
「今晚,就留下來吧。」
漆黑的夜裡,不懷好意的漆黑的笑聲迴盪在漆黑的走道。漆黑的門關上了漆黑的房,漆黑的想法環繞在漆黑的腦。
夜晚,在漆黑中渡過。
她柔情似水,也熱情如火;彷若太陽一樣溫暖,也如同北風一樣寒冷。同時有著男人與女人的特質,性格也極其極端。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刀尖磨蹭著他的臉。
「你不必告訴我,我都知道。」
笑聲不斷的夜裡,他淚水不止。
「而我將會告訴你,你哪裡有錯,」
大紅的指甲撫摸著純白的面紗,接著緩緩摘下。
「以及,需要什麼懲罰。」
十號房.善變...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