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應該算是不膽小的人,也不特別。
但每個人硬要說的話,應該都可以擠出一兩個「算是」個性的代表。例如說我喜歡巴拉巴拉之類的。
我喜歡看書,但不是一般人會感興趣的、我喜歡吃布丁,但常常懶的買、會出去打球游泳、但也算個宅男。
大概...就只有如此...?
這樣的人應該如同多到水溝蓋裡的蟑螂。可能多到路上走五十公尺就能遇到十個這樣的人,即使擦身而過,也留不下一點目光。
但這樣的事情卻毫無預警的,降臨在我這麼一個,誰都能取代的路人。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在月光下行走的那一個「人」,或許嚴格來說,那是一個擁有人形外貌的「物體」,那一瞬間,我好像倒抽了一口氣,欲歇斯底里的狂奔,但顫抖的雙腿不聽使喚。
夜風與夜色交替,都市間只有我跟它相望著,路燈照亮了沿街,卻使它的臉更加模糊。
「汝阿,為何你要棄我於無用之地?」它似乎在輕嘆,模糊的臉只有色塊變化。
周圍依舊空無一人,我害怕的雙腳發顫,但並不是它的外表給我如此巨大的恐懼,我能從他的身上,感到莫大的「力量」。
那種,掌中螻蟻的力量。
那種,蚍蜉撼樹的權威。
沒錯,我全身上下流動著無力感,在他面前,我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我連流下眼淚的力氣都無法使出,一屁股跌坐在地。
「如果汝阿,欲取得這份力量的話,是輕而易舉的。」模糊的臉好像看了過來,語氣極為惋惜。
「取...得....?」脫力的嘴唇,擠出蒼白的字眼。
「但是汝似乎還沒有能被吾稱為『主人』的資格,真是一介庸俗。」色塊移動,我看不出它究竟是何種表情、有何企圖、有何目的。
「那麼,告辭。」語畢,色塊輕輕的回頭,在我眨眼的瞬間如風消逝。
我癱軟無力,手肘支撐於地,停滯的腦袋才勉強有所作用。
「庸....俗?」都市叢林,我在無人的街道上喃喃自語。
我太弱了嗎?弱到它不屑殺我?
「哈....」自嘲笑了笑,我腦袋並沒有浮現不甘,反而是慶幸我只是一個廢物,雖然不知道弱的定義是什麼,我活下來了。
夜裡不知名的鳥兒發出怪叫,都市角落內狂暴的狗吹起狗螺,引人恐懼。
「嘛,至少我還得謝謝她,要不是她,我現在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吧....」我起身,在沉睡的城市漫步回家,回憶過去。
回憶那個,我變成廢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