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去世？」所有人聽了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啥？偽裝師假扮的人早就死了？這樣的話……
「既然如此，為什麼當時都沒有人發現？」小平頭半信半疑地提出疑問。
孫無士垂下視線，遺憾的說：「實不相瞞，他的死訊……我們也是到了近日才接獲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小平頭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我似乎能感受到「猜忌」的情緒正在蔓延……
「孫團長，您這是……」
「別再兜著圈子說話了。」王宏鳼上前一步，單刀直入的問說：「你想怎麼樣？」
「宏鳼……」
心羽見他打算和無士團正面對質，內心的不安全寫在臉上。
「非常偵探社──王宏鳼。」孫無士語重心長的說：「你能主動認罪，實在是難得之舉，念在你還保有一點良知，我可以和大家商量，減輕你的罪行。」
「你不要搞錯了。」王宏鳼表情冷淡的說：「我只不過是對你口蜜腹劍的作風感到厭煩，並不是要認罪。」
孫無士輕笑一聲，親切的說：「我是看在白老師的份上，才會三番四次替你著想，既然你不領情的話，那我也不顧忌了。」
「先等等。」小平頭這時突然打岔說：「孫團長，難道你剛才說的內奸，指的就是這位金頭髮的少年嗎？」
「不錯。」孫無士肅然說：「有何問題？」
「不……」小平頭把嘴裡的話吞了回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他想幫我們說話，他也沒有任何立場和證據，能夠證明王宏鳼是清白的。
「孫團長。」八字鬍小心翼翼的問說：「您剛才提到的罪證，是否真能證明這名少年是黃昏的內應？」
「蕭團長莫急，姑且先讓我對他提出質問。」孫無士將話題拉回，問向王宏鳼說：「事發當時，你身在何處？」
「捷運市政府站。」
「誰可以證明？」
這是什麼怪問題？那時候大家都……不對，王宏鳼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到德爾西城集合，而是自己先去了市政府站？
回到物質世界之後，大家又被偽裝師困在國父紀念館……這麼說的話，除了我之外，就沒人在第一時間見過他了？
王宏鳼看了我一眼，他大概也已經注意到孫無士的意圖。只有我能替王宏鳼作證……既然如此，就算我再怎麼不擅言詞，也不能坐視不管了。
「我……」
「證人的話，不管多少都有。」宇傑伸手拉住了我，隨即又上前一步，自信滿滿的對孫無士說：「捷運市政府站再怎麼說也是鬧區，到處都有數不清的街道監視器，只要隨便挑出其中幾臺的錄像，要證明這種事情很容易吧。」
對喔？只要有攝影機拍到王宏鳼的身影，就可以證明他當時確實在現場，根本用不著我出面作證。
「很遺憾，這個作法並不可行。」孫無士嚴肅的說：「事發當天，案發現場附近的監視器，全都遭到不明人士破壞，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線索。」
「……」聽見孫無士的宣告，宇傑的眉頭不禁皺了一下。
這應該是黃昏搞的鬼吧？既然他們不希望卡片的事情曝光，會竭盡所能摧毀所有的證物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不定，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一直沒有被警方追緝？只不過，這正好也給了無士團一個機會，用來誣陷王宏鳼……
「怎麼樣，小子？」吧台男勝卷在握的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王宏鳼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的說：「就算我當時不在案發現場，也無法證明什麼吧？反過來說，要是我當時不在案發現場，不正好可以證明我和整起事件沒關係？」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大概是受到他的論點影響，周遭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對彼此的猜忌似乎比剛才更強烈了。
「可是你確實有接獲通報吧？」戴著白色髮箍的成熟女子問：「既然你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表示你還是有洩密的可能。」
「照妳這種說法，任何接獲通報的人都有可能洩密。」王宏鳼理直氣壯的說：「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可能罷了。」
髮箍女的論點被王宏鳼直截了當地駁回，令她稍稍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不，如果說真的有人洩密的話，那個人只有可能是你。」墨鏡男有條不紊的說：「偽裝師既然不是無士團的成員，根本不可能有人聯絡上他，只有身為前黃昏成員的你，才有可能辦到這點。」
他們果然一直針對這點攻擊……就算沒有實質證據，只要他們一口咬定王宏鳼是黃昏派來的臥底，他就會被迫扛下莫須有的罪名。
「你這種說法還真是可笑呢。」宇傑看向墨鏡男，譏笑說：「想找到偽裝師的方法多得是，即使不是黃昏成員又如何？說不定我手上也有偽裝師的聯絡方式，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你……」
宇傑真是厲害，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們的論調……不過說起來，我們幾個都認識李松鳴，而且也有他的電話號碼，如果想用這點來定任何人的罪，確實是太草率了一點。
「孫團長。」八字鬍緩緩走近，和氣的說：「就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您就拿出剛才說的證據，讓在場的各位評斷一下吧？」
「是啊，孫團長。」小平頭附和說：「證據騙不了人，如果他真的是奸細也百口莫辯。」
「不行。」孫無士斬釘截鐵的說：「要是我現在拿出證物，只要一個閃失，說不定會被他趁隙破壞，到時候他就能逍遙法外了。」
「這……」
「要是他無法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就算沒有證據，也足以證明他是黃昏的奸細。」
這傢伙……他口口聲聲說有證據，又一直不肯拿出來。依我看，他說有證據八成是騙人的，他只不過是想利用這種假象，來提昇自己言論的可信度。
孫無士這個人，說不定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狡詐……
老師也真是的……他明明是非常偵探社裡唯一的大人，結果居然一直待在旁邊納涼？而且還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心羽的臉色也變得比剛才凝重了，看樣子她是真的很擔心。
「正好相反。」黃志彥一語道破說：「要是你不拿出證據，就表示內奸的存在只是謊言，是你為了某種目的虛構出來的人物。」
「志彥兄弟說的不錯。」八字鬍見情況有異，趕緊搭腔說：「孫團長，您還是讓大家看看證據吧？」
「……」孫無士遲疑半晌，隨即嘆了口氣說：「好吧，雖然這麼做並不是我的本意，但若是不說，各位恐怕是無法信服了。」
……他真的有證據？還是說，他又想耍什麼手段？
「事實上，如果王宏鳼不是內奸的話……」孫無士停頓一下，正色說：「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林氏的子孫──林哲祺這孩子了……」
「唔？」
雖然盈涵他們早就提醒過我，孫無士很有可能會把矛頭轉到我身上，但實際見識到之後，還是覺得有點驚訝……
「孫團長，您這……」八字鬍愕然說：「不可能的吧……您確定沒弄錯嗎？」
「不錯……」孫無士表情沉痛的說：「當日清晨，就是這孩子釋出消息，通報各個團隊有關黃昏的計畫。」
「可光是這樣，還是……」
「若不是他和黃昏首領串通，黃昏又要如何利用時間差來調虎離山，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橫掃街頭，甚至派遣偽裝師來『迎接』我們？」
迎接？這是什麼意思？
「對啊……」墨鏡男恍然大悟的說：「那天早上，志明是第一個抵到本部的，而且他來的時候，還已經把『門』的出口，設置在離案發現場很近的國父紀念館，說是會帶我們過去……」
志明？是指偽裝師假扮的那個無士團成員嗎？
「原來如此。」鬍渣男面露凶色的說：「先讓林氏小鬼頭來放風，讓我們感受到情況危急，再由偽裝師出現誘導我們，這樣不只能降低被視破的風險，還可以做好偷襲我們的準備，這招果然絕。」
越說越離譜了……這些傢伙，怎麼全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啊？像這樣毫無根據的推理，他們居然信以為真？
「這種說法有失公允吧？」小平頭替我打抱不平說：「既然行動的時間是黃昏自己決定的，偽裝師能掌握現身的時機也合情合理，這件事未必和林氏的後裔有關。」
「但是他給我們的消息，很明顯和黃昏實際行動的時間有所出入……」
「那是你們的偏見。」黃志彥冷言冷語的說：「假情報在戰爭中是常用的手段，沒有事先考慮到這點，輕易地被敵人利用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和林氏無關。」
「嗯……」
被他們兩個的一言一語影響，大家又再次從孫無士的洗腦中清醒過來。幸好有人幫我說話，不然我一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孫老頭，我看你就不要再推三阻四，快點把你手上的證據拿出來吧。」宇傑得意的笑說：「還是說，那個什麼證據……根本就是你胡謅出來的？」
「……胡謅的？」
「這麼說，內奸也是……」
現場的氣氛開始混亂了，經過剛才的口舌之爭，大家的思考能力也在逐漸下降，越來越難分辨誰說的才是事實……
孫無士見情況忽然變得對自己不利，於是趕緊說：「大家不要著急，既然你們堅持要看證據，那我就帶你們去看看吧。」
小平頭眉毛一挑，問說：「要出城嗎……？」
「是啊。」孫無士義正嚴詞的說：「雖然我很想直接給你們看內奸的罪證，但凡事還得按順序來才行。」
「孫團長的意思是……」
「對你們而言，志明的死只是我的片面之詞，如果不帶你們去他的墓前走過一遭，以此作為基礎的證據便無法成立。」孫無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不慌不忙的說：「雖然在這個世界死去不會留下遺體，但是我們還是在他的葬身之處，為他立了一座墓碑，悼念他曾經為世界的和平貢獻一份心力，請大家隨我來吧。」
在非物質世界，一切的事物都能在幻想中誕生，可是一旦消失了就什麼也不會留下，即使是一個人曾經存在過的證明也不例外。
永恆的生命嗎？真不知道這樣到底算不算是活著……
孫無士拉開木色大門，在眾人交頭接耳的同時，心羽忽然吆喝一聲：「等等！」
……心羽？她怎麼突然露出這麼惶恐的表情？
「怎麼了嗎？」孫無士若無其事的回過頭說：「非常偵探社的邱心羽──」
「不能去……」
……什麼？大家似乎都沒理解心羽的意思，卻還是因為她的這句話而留在原地。
「為什麼？」孫無士淡然說：「不去的話，就無法證明你們兩位成員的清白，這樣沒關係嗎？」
「不……」
心羽低下頭，右手悄悄地握起拳頭，肩膀也在微微打顫著。從我們來到非物質世界之後，心羽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現在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難不成心羽的反常，和孫無士有什麼關係？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
「不可以！」心羽再次朝著門口吶喊。
這次連宇傑都感到訝異了，不過他還是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王宏鳼也同樣在一旁靜觀其變，只有盈涵一個人上前關心說：「妳怎麼了，心羽？」
「邱心羽小姐，即便妳是王拳行者的女兒，也不表示妳可以旁若無人的無理取鬧。」孫無士好言相勸說：「妳這麼做，只會令你們的立場更加可疑，甚至會讓人懷疑……妳才是真正的內奸。」
喂？這傢伙說話太過分了吧？
「內奸……」心羽複誦一次，沉著臉說：「為何你總是能這麼冠冕堂皇的，隨口說出自己的夥伴是內奸這種話？」
總是？雖然我看不見心羽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聲音裡，我可以聽出她的悲傷與憤怒。
「隨口？我可是幾經掙扎，才痛下決心揪出犯人。」孫無士不苟言笑的說：「為了所有人著想，哪怕內奸是曾經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必須大義滅親……」
心羽不發一語，但是她背影仍然不停顫抖著，就像是在對孫無士的想法進行無聲抗議。
「孫團長，對一個孩子說這種事，會不會太……」
「雷鳴之鐮……」心羽昂首看向孫無士，怒火中燒的說：「你當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把雷鳴之鐮逼上絕路的？」
「……什麼？」
八字鬍剛剛話才說到一半，現在又聽到這番不明所以的發言，不免露出吃驚的表情。
孫無士大概是覺得事情不會太快結束，於是便將敞開的木門重新蓋上，轉身面向心羽說：「雷鳴之鐮是我們的敵人，無士團將其逼上絕路是理所當然，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孫無士話聲一落的同時，我感受到心羽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怒氣……
……她真的生氣了！
室內氣氛驟然轉變，空氣銳利的像是要刺穿我的皮膚。不過一轉眼的時間，心羽已經穿越人牆，從人群後方直逼孫無士身前。
儘管兩人身高差了將近二十公分，心羽依然左手一伸，就往孫無士的咽喉掐去。
情急之下，孫無士連忙將心羽的攻勢化開，側身向一旁的空曠處閃去。落空的突刺擊中了孫無士身後的木門，使得門上出現一道淺淺的裂縫。
怎麼回事……生性比任何人都溫柔，而且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手傷人的心羽，居然會冷不防地對孫無士發動攻擊？
雖然就結果來看，她應該還是有留手，可是……
我四下一看，發現大家全都和我一樣驚訝不已，就連宇傑也不例外。奇怪的是，大家的視線明明都集中在心羽身上，只有宇傑一個人緊盯著孫無士不放。
他是沒想到孫無士能躲開剛才那一擊嗎？老實說，我也沒想到孫無士的身手會如此矯健，從他剛才的動作來看，他的實力說不定還比我強了好幾倍……
「別這樣，心羽。」老師見心羽情緒失控，趕緊上前輕拍她的肩頭說：「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你還敢說……從剛才開始，你就只是一直待在旁邊看而已，根本半句話也沒說過。
「可是……我實在無法原諒他……」
「心羽小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八字鬍一臉茫然的問說：「為何剛才妳會突然提起雷鳴之鐮？而且還說孫團長他……」
「先別管這個了。」吧台男忽然站起，沒好氣地走近說：「她剛才突然出手傷人，擺明是想殺人滅口，就算她是冰霜槍手的同伴，我們也不能任由她為所欲為，應該現在就把她抓起來！」
接著又是一片譁然，似乎有不少人對他的言詞感到認同。這些人還真是見風轉舵，一點主見也沒有啊……
「等等。」小平頭出言喝止：「不如先讓我們聽她把話說完吧？」
「哈？」吧台男怒髮衝冠的說：「有什麼好聽的？她都已經……」
「你難道不想知道嗎？」黃志彥平心靜氣的說：「她剛才拚了命地想阻止我們離開，應該有什麼重要的理由吧？」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場面再次被控制住。
「心羽，妳到底怎麼了？」盈涵輕扶心羽的肩側，一臉擔憂的說：「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心羽深吸一口氣，試著令自己冷靜下來，但最後還是用發抖的聲音說：「很久以前，雷鳴之鐮也曾經是無士團的一員……」
「什……」
雷鳴之鐮曾經是無士團的成員？真的假的？這也未免太……不只是我，就連宇傑、盈涵，還有在場的無士團員都瞠目結舌。
只有老師面不改色，看來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除此之外，孫無士也同樣顯得鎮定。
心羽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為什麼其他無士團的成員好像都不知道這回事？是孫無士刻意隱瞞他們的嗎？
「心羽，妳說的是真的嗎？」小平頭難以置信的問說：「雷鳴之鐮以前是無士團的……」
心羽點了點頭，隨即向我們娓娓道來。
原來雷鳴之鐮以前還有一個老婆和小孩，而且他的老婆還是黃昏的首領之一？但是後來，孫無士為了一己之慾，誣陷雷鳴之鐮是黃昏的奸細，把他騙到德爾西城外，強行奪走他身上的卡片，最後還殺了他的妻小……
……這傢伙，他到底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簡直難以置信……」
儘管眼前的局勢已經越來越混亂，事情的矛頭也逐漸轉回孫無士身上，他仍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只不過是她編出來的故事，目的是替非常偵探社脫罪，大家不要輕易相信她。」
「沒錯，她這麼說根本一點可信度也沒有。」吧台男斬釘截鐵的說：「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怎麼可能沒有半個人知道？」
「嗯……」「……也對？」「是啊……？」
「拜託你稍微動動腦筋吧，大哥哥。」宇傑朝孫無士走近幾步，嘻笑說：「你剛剛難道沒聽到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裡除了孫老頭以外，其他人就算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你這小鬼……」鬍渣男面露凶色的說：「你不要每次都孫老頭、孫老頭的叫，未免太無禮了。」
「哈哈。」宇傑開懷一笑，自信十足的說：「好，那我就換個叫法吧。」
說時遲、那時快，宇傑就像在模仿心羽剛才的舉動一樣，二話不說就向孫無士發動攻勢。
第一拳落空，但是宇傑並沒有因此收手，而是靠著步法爭取優勢，繼續吃進孫無士的領地，用肘擊延續攻擊。
也許是因為行動範圍受限的關係，孫無士很快就退無可退，情急之下，他決定放手一搏，出手接下宇傑的踢擊。
然而，他似乎是沒料到宇傑的腿力會如此強勁，雙方拳腳相接的同時，孫無士登時飛出門外，將總部的大門撞了個粉碎。
「喔──真有一手。」
……呃？現在是怎樣？為什麼宇傑會突然跟他打起來？
「喂，小鬼！」吧台男已經忍無可忍，面紅耳赤的說：「你這是在幹什麼？想造反啊？」
宇傑沒有理會他的質問，只是自顧自地走出門外，對著孫無士說：「果然厲害，竟然能順著我的攻擊向後跳，即使撞破了門也毫髮無傷，不愧是黃昏首領……偽裝師。」
「啊？」
宇傑在說什麼？這個人是偽裝師？他不是孫無士嗎？
「非常偵探社的賴宇傑……」孫無士拍去身上的塵土，怒目說：「你三番兩次對我頂撞我已經不和你計較，現在你又誣賴我是黃昏首領，你到底是何居心？」
「宇傑？」心羽這時終於回過神來，跑到宇傑身邊問說：「你說這個人是偽裝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賴兄弟……」八字鬍也一臉茫然的問說：「你說孫團長是偽裝師……你是認真的嗎？」
「是啊。」
「謊謬。」孫無士表情冷峻的說：「你說我是偽裝師，有何證據？」
「你這個人真的是很愛講證據耶，明明自己一個證據也拿不出來。」宇傑眉開眼笑的說：「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證據的話，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著，宇傑又繼續對孫無士展開追擊。孫無士見宇傑來勢洶洶，當下立刻向後急閃，拔腿往北城門的方向退去，不過幾個攻防的時間，他們就雙雙消失在我們眼前了。
「……宇傑！」
心羽試圖攔住宇傑，但是他們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我們也快追上去吧。」老師一本正經的說：「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偽裝師，讓宇傑一個人追到城外似乎不太妙。」
對喔？到了城外就能使用卡片，所以他剛才才會刻意逃離這裡的嗎？雖然機率不大，但是城外說不定會有黃昏的埋伏，讓宇傑一個人追出去確實很危險……
老師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向著北面大門的方向移動。一路上，我可以感受到周圍的人散發出的複雜情緒。
只不過短短三十分鐘的時間，事情就演變成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也難怪大家會這麼不知所措了。
穿越城門口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宇傑、孫無士，以及數量相當龐大的紅色蝴蝶。
「火蝴蝶……」八字鬍目瞪口呆的說：「怎麼會……為什麼真的是偽裝師？」
「你還真是窮追不捨啊。」孫無士咧嘴笑說：「我不是說過我不擅長肉搏戰嗎？你剛才該不會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
「以你的身手，就算我真的想要你的命，恐怕也很困難吧？」宇傑笑了一笑，一語道破說：「上次在國父紀念館，你會避免跟我正面衝突，並不是因為你不擅長近身戰，而是因為你不想讓『孫無士』的身份曝光吧？」
「真不愧是偵探社的。」孫無士拍了拍手，讚賞說：「這種洞察力真是令人敬畏。」
……他們在說什麼啊？
「原來如此。」老師恍然說：「你是從他的動作察覺到的嗎？」
宇傑點了點頭，正色說：「就算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外形、體型，甚至是聲音，但是長久以來養成的戰鬥習慣是無法輕易改變的。」
所以宇傑剛才才會一直對孫無士窮追猛打嗎？為的就是要驗證自己的推論正不正確。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孫無士好奇的問說：「我記得，我上次應該沒有在你面前展露過手法？」
「沒錯，我不是從你的手法認出來的。」
「那是……」
「是步法。」宇傑得意洋洋的說：「剛才，你為了閃避心羽的突襲，無意間使用了你慣用的步法。」
「原來如此。」孫無士拍額嘆笑說：「我還真是不小心。」
僅僅一瞬間的攻防，宇傑就已經觀察到這麼細微的事物了嗎？這種實力還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你們先等一下……」吧台男似乎還沒理解過來，眉頭深鎖的說：「如果現在在我們眼前的人是偽裝師，那真正的孫團長又跑到哪裡去了？」
「你還不明白嗎？」黃志彥走出人群，儘管左手受傷了，仍然用空出的右手亮出武器說：「孫無士就是偽裝師。」
創作內容
《非常偵探社５》第五章 － 駭人秘密
小說創作（奇幻）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