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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偵探社5》第四章 - 談判

作者:冷宮│2015-09-10 14:13:11│巴幣:4│人氣:154

  晚飯結束後,林哲祺又被許盈涵拉回了客廳讀書,王宏鳼則是獨自待在客房裡,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另一方面,賴宇傑原本打算要和邱心羽一同收拾善後,結果卻被她一口回絕了。

  「……妳生氣了嗎?」

  邱心羽搖了搖頭,垂下視線說:「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操心……」

  或許是受到邱心羽的情緒影響,賴宇傑在一瞬間露出了悲傷的神情。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而已。

  他很快恢復過來,精神抖擻的笑說:「別擔心,心羽。沒事的……」

  即便他這麼說,邱心羽仍然顯得有些失落。

  賴宇傑比誰都瞭解邱心羽的個性,他知道邱心羽並不希望大家為了她而爭吵,但是事情已經演變到這個地步,血紅石的事不可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就算是聰明伶俐的賴宇傑,面對這種情況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餐桌我已經收拾好了。」白一月端著剛才沒喝完的竹筍湯,用肩膀撥開織有咖啡熊圖樣的門簾,緩緩地走進廚房。

  然而,他前腳才剛踏進這塊領地,就看見這一男一女呆愣在流理臺前,靜靜地對望著彼此,不知道在幹嘛?

  「怎麼了?」白一月疑惑半天,恍然說:「喔!你們在玩誰先笑就輸了的遊戲?」

  「老師……」

  「哈哈。」賴宇傑仿若認輸般的開懷一笑,隨即走出廚房說:「我去看看哲祺他們唸得怎麼樣了。」

  邱心羽望著賴宇傑離去的背影,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放心吧,心羽。」白一月冰好手裡的湯之後,轉身走到水槽前清洗剩餘的碗盤,愉快的說:「他們都是很認真的在為妳著想,儘管現在還有些意見不合,最後也一定會同心協力的。」

  「希望如此……」

  從客廳傳來的吵鬧聲聽起來很歡樂,雖然沒有轉過頭看,但是邱心羽用聽的就知道,八成是賴宇傑在一旁瞎攪和。

  或許,他是想藉由這種方式,間接驅趕邱心羽心中的不安。

  「對了,老師……」邱心羽輕靠身後的白色牆面,對正在洗碗的白一月說:「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爸爸的技法?」

  「喔,這個啊?那是因為……」白一月眨了眨眼,尷尬的笑說:「是妳教我的啊。」

  「我教你的?」

  白一月沉默片刻,語帶歉意的說:「對不起,心羽……我知道那套技法對妳的意義,也知道這種作法並不值得鼓勵,但是以我目前的實力,實在很難和雷鳴之鐮抗衡。更何況,黃昏裡並不是只有他一個高手,如果我不竭盡所能地提昇自己的能力,我怕有一天我會保護不了妳……不,你們。」

  「……」邱心羽聽得出白一月話裡的認真,所以並不打算責怪他。只是她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白一月到底是如何學會心予的。

  白一月看出她的疑惑,於是主動問說:「妳還記得那天,妳在社辦把我一拳打飛的事嗎?」

  邱心羽點了點頭,腦海裡也隨之浮現出當時的情景。過了半晌,她忽然想起白一月曾經對雷鳴之鐮說過,心予這套技法是他偷學來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驚呼說:「難道是那時候……」

  「對,就是那時候。」白一月微微一笑,頷首說:「那時候,妳用『真心』對我揮出的那一拳,讓我用身體『領悟』了心予。」

  「……」

  「不過,那畢竟不是透過正常的方式傳授,所以我也無法真正學會。」

  聽完白一月的解釋之後,邱心羽不知為何,竟露出略微生氣的眼神盯著他。

  白一月這時正好洗完最後一只碗,於是慌慌張張地關上水龍頭之後,便畏畏縮縮地退到一旁說:「為……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老師……」邱心羽深吸一口氣,緩緩說:「你該不會就是為了要讓我對你動真格,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才會一直故意惹我生氣的吧?」

  「呃,對、對啊……」白一月抓了抓後腦勺,一臉困擾的笑說:「雖然後來一不小心就玩上癮了。」

  「老師……」

  「哈哈……」

  如果不是真心「對待」一個人,是無法將「心予」傳達到的。

  為了能夠學會心予,同時又能守護住心予對邱心羽的意義──婚約,白一月絞盡腦汁所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盡全力讓邱心羽生氣吧。

  只要能讓她失去理智,並且打從心底給予自己全力一擊,說不定就能因此領悟到心予技法的真隨──他是這麼認為的。

  但事實上,這並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方法,唯有對邱心羽極其信任,能夠卸下所有防備承受攻擊的人,才能藉由身體去觸碰邱心羽的真心。

  只要對邱心羽有所懷疑,就不可能成功領悟「心予」。當然,若是邱心羽本人抱有惡意的話,被攻擊的人也只會受到純粹的傷害。

  換句話說,無論是以何種型式,只有心意相通、並且彼此信任的兩人,才能藉由身體的接觸,確實將「心予」傳達給對方。

  「這樣的話,就不算是妳自願教我的了。」白一月輕撫邱心羽嬌小的腦袋,溫柔的笑說:「妳並沒有破壞和井龍的約定,不好的人是我。」

  邱心羽沉靜片刻,表情複雜地抬起頭說:「獨自一人默默地承受這些事,難道不覺得痛苦嗎?」

  「哈哈,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妳才對吧?」白一月會心一笑說:「要是讓井龍看見妳現在的樣子,他一定會很心疼的。」

  邱心羽無法反駁,因為她確實對自己不夠好。至今為止,無論遇到了什麼狀況,她總是會優先站在對方的立場思考,對於自己的下場則是毫不憂慮。

  當時松山機場一役,邱心羽為了保全眾人,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捨棄,心裡更是沒有半分猶豫。

  ……或許,這就是失去一切的人才會有的覺悟吧?

  親愛的家人都已不在人世,曾經深愛著某個人的記憶也不復存在,驀然回首時,才發覺自己早已沒有了非得活著不可的理由……

  在這種絕境中,若是還能盡一己之力幫助他人,那又何樂而不為?哪怕必須犧牲自己。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邱井龍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說什麼也要換取讓邱心羽活下去的機會,要是他在天之靈,知道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珍惜自己,不曉得會怎麼想?

  意識到這點之後,邱心羽不禁感到有些懊悔。

  「別露出那種表情,井龍看到會難過的。」白一月望著客廳的方向笑說:「還有他們也是。」

  邱心羽隨著白一月的視線看去,心裡突然湧現一股暖意,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說得也是。」
 
  *
 
  考試總算是結束了,這種感覺怎麼像是從地獄裡爬回來似的……不管是考卷還是盈涵,哪邊都讓人痛苦得想死啊。

  真搞不懂平常那麼溫柔的人,為什麼一教起人來就會變得那麼嚴格?心羽似乎也有這種傾向……

  「好了,那我們出發吧!」老師站在德爾西城外的大草原上,高舉右手吆喝說:「目標,無士團總部!」

  真是的……寒假明明才剛開始,為什麼馬上又得東奔西跑的啊?完全沒有考完試後的輕鬆感……

  「你那麼開心幹嘛?」盈涵雙手扠腰,指責老師說:「我們現在又不是要去玩,拜託你認真一點。」

  為什麼這句話從妳口中說出來,感覺特別奇怪啊……

  「哈哈,放輕鬆點。」宇傑跟上老師的步伐,淡笑說:「不管無士團想玩什麼花樣,只要別讓他們為所欲為就好了。」

  「你說得還真輕鬆……」

  宇傑將雙手交疊腦後,一派輕鬆的說:「反正在德爾西城內不能使用卡片,他們應該也變不出什麼把戲。」

  這傢伙還是老樣子,永遠都是這麼樂觀開朗。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剛才宇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心羽的心揪了一下……

  「為什麼你又在想心羽?」盈涵走在我的身側,誇張地擺動著我的手臂,嘟嘴說:「你現在牽的是我的手耶!」

  「呃?我哪有?」

  「明明就有!」盈涵瞪了我一眼,埋怨說:「在非物質世界,只要一個不注意,心裡的想法很容易就會飄散出來,更何況我們現在還牽著手,你是騙不了我的。」

  「唔……」聽起來怎麼有點可怕?看來我得小心一點,別想些什麼奇怪的事才好……

  不過這麼說來,我剛才之所以能感覺到心羽的情緒波動,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難道不是錯覺嗎?

  「不是錯覺喔。」盈涵將臉頰輕貼在我的肩上,憂心忡忡的說:「因為我也感覺到了……」

  原野上的微風輕輕吹動著盈涵的馬尾,和煦的陽光清楚地照映出她陰鬱的臉龐。雖然我不太擅長安慰人,可是看見盈涵露出這種表情,就連我也有點高興不起來了……

  「別擔心啦……」我握緊盈涵稚嫩的小手,輕聲說:「我相信宇傑他們一定也注意到了,要是待會發生什麼事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才不用他們呢,心羽只要有我一個人就夠了──」盈涵反握我的手,皺眉說:「老實說,我也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我一臉不解的問說:「為什麼?」

  反正那種場合一向都是由老師他們去處理的吧?我只要安靜地待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要說不就好了?

  「你是笨蛋嗎?」盈涵用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上次的事,雖然是李松鳴故意放假情報給我們,才會害我們延誤救援,但是對無士團而言這卻不是事實,孫無士老狐狸一定會在這件事上加油添醋,汙衊我們是黃昏的內應,私下早就偷偷和黃昏合作,企圖消滅無士團。」

  「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我忍不住驚嘆說:「根本是強詞奪理……」

  不過盈涵說的確實不是沒有可能……無士團成員眾多,就算他們沒有任何實質證據,光憑那樣的人數差異和長久以來建立的威信,想取信於人應該不會太困難才對?

  「別忘了,王宏鳼原本也是黃昏的一員,而且當時,是我們硬把他從無士團手裡搶過來的。」盈涵板著臉說:「他們一定會利用這一點來大作文章,就算孫無士說的不是事實,只要其他人願意相信就夠了。」

  聽起來好像很麻煩啊……我又不像宇傑那麼擅長辯解,要是無士團有意刁難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冰霜槍手。」走在隊伍前方的王宏鳼,忽然一本正經的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老師回過頭,好奇的問說:「什麼事?」

  王宏鳼眼神一斂,肅然說:「有關血紅石的事,我認為暫時先不要和其他人提起比較好。」

  「喔?」老師輕呼一聲,問說:「為什麼?」

  王宏鳼……他該不會還是不想破壞血紅石吧?只要不把血紅石的事說出去,少了其他團隊幫忙,我們六個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動作。

  說是這麼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站在哪一邊才好……畢竟我曾經答應過宇傑,不管過程會有多麼辛苦,我都一定會幫他一起恢復心羽的記憶。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宇傑不以為然的說:「無論如何,你都要阻止血紅石遭到破壞是嗎?」

  「是又如何?」王宏鳼也不否認,淡然說:「我們現在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無士團傳喚,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我們再提供從黃昏首領身上得來的情報,結果只會令非常偵探社的立場變得更加可疑。」

  經他這麼一說,感覺好像也有道理?

  「可是什麼都不說的話,事情也不會有任何進展。」老師笑容滿面的說:「要是讓黃昏的勢力繼續擴大,說不定我們真的會全軍覆沒。」

  「……」王宏鳼聽了不發一語。

  這也難怪,畢竟他一心一意只想幫助心羽恢復記憶,要是在那之前我們都死了,留住血紅石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吧?

  「我不認為讓無士團知道這件事,對我們會有什麼幫助。」心羽表情黯淡的說:「我……無法相信無士團……」

  ……心羽果然有點不對勁。

  「血紅石的事就留到之後再說吧。」老師豎起食指,提醒說:「現在只要專心在解決眼前的問題就好。」

  德爾西城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在老師的帶領下,我們先後穿越了古怪的城門口,進到了城填內部。
 
  *
 
  「呃,這是……」

  我們才剛踏進城內,卻馬上被滂沱大雨淋了一身,明明天空連一片烏雲也沒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嗚哇!」盈開將雙手舉至頭頂,手忙腳亂的說:「為什麼會突然下起大雨啦──」

  「咦?」老師呆愣一下,若無其事的笑說:「我昨天來的時候,明明還是聖誕節氣氛的造景啊?」

  「看來城主大人的心情很飄忽不定呢。」宇傑也在一旁打哈哈。

  「那個……我們不先找個地方避雨嗎……」

  在城內不能使用卡片,能量護盾也在穿越城門口的瞬間失去作用,再這樣站下去的話,就真的要變成落湯雞了。

  「老師。」心羽不慌不忙的問說:「無士團的總部離這裡很遠嗎?」

  「走路的話大概要十分鐘吧。」老師環顧四周,指了指附近的一間石屋說:「總之,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

  我們一行人跑到屋簷下之後,我才發現只有我和盈涵的衣服全濕了,老師看起來就像完全沒淋過雨一樣,宇傑他們也只有頭髮上沾了一點水珠。

  「呃?你們怎麼都沒事?」

  「喔?」宇傑幸災樂禍的笑說:「因為那個雨只是幻想物,所以只要從體表散發精神力,就可以用意念把雨水抵消了。」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雖然在城內不能使用卡片,但是意念傳導並沒有因此受到限制。

  「真不愧是宇傑,果然不能和哲祺相提並論。」老師嬉皮笑臉的說。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老是拿我跟宇傑相提並論……

  「爹地──我不准你說哲祺的壞話喔!」盈涵瞪視著老師,一臉不悅的說:「而且我剛才也被淋濕了,你的意思是我和哲祺一樣笨嗎?」

  ……你們幹嘛都要以我為標準啊?

  「哪有?」老師好笑的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很般配。」

  「我說啊……」

  話說回來,她的動作還真快……明明才剛聽完宇傑的說明,居然馬上就把身體弄乾了?跟這群人待在一起,還真的會有一種身為笨蛋的自卑感……

  在老師和盈涵鬥嘴之餘,我也嘗試散發精神力將身上的雨水消除。

  感覺好像沒有想像中困難?也許是最近經常使用冰晶護手的關係吧,意念傳導的過程好像比以前流暢多了。

  話雖如此,上次我還是敗在那兩個黃昏成員手下了……當時,我明明佔有半物質特性的優勢,卻仍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光有力量還不夠,武藝和臨場判斷力都得再加強才行……

  「我們就這樣待在這裡沒關係嗎?」王宏鳼站在稍遠處,面無表情的說:「這場暴雨,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在短時間內停止的吧?」

  「是啊。」老師伸手接了幾滴雨水,淡然說:「畢竟這只是造景,就算持續下上好幾個月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好幾個月?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這個世界難道都不會淹水的嗎?

  「我們和無士團約好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八點吧?」宇傑輕靠在石牆上,雙手交擺胸前說:「我們離開物質世界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稍微推算一下的話,現在距離八點應該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老師剛才說,從這裡走過去只要十分鐘,所以時間還很充裕。

  「老師……」心羽站在老師身邊,沉著臉說:「我們真的非得到無士團的總部赴約不可嗎?」

  「這個嘛……」老師一臉困擾的說:「要是我們不去露個面的話,就等於是默認和黃昏有勾結了。」

  心羽大概也很清楚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但仍然有些愁眉不展。

  「用不著擔心我,心羽。」王宏鳼面不改色的說:「他們沒辦法拿我怎麼樣的。」

  「可是……」

  原來她是在擔心王宏鳼嗎?無士團一直對那些珍貴卡片虎視眈眈,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就此罷手……

  「與其擔心我,倒不如多多擔心林哲祺吧。」

  「哲祺?」被王宏鳼這麼一提醒,心羽立刻一臉擔心地看向我。

  「就算是在黃昏裡,無士團的骯髒手段也同樣令人作嘔。」王宏鳼漠然說:「上次是他提供了有關黃昏的消息,所以各個團隊才會在無士團的引領下展開行動,不論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無士團一定會將失敗的矛頭轉向他身上。讓林氏的後裔來承擔後果,這是最明智的作法。」

  唔……聽起來還真可怕,我總算能體會盈涵剛才擔心我的理由了。

  「我才不會讓他們欺負我的哲祺呢!」盈涵護在我的身前,氣呼呼的盯著王宏鳼說:「你不要在那邊嚇唬心羽。」

  王宏鳼沒說什麼,只是安份的閉上嘴。沒想到他還真的很讓著盈涵呢……

  不過宇傑那時候也有捐血給他,卻不見他對宇傑稍微客氣一點……看來他們要不是關係很好,就真的是有血海深仇吧。

  「放心吧,心羽。」老師用笑容打破僵局說:「除了我們之外,志彥他們、還有夜雲會和北狼聯盟的領導者待會都會到場,他們當時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就算無士團再怎麼會搬弄是非,在這麼多證人面前也該有個限度。」

  「……」心羽沉默了片刻,勉為其難的點頭說:「我知道了……」

  老師含笑看著心羽,淡然說:「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希望待會不要發生什麼麻煩事才好……
 
  *
 
  無士團的總部位在德爾西城北面大門附近,外觀是一棟三樓高的磚瓦別墅,佔地約略有兩個籃球場大。

  以土黃色石塊堆砌而成的屋子,看起來別有一股古老的靜謐感。要不是因為現在下著大雨的話,感覺應該會更漂亮吧。

  老師走在最前方,拉起咖啡色木門上的扣環輕敲幾下,隨即推開門走入說:「打擾了。」

  裡面的佈置果然也很華麗,正對著門口的那座吧台相當有質感。

  周圍石樑上點著白色蠟燭,鮮明地照亮了室內的每個角落,橙色的燭光和土色的石壁相互輝映著。

  這裡的環境還真高級,而且內部空間非常大。放眼望去,裡頭應該聚集了至少五十人,但卻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你來啦,白老師。」孫無士和我們打過招呼,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在場有接近一半的人都穿著無士團的制服,我隨意掃視了一眼,發現當中有個熟悉的臉孔,他是當時負責松山機場一戰的統領──張以文。

  他似乎早就注意到我們,基於禮貌,我便用手勢和他打聲招呼。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老師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陪笑說:「看樣子,我們似乎來得有點晚呢。」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總覺得每次有什麼團隊行動的時候,我們幾乎都是最後一組到場的……

  「沒關係。」孫無士莞爾一笑說:「那麼,我們開始今天的檢討會吧。」

  檢討會?說得還真好聽,不知道這傢伙在打什麼鬼主意……

  「關於上次的行動,由於我未親臨現場,所以對事件本身並不是很瞭解。」孫無士滔滔不絕的說:「不過據我所知,這次的事是因為我們無士團的疏失,才會令整個行動受阻。不只如此,我們還痛失了為數眾多的優秀人才,在這當中,還有為無士團貢獻多年心力的忠心將領──胡志森……所幸最後沒有危及其他團隊成員的性命,相信他們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感到很欣慰。」

  孫無士露出沉痛的表情,幾個人看了一時傷感,都忍不住垂下了頭。

  這傢伙果然很擅長蠱惑人心,只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居然就得到眾人的認同感了……

  「然而,為了避免相同的悲劇再度上演,我們這次不只要找出問題的根源,還必須徹底斬除潛伏在我們周圍的危險因子。」

  「沒錯,絕不能讓黃昏的人對我們有機可乘。」一個戴著墨鏡的的中年男子附和說。

  他身上沒有穿著無士團的制服,看來應該不是無士團的人。

  「具體來說該怎麼做?」北狼聯盟的領導人──那個小平頭率先發問。

  「高兄弟問得好。」孫無士停頓一下,振振有詞的說:「眾所皆知,我們無士團是全臺灣勢力最浩大的正義組織,為了便於管理,只要是無士團的成員,都必須在入團時留下詳細的個人資料,而這份資料平時都交由團內的幹部保管,原則上應該不會有機會流入他人之手。」

  「孫團長的意思是……」一個戴著白色髮箍的成熟女子說。

  「意思是,想冒充無士團的成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某個兇神惡煞的鬍渣男說:「只要稍微查看一下成員名單,這種粗劣的手法馬上就會被視破,一個沒弄好,說不定還會當場被逮。」

  「諸位所言甚是。」留著八字鬍的蕭國進說:「只不過,這次混入無士團當中的,是人稱『偽裝師』的黃昏首領之一,他的變裝能力高深莫測,我們根本防不勝防,沒能即時察覺異樣也不完全是無士團的責任。」

  「蕭團長果然眼光獨到。」孫無士點點頭,正色說:「只可惜,事情並非完全如你們所料。」

  「此話何解?」

  「偽裝師之所以能混入當天的隊伍中,據我們目前的瞭解,極有可能是因為受到另一名共犯幫助。」孫無士冷眼掃視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我們這裡:「而這名共犯,現在很有可能就在這間屋子裡。」

  「什麼……」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嗎?這傢伙剛才說了那麼多廢話,為的只是想在這時候捅我們一刀吧?

  不只如此,經過剛才那一連串的對話之後,原本應該屬於無士團的責任,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孫無士漸漸淡化。

  原本的問題已經不存在,而新的問題又完全落到了我們身上……

  這種栽贓嫁禍的手法還真高明,孫無士就是靠著這種方式來建立威信的嗎?真是令人不齒……

  「別大言不慚了。」黃志彥站在人群後方,冷冷的說:「過於依賴常識性判斷,最後被偽裝師有機可乘,這毫無疑問是無士團的疏失,無論你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事實。」

  這個人還是老樣子,說話總是直言不諱……

  話說回來,他剛才一直站在人牆後方,我都沒注意到他的左手吊著三角巾……難道他在上次的戰鬥中受傷了嗎?

  「閣下是聖月團的『疾風斬手』黃志彥吧?久仰大名了。」孫無士拱手微笑說:「聽說上次,你憑一己之力擊退了爆破公主,甚至還從她的親衛隊手中救出北狼聯盟和夜雲會全員,如此有勇有謀,確實令人敬佩。」

  黃志彥沒有搭話,只是面不改色地盯著孫無士。

  「不過很抱歉,就算你在那場戰役中貢獻良多,我也不能因為你的關係就草草了事。」孫無士氣定神閒的說:「畢竟我手上,可是握有那名內奸的犯罪證據。」

  內奸的犯罪證據?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喔?」宇傑這時也上前一步,眉開眼笑的說:「不曉得你說的證據是什麼東西?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

  「你是非常偵探社的賴宇傑吧?你的伶牙俐齒我也早有所聞。」孫無士從容不迫的說:「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在這種場合耍嘴皮子,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吧?孫老頭。」宇傑不以為然的笑說:「你從剛才開始就不停強調我們隷屬的團隊和名字,目的是為了凸顯自己識人的能力,如此一來,你就能在不知不覺中替無士團洗脫罪名,沒錯吧?」

  原來是這樣嗎?我倒是沒有發現他的意圖……

  「你是哪來的小鬼啊?」一個坐在吧台邊的男子說:「孫團長是你的長輩,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宇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心羽從旁制止,她似乎是不希望雙方就此燃起戰火,最後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孫團長。」小平頭拉回話題,一本正經的問說:「你說你找到了內奸的犯罪證據……意思是,我們之中真的有你說的內奸?」

  「正是。」孫無士的語氣相當篤定。

  小平頭四下一看,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我們身上,看起來好像不願相信孫無士的片面之詞。

  孫無士注意到他的反應,又接著說:「你們可知道,當日偽裝師假扮的那名無士團員,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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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綠茶無糖微冰
安安來朝聖了

09-11 09:33

冷宮
哦哦歡迎歡迎XD09-11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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