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喜歡……為什麼偏偏妳喜歡的人是他！」
「我呢？有想過我的心情嗎？」
「從小到大……我讓給妳的已經太多了……」
「看起來……當你的哥哥應該是個錯誤……」
「哥哥……」嘴巴張得大大的，但此刻咽喉卻再也擠不出任何一個字。
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哥哥他這麼生氣的對我。
當下，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整個客廳的氣氛就像是被凝結了般，很冷、很可怕，好像只有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極有可能讓哥哥情緒崩潰。而我只知道下意識地要把眼前的人推開，狠狠地推出我的世界。
因為，我的心，已經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將哥哥視為最重要的人。
只是我不知道……在與愛情這件事相比下，我還能不能這麼認為。
－
「哥哥……我好怕……」
「小梁，有我在妳不用擔心……想哭都可以在哥哥面前哭的。」
「嗯。」
早上了。
被陽光給刺亮的雙眼望著素色的天花板，但跟我複雜混亂的心情相比，顯得格外諷刺。
手背蓋住劉海，閉上眼又想起昨晚的夢。
不知道偏偏在這個時候做這種夢幹嘛……
很煩。
走到廁所的路上一定會經過哥哥的房間。輕輕踩在走廊的木板上，「喀吱喀吱」作響的老舊木板映襯出整棟房子的寧靜。
照理來說，一般家庭的正常上學日應該在廚房的位置都會有碗盤碰撞之類的聲音，但在我家卻是一片寂靜。
不經意地往哥哥的房門望了一眼，忍下了心裡的衝動默默走向廁所。
小時候爸爸因為癌症早早就離開人世，媽媽為了撫育我跟哥哥每天付出的心力是一般人的好幾倍。所以哥哥跟我總在媽媽外出的時候把家裡的一切打理好，至少讓她可以回到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
我們兩個比一般的兄妹還要親密。該怎麼說？我覺得跟哥哥相處的日子才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感覺。我喜歡這樣。
一直到了現在，哥哥是個面臨學測的考生，但他還是會捨棄留在學校晚自修的時間回家煮飯，而我則是在哥哥回來前先把要煮的食材買齊。在晚餐時光中，兩個人會在小小擁擠的廚房內邊吃晚餐邊分享彼此的生活。雖然看似有些困苦，但我們很開心可以擁有猶如全世界的幸福。
「今天媽媽好像還是住在同事那邊？」來到一樓客廳內，桌上留下的小小便簽上面有媽媽熟悉的筆跡。
有時候如果工廠加工她都會直接住在離工作地方比較近的同事家，一來可以確保晚歸上的安全問題；二來可以也可以節省通勤時間。
「嗯。」突然一道聲音從我背後響起，是已經穿好制服的哥哥。
「準備好要出門了嗎？」
我愣愣地點點頭。
不知道哥哥有沒有意識到，但現在我覺得跟他相處起來的氣氛比以前還要尷尬。
應該跟之前那件事有關係吧？
這時，原本我也要說些什麼時，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個鈴聲是通訊軟體的提示鈴。
哥哥原本還很正常的表情剎時抹上一層憂鬱，「是康和嗎？」
本來是沒有打算拿起來看的，但對方先是提起了這個名字我也就順勢點開螢幕看。像是一道監視的眼光投向自己，渾身不自在的感覺搞得我就連鍵入密碼都有些障礙。
哥哥繞到我身邊開口說的話都讓我坐如針氈，「緊張什麼？難道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嗎？」
其實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卻相當失落。不外乎他一定還很氣憤那天意外撞見的景象，而也因為這樣，我們兩個的氣氛才會變成現在這麼尷尬。
但在那之後聽過哥哥的自白，我驚訝的程度大於害怕。
「我、我該……怎麼做？」
他冷笑的舉止，感覺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又像是在諷刺自己的存在。說真的，我看了很心疼。
「哼，妳要做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妳能做什麼？」
「可是……我不知道……原來哥哥也對他……」那個詞，我說不出口。
「……噁心吧？妳現在心裡是不是這樣想？」
努力的急忙搖頭，「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是嗎？我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其實我覺得哥哥當下的行為已經脫離一般常理中原本男人該有的模樣了也說不定。總之，那是一種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矛盾感。
我長久以來相處親密的哥哥居然喜歡上同一個男人這件事。
『今天可以約個地方見面嗎？我想要聊聊那件事情。』就這短短一句話，上面一連串的對話框是我已經累積好幾天已讀不回的訊息。
「康和他想要跟我聊聊……」偏偏這時候當事人又自己出現，搞得我裡外不是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哥哥。
「……」哥哥他沒有多說什麼，提起了書包走進廚房，從裡面的老舊冰箱內拿出了兩袋裝好三明治跟牛奶的塑膠袋。「這是早餐。」一袋遞給我，另一袋他自己放進的書包內。
接過袋子的手有點冰冷，這讓我的心更是冷了一下。
「走了。」
路上行人全都急忙於一天的開始，世界依舊在運轉著，看似沒有任何改變的一切卻只有我跟他有所不對勁。
熟悉的人走在我前面，看著那枚的背影，心理回想起的已經是好久以前的畫面了。
哥哥他是我在爸爸過世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媽媽幾乎不在家，膽小沒用的我幸好還有他的保護。他很勇敢，雖然不是那種毫不畏懼的勇士可以向故事中的大魔頭決一死戰，但至少在被人嘲笑的當下，有他牽著我的手離開那討人厭的氛圍：他很大方，任何好吃的、喜歡的、想要的，他都會第一個想到我。
我會問他：「哥哥你不想要嗎？」但他留給我的，也只是淡淡的一抹微笑，「沒關係，給妳就好。」是他總是的回答。
只是，世界無不時在改變。我們兩個的日子也不可能永遠保持這樣，總會在一個不經意或是偶然，有了一點巧妙的轉變，一直隨著時間的推移，將彼此的生活漸漸扯離。
康和就是改變我們的原因。
他是我們的鄰居。從爸爸過世後，收入頓時少了一半，扣除掉我們的平日的生活費用，實在無力再支付每個月的房貸費用。最後折衷的辦法是放棄原本的家，改道同樣距離學校沒有很遠的社區租一間小套房。
第一次遇見康和是他正要出門上課，而我跟哥哥要去市場買菜的時候。就在走廊上，哥哥那時正在鎖門，我站在一旁等他時也注意到了隔壁同樣在鎖門的男子。
他的外型給人一種相當有男子氣概的感覺，高聳的身材搭配輕便的穿著，感覺就是個很喜歡與人社交的人。「啊，你們兩個兄妹就是前幾天剛搬來的那戶吧？」果然，一看到我正在注視著他，立刻臉上就是習慣性地露出潔白的牙齒並面帶微笑地說著。
「啊、嗯。」我不擅長面對外人，所以也只能緊張含糊地回應他。
反倒是哥哥見狀，很順其自然地介紹我們，「你好，我們是剛搬來的住戶。我叫做莫羿，這是我小我兩歲的妹妹，叫做莫梁。」
上下打量的目光完全不避嫌，而哥哥也沒有露出不悅的臉色，裏頭反倒是我有點緊張地靠向哥哥。
「咦？很酷的名字啊，」康和的反應跟一般人一樣。
「莫羿」、「莫梁」，從小到大，只要到自我介紹時我們的名字總會是個亮點。
他收起鑰匙，走向前來看著我們，但愈是靠近，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那種無形的壓迫感，「我呢，叫做陳康和，是這附近的大三生。」他有點微蹲地面對哥哥與躲在後面的我，這樣的小舉動反而減少了初次見面的壓迫感。
「以後請多指教囉。」
康和的笑，很溫暖。
每個人都會有他專屬的特色，只要提及那個話題就會讓人不自主地連到跟它有關係的人。就像康和的溫柔個性、我們兄妹的名字一樣。
康和對我們很好，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弟妹一樣。因為他的出現，失去爸爸的哥哥臉上笑容漸漸變多，我的個性也開始活潑。
兄妹倆都知道，因為隔壁那個大學生地出現，彼此的生活也開始有了活力。
有時候，假日沒事做，康和假如學校方面剛好也沒事，他會突然敲敲我們家大門把我們抓出去外面玩；有時候，他還會在媽媽加班的日子買消夜到我們家裡一起聊天打發時間。他會說些大學生活有什麼有趣的事，又或者會拿自己高中時的糗事惹來我們發笑。有他在的地方，我們家裡又多了更多溫暖。
有些時候聊得太晚，康和都會直接睡在家裡客房，我們兄妹也會懶得回去房間就直接三個人倒臥在一團棉被中。這感覺，就像是多了一個家庭成員一樣。
很溫暖。
「莫梁覺得康和怎樣？」
「很蠢、很好笑。」
「那妳認為……他是怎樣的人？我是指身分。」
「像是大哥哥吧？就是我們兩個的大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哥哥聽到我的答案後，只是靜靜地笑了一下。
我當下真的就只是這麼認為，很簡單的關係，相互依賴著，讓我們可以過得更溫暖。
就是這樣。
－
來到學校後，我也跟哥哥分開進入各自的教室。得以短暫分離的感覺意外地讓我鬆了口氣。
但我覺得這樣糟透了。
我不想要這樣。不想要見到康和、不想要看到哥哥現在對我失望的表情。
「煩死了。」
明明在事情發生前，哥哥跟我跟康和，三個人是那麼的好。為什麼偏偏我就要跨出那一步？為什麼偏偏就被哥哥看見那畫面？為什麼偏偏哥哥喜歡的人是他？
而我，為什麼也選擇任性了？不顧及哥哥的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像全世界因為哥哥對我的溺愛，使得我無形之中也變成了一個任性的妹妹。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放學後哥哥知道我跟康和有約，他就先行離開學校。
「啊，妳哥他好像跟同組的一起去人家家裡做報告了。」我還是透過他們班的人才知道這件事。
今天一整天在學校有時巧遇到他，但卻像是兩個陌生再不過的人擦肩而過。
那瞬間的感覺真的很痛。
我喜歡康和沒錯，但那是在他的唇覆蓋在我嘴上的瞬間才發現的。一開始，我們三個一直很要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但那僅此於表面上。
康和漸漸地會傳訊息給我，問我要不要出去散步之類的。是只有給我，他跳過了哥哥。
我以為是一些女生才懂的煩惱，所以才率性答應他的邀約。
康和很溫柔這是真的，所以就是因為太溫柔了才不知道怎麼珍惜跟我跟哥哥的緣分。我也希望可以一直就這樣三個人相互依賴就好。
一直到事發那天。
那天是我生日，哥哥跟康和兩人為我準備了一場小小的生日會。
我們開心地慶祝，不只是為了我的生日，還有彼此之間相處的時光。氣氛融洽的感覺其實在平日就是如此，只是今天又多了一個特別的意義。所以三個人都很放得開地度過。
接近慶祝尾聲時，哥哥說他要先去洗澡。客廳只留下桌上的殘餘和我跟康和兩人。
「妳又大了一歲呢。」帶有酒氣的康和說。
「嗯，對啊。」
「那──我幫妳籌備這場生日會有沒有獎勵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發揮作用的關係，平常就很像孩子的康和變得更加淘氣。
「你要什麼獎勵？」
他緩慢地爬近我，下顎壓在我的左肩上，嘴靠近耳畔旁低語：「一個吻吧。」
這要求也確實嚇著了我。康和應該很清楚，我是一個只有屈指可數少少單戀經驗，初吻還保留至今的人。並不是說這是多麼珍貴的吻，只是毫無經驗的我要親他一下，這……
「我……」
當下我其實心裡本能反應是不敢，但身體內就好像有股慾望一直牽著我往對方倚靠。好想、但是又不對……這猶豫的心態印證在我的呼吸急促上。
「臉頰就好？」康和直盯著我，那雙眼睛經過剛才的那瓶水果酒的催化，讓我覺得更加迷濛動人。
「好、好吧。」
生硬地噘起嘴巴，覺得這個時候時間過得特別緩慢，是慢到連呼吸都困難的程度。第一次的吻，雖然說是親臉頰，但我還是很緊張。
就在要吻上的前一秒，康和轉過臉來直接和我嘴對嘴。
「唔！」我確確實實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嚇到了，說好的親臉最後居然變成嘴對嘴。這超乎我預料之內的行為搞得我腦中一片混亂。
可是……
可是，我卻不討厭這種感覺……？
一種被康和引導的感覺，溫暖而且害羞的初吻從他的控制下我漸漸開始懂得享受。
那個晚上，我跟康和瞞著哥哥相吻許久。
之後隔沒幾天我們兩個都會趁哥哥不在的時候投進兩人專屬的世界裡，沉浸在只有彼此呼吸的節奏內。伴隨著加速的心跳聲，我與康和的舌尖調皮地打鬧著。他的手撫著我的後腦勺把我逼得難以呼吸，有點窒礙的感覺沖昏了理性，但我卻不討厭。
或許是在無形之中，我們兩個的互動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點，終究還是被哥哥察覺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對象、同樣的情形，我跟康和依舊享受著屢試不爽的激吻。
我開始學會怎麼去勾引他口中不安分的愛意，糾纏之下，他也順著我的不理性開始反擊。
忘我的瞬間，誰會去注意到已經開了一角的門扉。
哥哥，他在懷疑許久下假借名義去洗澡，但卻等待著我們相吻的那刻，開門大喊：「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這句話，遲遲迴盪在我耳中。
我推開康和，就像是要把他推離我的世界的一樣。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哥哥他大哭大喊，頓時活像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不對，或許嗜好愛情久久不能自我的人才是沒了理智的野獸。
我忠於本能去掠奪一切沒有經歷過的愛情，貪婪地享受著那個使我沒了思考能力的唇。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能力去處理哥哥的事了。
那個晚上，哥哥他簡單收拾了行李只留下我跟康和，走了。
康和想追上去，但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我跟哥哥的。
哥哥那時說：「你不是告訴我只把莫梁當作妹妹？」
這句話，又代表了什麼？
「你到底是怎樣看待哥哥跟我的？」我伸手拉住了想離開的康和，雖然跑走的哥哥我也很擔心，但心裡總有一股酸酸的感覺逼得我需要這麼做。
「抱歉。」
這句話，讓我的心像斷了線的風箏，落入一個沒有方向感的天空之中。
康和輕輕推開我的手，「妳……跟莫羿最初我真的只是單純當作弟弟妹妹這樣簡單的關係看待，」
所以呢？就可以這樣玩弄我跟哥哥嗎？
「但我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對妳有了非分之想。」
哥哥剛才絕望的表情如今在康和的解釋下變得更加清晰。
「莫羿他……就在前幾天暗示了自己對我的心意……」
「哥哥……？」他……喜歡康和嗎？
這是怎麼了？哥哥他喜歡男生嗎？
所以 ……他生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嗎？相信康和對我只是對待妹妹那樣，而他就可以繼續保有希望地喜歡著他。
但在看到我跟康和的親吻，卻讓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沒關係，給妳就好。」哥哥他總是這樣笑著把一切讓給我。
但這次，他卻再也忍受不了。
我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
「你……不要再接近哥哥了……」
我現在只想緊緊抱著莫羿，這次讓我來保護他。
康和的事情我暫時不想理會了，不管他怎樣解釋。
－
事發至今，快要半個月沒有聯繫的康和跟我約在車站附近。我望著車水龍馬的街道，只見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指定的店門口滑著手機。
「要幹嘛？」
即使我們是鄰居，但發生了這種事，能夠盡量避免見面我就會刻意跳過他回家的時間。每看到他的臉一次，我的心裡就會浮現哥哥哭泣的模樣。
痛死了。
康和先是一臉微笑，接著又轉為有些寂寞，「想先跟妳還有莫羿說對不起 ……」
我僅僅只是點頭回應，深怕一個開口，眼眶中累積已久的淚水會一次潰堤。很後悔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我早點發現哥哥的心意就好了……
「進去坐嗎？」康和比了身後的咖啡廳。
但我仍然搖頭回應。
現在的見面有意義嗎？我們之間，很難再若無其事地走下去。我也很難再像過去那樣跟哥哥聊天，他也是。
三個人在這場關係中全受了傷。
誰贏了？
「沒有，」緊握的拳頭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沒有人在這場關係中獲得什麼。」
我抬頭看著對方，想必現在的模樣一定很狼狽。「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閃過了靠近臉頰的手指，他想要幫我擦掉眼淚，但我不願意接受。既然哥哥不能被接受，那我也不想要讓他碰到我。
「為什麼哥哥這麼倒楣？他會有我這樣的妹妹？」
「哥哥他愛的人是你……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利刃摧殘過遍體鱗傷的心，這時候的絕望隨著眼淚一併潰堤。
我真是他媽的恨透了自己。
「我……」
你看，就連平常伶牙俐齒的模樣，也頓時語塞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只問你，到底喜不喜歡哥哥？」
至於我……？
算了吧。
康和面露猶豫，但這樣的表現反而讓我更加不滿。難道……對於哥哥的心意他沒有勇氣面對嗎？「我其實最先察覺的是對妳的喜歡……」
「但是，莫羿突然向我坦白也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呢？」
我有點想摀起耳朵，任何他的答案感覺上，都會讓我無法接受。
應該說，打從一開始的發展就無法讓人接受了。
「我應該喜歡他……」
心涼了。不僅僅是對自己的自信，還有對愛情的渴望……
「但我先對妳出手的，所以我還是愛妳。」
康和的話中透露了他的貪婪，但我卻有些欣慰。
還真卑劣啊我……
「他認真、勇敢、自然的那一面深深吸引住我……我不否認自己並不會討厭他的告白。」
這些話……如果是哥哥來聽的話，他會開心一點嗎？
「我其實很喜歡很喜歡你。」退了一步，不只是腳下的步伐，還有我們三個之間的崩壞關係。
「但我更喜歡愛我的哥哥，跟那個總會逗我們兄妹倆開心的陳康和。」
這次我淺淺地笑了，「並不是這樣的關係。」
不知道算不算在一起，但我還是想說：「分手吧。」
之後的日子我不能少了哥哥，所以這次想換我對哥哥說：「不用忍耐了，我也希望你幸福。」
但我並不希望哥哥的對象是眼前的這個人。
他值得更好的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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