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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大師嚐閉關悟劍，但久而苦思不得，只好去請教里托大師。
「為何我無法練成飛天御劍？」易大師問道。
「因為你的心中太過執著。」里托大師回答，「因為你的手中緊握著劍，只有學會放
下，你才能獲得真正寶貴的東西。」
易大師聞言默然而去，自始至終，他依然無法領略飛天御劍。
但是多年以後，當易大師再次放下心中的仇恨，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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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拉著腦袋，一副晃悠悠模樣的猴子，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朝著她們走來，仔細一瞧，
這隻猴子不但能夠直立行走，站直起來的身形甚至比伊瑞莉亞還要高大，伊瑞莉亞覺得不
可思議極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
會說話的猴子，這是多麼奇妙啊！
「什麼是什麼東西啊？俺是悟空！」
意識到伊瑞莉亞的視線正極不禮貌地盯著自己，悟空開始有些發窘。
「喂！臭小妞，誰允許妳這樣盯著本大爺瞧的？是沒看過猴子長得這麼英俊嗎，吱吱
？」
「看過是看過，可是一只猴子竟然會說話……實在太稀奇了。」
年輕的伊瑞莉亞心直口快，一不小心便把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
「吱吱！嗚哇哇！真是沒禮貌！」
「悟空！」易大師訓斥道：「不要再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廢話了，現在是緊要時刻，收
起你的玩心。」
「嘿！師父，是她先招惹我的。」
悟空抗議。
「作為一個武士要學會尊敬女士，」易大師抱著胸，撇過了頭，假裝看不見氣得抓耳
撓腮的徒弟，「伊瑞莉亞是單戰的好手，而你那善於群戰的本領對她大為有用，待會戰爭
若然開始，你要盡力協助伊瑞莉亞。」
「吱吱，什麼？要我協助這小妞？」悟空疵牙咧嘴，猴相叢生，片刻忽然卻又安靜下
來，「等等，師父你的意思是……吱吱，喂！小妞，妳是個將軍？」
「幹麻？我是愛歐尼亞軍的中尉伊瑞莉亞。」
伊瑞莉亞不安地面對著悟空投射過來的視線，覺得渾身發癢得難受，說話也無意識地
粗聲了起來。
「哎唷！沒看到那兩把劍在妳身邊轉啊轉的唷，看起來是不錯的傢伙。」
悟空搔刮著下巴，極沒禮貌地對著迴旋在伊瑞莉亞身邊的巨劍品頭論足起來，伊瑞莉
亞杏眉倒豎，正要發作，一道凌厲迅捷的寒光忽然從悟空手中亮了出來，伊瑞莉亞大吃一
驚，百忙中凝聚心神，劍隨心轉，巨劍亦同時畫弧為盾，迎向那冷光，空氣中傳出冷冽而
清脆的一聲金鐵交響，從悟空手上伸出的那根玩意兒被這麼一擋，很快地就又縮了回去。
「吱吱，震得我手臂發麻。」
「你這是什麼意思？」
驟遇偷襲，伊瑞莉亞怒氣沖沖，可是悟空卻若無其事地抓了抓腦袋。
「沒什麼，真是好身手。」接著悟空讚嘆，「這場架打完以後我一定要跟妳好好討教
一下。」
被悟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盯著渾身不自在，伊瑞莉亞連忙朝著易大師投以求救的目
光，但那老劍客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就是這副猴脾氣，但如果妳馴服了他，他可是很能幫得上忙。」
伊瑞莉亞張大了嘴巴，困窘不堪地望回了悟空身上。
「吱吱，俺這下是跟定妳啦，刀鋒小妞！」悟空大喇喇地咧開了微笑，「請多指教啊
，伊啥麼瑞啥麼莉亞。」
「要鬥嘴等以後再慢慢鬥嘴吧，兩位。」已經恢復平靜的卡瑪插話進來，「你們可有
注意到諾克薩斯那方已經開始了動作？」
伊瑞莉亞猛然一驚，急忙抬頭望向不遠處那有如黑色山巒般的連營，諾克薩斯軍營外
表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無波，可是伊瑞莉亞察覺得到，一股又一股浮躁而嗜血的衝動，像
滴入清水漣漪般的鮮血，在空氣中渲染開來。
「他們正在蓄勢以待，整軍將發。」易大師憂慮地摸起鬍鬚，歉然說道：「也許是我
們師徒兩人剛才強硬衝破防線，激怒了他們。真是沒想到，為各位帶來麻煩了。」
「沒這回事，大師，」卡瑪搖搖頭，「就算沒有兩位，諾克薩斯人今日也絕無可能放
過我們。我還要感謝兩位來得有如及時雨一般呢！」
「讓他們來吧，吱吱，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正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悟空毫無畏懼地蹦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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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強勁的大風迎面吹向他們的臉上，他們不約而同地都在風中嗅到了這股濃厚
的血腥味兒，緊接在狂風之後振動起來的是他們的耳膜，震盪起如千搥萬擂掄響的鼓音。
「他們出擊了——」
卡瑪的聲音被湮沒在這狂風巨浪。
結實的營寨，飽滿地鼓起，像是一個吃撐了的人飽脹的肚腹，那些外架著的木板、鐵
條，由於裡頭巨大的壓力緊催地發起了痛苦的哀鳴。被捆綁著的嗜血，被壓抑著的殺戮，
種種根植在諾克薩斯戰士體內的瘋狂意念，他們就像是被餓了許久才放出來的鬥犬，焦急
著想要填滿內心醜惡的慾望。
他們終於抑制不住了。
黑色的營寨爆碎開來，成千上萬的軍馬化作流洩的江河，散亂地朝著普雷西迪城牆狂
奔而出，恐懼滔天散佈開來，鐵蹄重甲蹂躪淒涼大地，發出令人驚顫不止的喊殺。
「敵人來襲了，伊瑞莉亞，快指揮我們的軍隊戰鬥！」
卡瑪高聲大喊，伊瑞莉亞焦急地望向左右。
「易大師……這裡就麻煩您指揮了。」
可是易大師卻搖了搖頭。
「這裡的軍官不是妳嗎，伊瑞莉亞？」
「可是……我……」伊瑞莉亞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但我上陣的經驗怎麼比得過您…
…」
「要對自己有信心，伊瑞莉亞，往後可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而我這副老朽之身，正
適合為你們年輕人開路。」易大師說完褪去斗篷，逕自走向戰場，「放心，悟空會協助妳
的。」
「大師！」
伊瑞莉亞朝著易大師的背影大喊。
「我師父就是那個固執的牛脾氣，吱吱，妳沒辦法說動他的。」
悟空將雙手抱在腦袋後面，一副不干己事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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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盈的腳步柔柔地像在對著大地問好，易大師的身姿如同一股徐徐的清風，從容走
向戰場，那風到之處將人的鬚髮隨意吹弄，舒服得有如春光的碰觸。易大師越走越快、越
走越快，直到他的腳步化作在大地上捲起沙塵的旋風，易大師倏然拔出了他的佩劍。
一時天地為之肅殺！
諾克薩斯人的陣勢忽然之間都慢下了腳步，彷彿所有人都同時被無聲的旱雷殛中，走
在最前端的先鋒停步不再衝刺，後面的軍隊緊接著撞到了彼此。一股不明來處的慌恐從骨
髓深處冉冉升起，他們的每一根肌肉早在頭腦意識到這份威脅來自何方之前都先感覺到不
自然的緊繃。
「在那裡！」「只有他一個人！」「殺！」
面對著鼓足餘勇，再度發起攻勢的諾克薩斯人，易大師漫不在乎地揚起了微笑。
「聽聽諾克薩斯人的輓歌吧。」
輕輕邁步在肅殺的曠野中，易大師的雙足彷彿已經不在地上點踏，寒風颯颯穿過他的
身畔，易大師的劍尖微微顫抖，彷彿傾訴一股總說不盡的蕭瑟。
這股幽幽的劍吟像魔音一般飄飄掠過了整個戰場，雖然乍聽之下細不可聞，但了戰場
之中諸多諾克薩斯人一旦聽到了它，就會覺得連血液都彷彿要凍結住了似地。
「只有四個人？未免也太不將老朽放在眼內了。」
易大師從容不迫地環視了一眼戰場，毫不在意地迎向衝在最前端的四名諾克薩斯人，
那些黑盔黑甲的鐵衛軍，正以訓練有素的步調形成整齊的陣式。
「噢。」
易大師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下一秒間，他的足底輕踏，悄然離開地表。
那四名鐵衛軍還來不及摸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一股電光凌厲地削過自己，易
大師轉瞬之間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
「兵貴神速，無堅不摧，意在—先聲奪人。」
易大師微顫劍尖，一滴鮮血悄悄自尖頭抖落，身上的青綠長袍還是那樣素淨，彷彿纖
塵不染。老劍客繼續朝著後方的本陣步去。
這就是無極劍法的第一重。
四名諾克薩斯人倒下。
更多的諾克薩斯人憤怒地朝他迎了過來。
易大師只是停下腳步，抬起頭來悠然地注視著當頭躍起，蜂擁而至的鐵衛軍人，他們
黑色的身影密密麻麻地覆蓋了地表，遮蔽住天空，轉瞬間易大師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無數刀戟斧鉞朝著易大師當頭劈落。
「易大師！」
遠處的伊瑞莉亞著急地大喊。
「無須著急，伊瑞莉亞，記住，隨時保持內心的鎮定。」
易大師悠然的聲音卻從那團龐大的人球之間傳了出來。
那群壓在易大師身上的諾克薩斯人顯得驚訝萬分，他們從密不透風的兵刃之間好不容
易找到了一點隙縫，瞇著眼睛努力地向下窺望，卻見易大師身處數十名鐵衛軍的合攻，依
然直挺挺地筆立在那兒。
他單手握劍，古劍懸於半空，幾十柄兵刃同時壓在它的上面，卻不能再使它下沉半寸
。易大師的左手捻起劍訣停在胸口，不斷沉吟出悠遠而綿長的呢喃。
冥想。
與天地契合，與萬物齊一。
這時的易大師就如塵土，如頑石，如山嶽。
哪怕是幾十個人，即便是幾百、幾千個人，一齊揮動著刀斧，豈又能斫動青山？
「退下。」
易大師就像訴說一件極為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倏然一抖手腕。
古劍長鳴，併出凌厲寒光，一瞬之間所有的鐵衛軍人同時發出哀號尖嘯，被易大師擊
飛到半空之中。
易大師的劍上散出白色的光芒，轉眼之間力量驟增了好幾倍，他又悠然起步，劍鋒到
處，擦刮堅硬的鎧甲不再削出火花，而是直接將它們切碎。
「見識無極劍法的精髓吧！」
他的身法這時像暴風一樣地迅速。
慌亂的諾克薩斯人連提起武器接戰的能力都沒有，易大師一刀一個，接連將無數敵人
砍翻在地。
「你們能否追上，高原的血統？」
諾克薩斯人這時焦急地朝著己軍大喊。
「魔法師！」
陣列後排的魔法師慌張地念起咒語，遲體冰霜、緩速韁繩，一道又一道魔光接連扔向
對手。
但沒有任何魔法能夠奏效，易大師不受任何緩速效果影響，這些魔法盡皆擊中易大師
所留下的殘影，就連最剽悍的戰士也都摸不著易大師的衣角，更何況那些行動遲緩的魔法
師？
不但如此，古代武族的血統似乎更帶給易大師超絕的力量，每當他擊殺一人，力量似
乎就更加返還幾分，易大師越是頻繁地穿梭戰場，冥想為他帶來豐沛的體力，銳利的劍光
不住閃耀，像無情的死神歡快地收割靈魂，戰到後來，他幾乎已經無人可擋。
但是滔滔人海依然像是殺之不盡，最後似乎就連易大師的劍光，也只能像一葉小舟那
樣在狂濤的汪洋之中載浮載沉。而進犯的諾克薩斯鐵衛軍隊還是不見絲毫退縮，易大師慢
慢殺進戰群之中，很快地就被淹沒了身影。
創作內容
劍刃之上#2
魔女之劍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