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早已經沒有暑假了,但我的感覺卻是第一次放過這麼悠閒的暑假。
不用回家、不用面對那些人、不用聽噁心的疲勞轟炸,只有儀器(遺棄)、實驗(石硯)跟我在一起。
把生活作息與別人錯開,天天下午吃早餐、午夜吃午餐、然後天亮睡覺,當隻蝙蝠。當我出現的時候大家正要去吃晚餐,當我回家的時候他們正要醒來,整間實驗室是我自己的、連教授都不在了。
大家都說科技館有阿飄,有阿飄才好,阿飄會跟我聊得很開心,讓我有好幾個小時不用面對別人。我喜歡HPLC的幫浦加壓聲、喜歡自己撥放吵死人的音樂、喜歡暑假所有學生都回家,宿舍只有我一個人的感覺。
打算買一台UltraBook,學弟說我是太瘦才會扛得那麼累,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碩二下每個人都肥,只有我變瘦,等我跌破45的話要再去吃到飽HAPPY一下嗎?教授說我有跟肚子不相符的食量,好像也是,我跟她體形其實沒差到哪去。
對每個人擺著不一樣的面相,有面具累嗎?我不知道,沒有面具的我肯定會更加疲憊。其實我一直都清楚,別人眼中的我是不好相處的,但這樣也好。為什麼?我不知道,我喜歡這樣、想要這樣、一直這樣。
曾經覺得眼中所見的人有一半是我所瞧不起的,事至如今倒覺得比例沒上昇就不錯了,反正人本來就沒有非得必要去了解誰、寬容誰;我是我、你是你,別問我為什麼討厭你,因為我連解釋的時間都不想去浪費,你不用給我答案,我只想聽見你說「我也討厭妳」。
只剩下十幾天,決定能不能在開學前跟實驗室說掰掰,我反倒沒什麼心情寫論文;想的卻是要在下週的Meeting上把那個被別間給趕出來、哀求教授收留它的笨蛋釘到死,既然開口講的話沒料、是個草包,我就是討厭你,想把你給趕出去。
如果真的順利畢業的話,該算我自己掏腰包請大家歡樂一下嗎?剛好一台車出去,吃頓晚餐,還是冷漠的拍拍屁股走人,我也不知道。
他們也不知道,我是在表演自己、試著告訴他們、告訴我,這是我自己。
以前會上網找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談心。
現在連開口都懶了。
曾經走過的路,做過的、想過的,慢慢淡忘了,連回憶都逐漸模糊。好像連哭跟笑都快忘了,十個月沒看到FB的訊息與接到那通穿越好幾年的電話了,我再也沒哭過了,笑呢?我有嗎?有人說發自內心的笑會露出牙齒,我倒想靈魂出竅看看自己的表情會不會常常表現得太過虛偽。
那些都不重要了;那些都不在乎了。我也許做自己了,做著自己一直想要的自己,卻還是麻木了;那些事我也會漸漸忘記、就像那些我一直想要忘記的。
那些只是我從來都,
未完成的日子們。